第四十章
又二月，有衙役來請，不足與嫦兒便入了縣衙。見高堂之上端坐一官吏，雙目似炬，直望向不足與嫦兒。嫦兒何許人也！便是不足這許多年之修行煉道，心智與氣度已然大異常人了。此二人只站立當(dāng)?shù)兀⑽⒌褪撞徽Z。其人訝然曰：
“汝二人既是發(fā)現(xiàn)賊巢，與縣令大人共設(shè)謀誅殺賊眾之勇士乎？”
“吾二人只是發(fā)現(xiàn)賊巢，至于設(shè)謀卻是縣令老爺父子之功，不敢擅專。”
“哦！汝二人被羈押此地近十載，可有怨乎？”
“回老爺，為民為社稷無怨無悔！”
“好！好！好！孔縣，汝賞吧！”
“是，大人。史不足，金嫦兒上前聽賞。”
“是！”
不足二人齊聲應(yīng)道。
“史不足，金嫦兒誅賊功巨，賞黃金二斤，銀三百兩，絲帛十匹，并朝廷之嘉獎鐵卷一份。······”
不足與嫦兒跪謝而起。而后那正堂官吏道：
“汝二人可愿追隨于吾，為國分憂，為民請?jiān)福俊?br />
聞聽此語，那縣令雖面色未動，但眼中閃過一抹憂色。
“謝大人抬愛！只是小民爺爺歲數(shù)甚大，還需吾等回鄉(xiāng)盡孝。這般多年了，也不知其如何生活呢！”
“善哉！汝二人即刻歸鄉(xiāng)盡孝去吧！”
“謝大人！”
于是二人躬身退去。
“如此就祝賀孔大人高就州府了，同時還要賀令郎賢侄亦獲縣位。一門兩命官，當(dāng)真了得啊！”
“多謝圣恩，吾父子定不負(fù)圣主錯愛，勤勉治州。為圣上分憂，為萬民造福！”
那孔大人躬身行了大禮道：
“大人親來，代天巡守，一路鞍馬勞頓。下官在舍下略備水酒，為大人洗塵。還望大人······”
“哈、哈、哈······那本官就叨擾了。”
二人并一干隨行隨此孔氏父子入那縣令別院。果然簡樸如貧家，然卻不失文人之雅趣。堂內(nèi)四壁張掛名家墨寶，書架之上置經(jīng)書雜記之類，文墨之氣哄哄然！而那桌上之食物酒菜亦是平常人家桌上之食爾，哪里有什么山珍美酒！
“久聞孔大人勤勉節(jié)儉，還不以為然，今就近觀之，果然！若朝堂之上，百官皆如是，則何愁天下不安！”
“大人過譽(yù)了，下官何敢當(dāng)！”
酒食之后，那孔氏父子復(fù)行了大禮道：
“大人親來，下官清貧。但聞大人博古通今，于古物考證更為了得。下官有一家傳古物，凡十?dāng)?shù)代矣。吾等早不知其優(yōu)劣，煩請大人鑒別一二。”
于是那公子雙手捧一盒出，恭置桌上。而后小心開了盒蓋，其內(nèi)一馬，一足踏一龍雀之上，其余三足騰空而立，狀若騰飛！那大人猛一下站起，凝神而視，半響道：
“此物稀世罕有，真正無價之寶也！便是以十城之地亦難換也！”
一頭說一頭只是盯著此物眼都不眨一下。
“寶劍贈勇士，明珠贈佳人！此物在吾等手里倒是淹沒了其光華，不如贈與大人，也算寶物有歸呢！”
“什么！這、這、這、這怎么行呢！”
“還請大人笑納！”
“這！好！孔大人如此有心，吾若再推脫，倒顯得小氣了。”
于是相互間又聊得幾句，那大人便復(fù)起身，代天子巡幸了！
既那大人走后，孔縣令便收拾東西欲赴任上，其子曰：
“父親大人，既然大人已得了吾寶，想來吾擊殺那兩小廝，亦不是什么大事呢！那兩個小廝，留之終為禍患。”
“胡說！雖大人收了寶物，但彼等心高，得便得了！若吾等事發(fā)其必不睬。但若吾等無事，卻可在官途上大有助益！況那二人乃是萬里外之人，受吾羈押多年，早怯了,又怎么敢再來此地。不要畫蛇添足壞了事情！倒是那小三子，汝做了沒有？”
“父親放心，彼跑不出吾之手心。那廝已被盯住多時了，前些日子，不敢下手，怕欽差大人查問。這時也是來報的時候了。”
果然，不一時，一人進(jìn)來道：
“公子，那賊人小三子已伏法！現(xiàn)有首級在，請公子驗(yàn)查。”
“好！”
不足與嫦兒出得衙門，向古州城方向便行。卻不知那公子此時竟又欲誅殺彼等。反倒是得知那縣令高升，連其子亦得了個縣令之職，不經(jīng)搖頭太息曰：
“凡界俗世之世道，墮落如是耶！”
嫦兒望向不足心中暗道：
“修行者之流又能如何呢！還不是爾虞我詐，你爭我奪！還不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可憐的不足，等到的了番家鎮(zhèn)，卻又怎樣面對呢？”
“嫦兒，汝這般瞧某家做甚？還是加快點(diǎn)腳程早一點(diǎn)趕往古州城的是！”
“不足哥哥，汝穿了新衣好精神也！先時汝尚小，倒沒有覺出妙來。現(xiàn)在如此高高大大，又有新衣在，好生俊雅呢！整個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呵、呵、呵······都大姑娘了，還是這般嗲聲嗲氣的！”
嫦兒笑著道：
“不足哥哥，吾就這般了，難道還要從頭學(xué)起不成？”
不足亦笑道：
“那倒不必了，嫦兒便是如此才好。”
兩人說一會子話，卻都將大識神場放出。不足金身訣與太乙玄神訣兩訣同修已是多年，此法之速連嫦兒亦覺神妙。那不足日日修行，仔細(xì)琢磨這五識神所成大陣之玄機(jī)，加上嫦兒旁敲側(cè)擊之點(diǎn)撥，領(lǐng)悟竟甚為深刻。短短數(shù)年其大識神場便細(xì)膩繁復(fù)，猶如凝元之境界修行者般玄妙。其五識神之大陣層層疊疊，相互纏繞，相互呼應(yīng)，其場所籠罩之地萬物之氣息盡歸其識神界，宛如眼前親見，六識親感一般。
“不足哥哥，汝之五識神所成之大陣如今細(xì)膩如是，都感之不到矣！可見于修行一途，汝之天賦果然甚佳。只是不知這修行之境界有多少？一一突破得多少時候？還需要何等東西輔助才好？要是有人指點(diǎn)必進(jìn)境更易。”
“唉，許多東西某家亦是不知！爺爺?shù)故切扌姓撸Ω呓^，所知必深，待吾二人趕去見了他老人家，必能滿足吾二人修行之之所需教化之功。至于修行境界，某卻是知道的。此界修行分九層，初始為鍛體成，法體成二層，修行者大多終其一生徘徊于此二層而不能進(jìn)。其后為凝元成，聚識成二層，此二層中修行者便甚為稀少了，但應(yīng)該還是很有一些的。吾爺爺曾道，我舊族中便有許多人達(dá)成了此等境界。此境界修成壽元可超凡人數(shù)倍，活個五、七百年絕無問題！再其后為小圓滿大成一層。此境界卻是一大分水嶺，能達(dá)成者萬不足一！可見此境界修成之難了。但此境界修成卻也算真正進(jìn)入陸地飛仙之境了，壽元據(jù)說長達(dá)千余年呢！再其后為入道，后為陰陽合，后為大圓滿。然吾爺爺?shù)勒麄�此世界中能修成此三層者當(dāng)能數(shù)出！至于最后一層乃是破虛空！萬年來更無聞?wù)撸∏颐繉有蕹捎址殖蹙场⒅芯场p峰，諸境修成之難真可比平步上青天也！”
“天！何時吾家不足哥哥才能修至那最后一層呢！”
“最后一層？哈、哈、哈，吾怎敢想！只是永不停歇罷了！”
兩人便如此般一邊行路一邊修煉，一邊相互印證所獲一邊相互解疑，往那古州城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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