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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淪為側妃 上


  翌日清晨,熙王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從窗外斜射了進來,躺在偏閣的心連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心里咯噔一下,馬上飛快地起身,匆匆梳洗穿戴好,就來到喜房內,準備服侍夜雅媛梳洗。

  讓心連唬了一跳的是,她來到喜房,卻見夜雅媛依舊身穿著大紅喜房,連紅蓋頭也沒揭,她就那樣坐在床上,一頭靠著床沿,似乎熟睡過去了……

  小姐居然就這樣等王爺等了一個晚上?!

  “小姐……”這一刻,心連心里驟然覺得一陣疼痛,心疼夜雅媛的執著,也痛恨王爺的刻意戲弄。

  夜雅媛微微地挪了挪身子,發出微微的呻吟聲,就那樣坐了一個晚上,她腰酸背痛的,雙腿也發麻:

  “心連,是你嗎?”

  仍然蓋著紅蓋頭的夜雅媛,看不清眼前的來人,只是憑著熟悉的感覺,揣測來人是心連。

  “小姐,你怎么這么傻!”心連走了過去,就要一把掀掉夜雅媛頭上的紅蓋頭,卻早被夜雅媛知道了她的意圖,一把扼住她的手!

  “心連,萬萬不可!”夜雅媛的聲音有些低落,也有些沙啞,“娘親交代過好多次了,這紅蓋頭,一定要王爺親自揭開才行!”

  “王爺,王爺!”心連心里一陣惱怒,不禁口無遮攔道,“小姐,你這么恪守規矩,可是人家誰把你當回事了!洞房花燭夜他都敢不來,他還在乎你這個新娘子,還在乎揭這個紅蓋頭嗎!”

  “心連,他在不在乎,那是他的事!”夜雅媛淡然道,“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新婚之夜,她的夫君四王爺讓自己獨守空房而另宿別處,這樣突來的變故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才過門的自己哪里惹惱了王爺,所以顫顫地如履薄冰,守著自己的本分。

  若是對方刻意挑刺,自己私自掀了紅蓋頭,不就又給人家落下口舌了嗎?

  既來之,則安之。夜雅媛忙正了身子坐好。

  心連見夜雅媛這樣頑固的模樣,又氣又急:“小姐!你已經坐了一個晚上了,還要繼續坐多久啊!這一天一夜都沒吃半點東西,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你別這么固執,趕緊先起來梳洗,吃點東西吧?”

  “我沒事的,心連……”夜雅媛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餓,你先下去吃點東西吧,別管我了!”

  “小姐!”心連急得直跺腳,可是一時半會她也拿夜雅媛沒有絲毫的辦法,只好賭氣坐在一旁,“既然這樣,我也不吃了,就在這里陪小姐!”

  夜雅媛雙唇囁嚅了一下,沒有說話,兩人就那樣僵持地坐著。

  才過了一會兒,便聽見門外有笑聲穿了進來,接著,就有人輕輕地推門走了進來。來人一共是四個人,為首的是昨晚的婢女冷卉,后面跟著三個,神態各異的女子,個個皆是裝扮華麗,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

  仍蓋著紅蓋頭的夜雅媛聽見聲音知道有人進來,心里有些緊張:聽聲音便知,來人并非她的夫君,而是一群環佩叮當的女子!

  心連反應很快,站了起身,不通大家禮儀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冷卉身后的三位美婦。

  三位美婦見夜雅媛這副模樣,想起昨晚王府的傳聞,心里暗暗吃了一驚,面面相覷。

  冷卉白了心連一眼,輕輕地走到夜雅媛跟前,微微屈身:“王妃,三位夫人前來給您請安了!”

  夜雅媛這才想起秦嬤嬤說過的話來,按王府的規矩,大婚次日,王爺的侍妾們是該主動前來給王妃請安問好的。

  只是,府里不是有四位侍妾嗎?為何只來了三位?

  “碧水園苗慕靈參見王妃!”其中一位美妾苗慕靈率先上前為夜雅媛請安,并解開了夜雅媛的疑惑,“本來今日是該我們四姐妹一起前來為王妃請安的,不過紫燕閣的蘇妹妹不懂事,居然在新婚之夜霸占了王爺!這不,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為王妃請安,真是不懂規矩!王妃切莫怪罪蘇妹妹的年幼無知才好!”

  苗慕靈這番話,指桑罵槐的,分明就是在間接嘲笑剛過門就遭夫君嫌棄的夜雅媛。夜雅媛咬了咬下唇,淡淡道:“蘇妹妹服侍王爺有功,我不會怪罪的……”

  這時,苗慕靈身后一位姿色稍遜的藍衣女子也上前,和苗慕靈相比,她的態度是恭敬而謙遜的:“妾身是飛花閣的常依言,給王妃請安了!”

  聽見這樣溫婉有禮的聲音,有些尷尬和難堪的夜雅媛稍稍緩和了些:“起來吧,常姐姐!”

  這位,大概就是秦嬤嬤口中,最親和待人,不會爭風吃醋的二夫人了。

  剩下的那一位,亦有著絕佳的姿色,身材玲瓏,舉止優雅:“梧秋軒喬靜竹參見王妃!”

  “各位姐姐不必多禮……”仍然蒙著紅蓋頭的夜雅媛感覺很窘迫難堪,她新婚之夜就遭夫君冷落之事,只怕很快就傳遍整個王府了。眼下更讓她手足無措的是,她不知道,接下去該怎么收場才好。

  難道說她未曾謀面的夫君,果真就這樣,將她丟棄在這里,置之不理了嗎?

  三位夫人也察覺到了夜雅媛的窘迫,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苗慕靈和喬靜竹都是一副忍俊不禁、準備看好戲的模樣。常依言有些不忍,輕聲道:“王妃,王爺這會子還在紫燕閣,一時半會恐怕不會過來了,王妃還是先梳洗,等會兒和我們一塊去正廳等王爺吧!”

  一旁不諳世事的心連,忍不住插話了:“我說過了,可是小姐她不依,非要等王爺來……”

  此言一出,苗慕靈和喬靜竹都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冷卉也暗覺好笑。

  心連不服氣地看著她們:“你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這又不是我們家小姐的錯,是王爺他故意……”

  常依言嘆了口氣,忙捂住心連的嘴,將她拉至一旁,低聲嘆道:“我的小祖宗啊,以后這么沒規矩的話,可千萬說不得,尤其是在王爺面前……”

  心連對和藹的常依言很有好感,知道自己初來乍道,很多規矩不懂,也知道眼前的美婦是王爺的侍妾,于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多謝夫人教誨!”

  夜雅媛此刻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委屈,她難過,她尷尬,她窘迫……

  就在這時,又進來了兩個人。為首的正是昨晚服侍四王爺龍哲熙的蘇若燕!

  只見她身穿淡紫色翠煙衫,散花水霧百褶裙,頭上梳了高高的靈蛇髻,精致的妝容襯得她妖嬈嫵媚!

  眾人看見她,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一位是王爺新納的正妃,大婚之夜卻獨守空房;一位也是王爺前些日子新增的侍妾,近日榮寵不斷,平日里恃寵而驕,醋勁頗大,是這王府里眾人最不敢惹的角色!

  “呦,三位姐姐都來給王妃請安了!”蘇若燕走了過來,輕笑道,“怎么也不等等妹妹,一起來給這位新王妃請安呢!”

  素日和蘇若燕有過節的苗慕靈冷哼道:“誰等得了妹妹,妹妹可是每次服侍王爺,都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不禁笑出聲來。

  蘇若燕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走到夜雅媛跟前,倨傲道:“紫燕閣蘇若燕,給王妃請安了!”

  夜雅媛想著眼前這位就是昨晚侍奉她夫君的侍妾了,心里不免有些許的芥蒂,雖然隔著紅蓋頭,看不清眼前來人的容貌神情,但從方才她們說話的氣氛中,她就可以察覺出幾分不對了。

  無非就是大戶人家,三妻四妾,爭風吃醋的無厘頭事件。

  她素來便不喜歡這些破事,如今自己卻也身陷囹圄了。

  夜雅媛這樣想著,心內不免添了幾分惆悵,默默不語。

  而蘇若燕見夜雅媛沒有理會她,以為是夜雅媛看不起自己,刻意輕慢自己。她素來就是驕橫的,想起昨晚龍哲熙對這位新晉王妃的態度,她心里也多了幾分底氣,一下子就正起身子,一面挑釁似地掀了夜雅媛的紅蓋頭,一面嘲笑道:

  “王妃難道還在等王爺來為你揭蓋頭,陪你洞房花燭嗎?妾身這就代王爺告訴你,王爺今個兒,是不會來這里的!不要說今日,恐怕明日,后日、大后日……,王爺也不會踏入這明月軒半步的!王妃若要這般為難自己,只怕要成為望夫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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