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絕世鋒芒 200絕處逢生 1
軍區總部某機要房間里,李衛國正在接電話。舒咣玒児雖然房間里只有他一人,電話對方的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動作,但他依舊滿臉恭敬,站姿筆直。
“他們都去了嗎?”電話那端的聲音語速緩慢,語氣略顯懶散,但無形中卻有種莫大的威壓。
李衛國恭敬回道:“蕭易宸帶著他的小女友闖監獄,現在已經和金思語碰頭了;盛銘發現動靜,已經帶著特種部隊趕過去;利修白得到消息,正乘坐他的專機前往!計劃進行順利!”
“很好!等他們人一到齊,立刻啟動計劃!今夜的東林山區,就是他們的墓地!你派人環山守著,但凡有逃下山的活人,一律收押!”
“是,司令!”
“利家那邊呢?”
“利修竹已經帶著我們給他的人去逼利老頭子退位,利老頭子對他沒設防,已經被他制住,目前正在對峙。等下發生沖突,我們的人將失手打死利老頭子,之后會有特警前去逮捕利修竹!利家英公司涉嫌違法交易,目前已被拘留!”
“蘇家呢?”
“蘇家旗下各大產業相繼被爆出各種問題,股價狂跌,警方正介入調查。各企業負責人也因為偷稅漏稅問題被拘留調查,目前各地企業群龍無首,人心惶惶,我們扶持的勢力正在暗中收購股票,侵入蘇家產業!”
“還有一個盛家!”電話那端的人繼續語氣平平的說。
“盛家散布在官場和軍方的人都已經因為各種問題被雙規調查,事出突然,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互相通氣的時間都沒有!盛偉出車禍,盛家那老頭子正在醫院,就算得到消息,怕也力不從心!”
那端靜默片刻,似嘆氣似感慨似慶賀般沉沉說道:“從今以后,四大家族將不復存在!”
“恭喜司令,得償所愿!”李衛國急忙恭賀,沒有人看,他依舊躬身低頭,敬畏的態度早已深入骨髓。是啊,這樣的手段,這樣的魄力,這樣的權謀,世間有幾人能及?面對這樣的人物,讓他如何不躬身,如何不敬畏呢?
那端語氣一轉,略有些不放心的問,“還是沒有那人的消息嗎?”
“沒有!”李衛國想了想,說,“他現在該有百歲了,就算活著,怕也走不動路了,還能興起什么風浪?”
那端聲音驟然變得嚴厲起來:“他是什么樣的人物?如果能以常理論,早被抓起來處死了,現在還能逍遙法外嗎?”
李衛國立刻點頭低聲:“是,司令說的是!我會繼續加派人手搜查!”
……
東林山區。幾處燃起的火苗已經被特種部隊撲滅,各路人群紛紛朝監獄前方聚集過來,各自盯著各自的領頭人,隨時準備開戰。
盛銘的突然出現和遲疑態度已經徹底激怒了金思語,她好不容易被老爺子從西蛇島救回來,還領了他的命令帶著他手下精銳力量來找蕭易宸和季末然做最后的清算,既然自己得不到幸福,那就眼睜睜看著他們一起毀滅!
老爺子說,事成之后會在蕭家隨便挑個懦弱無能的子孫做家主,再婚配給她,到時她就是蕭家當家主母,京都第一夫人,蕭家的實權也全部掌控在她手里。蕭易宸不要她,那便去死!
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他們兩個即將在自己眼前死無葬身之地,可偏偏盛銘要出來搗亂!要是旁人,直接一切滅掉就是,可盛銘不一樣,他手里有特種兵武裝力量……
金思語正頭疼時,空中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
眾人齊齊抬頭,但見皓月之下,一架體型袖珍的飛機劃破夜空,堪堪停在東林監獄房頂之上。
利修白走出機艙,一如他曾經每次出場般,華麗高調。
他利索走到房頂邊緣,輕飄飄跳下,落地極穩,恰好站到季末然旁邊的位置。
深邃的眸光一掃而過,他的嘴角擒起一抹邪笑,“今夜這里好熱鬧!有好戲看你們都不喊我,真不夠意思,是不是啊,小學妹?”他目光最后停留在季末然身上,一臉探究。
蕭易宸將季末然往懷里拉了拉,瞪了利修白一眼,“你來干什么?”
“湊熱鬧啊!”利修白理所當然的說。
“來也不知道多帶點人?就你一個,送死嗎?”蕭易宸對他不帶幫手的行為很不滿。
“送死?呵呵……誰送我呢?你這么說,我倒有點期待了!”利修白目光轉到金思語身上,與她尖銳的視線對個正著,“思語妹妹這么晚了還來爬山?錯過了睡美容覺的時間,小心皮膚變差哦!”
金思語一口惡氣堵在喉嚨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她跟利修白一直都不對盤,也很看不慣他那副高傲尊貴的嘴臉,她知道利修白很有能耐,單憑一人之力在利家之外創建了自己的勢力,從小到大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所以她更不知道他此刻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準備做什么。按說,今晚的行動是非常機密的,老爺子料定蕭易宸他們會來東林監獄尋找破解病毒的線索,每時每刻都派人盯著,守株待兔才等到今晚的時機,沒想到盛銘和利修白都來了!
金思語強作笑意,半威脅半規勸道:“修白哥,我勸你還是快走吧!好戲看多了,小心惹火上身!”
利修白毫不在意的嗤笑,“你難道不知道我最喜歡玩火嗎?”
金思語笑意斂去,目露兇光,“你確定要留在這里?確定要跟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哼!他們是擅闖軍區重地的罪人,我可是奉了老爺子的命,來捉拿罪人的!”
“哦?”利修白饒有興趣的看看蕭易宸和季末然,再回頭看看沉靜在黑夜中的東林監獄,喃喃自語道,“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里!早聽過東林監獄的大名,一直很想來參觀下,今晚倒是個好機會!你們都站在外面做什么,一起進去參觀下唄!”
“軍區重地,豈能擅闖?”金思語的耐性已經到達頂點,怒氣也攀上高峰,手指微動,她身后一人悄悄移槍瞄準季末然。其他人她暫且不管,季末然必須先死!她一邊與利修竹搭話,一邊將手指一勾。
彈指瞬間,子彈飛馳,直奔季末然的心口。
燈光雖亮,但剛才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金思語和利修白身上,兩方相隔一定距離,金思語身后人又多,不可能注意到每一個人。所以,子彈來的很突然。
季末然感知力最強,第一個感覺到不對,正待反應,背后卻突然迎來一力,她被重重壓倒,前撲在地,下巴親密的與地面激吻,磕得生疼。幾乎同時,子彈從上空飛過,打入監獄內部,彈聲方響。
胳膊下巴疼還是次要的,季末然明顯感覺到背上壓著一個人,瘦的出奇,凸出的骨骼咯得自己肉疼。沒記得自己這方有這么瘦的人啊,還是直接從后面撲上來的?
季末然不解,正撐起胳膊仰起頭準備起身,后面那人卻又突然朝前壓下,腦袋蹭到她后頸處,口中熱氣噴到她耳朵邊,“乖徒弟,想師父不想?”
季末然渾身一顫,再次與地面接吻!這世界奇幻了,她怎么都沒想到會在今晚這個時刻碰見自己那位神出鬼沒神經兮兮的便宜師父!
正想說話,卻覺得背后一輕。季末然起身,只見蕭易宸黑沉著臉拎著自己那便宜師父的領口,惡狠狠瞪著他。
“臭小子,干什么?還不放開?”余生任他拎著,像八爪魚一樣在空中手舞足蹈。他同樣穿著一套迷彩服,只是他身子出奇的瘦,比之前見面時整整瘦了三倍,使得衣服寬寬松松像麻袋一樣搭在身上。不過他面色卻出奇的白,而且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更年輕了……若非那太具有標志性的五官表情和語調,季末然一下子還真不敢認!這位師父真是太神秘了,居然逆生長!
蕭易宸臉色卻是越來越差,這家伙救了季末然一次,他本該感激,可該死的,他竟然趴在她身上不起來,還親密的湊到她耳邊說悄悄話,占自己老婆的便宜,不是找死嗎?
蕭易宸用力揪著余生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將他拎到空中。
季末然無奈扶額,“自己人,別鬧了!”她這師父也是的,身手明明比蕭易宸好,卻任他拎著,也不動手,反倒像菜鳥一樣掙扎。
她忽然覺得今晚這里的人都不正常!
金思語一槍竟然失利了,氣得面色發青。盛銘已經帶人迅速在他們兩方中間位置散開,防止他們再動火。金思語不能再偷襲,只能咬牙切齒干瞪眼,想不通順利的絞殺活動怎么就變成現在這樣一團糟?
蕭易宸將余生放下,余生整整自己的領口,像模像樣的弓起身子開始咳嗽,儼然一個糟老頭的樣子。可他外表除了瘦,真看不出哪里老,除了頭頂毛發稀疏。
“師父,你怎么會在這里?”季末然覺得余生肯定知道些內情,而且這師父雖然沒見過幾面,自己一身功夫卻都是得益于他,所以此時態度還算恭敬。
“我怎么會在這里?我想想……啊,你們怎么還在這里?”余生突然尖著嗓門大叫起來,一手拉起季末然便往旁邊跑,“快跑啊!這里馬上要爆炸了,再不跑,就都被炸成灰了!”
他聲音出奇的大,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卻沒一個人信,只當是從哪里突然冒出的瘋子。好好的,怎么會突然爆炸?
蕭易宸氣惱的去抓余生,想將那握住自己老婆纖纖玉手的手腕給生生擰斷,可惜這次他卻撲了個空,余生不知怎的靈巧一讓,避開他的手,片刻間已將季末然帶出一丈之遠。
“你們還愣著干嘛?都想被炸成薯條嗎?”余生狀似很不解的問。
蕭易宸氣呼呼的要沖來,季末然急忙道:“易宸,他是我師父!你先跟過來,我相信師父的話!”季末然總覺得余生雖然看上去瘋瘋癲癲,很不靠譜,但其實心里很清明,說話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蕭易宸皺皺眉,很不滿余生對季末然親昵的舉動,但眼下這時刻也不好發作,于是只好跟過去,想橫到兩人中間把季末然的手牽回來,哪知他剛靠近,余生便迅速移動。動動停停,步伐變幻莫測,始終不讓他碰上季末然。通過幾步交鋒,蕭易宸已判斷出他是絕對高手,心下更加氣惱。
“哪里來的瘋子?”金思語怒聲質問,誰能告訴她今晚為什么這么多意外?
“誒喲,小女娃好不講道理!我好心提醒你,你不以身相許回報我也就算了,居然還對老頭子我厲聲質問?”余生似乎被金思語氣到了,松開季末然,抬手指著她道,“你個沒腦子的蠢貨!你真當魏建朝那老頭子對你好?我告訴你吧,他一心只想毀了四大家,把所有大權攬在自己手里,今晚把你弄到這里就是讓你送死來的!還有這蕭家的小子,利家的,和那個盛家的……”
余生挨著指了指說:“都是一群蠢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蠢貨!這山里裝了多少炸彈你們知道嗎?還有這東林監獄已經空了你們知道嗎?里面所有的軍醫、儀器和資料都已經被秘密轉走了,只剩下些沒用的獄卒和被折騰的快沒命的試驗品,等下大爆炸,你們所有人就隨著這座空殼子監獄一起毀滅了!不敢跑還等什么?”
聽起來很驚悚!可余生的形象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季末然心中卻是一凜,她剛才跟蕭易宸進去探過,監獄二層確實都空了。再聯想那位老爺子狠絕的作風,似乎真有可能。而且今晚四大家族中有三大家的重要小輩聚在這里,本身就不正常,盛銘是被軍方派過來的,利修白似乎是被引誘過來的,背后目的昭然若揭。
季末然不敢遲疑,急忙對蕭易宸說:“發布命令,讓我們的人迅速撤退!”
“你信他?”蕭易宸并不想放棄,撤退,意味著今晚沒有任何收獲,意味著季末然有關病毒的線索將斷掉。
“信!”季末然反握住他的手,定定的看他,“你也要信我!不能因為我一個人,搭上我們手下那么多人的性命!”
不甘心,不情愿。但迎上她清澈堅定的眸,蕭易宸還是點了頭,“好!”
手指迅速按動手機,發出撤退命令。心口的痛卻沒有邊際的蔓延,甚至不敢垂眼去看她手背上擴散的白斑。
緊緊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恨不得從此粘連在一起,任什么也無法將它們分開。
“胡說八道!”金思語厲聲吼道,面孔已經因為憤怒而扭曲。不想去信,老爺子對自己那么好,他承諾讓自己做蕭家家母,做京都第一夫人,他把自己養大,教給自己一切,怎么可能把自己推向死亡呢?
余生忽然仰天長笑,笑聲若洪鐘,在這寧靜的山頭詭異的震耳欲聾。眾人齊齊盯著他,不明所以。
笑聲戛然而止,余生忽而開始數數:“十、九、八、七……”
現場詭異的安靜,除了他催命般的倒計時。
眾人都被這瘋癲的家伙怪異的舉動弄得怔怔的。
“……三、二、一!”
伴隨著刺破蒼穹的最后一聲劃過,夜空瞬間被映得通明,伴隨著“轟”的爆炸聲,來自東林監獄的爆炸聲!
緊接著又是“轟”、“轟”、“轟”的三聲爆炸,有遠有近,同時而來。
眾人頓時慌了,事實擺在眼前,沒有人再懷疑余生所言的真實性。東林監獄所剩無多的獄卒率先噴跑起來,無頭蒼蠅般的逃命。蕭易宸和季末然的手下已經接了命令,此刻正在有序撤退,并沒有慌手腳。盛銘和金思語的手下雖然慌亂,但沒有命令,都不曾亂動。
金思語面色已然慘白如紙,人被抽空般后退幾步,被人扶住方才站直,眼神凝望著遠方的火光,萬般不信和不甘。
可不信又如何?不甘又如何?終究被這瘋子說中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從來只當她是一條狗,生生榨干所有的價值,臨到最終,還得做他計謀的陪葬者,還得為他去死!可笑她還在幻想著像他一樣高高在上,貴不可攀,權勢滔天……都是癡心,是妄想!
好在這幾次爆炸都離得遠,爆炸聲幾乎同時響,同時停。硝煙味道仍舊在蔓延,場間卻異常的靜。
大家都沒有說話。
率先開口的還是余生,他悠悠然道:“你們這群蠢貨,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再告訴你們,這只是第一波試探性炸彈,十幾分鐘后,圍繞這里方圓千米,還將有一輪大規模大范圍的爆炸!你們腳下踩著的地方,幾乎都在炸彈爆破范圍,此刻不走,就等著十幾分鐘后被炸成人肉麻花吧!”
眾人面面相覷,每人臉上都流露出驚懼和恐慌,剛才爆炸的驚嚇猶在,再聽余生一說,膽小的腿都軟了。此刻,也沒有人去注意他話里的疑點,比如為什么先放一波試探性炸彈,有什么用,方圓千米具體是多少米等……
季末然見盛銘還在猶豫,急忙喊道:“盛銘,快帶你的人走!速度快點,走越遠越好!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快走!”她可以不管別人的死活,但盛銘是她朋友,她不能看他送命。
盛銘望向她,眼底有著深深的疼惜。從沙漠偶遇到現在,他和她相處的次數不多,但算下來,加上今夜,有三次都是九死一生的境地。而現在的她還感染了病毒,怕要受不少折磨……
“隊長……他說的……”手下已經有人忍不住發問。
十幾分鐘時間很短,耽誤一秒,等下就離死亡近一步。
“走!跟上!”盛銘迅速轉身,帶著手下朝山下沖去。他有非常不祥的預感,如果真如余生所言,今夜是那位老爺子清算四大家族的話,那盛家現在的情況肯定不容樂觀!沒有再回頭看,有蕭易宸和利修白在,還有那位高深莫測的余生在,季末然肯定不會有事。尤其是利修白還有飛機,離開很方便,他對利修白的能力非常信任。倒是自己,負擔的還有整個特種小隊所有人的安危……
余生見金思語的人還不動,繼續吼道:“你們都已經被魏建朝那死老頭子當做棄子了,死到臨頭,還不醒來嗎?”
這些人其實還算忠誠,老爺子吩咐他們聽金思語的命令,他們便聽,但對金思語,他們并不服氣,更談不上尊重。尤其此刻,在死亡的威脅面前。
對峙下去有什么用呢,等下爆炸,就統統要被炸死了!一想到這里,眾人都禁不住打顫,蕭易宸的人和盛銘的人雙雙撤離更讓他們人心惶惶。終于有一個怕死的不管不顧朝下跑去,有人帶頭,其他人立刻趨之若鶩。
“回來!都別動!”自己還沒下令,他們便私自跑路,這算什么?金思語厲聲道:“誰敢跑,我就斃了誰!”她說著朝天開出一槍,可是在這樣人心慌亂的時刻,槍聲不但起不到威懾作用,反倒激得人更加用力逃命。
金思語惱怒下,果真朝一人開出一槍。子彈穿透那人后背,血花四濺。
那人扭轉過頭,看向金思語的眼里滿是震驚,似乎沒想到在大家都逃命的時刻,自己會被上司打中后心。幾乎在回身的同時,他用最后的力氣抬手,扣動扳機,對準金思語開出一槍。
金思語大駭,急忙撲倒在地。子彈打在她前方數尺,激起的碎石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更疼的,卻是胸口的位置!伏在地上,忽然覺得無比疲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青梅竹馬戀慕的人被別人勾去了魂,滿心景仰一心崇拜的人將自己推入火坑,近在咫尺的權勢和地位驟然變得遙不可及……讓她如何甘心?可是還能怎么辦呢?難道要像其他人一樣狼狽的逃命嗎?即使逃,又能逃去哪里,任務失敗,老爺子不會放過自己……
金思語千思百緒糾結在心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時,忽而覺得身體一輕,自己已經離開地面。她猛地抬頭,卻撞見了這輩子最厭惡的一張臉。是季末然!
在眾人慌不擇路逃亡之時,季末然卻用最快的速度移到金思語身邊,一把提起了她。
“別用你的手碰我!下賤,你不配!”金思語怒聲吼道。
季末然用另一只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碰你,倒真是臟了我的手!可惜,沒辦法,別人都不想來碰,我只好委屈一下了!”
“你!你給我滾!”金思語此刻再也沒有精力去維系自己高貴完美的形象,眼神兇狠,面目猙獰,四肢掙扎,想要擺脫季末然的鉗制。她也參加過專業訓練,還是有點身手的,可惜已經完全無法與現在的季末然相比。
季末然一手抓住她一條手腕,用力一扭,“喀嚓”的脆響聲刺入金思語耳膜,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手腕再不能動彈分毫。她正待破口大罵,季末然卻不管不顧抓著她被擰斷的手腕向后一送,使她傷口再被扯痛,站立不穩跌坐在地。
季末然兩腳朝前踏出,分別踩在金思語雙腳腳踝處,用力踩壓、扭轉……
“啊——你個惡毒的女人,蛇蝎心腸!”金思語痛的大叫之下狠狠的罵,眼角余光瞥見蕭易宸就在旁邊,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流著眼淚對蕭易宸哀聲喊道:“宸宸,宸宸,快救救我……你看看,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她……啊!”
話未說完,又是一聲痛呼,這次卻是蕭易宸一腳踹在她嘴巴上,沒有絲毫憐惜的用腳底板踩她的嬌嫩嘴唇,聲音冷冰冰的說:“我不許任何人侮辱她!你再敢罵她一個字,我不介意踩爛你的嘴!”
身體各處的痛及不上心里如同萬箭穿心般的疼,自己戀慕一生的男人,從小相伴到大看過他各種各樣的表情,只除了現在。拒人千里的冷漠,高高在上的蔑視,心如鐵石的狠辣,從骨子里透出的絕情……金思語眼淚已經莫名止住,眼睛里卻一片模糊,仿佛什么都看不清……事情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想不明白……
今晚的夜色莫名凄婉。
飛機漸漸升空,沖入夜幕,沐浴在月華之下。
東林山區在視野下漸漸變小,入眼只見山體起伏的輪廓,卻看不清一草一木。何況是人。
驟然,一道道閃光突現,將山林間籠罩的夜色齊齊驅散。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熱浪在林間翻滾,所過之處,火光沖天,林木碎石齊飛。
“很壯觀的景象,你們不來觀賞下嗎?錯過了,可是一生的遺憾!”利修白悠閑站在飛機靠窗的位置,看著下方景象,對機艙內其余幾人說。
利修白這架飛機容量不大,但他來的時候就帶了三個工作人員,此時都在駕駛艙忙,機艙里倒只有他和蕭易宸、季末然、余生四人,還有一個軟泥般攤在地上的金思語。
蕭易宸冷冷瞥他一眼,遂沉默轉頭,繼續無聲盯著季末然看。自上飛機后,他便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目光舍不得離開季末然片刻。
利修白忍不住取笑道:“你這樣看著有什么用?看看又不能把病毒看走!”
若是以往,蕭易宸一定會跟他斗嘴,但現在他置若罔聞。實在是沒有心情,也沒有說話的力氣。
季末然回頭對蕭易宸安撫性的笑了笑,走到窗邊看了一眼,但見遠處的東林山區已經籠罩在火光中,灼灼火焰,在夜色里張牙舞爪。不知道安澤和盛銘他們是否安全逃出?她本想帶安澤一起上飛機,但安澤已經提前一步帶著手下撤退了,作為莫門領袖人物,他雖寡言少語,卻有著自己的威信,靠的便是與手下們同生共死,最先考慮的永遠不是自己的安危。
希望安澤和盛銘都能平安!
季末然面露憂色,看著遠處火光,沉聲說道:“他這樣燒毀一座山,是不是太……”太怎么樣,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利修白不以為意的說:“東林山區面積并不大,而且一直都是軍區禁地,普通人不能進來,即便突然發生大火,也造不成什么影響。他敢燒,說明這里重要的東西都已經被轉走的,剩下些無關緊要的,燒了又如何?還能一舉拿掉我們這些人的性命,賠上一座山頭,真心不算什么!”
“爆炸聲那么響,附近人都聽得到吧?新聞里會怎么報道,總不能說是自然火災?”季末然對這樣的手段實在不敢茍同,殺人就算了,破壞大自然什么的真心太可惡了。東林山區后山的植被那么旺盛,真是可惜了!
“軍演!”利修白緩緩的說,“可以說是軍事演習,媒體估計還會歌功頌德,展現我軍彪悍實力!”
“那家伙無恥本性一如從前啊!”這次感嘆的卻是余生。余生上飛機后已經好好享受了一番美食美酒,此刻正酒足飯飽,話說完后,還沒有形象的打了個飽嗝。
“師父你認識魏建朝?”季末然這算是明知故問,其實是想多打探點消息。
余生悶悶哼了一聲,“何止認識,他小時候穿開襠褲隨地撒尿的糗樣,老子都見過!”
眾人震驚加無語。
利修白感興趣的問,“敢問這位先生是何人?”
余生樂顛顛走到季末然面前,親昵扯起她的衣袖,“當然是我最漂亮可愛的徒弟的偉大師父!”
目光瞥見她手上的白斑,余生迅速抓起她的手,放到眼前自己的看。蕭易宸見狀前來阻止,被季末然用另一只手扯住。
季末然對余生說:“我被抓到東林監獄期間感染了病毒,師父對這方面了解嗎?”
季末然本沒有多少希望,隨意一問,不想余生接道:“了解,這天底下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
蕭易宸一聽瞬間精神起來,也不再介意余生抓著季末然手腕了,急切的問,“怎么治?”
“別做夢了!感染了病毒,就等死吧!季末然,你活不了多久了,認命吧!你就是該死!”躺在地上的金思語插話進來厲罵道,絕對沒有辦法的,一定不能有辦法,季末然活不成的,她跟蕭易宸注定不能在一起,等待他們的只有死別!金思語不斷對自己說。
“你閉嘴!”蕭易宸沒有耐性的沖她大吼。
季末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金思語身邊,手伸進衣服里摸了摸,取出三根針管,“你不說我倒忘了,這是我從東林監獄帶出的最后三針混合病毒,一直沒舍得用,特意給你留的!”
“你!你!你敢!”金思語看見透明針管里絢麗的液體,瞬間駭得全身發抖。
“我為什么不敢?”季末然笑著反問,從衣兜里掏出裝針頭的特制塑料薄盒,將三根尖細針頭取出,挨著安在針管前方。隨后,她蹲下身,將針管在金思語眼前晃了晃,用生有白斑的左手抓起金思語斷掉的手腕。
金思語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但疼痛比不上對病毒的恐懼,她強忍著痛掙扎手臂,季末然的手指卻如鐵般堅硬,牢牢的鉗制住她,讓她無論如何掙扎不開,反倒是越掙扎越疼。
季末然像護士打針時那樣用力拍拍她的手腕,尋找血管,然后將一支針管的針頭對準她的血管,柔聲囑咐道:“你別亂動哦,血管不怎么明顯,一次扎不進去還得扎第二次、第三次……”
“可惡!惡毒!賤人!”金思語無望的開始吼出各種能想到的詞匯咒罵季末然,下一秒,她的嘴巴再次被踩住。蕭易宸居高臨下的看她,目光里沒有一絲溫度。金思語淚眼朦朧,楚楚可憐望著蕭易宸,試圖再努力一次,喚醒他對自己的同情,他的心明明是軟的,他總該念著舊情的……
可是,看著看著,她便徹底絕望了。蕭易宸眼眸里除了冷就是冷,那雙眼雖看著她,卻仿若根本沒有她!
手腕處一陣尖銳的刺痛,季末然已經將針尖扎入她的血管。
金思語能感到一股冰涼的液體被緩緩注入血管。一針后,又是一陣,接連三針。那是病毒,還是混合了很多種不同病毒的恐怖東西!它們此刻就在自己血液內涌動,并將闖入五臟六腑,靠著自己的血肉繁殖生長……想想便是毛骨竦然!
可如今,她還能怎么辦?手腕和腳踝都斷掉了,四肢不能動彈,嘴巴被踩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曾經那么高貴,那么完美,她是京都第一名媛,她是京大第一校花,她是所有女人羨慕嫉妒的公主,她是所有男人幻想推崇的女神!她光鮮亮麗,她優雅動人,她……
一切都失去了!此刻,她只能癱倒在地,任人踐踏!偏偏踐踏她的人,是她最愛和最恨的人!
這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嗎!
金思語面如死灰,季末然卻已經從容不迫的將三支針管里的病毒溶液全部注射入她的體內。想想自己僅僅是沾上手背一點,便被感染,她可是這么多被直接注射入血液,肯定會受到巨大折磨,直接死去也說不定。
季末然沒有半點不忍,面對敵人,她的心早已堅如鐵石。忘不了沙漠里的廝殺,忘不了病床上媽媽的憔悴,忘不了被設計被冤枉被虐待時的無奈!金思語欠自己的,她要親手奪回來!
站起身,將針管扔進垃圾桶,季末然忽然覺得很累。
蕭易宸用力踹了一下金思語的嘴巴,將她的下巴踹得脫臼,免得再聽到她吵人的聲音。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對這個女人,他已經沒有任何耐心,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他走到季末然身邊,小心扶住她,眼底全是疼惜和眷戀。
“不錯,乖徒兒,夠狠!”余生旁觀了全過程,滿意的下評語。
“這也叫狠?”利修白好笑的反問,顯然對季末然的手段很不屑,悠悠的說,“對付惡女人,第一要割斷她的舌頭,免得她口吐臟言;第二要挖掉她的眼睛,讓她徹底活在黑暗中;第三要扒光她的衣服,丟入畜生圈,讓她被千般凌辱,萬般虐待,忘記自己是個人;第四要……”
金思語聽得兩眼昏黑,渾身瑟瑟發抖。害怕之余,她又很后悔當初只把季末然丟在沙漠里,想讓她在絕望中餓死渴死,早知今日,當時就該直接把她賣去非洲做雞……
“停!”季末然也聽不下去了,無語道,“說得好像你做過似的!”她對傷害過自己的人不會留情,但她也不會因為仇恨變成虐待狂!
“我是很想試試,可惜至今沒有遇到想讓我那么做的對象!”利修白很遺憾的說。
“變態!”蕭易宸說出了季末然和余生一致的心聲。
……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金思語慢慢感覺到體內血液瘋狂流轉起來,有些地方沸騰滾燙,有些地方卻冰冷麻木,冷熱交替,疼痛、奇癢、酸麻、惡心等各種感覺泛濫而至……如此難受,如身墜地獄。
她此刻已經無心再罵,只是口中哼哼哼呻吟不斷。
季末然面無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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