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三十年滄桑巨變 13
愛情是無奈的,因為并不是一廂情愿就能夠十全十美。
心的距離中間能夠擺放許多東西,除了物質財富,還有父母兄弟姐妹感情。
窮酸小子和富家小姐的完美愛情在現實中經常遭受人們的詬病,除了門不當戶不對,還有著對階層的固守。
你沒有資格,你不配,你不應該一廂情愿!
吳子凡被驅逐出云華城,無處可去,心如死灰之下來到鐵令山脈,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地方。
任何一個讓人無法理透明白的地域都會與修行長生有關,鐵令山脈也不例外。
就好像龍池河的源頭之說,傳聞鐵令山脈內別有洞天,有直達云霄的雪山,有綿延萬里的大江大河乃至于數不盡的洞天福地,凡人進去可衣食無憂、身強體壯的過一輩子,至于修行者,在里面若是機緣福分足夠,一飛沖天,成為世界強者之林中的一員也不是癡心妄想。
然而傳聞終究是傳聞,還從未有過確切的事跡證明里面的神奇之處。
吳子凡心灰意冷的從云華城內出來,漫無目的的行走,最后來到鐵令山脈的入口處。
時值寒冬,冷風四起,大雪開始飄飛,吳子凡看著蕭瑟的森林,枝枝丫丫縱橫交錯。
“這就是鐵令山脈,進去者都會迷失掉的靈密之地?”吳子凡眼睛頹唐的盯著森林,沒有怎么猶豫便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鐵令山脈東西二面并不一樣,靠近龍池河那邊,走進去還能繞回來,接觸云華城這邊,進去者十個能有九個迷失在里面。
在里面不知道走了多少天,饑寒交迫的吳子凡蜷縮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下,渾身冷透,感覺死亡腳步的一點點來臨,沒有多大抵觸。
呼!呼!呼!
風聲越來越大,冰雪也從樹枝頂部落下。
嗤!嗤!嗤!
那固定老朽的樹枝突然間活了起來,如同箭矢一樣在空中亂舞,枝頭如蛇頭,靈動異常,好像感受到吳子凡,一起掉頭俯沖而下,迅速把吳子凡包裹起來,然后緩緩松動張開,恢復原樣,然而本來在里面的吳子凡已經不見蹤影。
“這是人死后來到的地方?”吳子凡疲倦的睜開眼,驚訝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山清水秀,云霧繚繞著遠方高山,身畔是蜿蜒流淌的清澈河流,吳子凡從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坐起身來,聞著自然的清醒氣息,怔怔不語,不知道是自己死了還是怎么回事?
“之前冰天雪地,現在鳥語花香,春冬之隔過的也太快了吧?我記得自己醒來之前是在云華城外的森林里,那時正值寒冬,這是怎么回事?”吳子凡自言自語,沒有過多的糾結,突然想到關于鐵令山脈的傳說,再看周圍的情景,頓時心花怒放,喃喃道:“莫非傳聞都是真的?”
吳子凡渾身如同被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但是忽然發覺肚子咕咕叫,沒走幾步就見到幾棵不知名的果樹,采摘下幾顆火紅色的果實充饑,身體暖洋洋的,如同吃了大補之物,愈加相信自己來到鐵令山脈的真實深處。
選準一個方向,吳子凡來到一塊沼澤地面前,正有一頭黑驢陷入里面,舉步維艱,看到吳子凡這個落魄書生外來客,嗚嗚直叫。
吳子凡心起惻隱之心,找到一根在大樹上松落的藤蔓,扔到黑毛驢身前,黑毛驢張開驢嘴咬住藤蔓,吳子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它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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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梭,命運多變,時隔多年,本不相識的兩人相遇,這就是緣分吧?
圣龍立軒剛剛逃脫那巨蟒的攻擊,從空中落下,離云華城還有五百里之遙,憑借他的腳力,小半日便能到達,為了休養一下近日以來的疲憊身軀,圣龍立軒在草原上愜意游走,賞心悅目的景致入心,煩躁的心底豁然開朗,看什么都略微喜悅。
爬上前方一座有兩人高的小山坡,圣龍立軒驚奇的看著山坡下有一邋遢老者正騎著黑色毛驢慢悠悠,晃晃蕩蕩的朝云華城前進,按這速度,便是三天也到不了云華城。
黑毛驢背上還有一書生負笈游學背的木箱,不知道里面裝著些什么。
邋遢老者身穿灰色衣衫,上面油膩密布,一張瘦削臉面黃斑點點,眼睛也不夠精明,好像在打盹,隨時都有可能閉上,一頭稀疏的白發如同荒草一般,揮舞著手中的藤鞭,嘴中高唱道:“別人騎馬我騎驢,仔細思量我不如。待我回頭往后看,后面還有挑腳漢。”
邋遢老者唱完還真的朝身后望去,剛好看到圣龍立軒驚奇的眼神,不由得高叫道:“年輕的挑腳漢,你怎穿著烏靴,穿上亮麗衣衫啦?!”
說完從黑毛驢身上下來,一雙烏黑的赤腳丫子露出來,撒丫子朝圣龍立軒狂奔而來,幾乎是瞬間就將圣龍立軒撲倒在地上,干癟到只剩骨頭的胸部頂著圣龍立軒,咯的圣龍立軒感覺胸口的肋骨都要裂開一樣,不管怎樣掙扎,邋遢老者都紋絲不動,圣龍立軒這時候才知道自己遇到隱士高人了。
那黑色毛驢見邋遢老者從背上離開,興奮的仰天吼叫,刺耳的聲音響起,早已化為一道黑影,如被狂風席卷樣朝南方而去。
圣龍立軒剛要講話,那黑毛驢刺耳叫聲響起,邋遢老者陡然起身,大呼一聲:“糟糕!”然后不管依舊躺在地上的圣龍立軒朝黑毛驢的方向飛去,眨眼間就不見人影。
圣龍立軒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他知道此時應該加快速度,免得那邋遢老者追趕上來。
邋遢老者名為霧鬼老人,不過從未在大陸上真正闖蕩過,知道他名號的都是些老而不死的巔峰強者,實在是因為這霧鬼老人不喜征伐,討厭殺斗,喜歡游戲人間,做那逍遙一份子。
曾有強者言,遇到霧鬼老人是福是禍,得看他見你是人是鬼,是人是福,是鬼是禍。
黑毛驢,霧鬼老人喜歡稱呼其為兔崽子,與其相伴隨有五十多年了,說是伴隨不夠恰當,因為黑毛驢是霧鬼老人當初強行收服的,所以黑毛驢一有機會便溜之大吉,而霧鬼老人也不厭其煩的追上去。
黑毛驢看霧鬼老人離開自己背上,把圣龍立軒撲倒在地面,不由的高興的撒丫子狂奔,背上的木箱也很快掉落,霧鬼老人從后面跟上,把木箱背在身上,然后看著天地盡頭的一縷黑影,飄飄蕩蕩的如同一陣風似得便到了遠方,黑毛驢已經在他的視力所及范圍之內了。
黑毛驢感受到身后越來越近的霧鬼老人,氣憤的仰天嚎叫,刺耳音波像是狂風突起,將身周的青草連根拔起,一塊青草地皮如被齊整割掉,帷幕樣的豎立起來,然后攜帶著漫天泥土朝霧鬼老人而去,而那黑毛驢便乘機加快速度逃離。
霧鬼老人探出干癟右手,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捏,然后朝身后一拋,那青草地皮如同被一雙無形大手抓住在其頭頂上方飛過。
“兔崽子,你再跑,老子我可要生氣啦!”霧鬼老人嘴中尖叫喊道,身形一動,飄浮在云端。
黑毛驢停下腳步,看向佇立云端的霧鬼老人,那一抹黑影讓他有些震顫,然后毫不猶豫的再度掉頭就跑。
霧鬼老人深呼一口氣,只見遠方白云迅速匯聚,一通天徹地的黑色龍卷風形成,再吸一口氣,只見五道粗達百丈的黑色龍卷在黑毛驢前進的方向再次形成,并且迅速移動。黑色毛驢轉到哪個方向,都有龍卷凝聚而來。
最后,四面八方足有十二道龍卷將黑毛驢困在十里方圓大小之內,黑毛驢身上毛發掀起,但是足下卻如生根一樣穩當,吱牙咧嘴,再度發出刺耳聲響,然后用后面兩蹄人立而起,像人一樣朝前走路,前蹄指著擋在前方的龍卷,揮舞著不知名的圖案,只見黑色龍卷瞬間被撕裂,黑毛驢也借著這個空隙狂奔而去。
霧鬼老人從空中飄然而下,取下背上藤鞭,輕輕揮去,一道道如同水面漣漪樣的波紋在黑毛驢前方落下,只見那波紋所過之處便有一道溝壑形成,極為恐怖,黑毛驢騰空而起越過波紋。但是波紋密密麻麻的形成,最后如同夜晚星辰般浩瀚繁密,把黑毛驢困在其中,再不能脫離一分。
黑毛驢還想用蹄子掘土,看能不能從地下逃脫,但霧鬼老人已經落在身前,于是諂媚樣的呲牙咧嘴,磨蹭著霧鬼老人的油膩衣衫,霧鬼老人也沒有生氣黑毛驢剛才逃跑的事情,取下背后的木箱重新放在黑毛驢背上,嘴中喃喃道:“那個少年似乎不同尋常啊!”
“兔崽子,你說呢?”霧鬼老人一邊翻身到黑毛驢背上,一邊問道。
黑毛驢的短小耳朵陡然豎起,然后趿拉而下。
霧鬼老人知道黑毛驢的意思,原來它和自己的感覺一樣,只是雖然說那種感覺有一絲絲的熟悉,但是非常淡薄,不喜歡鉆牛角尖的霧鬼老人聳一下肩,然后對著黑毛驢道:“兔崽子,回家咯!”
一人一驢越過密密麻麻的溝壑,向著云華城飄搖而去,轉眼便是數十里之遙。
圣龍立軒沒有在天空飛行,那樣過于招人眼目,而其在地面踏草而行的速度也不慢,本來小半日的路程在半個時辰內已走過大半。
再有五十里左右應該能到云華城,但是霧鬼老人卻早早的在前路中央等待著他。
“小鬼,速度怎么這么快啊?讓老頭子我一頓好找。”霧鬼老人沒有從驢背上下來,黑毛驢不滿的低聲啼叫,直到霧鬼老人雙腿夾了它的腹部一下才安靜起來。
圣龍立軒咽了咽唾沫,盯著這個一點都看不透的神秘邋遢老人,猶豫了一下恭敬道:“見笑了,晚輩速度便是拍馬也趕不上前輩的。前輩若是沒有其他事,晚輩這就離開,不打擾前輩觀覽這云華草原美景了。”
圣龍立軒剛說完,見那霧鬼老人沒有半點反應,只是笑瞇瞇的望著他,于是調轉方向,打算繞過一大圈再到云華城。
霧鬼老人看著圣龍立軒的背影,眉頭輕皺,撅了一下嘴,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膩,然后幽幽道:“這背影真有老鬼我當年的風采啊!”
說完,便驅趕著毛驢跟上去,把圣龍立軒嚇得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鬼,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不相關,走吧。”霧鬼老人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跟在圣龍立軒后面。
“前輩,晚輩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嗎?”
“沒有,只是看你小子順眼。”邋遢老人的爽朗嗓音中夾雜著黑毛驢打噴嚏的聲響。
“那前輩跟著晚輩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沒有意思啊!記得當初也有女子這么對我說過,當時我說有意思,然后就對老鬼我窮追不舍,唉,想當初咱也是風流倜儻萬人迷吶!咦……”霧鬼老人詫異的側身看向圣龍立軒,眉頭擰在一起,厲聲道:“小鬼,莫非你對我有意思?雖說老鬼我不開葷好多年,但是從未好過男風!唉……世風日下啊!”
圣龍立軒被霧鬼老人一番說辭激的不知怎么說話,只能道:“前輩誤會了,晚輩只是……”
“只是什么?你們這些年輕人啦,就是這么不懂事,好男風又怎樣,承認了又不會掉塊肉,等到了云華城,老鬼我帶你去逍遙一番。”霧鬼老人這話匣子一打開便不可收拾,接著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晚輩端木祁。”圣龍立軒隨口胡說一個名字,本名圣龍立軒是不能用了,李軒二字在有心人的眼中也是找到他一點蛛絲馬跡的線索。
“端木?”霧鬼老人從腦海中抽取往日的記憶,發現給他印象深刻,并且姓端木的,還真是一個都沒有。
“把你背后的劍取下來給我看看,還有,以后喊我老吳就好了,前輩太難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太過眼高于頂,怕喊我前輩也是不情不愿的。”霧鬼老人眼光移到圣龍立軒背后負著的斷惡說道。
圣龍立軒遲疑一下,然后解下長劍,恭恭敬敬的遞上去。
霧鬼老人滿意的看著遞劍過來的圣龍立軒,哈哈大笑道:“你這年輕人有點合我的脾氣。”
接過寶劍,拔劍出鞘,霧鬼老人伸出手敲打劍身,鏗鏘劍鳴嗡嗡而起,不僅十分清脆,還有莫名的韻味在里面,霧鬼老人忍不住嘖嘖贊嘆,道這柄劍在他此生見過的兵器中算是排在前列的了,由此更是高看圣龍立軒幾分,也更加疑惑。
將劍拋給圣龍立軒,霧鬼老人道:“小鬼,等到了云華城,我定要好好招待你,不知你是否愿意?”
霧鬼老人說完翻了翻打補丁的口袋,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枚晶幣,舉在眼前,映著陽光,笑瞇瞇的,只是眼睛深處的某些光芒與這笑瞇瞇的神情不怎么融洽,帶有傷感。
圣龍立軒看著霧鬼老人的模樣,沒來由的在心底產生同情,那枚晶幣在圣龍立軒眼中也顯得神秘起來。
“老吳,你家是在云華城嗎?”
“不清楚,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了。”
“什么意思?”圣龍立軒疑惑道。
“不知道老家的老房子還在不在,不知道那棵老樹有沒有在等我這個老人,還有那口老井,不知是否已經干涸,唉,我最想念那口老棺材啊!想當初我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去制作的,只是一直等到現在還沒有死,這次回家看看,如果那口棺材還在,姑且在里面住上三兩晚,也不枉我費了那么多苦心,然后燒掉,以后恐怕也用不著了。”霧鬼老人小心翼翼的將晶幣放回口袋,似乎不滿意,又移到胸口,猛拍兩下,感受到肋骨有些疼痛才放心的縮回手,然后念念叨叨的說著。
“老吳你活了多久?”圣龍立軒謹慎的問道。
霧鬼老人好像知道圣龍立軒在調查他的底細,轉移話題道:“活了多久,年齡嗎?小伙子,老家伙告訴你一句忠言,對于好男風的人來說,饑渴到極致,年齡不是問題。”霧鬼老人說完,刻意敞開胸懷,大有圣龍立軒想上就上的意思。
圣龍立軒這時候也知道霧鬼老人有點玩世不恭,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無奈的聳聳肩,既然他不想說,那么自己也沒有必要問,只是對于霧鬼老人的戒心減少不少,畢竟從剛才遇到他的情形看,自己在霧鬼老人的手中是沒有招架之力的。
“老吳,你到云華城住在哪?”
“隨遇而安,便是荒山野嶺、窮鄉僻壤也能高呼席地幕天,你說這世間還有什么地方不能待人的呢?”霧鬼老人突然傷感起來,但舉止動作卻極不相稱,還有黑色污垢在指甲里的手指伸到鼻孔里旋轉,然后看著干干凈凈的指尖道:“小鬼,你說年輕人為什么就不能忍受貧窮啊?你說說,假如你住在茅草屋中,但是又心比天高,遇到那些不學無術卻生來富貴的紈绔子弟,會不會有自卑感覺?”
“這……晚輩覺得……”圣龍立軒剛要回答,就被霧鬼老人揮揮手干脆的打斷。
“你還是別說了,看你這模樣,也是位富家子弟,那種感受定是沒有嘗過。”霧鬼老人聲音從大到小,最后喃喃自語道:“年輕人的尊嚴吶?!”
霧鬼老人伸出手拍了下驢頭,只見黑毛驢停下來,圣龍立軒好奇的望向霧鬼老人。
“來,小鬼,把這木箱子背在身上,等到了云華城再給我。”
“老吳你這是什么意思?”圣龍立軒不解,但是霧鬼老人將木箱拋給他便高叫一聲,隨著黑毛驢化為一道黑影消失在遠方,讓圣龍立軒望洋興嘆般的搖搖頭,滿心疑惑。
圣龍立軒沒有打開木箱看看里面有什么東西,背在身上,然后加快步伐朝著云華城疾奔而去。
等到圣龍立軒走了有盞茶功夫,霧鬼老人回到原地,望著云華城的方向,撕咬著手中剛剛燒烤好的兔子腿,滿嘴油膩的含糊道:“小鬼,對不起了。”
然后騎著小毛驢慢慢悠悠的前進,看這速度,怕是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夠到達云華城。
夕陽西下,天邊紅彤彤一片,霧鬼老人騎著毛驢堪堪到了城門下,臉上像是笑開了花一樣的望著城墻上的黑鐵牌子,上面寫著云華二字,但是在不注意的地方,黑色鐵牌左下角有一道淺淺劃痕,若不是親自刻上去是斷不會發現的,霧鬼老人幽幽道:“我吳子凡回來啦,只是和當初立下宏偉誓言的姿態完全不相符,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嘲笑呢?”
霧鬼老人擺擺手,好像對著某些人不屑說道:“不管了不管了,管那么多干嘛,畢竟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啊!”
說完從毛驢背上下來,輕聲道:“小兔崽子,說好的,到了城里就不準亂跑了啊!”
黑毛驢高抬起驢頭,咧著嘴,自認為很高傲的點頭,表示自己是只信得過的驢中君子。
霧鬼老人滿意的走到汪俊面前,挺直胸膛,一馬平川,爽朗道:“需要搜查嗎?”
汪俊退后一步,揮揮手,然后霧鬼老人在汪俊的厭惡表情里,如同烏龜挪步樣的牽著黑毛驢走進城里。
那誰,我來了。
我真的來了!
只是,你還在嗎?
你知道嗎,我還愛你啊!
想你,到徹骨!
夕陽西下,蒼老的皺紋,滄桑的臉,
淚,卻,璀璨,晶瑩,剔透,
一如既往。
多年后,想念的人來了,你還在嗎?
姑蘇林柘順著長廊而過,穿越石橋,雕梁畫棟和那池上樓臺,來到紫竹林前,里面有一座完全由紫竹搭建而成的閣樓。
如水般的琴音突然響起,姑蘇林柘坐在旁邊的一塊怪石上,從袖中掏出一根長笛,和著琴音吹響手中笛。
或如行云流水般直泄而下的舒暢,或如滔滔江水拍打湖心巨石那樣洶涌澎湃不可停歇,再如走到天涯海角,在無路可走時的無奈和滯緩,也有像瀕臨絕境之人閉上疲倦眼眸時突然發現死亡只是一場夢,站起身來,真正享受自己的年輕時光時的那種陡然驚喜。
琴音落,笛音止。
姑蘇林柘踏步向前,走進空無一人的竹屋里。
古樸典雅的七弦琴被放置在琴桌上,旁邊香霧繚繞,坐在琴桌前能夠透過窗戶看到天邊流云,若是轉身,便能見到一條小小溪流從不遠處的假山上潺潺而下。
姑蘇林柘毫不驚奇屋內無人,走到七弦琴前,俯下身,在琴桌下摸索出一根卷軸,從容打開,認真細讀,然后心中了然,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只是臉上凝重了幾分。
在姑蘇林柘的腦海中浮現一件塵封日久的故事,但是又如記憶猶新一樣。即便他不曾親身經歷,但是問過許多經歷過那件事的老人。了解的十分詳細,加上其多愁善感的心思,那件事就如同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也是因為如此,姑蘇林柘才下令讓姑蘇行在城門口注意那些背負木箱的來人。
只是至今沒有消息,而據那約定的時間已經漸漸臨近。
來的人不是要等的人,讓那等待的人心急如焚,黯然神傷,每每以淚洗面,讓姑蘇林柘也是神傷不已。
姑蘇林柘離開,一道紫色身影從閣樓款款而下,纖纖素手撫摸著身旁紫竹,望著東方云天空,仿佛見到風云變幻,時間流轉到青春年少時,看見那道孤傲不屈的身影,那張因為他人瞧不起輕蔑的目光而扭曲的面孔,低聲道:“該來的人還不來,在等的人也不應該再等了,不是嗎?”
竹林中,有女子,面含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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