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給我狠狠地審!
自從亂哄哄的敗軍沖入皇宮后,皇宮里就變得一團(tuán)糟。做為身份尊貴的皇后,親自去收拾這些亂兵顯然是不合時(shí)宜的。萬幸萬幸,在這最緊要的關(guān)頭,英俊的朱郎帶著一身血跡回到了皇后的身邊。
他滿臉悲憤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嵬名阿吳叛變了。
嵬名阿吳指揮著五千弓兵,卑鄙的向前軍騎兵射出了罪惡的暗箭,早已埋伏好的梁家軍恰到好處的沖出來,將兵法大家朱貴精心布置的陣勢瞬間瓦解。幸好,朱貴臨危不懼,指揮著士兵有秩序的退出了戰(zhàn)場,為皇后保留住了有生力量。當(dāng)朱貴最后一個離開戰(zhàn)場,匆匆回頭一瞥時(shí),看到的是嵬名阿吳與梁乙堯二人親熱的擁抱奸笑。
朱貴根本沒有時(shí)間包扎傷口,他匆匆安慰了皇后幾句,囑咐她不要慌亂,因?yàn)椋磺杏兴H缓笾熨F匆匆離開,從微微掀起的窗簾中向外望去,皇后可以深情的看到,朱貴折扇輕搖,緩緩地收攏起了慌亂的士兵。
亂糟糟的皇宮,漸漸恢復(fù)了平靜。宮墻上、角樓中,再次出現(xiàn)了士兵的身影。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兵法家在士兵之中很有威信,若不是如此,巡邏的士兵們絕不會在這么短的時(shí)間內(nèi)恢復(fù)了勇氣。
皇后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窗簾。只是她不知道,在宮墻上巡邏的那些士兵,要么姓做嵬名,要么姓做拓跋。
沒錯,他們都是來自賀蘭山中的帝陵大寨。他們之中有老,又少,卻很難看到青壯年人的身影。說來也是,一座人口不足萬的山寨中,三千名騎士已經(jīng)囊括了所有的青壯年。如今出現(xiàn)在皇宮里的這支隊(duì)伍,是由退役的老騎兵,或是騎兵預(yù)備役的少年人組成的。他們或是老邁、或是稚嫩的雙手,堅(jiān)定而又有力的握著各式兵刃。
他們的人數(shù)有兩千人,他們是在傍晚時(shí)分,跟隨著三千名綠衣敗軍混進(jìn)幾乎不設(shè)防的皇宮中來的。隨后,他們接到命令,有秩序的走上宮墻,用與平日里在帝陵大寨中巡邏差不多的態(tài)度,巡邏著這座名義上屬于嵬名一族的皇宮。他們心里清楚,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或許可以成為真正的皇宮侍衛(wèi),真正的御林軍。
他們之所以可混在身著綠衣的野利家士兵之中輕松的進(jìn)入皇宮的原因,還要再向前追溯一番。
效忠于皇后的步軍潰敗后狼狽逃竄,他們用了比來時(shí)快十倍的速度逃回了興慶府。不過,在他們逃到興慶府城門前的時(shí)候,他們看到了城門下屹立著一支精光閃耀的騎兵部隊(duì)。
銀白色的甲胄上刻滿了繁復(fù)的花紋,年紀(jì)大一些的黨項(xiàng)人也許會明白,這些花紋表達(dá)的是對于黨項(xiàng)先祖的崇敬。精美的頭盔下面,是一張燦銀面具,面具上鑲嵌著暗紅色的榴石作為點(diǎn)綴,像極了斑駁的血淚。
這樣的裝扮,只有在傳說中才能聽到。逃兵中幾個年紀(jì)最大的老戰(zhàn)士已是顫抖著跪倒在地,他們的口中喃喃地道出了這支騎兵的名字——?dú)⑸姡F鷂騎!
連武器都已丟棄的士兵沒有半點(diǎn)戰(zhàn)斗的欲望,幸好對面的殺生軍同樣也沒有殺戮的興趣。殺生軍的首領(lǐng)從隊(duì)伍中押解出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的身份是野利氏的老管家。
老管家向三千名野利氏騎兵出具了家主的親筆信,信上的內(nèi)容是囑咐三千士兵聽從殺生軍、聽從嵬名氏的指揮。三千名綠衣士兵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他們老老實(shí)實(shí)的列隊(duì)待命。
剩余的五六千人,乃是嵬名阿吳的殘部。他們之中絕大多數(shù)是服兵役的平民、小地主家的子弟。朝政對于他們來說太遙遠(yuǎn),他們東奔西跑忍饑挨餓這些天,所為的不過是機(jī)械的服從命令而已。
長官的話要聽,那圣旨的話更是要聽了。殺生軍為他們宣讀了一份圣旨,要求他們?nèi)ベR蘭山中休憩待命。對于這種美好的差事士兵們?nèi)f萬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們甚至是帶著幾分狂喜匆忙的繞開興慶府,直奔賀蘭山而去。
最后一個需要解釋的事情,就只剩下野利家的家主為何會命令手下士兵聽從嵬名氏的指揮了。原因很簡單,野利家的家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在了太史昆的手中。
抓捕野利氏家主的過程非常輕松,因?yàn)椋瑢?shí)施抓捕者正是太史昆本人。跟隨他一起行動的,還有許久沒有出現(xiàn)過的武松、魯達(dá)、史進(jìn)、段景住、一百條藏獒,與最害怕看醫(yī)生的老太監(jiān)梁洛施。
仁多保忠的死訊傳開之后,野利氏的家主野利白羽,與沒藏氏的家主沒藏多勃奈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仁多家的活寶兒子相信父親是被梁乙堯刺殺的,可野利白羽與沒藏多勃奈兩根老油條卻是明白,梁乙堯沒有刺殺仁多保忠的動機(jī),動手的,只能是眼饞仁多家兵馬的人。
果不其然,仁多氏隨后就宣布效忠梁皇后。緊接著,一封來自皇宮的請柬就出現(xiàn)在了野利白羽與沒藏多勃奈的案頭上。
老油條不想步入仁多保忠的后塵,那么他們就只好在得到保證人身安全的許諾后,交出兵權(quán),領(lǐng)著老婆孩子去了皇宮。
皇宮中的待遇還算是不錯,一所景色優(yōu)美的小跨院正好住進(jìn)兩家人。跨院里有兩位御膳房的老廚師負(fù)責(zé)飲食,因而吃的喝的都足夠精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跨院門口有二十幾個陰鷙的小太監(jiān)守衛(wèi),使得兩家人老老少少二十幾口子人無法踏出院落半步。
皇宮里的布局自然是繞來繞去像個大迷宮,不過在梁洛施的眼中,這可是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輕而易舉的,他就侍奉著新主子找到了這個小跨院;不著痕跡的,他用一雙鐵爪解決了二十幾個小太監(jiān)。于是,野利、沒藏兩家人就落在了太史昆的手中。
如今,小跨院已經(jīng)被緊急改造成了一座審訊室,野利白羽這位六旬上下的老者被五花大綁在石柱上,太史昆兩根手指狠狠地抵住了他的腦門,咬牙切齒道:“審!給我狠狠地審!”
“昆哥,俺有件事情不明白。”提著烙鐵的崔道成郁悶問道:“什么叫做狠狠地審?”
“笨!”太史昆咆哮道:“就是拳打腳踢,鞭撻棍敲,無論如何要在一個時(shí)辰內(nèi)撬開他的嘴巴!”
邱小乙聞言,連忙勸阻道:“昆哥,算了吧,這老頭子不經(jīng)打啊,萬一打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太史昆聽了勸告,惱火的一腳踢翻了身旁擺著水果的小桌,而野利白羽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太史昆瞧見了野利白羽的微笑,把眼一瞪,道:“老東西,你不要得意!從你的嘴巴里撬不出來,我還可以從別人的嘴巴里撬!”
野利白羽哈哈狂笑道:“太史小兒,你不要做夢了!老夫的家財(cái)存放于何處只有老夫本人知道,你難為我的妻兒也沒什么用!”
太史昆冷笑一聲,道:“哼哼,把人給我?guī)蟻恚 ?br />
一陣鐵索拖動的聲音響起,三個年級同樣不小了的老者被押了上來。三名老者都被鐵鏈鎖著,臉上沾滿了血跡。太史昆手指三位老者,陰森道:“老匹夫,這三個人是干什么的,你不會不知道吧!哼,你也不用裝迷糊,干脆我來親自給你介紹一下算了!左邊這位,寶仁號夏國分號大掌柜,主管銀號事務(wù);右邊這位,雪月齋夏國分號大掌柜,也是管理銀號的;中間這位么,米擒氏的二爺,同樣也是管理銀號的!哼哼哼,你家有錢總是要存在銀號里的吧,這三位,乃是夏國最著名的三位開銀號的,你家有多少錢,我從他們嘴中總可以問的出來吧!”
野利白羽見了這三位,臉色驟然變得一片死灰。可三位老者卻紛紛攘攘大喊起來:“太史昆,客戶資料我是不會透露給你的!”“別做夢了,我們雪月齋的死也不會泄密的!”“太史昆,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野利老爺在我們銀號里存了三百萬貫錢的!”
“嗯?”太史昆猛然瞪大了眼睛,詫異問道:“方才最后一個說話的是誰?把他押出來!”
邱小乙彎刀閃現(xiàn),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米擒家二叔的喉嚨上。
“少來了你!不要說拿刀脅迫我,就算是你把油鍋架在我面前,我也不會說一個怕字的!”米擒二爺冷笑一聲,大義凜然道:“我寧愿跳進(jìn)油鍋,也不會告訴你取錢的憑證是野利老爺脖子上那半塊玉佩的!”
“哈哈哈!有骨氣!”太史昆拍手大笑道:“太好啦!來人將野利老匹夫脖子上的玉佩給我扯下來,然后去米擒家兌錢!哈哈哈!”
野利白羽憤憤跺腳道:“你!好你個米擒家的老二!你老糊涂了就不要再出來做事了!這下子老夫可被你坑苦了!”
二爺一臉茫然,吃驚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寧死不屈還不成么?”
太史昆揮揮手,喝退了三位老者,笑瞇瞇地坐在野利白羽面前,優(yōu)哉游哉說道:“野利老兒呀,我再和你談些買賣可好?我出的條件是,放你一條活路,允許你帶領(lǐng)三千手下去遼國上京,并且在你通過太行山區(qū)的時(shí)候?yàn)槟闾峁┮粭l安全的通道。你與遼主耶律延禧的私交應(yīng)當(dāng)不錯吧,到了那里,想必你仍然能夠享受榮華富貴呢!”
野利白羽瞇起眼睛,道:“太史小子,我野利氏坐擁黑山、黑水二城,又何必跋山涉水去仰仗他人?你做買賣的本金,老夫根本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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