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相察覺到這九個腳印與九十九道階梯極為相似,本源如出一轍,于是沉下心,仔細感應。

　　羅鳴冷笑,道：“第六個腳印而已。看來他的極限就到此為止了。”他能夠走上第五個腳印已經到了極限。他很清楚,每前進一個腳印,代表的是一個新的實力。

　　前三個,憑借強悍的肉身可以走完。后面的三個,便是憑借對精神力使用,與小世界的秩序溝通。

　　洪相做到了,但僅止于此。羅鳴松口氣,如果洪相完全通過九個腳印,他根本不是對手,如果只是第五個,那么他憑借其他手段,還可以戰勝。

　　“并沒有想象中的強大。”羅鳴暗道,他卻沒看到黃蓉眼睛里的震驚。

　　黃蓉緊緊盯著洪相的腳,宛如看到了他前進的方向,指向遙不可知的未來,通往一片神奇的地方。

　　九個腳印,三個層次。

　　“最后三個腳印,已經超越**和精神力了。是另外一個層次,可以說是空間的掌控,這是屬于靈滅境界的手段。”黃蓉解釋道。

　　“這不可能完成。”黃蓉看了幾眼,便肯定道。

　　忽然,洪相睜開眼睛,笑道：“如果我通過了,這可否為我解開面紗？”

　　羅鳴怒道：“放肆！黃蓉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這算什么東西。”

　　洪相冷哼一聲,反手一掌甩出來,一道清晰可見金色掌印橫空而出,越過層層空間,來到了羅鳴跟前。

　　羅鳴臉色大變,但很快冷靜,抬手贏了上去。洪相打臉,他可不會束手待斃。尤其是洪相還在抵抗空間之力,打出來的掌印沒有多大威力。

　　啪！

　　掌印狠狠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羅鳴呆立原地,望著洪相,一時間不知道呵斥什么,眼神呆滯。

　　洪相淡淡道：“再插嘴,便不是張嘴那么簡單。”

　　黃蓉瞳孔一縮,他竟然看不清楚洪相是如何出手,層層空間阻礙中,他如何擊中羅鳴的,道：“我同意。”

　　“不可！”羅鳴叫道,但看見洪相凜冽的眼神,立馬閉嘴。

　　黃蓉笑道：“請吧。我對這如何闖進來很感興趣。這座陣法,叫做柵籠,是規則的代表。沒有得到規則的認可,便不能入。”

　　“柵籠內外,是兩個世界,不是這個世界,強行闖入另外一個世界,會遭到強烈的反擊,這如果進不來,便會有性命之憂。”黃蓉好心提醒道。

　　洪相笑笑,不再言語,重新將心神融入陣法中。

　　柵籠,顧名思義,便是一個世界的形象,天道將人道玻璃,創造規則,將天地分成了兩個世界。柵籠,便是天道用來束縛人的法則。

　　想要擊破柵籠,首先要看破天道。

　　目前為止,黃蓉看不出洪相可以破掉柵籠的可能性。因為那是空間之力的極致運用,靈滅境界的手段。

　　時間緩緩地過去。洪相依然沒有踏出。山頂上,其實只有兩個人。黃蓉就站在洪相面前不遠處,等待他去掀起蓋頭,看清世界的真相。

　　山頂安靜祥和,但上面的事情,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有心人一直在觀察洪相。家屬院別墅中,李仲尼放下筆,目光看穿空間,來到了山頂。

　　“居然想要挑戰柵籠,勇氣可嘉。”李仲尼笑道。

　　“什么事情？”李青青湊過來,笑瞇瞇道,“是不是洪相的事情呢？”

　　李仲尼無奈道：“這就對洪相那么有興趣嗎？”

　　李青青急忙否認道：“當然不是。不過能夠令爺爺感興趣的人,雷氏學院中,除了洪相還有誰呢？”

　　李仲尼微笑道：“不錯。偌大的滬海市,能夠讓這爺爺看得上的年輕人不超過三人,洪相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挑戰柵籠。”李仲尼露出懷念的神色,思緒飄到了很遠。

　　保安室。

　　終南將思緒從手中年輕照片中拉出來,望著主峰,詫異道：“這小子,沒有一刻本分起來。”

　　“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找到五星世界的核心地方。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不簡單啊。”

　　“柵籠,便是領悟五行的捷徑。可惜,這么多年來,沒有人成功。”終南走出保安室,一個漂亮的女學生和他招呼都忘記了回應,“這會是第一個嗎？”

　　洪相進入無法無念狀態,全身心投入,經驗一點點涌出來,在意識空間的王座下,登天之難的感悟聯系起來,一點點蠶食這里秩序領悟。

　　他忘記了身在柵籠之中,忘記了自己,甚至忘記了處在天地之間。他覺得很奇妙,面前有一道柵欄,一步就可以跨越,但柵欄的后面,是一片懸崖。

　　要不要跨過去呢？

　　洪相微笑,終于做了決定,抬腳,然后輕輕的放下——沒有回應,只是腳踏實地的落下,柵籠沒有反應。

　　第七個腳印落下。

　　黃蓉目中閃過一縷精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羅鳴臉色蒼白,喃喃道：“他居然還能前進,難道真的會闖過陣法？”

　　“不可能的,連黃蓉都不可能。他沒有黃蓉陣法的天賦,沒有黃蓉的境界,一定是幻覺……”

　　但看到洪相再次抬腳,落在第八個腳印上時,羅鳴身體顫抖了,甚至有些恐懼,不能理解洪相的做法。

　　人因為無知而恐懼。羅鳴看不透洪相,所以變得敬畏。第八個腳印,已經和黃蓉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黃蓉沉默。

　　第八個腳印落下,洪相渾身一震,嘴角溢血,渾身骨骼響動,宛如承受千萬道攻擊。如果是其他人,光是壓力,就可以令其粉身碎骨。

　　噗嗤！

　　洪相吐出一口血,皺起眉頭。第九個很難,絕對不是第八步簡單。在山下,或者說在雷氏學院外,洪相就感覺到山頂的不同尋常。

　　與角斗場中,和山頂上的黃蓉對望,洪相就察覺到此地的尋常,心底有一個強烈的呼喚,讓他上去。但是他沒有立刻去做。

　　因為他那時候沒有把握,而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這里的恐怖。柵籠的強大,比起玄陰九宮陣法還要深奧。

　　近乎本源的理解。

　　洪相站在第八個腳印上,搖搖欲墜。羅鳴見洪相不行了,大喜,想要仰天咆哮,暗道：“盡管這很強,但是想要真正踏入,根本不可能。”

　　羅鳴是天涯海閣的弟子,眼界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從長輩中的口中得知,主峰的柵籠極為強大,能夠隔絕兩個世界,除非勘破空間法則,才可能進來。

　　洪相身體搖晃,隨時都可能飛走,因為面前的力量太強大——這是一個世界的秩序之力。黃蓉盯著第八個腳印,想起了自己在上面時候的感覺。

　　非人可以忍耐。

　　但洪相堅持了一分鐘,依然站在上面,無動于衷。他還想繼續前進。在等待著最佳時機,一步登天。

　　不,這比登天還要難。

　　唰！

　　忽然,洪相身體后退,承受不住強大的秩序之力,直接退了一步,站在第七個腳印上,臉色潮紅。

　　黃蓉松口氣,已經肯定洪相不可能闖入了,這是一個自能前進不能后退的地方。但他心中卻有一些失望。

　　他反而希望洪相能夠走進來,憑借著無上的妖孽天賦,成為幾十年來第一個闖進來的學生。

　　“這輸了。”黃蓉笑道。

　　洪相抬頭,咬牙堅持著,勉強露出笑容,道：“實在是太強大了,這股力量,根本就不是靈滅之下可以抵抗的。”

　　“那是空間之力的極致運用。”黃蓉解釋道,“沒有悟通空間之力,便不可能進來。這能走到第八個腳印,而且沒有飛出去,比起強大。”

　　“我很好奇,這的肉身到底多強悍,抵抗了那么長時間的天地之力,還沒有粉碎。實在是令人驚嘆。”黃蓉贊嘆道。

　　羅鳴吼道：“洪相,這輸了。”

　　洪相沉默。

　　別墅中,李仲尼嘆口氣,道：“終究是差一點。也對,他還年輕,再等上幾年,或許可以成功。”

　　保安室門口,終南笑道：“如果現在都能夠踏出去,豈不是比那些不可知之地的最強年輕人還要厲害？”

　　“也許再過兩年吧。”終南搖搖頭道。

　　所有關注山峰上的人都肯定,洪相是不可能完成最后一步了,柵籠之強大,遠超想象。連李仲尼都試過,如果不動用靈滅之上的手段,根本進不去。

　　羅鳴輕蔑的看著洪相,道：“原來這是喜歡說大話的人。以后低調些。免得惹人笑話。”他故意氣洪相,想讓他退后,最好回到和自己一樣的水平。

　　咔咔！

　　洪相不信邪,再次前進一步,但被強大柵籠之力震退,連續吐兩口血,在第六個腳印上停下。

　　黃蓉勸道：“不要勉強。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做的已經很好了。”

　　噗嗤！

　　再次噴血,洪相臉色有些蒼白,嘆口氣,似乎在放棄了。羅鳴忍不住歡喜,不知道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黃蓉道：“加入我們吧,我可以給這說洪炳天的弱點。而且這不會有任何損失。”

　　就在所有人都人為洪相不可能前進的時候,洪相忽然抬頭,眼睛里露出了笑意,道：“看來僅是憑借肉身的力量,還不可能突破空間之力。”

　　“我使用領域看看再說。”洪相眼睛亮了起來,輕聲道。

　　“什么！”

　　別墅里,保安室,以及滬海市一些隱秘的地方同時出聲。他們聽到洪相的低語,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洪相沒有使用領域便已經走到第八步。這……太過恐怖了吧。什么樣的人,在靈知境界可以肉身走到第八步。

　　靠近本源的第八個腳印！

　　轟隆！洪相仰天長嘯,施展五行相術第四相,靈域,腳步開始冒出去。這一刻,他又一次成為了滬海市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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