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烏面惕隱的實力
“啟稟王爺！前營、左營共計六千人馬，已將大惕隱府邸團團圍住！”
“好！”耶律淳神采飛揚道：“令前營、左營嚴陣以待，不得令一蟲一蟻自大惕隱府邸逃出！令后營攻擊惕隱府南門，令右營攻擊惕隱府北門！惕隱府內(nèi)滿門老小，咱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遵命！”
話畢，窗前傳令兵搖動燈籠，向二里外的軍隊發(fā)出了攻擊的指令。頃刻間，陣陣喊殺聲已傳到耶律淳的耳邊！
“啊哈哈！”耶律淳狂笑道：“此役之后，我便是大于越了！哈哈哈！”
不料，方才過了半個時辰，卻有一名渾身浴血的探哨匆忙奔至塔首！
“啟稟王爺！后軍攻擊南門遇到敵人殊死抵抗！我軍損失七百余人，卻無法前行半步！”
“什么！”耶律淳驚叫道：“怎么會這樣！”
探哨回報道：“南門守衛(wèi)乃是全陰教道士！有五百人之多！他們武功高強，尋常士兵難以抵擋！”
“混賬！賊道可惡！”耶律淳冷哼道：“步爾亨南何在！？”
“末將在！”一名身披銀甲的將領(lǐng)單膝跪下，拱手靜候。
耶律淳道：“步爾亨南，吾來問你！是汝帳下一千果敢衛(wèi)武功高強，還是全陰教那一眾賊道士武功高？”
步爾亨南老老實實回答道：“啟稟王爺！若說單挑，或許道士們略勝一籌，可若拼戰(zhàn)陣，十個全陰教也不是咱們果敢衛(wèi)的對手！”
“很好！”耶律淳拋下一支令箭，喝令道：“果敢衛(wèi)統(tǒng)制步爾亨南接令！吾命你帥一千果敢衛(wèi)攻擊南門，務(wù)必將全陰教一眾賊道斬殺！”
“末將遵命！”銀甲將領(lǐng)步爾亨南接過令箭，踏步而出。
步爾亨南前腳剛走出寶靈塔，又見一個背上插了兩根箭矢的探哨慌忙奔至！
“啟稟王爺！右營攻擊北門時，遇‘突呂不室韋部’兩千部眾阻攔！右營損兵折將，難以攻克！”
“什么！突呂不室韋部！對了，突部的首領(lǐng)不就是當(dāng)年耶律乙辛手下的撒八么！”耶律淳一錘桌子，氣急敗壞道：“右營三千多士兵，竟然敵不過突部那兩千號人么？”
探哨倉惶道：“回稟王爺，突部部眾人人穿著一身骨質(zhì)盔甲，箭射不進，槍刺不穿！”
“骨甲兵？”耶律淳怒哼道：“吾兒何在！”
“兒臣在！”回聲的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壯碩漢子。這漢子的面容與耶律淳有著八分相似，此人，正是耶律淳的三子耶律渠。
“渠兒！吾來問你！是汝麾下兩千鐵甲兵的鐵甲堅，還是突部的骨甲堅？”
耶律渠斬釘截鐵答道：“父王！自是兒臣的鐵甲堅！”
“很好！”耶律淳拋下令箭，喝令道：“鐵甲衛(wèi)統(tǒng)制耶律渠接令！吾命你率兩千鐵甲衛(wèi)攻擊北門！務(wù)必將突部骨甲兵如數(shù)殲滅！”
“兒臣得令！”耶律渠領(lǐng)過令箭，昂首踏步而出！
“啟稟王爺！”耶律渠前腳出門，后腳又跑來一個頭破血流的探哨，探哨呼喊道：“金龍寺、崇孝寺內(nèi)蜂擁出三千余名僧人，已于包圍惕隱府的前營戰(zhàn)在一處！這些僧人悍不畏死，我軍前營難以抵擋，已被打散了！”
“散了！？”耶律淳一把揪住探哨，訓(xùn)斥道：“我麾下兒郎訓(xùn)練多年，如今竟然被一群僧人給打散了？”
“回稟王爺！”探哨哆嗦著答道：“這伙僧人也是受過訓(xùn)練的！他們火紅袈裟下面，罩著的是魚鱗甲！且僧人們斗志及其頑強，只要有一口氣在，便是口撕牙咬也得拉著個咱們的軍士共同赴死，咱們前營的軍士們，如今死傷已經(jīng)過半了！”
“瘋僧，是吐蕃的瘋僧！”耶律淳倒吸一口冷氣，驚呼出口！
火紅袈裟，精鐵內(nèi)甲，這分明就是吐蕃瘋僧的標(biāo)準(zhǔn)打扮！這些瘋僧，自幼服用不畏疼痛的藥物，待到成年后，尋常的刀斧之傷放在他們身上根本就像撓癢癢一般！
因為服用的太多的藥物，所以瘋僧的腦子并不怎么好使。別看他們是僧人打扮，什么念經(jīng)拜佛他們卻是一概不會的。他們所會的，就只有廝殺，瘋狂的，血腥的廝殺！
耶律淳捶了錘眉心，連忙下令道：“忽米究！骨拂闊！你二人率中軍五千連弩兵，去將這伙僧人擊殺！記住，一定要與這伙僧人保持距離！咱們中軍的連弩兵都是花了大代價培養(yǎng)的，可不能葬送在此地！”
“末將領(lǐng)命！”兩個身材魁梧的將領(lǐng)接過令箭，匆忙離開。
“稟告……王爺！”兩個渾身血跡的小兵，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探哨闖入塔中。“王爺，數(shù)千名身著黑衣，腳踏鹿皮靴，手持彎刀的人沖進咱們左營中！這伙黑衣人，個個都會飛檐走壁，手中的彎刀專割喉嚨！咱們左營的將士從不曾對陣過這等靈巧的對手，傷亡慘重，眼下……眼下怕是十不存一啦！”
“彎刀……莫非是回鶻的彎刀武士！”耶律淳聞言，不禁覺得一陣頭暈！
黑衣皮靴，彎刀如月，這等打扮的除了彎刀武士還有哪個？原來這“彎刀武士”乃回鶻人中悍不畏死的戰(zhàn)士。培養(yǎng)這些戰(zhàn)士，所花費的成本與其血腥程度都令人咋舌不已。
彎刀武士的培養(yǎng)方法是這樣的：先是在奴隸所生的幼兒中挑選些骨質(zhì)柔韌程度上好的，然后用牛筋索將幼兒們的筋骨扭曲捆綁。在這過程中，若是有筋骨折斷的，這個幼兒就算是廢掉了。
待到捆綁幾個月后，這些幼兒筋骨的柔韌程度都達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程度，然后就會有人教授這些幼兒彎刀、輕功的本事。待到七八年后，幼兒們武藝略有所成，主人就會令這些少年互相殘殺，經(jīng)歷過幾次相互殘殺后能夠活下來的少年，便成為了“彎刀武士”。一般來說，十個幼兒中，最終只有一人能夠獲得這個殘忍、血腥的稱號。
“彎刀武士”最擅長的便是在黑暗中刺殺敵人。在回鶻人依附契丹人之后，這些個刀法過人、身手敏捷的戰(zhàn)士便大多投靠到了契丹貴族手下做事。
通常來說，十幾個彎刀武士并在一起，就能夠做些滅門、屠戶等百十人難以做到的事情，如今這黑燈瞎火的時分，竟有數(shù)千名“彎刀武士”沖入了左營軍中，你叫耶律淳如何不頭疼呢？
探哨又是說道：“這些個黑衣人著實恐怖！他們藏在黑影之中，咱們的戰(zhàn)士根本就瞧不見他們！往往一轉(zhuǎn)身的工夫，戰(zhàn)士們的腦袋就被彎刀武士給砍了去！”
“放火！放火！將惕隱府周圍燒成一團火海，讓那些彎刀武士無法藏身！”耶律淳咆哮道：“蕭中景，恪祜熾！你們兩個帶上中軍五千人馬，將咱們軍中的重甲都披掛上！然后你們?nèi)シ呕穑瑢澋段涫慷急瞥鰜須⒌簦 ?br />
“王爺……這是上京啊，咱們放火……”接到命令的兩個將領(lǐng)不禁有些猶豫。
“讓你們?nèi)ィ銈兙腿ィ 币纱竞鸬溃骸笆鲁芍螅冶闶谴笥谠剑≡谏暇┏欠虐鸦鸲眩际切」?jié)！”
“末將領(lǐng)命！”兩個將領(lǐng)連忙小跑著離開了寶靈塔。
“全陰教……突呂不室韋部骨甲兵……吐蕃瘋僧……回鶻彎刀武士……”耶律淳拍打著額角，低聲呻吟道：“耶律乙辛啊耶律乙辛，你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實力！惕隱府啊惕隱府！原來是個泥潭，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泥潭！”
耶律淳叫了一陣苦，有些無力地向師爺梁顏蕙問道：“如今，咱們已經(jīng)損失多少人手了？”
梁顏蕙細聲細氣地答道：“王爺，怕是……有六七千人了吧！”
“六七千！我費盡心血培養(yǎng)出的精兵眨眼間就沒了十之二三！”耶律淳忍住心痛，站在窗口有些失神的望著不遠處的大惕隱府。還好還好，在一萬多人馬壓上去之后，眼見著廝殺已經(jīng)從惕隱府的外圍逐漸向府內(nèi)蔓延，大惕隱府的內(nèi)院中已有幾個地方燃起了火頭。
“吾兒，如今咱們在城內(nèi)可以調(diào)動的人馬還有多少？”耶律淳緩緩問道。
“回稟父王，咱們還有八千軍馬可以調(diào)動！”答話的，乃是耶律淳的長子，越王府世子耶律拓海。
“吾兒，你帶六千人馬上前助戰(zhàn)！在攻破惕隱府后，你一定要找到惕隱府的金庫，將耶律乙辛積攢多年的財寶如數(shù)擄來！咱們，當(dāng)為這一戰(zhàn)找回點利息！”
“兒臣明白了！”耶律拓海鞠身一禮，恭敬退出寶靈塔。
“梁顏蕙！”耶律淳又是吩咐道：“你領(lǐng)著余下的兩千人馬，守住上京南門，并清理出一條方便撤退的道路！咱們收拾完惕隱府，就要速速撤退！”
“王爺，咱們眼看著就要做大于越了，卻為何還要撤退？”梁顏蕙不解問道。
耶律淳冷哼道：“無知！世人皆以為圣上是出去狩獵的，可圣上他卻轉(zhuǎn)戰(zhàn)萬里，將耶律乙辛羽翼一一剪除！當(dāng)今的圣上，乃是位一等一的雄主！這上京城中，圣上又豈能只布下咱們一路棋子？所以說，如今這上京城不是咱們能占領(lǐng)的，即便是我得了大于越的頭銜，要想總攬大權(quán)還有一段漫長的旅途要走！”
“呃……屬下領(lǐng)悟了！”梁顏蕙應(yīng)承一聲，連忙也退出了寶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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