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行刑
太史昆漸漸的蘇醒了。頭不疼,眼不花,身體沒什么明顯的不適,就好似是從睡夢中自然醒來。原來,人家方十三暈人的本領(lǐng)還很體貼呢。
太史昆醒來后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嘲。自己主動的暴露出來似乎很沒價值,不但高月柔沒見著,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那方十三擁有暴雨中仍可以分辨人跡的本領(lǐng),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不自動站出來早晚也會被他揪出來的。想到此處,太史昆又有了幾分自我安慰。
腦子清醒了,太史昆試著活動一下手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提不起勁力來。怪不得手腳接沒有綁縛,原來敵人早已經(jīng)用上了比綁縛還厲害的手段。太史昆四下而顧,發(fā)現(xiàn)自己是處于一個木箱之中,箱子頗為寬大,壓抑感相對減弱了不少,箱子頂端開了幾個微小的氣孔,在帶來清新空氣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光線。
木箱在輕輕晃動,那感覺好似是在水上浮動。不過從箱子兩側(cè)傳來的整齊腳步聲,太史昆可以判斷出木箱應(yīng)該是被一大群人擔(dān)在肩膀上行走。
如今太史昆只能靠著傾聽來分辨外界的環(huán)境。整齊的步伐應(yīng)該來自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而軍人們腳下清脆的踏步聲,則說明了地面上鋪就著光滑的石板路面。聽得久了,太史昆也能分辨出腳步聲的多姿多彩,踏過回廊的回聲,踏過門洞的回聲,踏過空闊大廳的回聲,太史昆的眼前仿佛展現(xiàn)出一個占地面積極大、建筑極為精美的古典建筑群來。
擔(dān)負(fù)木箱的軍隊走了很久很久,這足可以說明這座建筑群很大很大。可令人驚訝的是,走了這么久,居然沒有聽到任何噪雜的聲音。沒有商販的聲音,沒有相互問候的聲音,甚至沒有軍人之間對口令的聲音。一座很大,但是沒有任何人聲的建筑群會是哪里?太史昆百思不得其解,有一剎那,太史昆甚至幻想著自己被一大隊骷髏士兵扛著,通往一座奇幻的城堡。
木箱頂部的光線越來越弱,到最后變得如同鬼火一般陰森。大隊的士兵放下木箱,踏著依然整齊的腳步愈走愈遠(yuǎn)直指聽聞不見,而后又有零零散散的腳步接近,最后,只聽得幾下刺耳的插銷拉扯聲,圍困著太史昆的木箱打開了。
重見天日的太史昆貪婪的像四周望去,他自信,憑借著自己的分析能力,最起碼能依靠著點(diǎn)點(diǎn)細(xì)節(jié)判斷出自己大體的所在位置。不過在他看了一圈之后,不由得失望了。
漆黑的石塊墻壁,濕滑的石塊地面,墻壁上釘著鐵鏈鐵鉤,地面上擺放著老虎凳、竹夾板,屋子一角燃了個火盆,火盆里一塊烙鐵燒的通紅。這是一間中規(guī)中矩的刑房,無論哪個獨(dú)裁者都必備的刑房,僅憑這樣一個刑房,太史昆無法分析出什么有用的情報。
刑房中,當(dāng)然還有行刑手。十幾個虎背熊腰的行刑手一字排開,拿鐵鉗的拿竹簽的拿皮鞭的拿鹽巴的提著辣椒水的一應(yīng)俱全。他們個個滿臉刀疤缺鼻子少眼大光頭,除了眉目上依稀能夠辨別出是黃種人之外,什么漢族人契丹人女真人黨項(xiàng)人一概分不清楚。說來也是,行刑手這一行相貌丑陋嚇人是必須的,僅憑長相就能給嫌疑人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放到現(xiàn)在的衙門里也很受歡迎。因而,這一屋子行刑手都這么一副德性,并不是無稽之談。
兩個行刑手架起渾身軟綿綿的太史昆丟在一張冰冷的鐵椅上,咔嚓一聲用大鐵鏈鎖實(shí)了。而后,行刑手們分兩列半跪排好,準(zhǔn)備恭迎主角登場了。
人未至,聲音先傳了過來。這聲音沙啞別扭,明顯就是捏著嗓子故意鬧出來的動靜:“太史昆!我來問你,現(xiàn)在你最不想見到的人,是誰呀?”
聽了這句問,太史昆由衷的在一秒鐘之內(nèi)暗罵了三百六十遍。有心情問出這種話地人,一定是死敵沒錯了。太史昆一咧嘴,擺出副狂傲的模樣,大喇喇叫道:“天天求見本大爺排不上號的人多了去了,大爺我那有空琢磨不想見誰?你丫是誰?明知道不受待見還往前湊個什么勁兒?”
刑房外那人愣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太史昆借著他的話茬,反而將他給奚落了一番。那人的呼吸聲頓時變得急促,哐當(dāng)一聲踹開刑房厚重的棗木門,吼道:“太史昆!如今身陷囹圄的人是你!風(fēng)水已經(jīng)輪流轉(zhuǎn)了,你還敢賣弄嘴皮子!”
聽了這恢復(fù)正常的聲音,不用抬頭看太史昆也知道來者是誰了。太史昆苦笑一聲,凄涼道:“完顏?zhàn)谕@刑房乃是個刑訊逼供的地方,不知道你想從我口中得知些什么呢?”
原來大刺刺踹門進(jìn)來的人,正是遭受天京城通緝的完顏?zhàn)谕∠氩痪弥埃是宗望被綁在鐵椅上,太史昆高高在上的審問他;不曾想過了沒幾日,高高在上的與階下囚便已經(jīng)對換過來。完顏?zhàn)谕笮θ暎溃骸疤防ィ隳屈c(diǎn)破事,我一點(diǎn)也不想知道!我今天的目的嘛,哈哈哈!”
“唉,就你那點(diǎn)肚量,不就是想折騰折騰我嗎?”太史昆搖搖頭,挺直胸膛,道:“開毛貝貝!用竹簽插我!用烙鐵燙我!麻的老子要是叫一聲疼,就特么不算好漢!”
完顏?zhàn)谕幻骈_心的笑著,一面尋了個帶軟墊的椅子坐下,甚至還興致勃勃的掏出了一把瓜子。他充滿激情的布置好屬于他一個人的看臺,愉悅的說道:“親愛的太史昆,如您所愿!來啊小的們,使出你們渾身解數(shù),狠狠的折磨他!我要聽見他的呻吟!”
十幾個行刑手大喊了一聲“諾”,各自抄起順手的刑具,陰森森向太史昆圍過去。太史昆神色如常,笑嘻嘻說道:“哈哈哈,人生的際遇真是風(fēng)云莫測啊!有人不但不想讓我死,還想拿我來換取某些利益!你說說,像是我這么一頭比猛虎還要毒辣的人,如果要是歸了山,豈能不清算?我手下十萬傭兵,還有整個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捉個人來獻(xiàn)給我豈不是小菜一碟?種師道藏身萬軍叢中,不照樣被我彈指間就捉來了么?”
聽了這番話,十幾個虎視眈眈的行刑手不由得身形一滯。
太史昆努力的提起被鐵鏈壓住的右腿疊在左腿上,擺出了一個更為愜意的“二郎腿”姿勢,更為輕松的說道:“今兒釘我一根竹簽,明兒全家老小就得被砍成人棍求死不能受活罪;今兒烙我一個印兒,明兒全族老少就得渾身抹了香油去點(diǎn)天燈!哎呀,想要避免這種情況,除非你們殺了我之后毀尸滅跡還不能走漏任何風(fēng)聲呢!怎么樣各位?要不豁了一身剮,拿我開開葷?”
什么滅人全家誅人九族這種威脅,在絕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只能是博人一笑。因?yàn)檫@種威脅只不過是個威脅,誰有能力真的去付諸實(shí)施呢?但這種威脅如果是江湖上最富盛名的、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整人手段層出不窮的天京城城主太史昆口中發(fā)出的,就要另當(dāng)別論了。
聽到威脅的十幾個行刑手腿肚子齊齊一軟,竟是有了想要磕頭求饒的沖動。都這模樣了,還如何能狠狠的虐待太史昆呢?
完顏?zhàn)谕姞睿淮笈恿斯献訆Z過一支皮鞭,氣道:“一群廢物!看我親自施為!”
“我說的話對你同樣有效!”太史昆饒有興趣的盯著完顏?zhàn)谕溃骸澳阋钦f了算,早就將我殺了吧!宗望啊,你我也是老相識了,就這么說吧,有種你狠狠的抽,要是不把本大爺抽的爽了,回頭我扔出兩千萬貫現(xiàn)銀懸賞你們女真人的人頭!一百貫錢一顆腦袋的價格,你說說會不會全天下能提動刀的人都跑去遼東瘋搶腦袋啊?”
完顏?zhàn)谕犃诉@番話,高高舉起的皮鞭禁不住劇烈顫抖起來。哆嗦了半天,居然是連鞭子抖掉了都沒發(fā)覺。
事到如今,太史昆的自信越來越強(qiáng)烈了。他眨了眨眼睛,道:“瞧你們那樣!要不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吧!你們用黑布蒙住我的頭,七手八腳一頓胖揍,我也不知道誰動的手,不就沒事兒了?”
一群行刑手擦了把冷汗,紛紛點(diǎn)頭稱秒。太史昆哈哈笑了兩聲,又道:“哎,你們這座刑房加上外面牢房怎么著也得有幾百個小卒子吧?唉!我要是不知道誰動手揍得我,一定會將你們幾百人都列為嫌疑人!到時候……嘖嘖嘖!幾百家子人都得活埋!唉,得挖多么大的個坑哇!”
這句話說完,十幾個行刑手咕咚咕咚跪了一地,連哭帶嚎的抽著自己大嘴巴開始了懺悔。完顏?zhàn)谕读税胩焐瘢ь^蹲在地上,竟是痛苦的想要抽泣。
太史昆深深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宗望啊,你心里一直這么憋著傷身體啊!這么著吧,我不戲弄你了,我踏踏實(shí)實(shí)給你出個好主意!”
完顏?zhàn)谕鸢脒吥槪剜溃骸疤防ィ易鰤粢蚕肱澳悖∧愕拐f說看,我究竟怎么樣才能折磨你?”
太史昆神秘的低聲說道:“整上一大壇高度酒,擺上一大桌山珍海味,找些最能喝的姑娘,硬生生灌醉我!到時候,你就可以看我頭疼看我嘔吐了!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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