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拒絕再玩
屋漏又逢連夜雨。
倒車鏡的問題還沒解決,“屁股”又被親了一下。
好在這次肇事方并沒有畏罪潛逃,倒是老老實實地把車停在路邊。張偉業(yè)連番受挫,就算脾氣再溫吞也忍不住了,停好車沖到后面那部車的駕駛室前,只見一個穿著低胸連身裙的少婦正打開門從車?yán)锵聛怼?br />
“你他媽怎么開車的,沒見我剎車燈……”
張偉業(yè)在女人身上吃過虧,心頭對女人本就充滿怨念,一看這少婦就不像良家婦女,更是鄙夷,又怎會有憐香惜玉之心,再看那少婦柔柔弱弱的樣子,心頭底氣十足,劈頭就朝那人罵去,哪知話還沒說完,“啪”的一下,左臉上便挨了一記巴掌,火辣辣的好生疼痛。
張偉業(yè)被這一下打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再看那少婦秀目圓瞪,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心頭更是來氣,張嘴又罵:“你這婊子……”
“啪——”
又是一記巴掌落在張偉業(yè)右邊臉上,這次比剛才那記來得更重,張偉業(yè)只覺嘴里一陣腥咸,張嘴一吐,一口血痰里竟還夾著半顆牙齒。
再抬頭一看,少婦旁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鐵塔般的黑大漢,足足比張偉業(yè)高出一個頭,借著路燈的光照,還清晰地看到他手背上紋著一個青色的龍頭。
“連我霸龍的女人都敢罵?你他媽活膩歪了不是?”
張偉業(yè)也是識相的,一見這架勢,氣焰頓時萎了一大半,看看那少婦,再看看她身邊那彪悍的“護(hù)花使者”,估計剛才那一撞又白挨了,在心里“奸夫淫婦”罵個不停,臉上卻不敢流露半分,只是縮著肩膀嚅嚅爭辯道:“她……那個……追我的尾了……”
“追毛!”
黑大漢一聲怒喝打斷張偉業(yè)的話,拿手朝“海馬”一指,瞪大了眼睛恨聲說道:“你狗日的睜大狗眼看看,你那屌車后面哪里有燈了?”
張偉業(yè)順著黑大漢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心頭頓時暴汗,自己的汽車尾燈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用黑膠帶貼得密密實實的,燈光哪里透得出來?
天吶,這是哪個天殺的干的好事?真他媽倒了八輩子霉了。
黑大漢才不管張偉業(yè)有多冤,徑直把手往他面前一伸:“拿來!”
“啥?”
張偉業(yè)正處在極度郁悶中,一下子沒能聽懂黑大漢的意思。
黑大漢牛眼一瞪,一張猙獰的臉探到張偉業(yè)面前,惡狠狠地說道:“你小子把老子的車頭撞成這樣,就這么想走么?”
一邊說,一邊作勢把兩手抱作一團(tuán),骨節(jié)捏得噼啪作響。
追尾的人還要索賠,這不訛人么?
張偉業(yè)覺得自己快要出離郁悶之極限了,這件事擺明是他被人給惡搞了,但是,就算報了案,無憑無據(jù)的,交警來了也是自己吃癟,說不定處罰更重。天吶,狗日的誰這么毒,這么陰損的招都能使出來。
正激憤間,手上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張偉業(yè)隨手按下接聽鍵,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你們現(xiàn)在在哪?”
張偉業(yè)一聽到老板那低沉的聲音,下意識地一慌,連忙應(yīng)道:“高速路上。”
“還在高速路上?剛才不是說要下東環(huán)了么?”
對方的聲音因詫異而微微抬高了半個聲調(diào)。
“呃……出了點小事故,我被人追尾了……”
不等張偉業(yè)說完,對方急急打斷道:“那前面那部車呢?”
那部車?張偉業(yè)一驚,忙回頭朝不遠(yuǎn)處的收費站看去,恰好看到那部蘭博基尼緩緩過關(guān)。
“他們……好像剛過關(guān)了。”
對方沉默了兩秒,隨后冷冷說道:“廢材!你的獎金沒有了。”
“老板……”
張偉業(yè)一聽急了,再要爭辯,手機(jī)里卻只傳來“嘟嘟嘟嘟”的忙音。
這一刻,張偉業(yè)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夜,這下可好,車撞爛了得自己賠,工作也未必保得住,唯一指望的獎金也泡湯了,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黑道債主……張偉業(yè)那個疼啊,頭疼,心更疼。
天吶,你不是這么玩我的吧?
就在張偉業(yè)叫天天不應(yīng)的時候,蕭晨帶著香車美女已經(jīng)緩緩滑出收費站前的橫欄,CD里,張國榮的歌聲勁爆十足,“潮流興多花款,隨便偷歡,潮流興將不羈當(dāng)作新基本,但我厭倦,倦也悶,在某天已拒絕再玩……”
透過強勁的鼓點,華拉拉隱隱聽到后面有什么動靜,扭轉(zhuǎn)頭卻見不遠(yuǎn)處停著兩部車,其中一部長得跟剛才張偉業(yè)那部有點像。
因為相隔比較遠(yuǎn),加之華拉拉是個標(biāo)準(zhǔn)車盲,自然搞不清狀況,便回過頭望向蕭晨,疑惑地問道:“后面怎么回事?”
蕭晨往后視鏡里瞥了一眼,淡淡應(yīng)道:“哦,沒什么,追尾而已。”
華拉拉“哦”了一聲,因為之前她沒承認(rèn)自己認(rèn)識張偉業(yè),自然不好多問。追尾應(yīng)該不會太嚴(yán)重吧。可是,為什么總覺得那小子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唔,應(yīng)該說是有些奸詐。
華拉拉越想越覺得不對,眨了眨眼,追問道:“剛才你去……那個的時候,那車好像也停在我們后面,這個……不會是你這家伙給人家使絆子了吧?”
蕭晨使勁翻一記白眼,連天叫屈道:“大小姐,你以為我是誰啊?OK,就算我是超人,也不至于見人就咬吧?”
“換了別人可能不會,不過你這家伙么……”
基于對蕭晨人品的絕對不信任,華拉拉仍是半信半疑地斜睨著蕭晨。
蕭晨實在無語了,吐了一個泡泡,才又郁悶地苦笑一聲:“你還真看得起我。”
嘴上雖然打死不承認(rèn),但在蕭晨心里卻不得不佩服華拉拉的敏感,這女人的第六感還真他媽的厲害。
的確,華拉拉的猜測雖然只是毫無憑據(jù)的瞎蒙,但無可否認(rèn),瞎貓也有撞到死耗子的時候,比如這一次,就算讓她給蒙對了。
張偉業(yè)那部車無端招至無妄之災(zāi),固然不排除他的人品和長相問題,但這其中也不能抹殺蕭晨的功勞。若不是他借尿遁的工夫動了那番手腳,張偉業(yè)也不可能變成“無燈駕駛”。不過說實在的,那卷黑膠布質(zhì)量還真不錯,不愧是特制貨,可惜又浪費了一卷。
再拿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身邊的華拉拉,卻見她又再回頭往后面望了一眼。奇怪,這丫頭似乎也對那部車有點感興趣,還是說,她感興趣的是車上那只菜鳥?
唔,剛才好象看見那只菜鳥在和她說什么,不會是這丫頭對人家一見鐘情了吧?靠,要真是這樣,這花癡也發(fā)得太沒有眼光和水準(zhǔn)了,放著身邊還有一個大帥哥,看不見么?
任蕭晨再怎么聰明,也不會想到華拉拉和那個倒霉的帥哥會是舊情人。對于要妄圖對他不利的人,他是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的,所以,就算他知道有這層關(guān)系,也絕不會手下留情,可能,還要做得更絕一點也說不定哩。
基于對于女人第六感的戒懼,蕭晨生怕這個話題再說下去,華拉拉還不知道會冒出什么念頭,趕緊轉(zhuǎn)過口風(fēng),問道:“對了,你今天晚上為什么一定要讓我?guī)湍阙A到那幅畫?”
這次輪到華拉拉不自在了,臉色微微一變,含糊道:“不是說過了么?那是慧兒的心血,我不想讓不相干的人拿去糟蹋了。”
“哦?”
蕭晨饒有興味地扭頭朝華拉拉看了一眼,隨即又把頭轉(zhuǎn)向前方,嘴里繼續(xù)說道:“可我怎么覺得你比慧兒還要急?”
“我有么?”
華拉拉嘴上兀自強硬,話音卻微微一顫。
蕭晨心里一動,自己原本只是隨便問問,看這丫頭的樣子倒像是有些心虛,莫非,這個沒頭沒腦的霉女也有秘密?
蕭晨想了一陣,籌措好言辭待要追問,叫了幾聲卻沒人應(yīng)。扭頭一看,華拉拉像一只小貓一樣,慵懶地蜷在寬大的座椅上,秀目輕閉,排扇般的睫毛在風(fēng)中微微顫啊顫的,暈,這“睡神”居然又睡著了。
其實,華拉拉原本只是想逃避蕭晨的追問而裝睡,閉上眼心里卻想了很多,想到從小老爸給她說的那個故事,想到今晚看到的那幅畫,想到張偉業(yè)那張業(yè)已模糊的臉……到后來,這些種種都幻作虛影遠(yuǎn)去,腦海里卻浮上蕭晨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容。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雖然像是壞透了,可自己在他面前就特別放松,沒有半絲拘束,那種感覺很奇怪,甚至有點接近《暗客之旅》中的葉飛云帶給她的感覺。看他無論是打牌還是開車,好像從來都超級自大,但她卻毫不反感這種自大,非但不反感,甚至還在潛意識中隱隱期待著什么。
華拉拉就這樣閉著眼一直胡思亂想,任憑蕭晨怎么叫也不答應(yīng),到后來,一股倦意涌上來,她竟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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