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離疏
風城之內,各行各業都繁榮鼎盛,雖然四國皆屬自封,自給自足,東國絲綢、茶葉,瓷器,以及各式各樣的美味珍肴、奇珍異寶,都不在少數。
這座城,今日,更顯得熱鬧非凡,處處人聲鼎沸。
城西阮家,一夜之間被狂風寨掃個精光,院里院外連只雞都不剩,狂風寨光明正大的連風城的城主都不敢開口說句什么。
阮家向來以威欺人。
如今滅了門,是讓人滿懷矛盾。
慶幸往后沒有人再騷擾百姓,卻也同情阮家的老小,為了不孝子阮不缺陪上了性命。
“爺”。
方天一接到風城風鴿信使傳來的消息,立刻飛身前往狂風堡的前院書房,若大的書房之中,刀劍一方,帳本書目一方,唯一能入坐的就是一方香案,風步雍據于案上,烏黑的發絲垂下蓋住了他大半張駭人的臉。
沒有回應,方天習以為常的自行踏入房內。
“阮家十三口,已經全數送上路”,
風步雍面無表情,僅是輕不可聞的額了額首,一件滅門大事,卻被他看得如此云淡風輕,方天亦是如此,只是他的內心遠不如風步雍平靜。
沒有人知道他的性格為何偏執如此。
“南國寧國府的人已經除去大半……”
大半?
黑眸雷厲橫掃,方天狼狽的倒退了一步,額上的冷汗直冒。
“呃……屬下立刻追捕,不過,對方似乎在東國有相熟的人士掩護,一時半會想要找到怕是不容易”越說聲音越小。
風步雍做事只有兩個標準,成,與不成。
“無論你花上多長的時間,他們躲到哪里去,一定要找出來”,語氣輕柔,他連動作也輕柔,揮豪成字,風步雍三個霸氣的狂草落于宣紙之上,而后,那只上等的狼豪筆瞬間成為粉末,敝開的門,風吹入,飄散四周,落了一桌。
他甚至連眼都沒有抬上一抬。
方天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他動手,心跳到了嗓子眼,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才能發出聲來,“屬下一定不負所望”。
“很好”高大的身軀從案后立起,像一坐冰山一般,亦如黑山,遮住了光,“若是有一個踏出東國的土地一步,提頭來見”。
嚇!
方天又退了好大一步,險險的穩住腳步,垂下了頭。
“屬下領命”。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不得不卯足了勁去找,否則的話,拎著自己的腦袋也不敢回來。
“爺”。
冷眼一掃。
“你還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要是沒事的話,他早就一溜煙哪涼快呆哪去了。
拂袖拭盡額前汗,方天才緩了口氣,他早該堅持與東方起換個位,至少面對幾位老爺小姐,總比面對爺兒好。
一不小心,心都會被嚇裂。
“西門昊天帶著夫人已經在堡里住了二天了,堡主有必要親自接見嗎?”。西門昊天,那個男人可一點都不簡單。
眼一瞇,“西門家沒飯可吃了嗎?”。
輕哼了聲,看也不看方天一眼,踏出門去。門外,曉丫扶著無憂,無憂手中托著藥盅,還冒著熱氣。
風步雍踏出的那一刻,門外不是兩個人而是兩根柱子,兩根會呼吸,還有心跳,卻暫時沒有反應的柱子。
“姑……姑爺”曉丫行禮,叫了聲。
無憂則是茫茫然的轉過頭,隨著曉丫的動作,轉向風步雍的方向,她的心還未平復。晨笑硬要西門昊天和她一起留在狂風堡做陪。
身為一莊之主,莊主有貴客又怎么可以失禮至此。
備好藥膳,她親自送過來,就想請他能高抬貴腳移步她的院里,與西門昊天見上一面。可是,沒有想到——
連門都還沒有進,就聽到讓人心驚的消息。
阮家十三口,一個也不留全數送上路。
他殺人不分老小——
唇畔已經激動而輕唇,嬌軀因為激動而輕顫,若不是曉丫扶著她,恐怕此時此刻,她已經跪坐在地。
方天從書房踏出,心中一驚,“夫人”。
無憂朝著他的方向額了額首。
“夫君,這些藥膳有消除疲勞的作用,味兒不苦,你喝喝看”,憑著感覺,她將手中的藥盅送了出去,送向那個他在的方向。
纖細柔嫩的小手,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如同一塊上等的白玉,除了她那雙眼——,前方沒有人接住她的藥盅,伸著手,費力的托著,慢慢的手開始發酸。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似乎在比耐力。
方天看得暗暗心驚,堡主本來就不大愿意看到夫人,她還傻的自己送上門來,要是惹堡主一個不開心,到時候,一掌下去——
心一揪,他想都不敢想。
向前幾步,他替風步雍接過無憂手上的藥盅,“爺還有些事,夫人不妨先回去休息,這藥膳屬下一定會親自交給堡主的”,至于喝不喝!那已經不是問題了。
眉一斂,顫著唇,無憂輕笑。
“謝謝你”又是一個額首,方向是方天,再回頭,面對的是風步雍“夫君記得喝哦”,沒有曉丫的指引,只要他們不轉換方向,她可以很確定的面對他們,潔白的貝齒輕咬下唇,無憂眉頭鎖了鎖,心中的話在思索著要不要說出口。
一雙如利箭一般的黑眸直直的注視著她,沒有一絲掩視,盯著她無神的清眸,一眨也不眨,那張冷戾的臉,有著令人摸不清的陰郁和寒意,黑眸之中,更有一抹讓人不敢直視的幽光。
咬了咬牙,無憂還是決定說出來。
“夫君”。
沒有人應,無憂輕輕嘆息,就權當他應了吧,她的真瞎與他的假啞,還真是絕配呢,在心中,她自嘲著。
“西門家的昊天公子在堡內已經做客二天,若是夫君能夠抽空,可否與他見上一面?”西門昊天總是話中有話,他想見風步雍,所以才會陪著晨笑一直呆在狂風堡。
仍然沒有回音。
片刻之后,冷然卻有些熟悉的氣息撫面,穩重堅定的腳步聲從近而遠,風步雍未發一言半語,從她的面前走過。
小臉微斂,有些困窘,小手揪著衣襟,站在原地不動。
“夫人”
“呃?”
“屬下方天”方天才意識到,自家夫人還不知道他叫什么來的,看到自家主子已經走得夠遠,他才放下心來跟這位剛進門不久的夫人閑聊兩句。“是堡主身邊的近待”。
無憂了然,輕輕額首,態度柔和而溫雅,并絲沒有看輕的意思。
“往后有什么事直接找屬下就好,今天堡主似乎心情不錯,要是換了平常那可就糟糕了”。
“心情不錯?”,曉丫用怪異的眼光直盯著方天,看得他嘴角一陣抽搐,不用多說他也知道自己的話被嚴重的懷凝了。
可是,這能怪他嗎?
堡主今兒個的心情是好些了嘛,若是平時,沒有一掌拍下去已經是萬幸,了不起,再幸運一點是一記冷眼一句冷哼冷死人就算了。
不發一言半語就走人,雖然氣勢很可怕,不過,堡主無視夫人可真是夠徹底的了。
“謝謝”,輕輕拍著曉丫的手,她朝方天點頭,小臉上有著一抹無法擦拭的失望,風步雍完全不給任何人接近的機會,她該如何跟他走得近些,好讓晨笑安心隨著西門昊天回家?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曉丫,咱們回去,方天,以后若是有事還要麻煩你呢”。
“應該的應該的”。
無憂再次道過謝之后,才由著曉丫扶著她回去,方天手中端著那盅冒著熱氣的藥膳,心中百味交雜,若是堡主真能改變,對誰都是福。
瞪著藥膳,方天挑眉。
“你啊,有福氣了”。端著藥膳進了房,等會再給堡主送去。
險險保住小命的藥膳,可以晚些進人的肚子了。
這也算是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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