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桃花相憶
王爺搶親之事被平息以后,水悠若便被送回了水家。水夫人和水老爺雖然屢次利用水悠若,心中有愧,然而見到水悠若封了個郡主,都暗自竊喜。皇家方面為了堵住百姓將信將疑的輿論,也不選好日子了,立刻讓憬親王府下聘,三天后大婚,八人大橋把水悠若娶進王府。
水夫人和水老爺就連做夢也夢不到他們水家能攀上憬親王。光看那聘禮,就夠他們水家一輩子的吃穿用度,那嫁妝自然不能寒酸,本就為這個頭痛,可是一道圣旨,皇家出了。水夫人和水老爺都快樂瘋了,居然也懶得理會女兒,徑自忙著婚事,大有就算憬親王府是個狼窩虎穴也巴不得立刻把女兒推進去之勢。
這次婚禮可謂華麗得鋪天蓋地,就連太子大婚也未這樣鋪張過。從憬親王府到水府都由官兵開出一條大路來,憬親王騎著寶馬親自到水府上迎親,迎親隊伍足足有一條街那么長,從隊頭看不到隊尾,足見水悠若嫁得有多風光無限。
婚禮的賓客全都是皇親貴族,真是熱鬧非凡。一會兒又是圣旨到,賜這個,贈那個,等拜過天地,便把一對新人送進洞房。
洞房里靜靜悄悄的,外面卻仍舊熱鬧非凡。喜娘和一票婢女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
風夜翎看著新娘,心里不禁自嘲地一笑。自己為了一個獨孤清音而娶了這樣一個女子!這個女人,也是跟獨孤清音一路貨吧!這樣想著便心生厭惡。
大踏著大步過去把喜帕扯開。兩個人在桌子邊上坐下,要喝交杯酒了,可是只有水悠若舉著杯子,他卻一動不動的。水悠若怔怔地看著他,唇有些顫抖,最后是她自己把杯里的杯一飲而盡。
他冷冷地看著她,仍然碰也不碰面前的酒。
喜娘暗暗地替水悠若可憐,然后退出房。她站起來,想侍候他寬衣,他卻瞪了她一眼,拉開她的手,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你就這么想我碰你嗎?”他坐在床上,對她俯下身。
她漲紅了臉,驚得閉上雙眼。
他鳳眸半瞇,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她。只見她黛眉似柳,杏眸含露,俏鼻櫻唇,盛妝打扮的艷麗卻不掩那一抹天生的水靈與清泠,紅燭映襯下,如三月里帶雨的桃花。膚若凝脂,散發著少女特有的淡淡幽香,煞是蕩人心神。
燭光突然一跳,他晃過神來,嘲笑自己居然會為這種女子而失神!他怎么可以為了跟獨孤清音一樣的女子而失神!鳳眸陰冷地半瞇,把手伸進她的衣服時,用力一扯,居然把她的褻衣扯了出來。
“啊——”水悠若嚇得尖叫出聲,向床里面卷縮進去。長這么大,她連陌生男子的手也沒碰過,他……他居然把她的褻衣扯了出來!雖然是她的丈夫,可是她真的受不起這般驚嚇。
“原以為會是鴛鴦,居然是桃花。”他帶著幾分輕薄地嘲笑。尾指勾著著她粉紅色的,繡著桃花的褻衣。
她看著他的嘲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天知道褻衣對于一個女兒來說代表著些什么。那是閏閣少女的私密情愫,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少女的思戀。精心地繡著,秉著燭光穿線,落針,無論是鴛鴦還是牡丹,都寄托著她們的寂寞與對未來丈夫的憧憬。
幾天前,她還一邊繡著一邊想著她的表哥,這朵朵的粉紅色的小花,就是兒時那片桃林,只允許表哥碰觸。只是,現在,一切都要完了——
多日來的壓抑一下子涌出來,忍不住嚎哭出聲。
“這樣哭死哭活的,為什么還要嫁進來!不是有得選擇嗎?”他怒吼出聲。把她像個破娃娃一樣提起。
“選擇……那樣殘忍的……叫選擇!”這幾天她的心情真是復雜異常。被父母出賣,遭表哥唾棄,還要嫁給一個厭惡自己的人,她壓抑得快要崩潰了,“怎么可以這樣!為什么所有人都這樣對我……我哪里做錯了!”
“全都錯了!就是你這種虛榮的女人的錯!不準再流淚!”她居然哭了,呵,嫁給不喜歡的男人就會哭么?那清音有沒有哭呢?跟太子洞房的時候有沒有思念過他?
想起獨孤清音,他心里的憤恨便缺堤,如大火般熊熊燃燒。清音跟太子交好了吧!寧愿跟那個平庸的男人相好也不愿意留在他身邊!他哪里輸了?!無論是相貌,才學,還是對鳳天王朝的貢獻,他認了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那個女人,偏偏選了那庸材!他不甘心啊!
這憤怒就發泄在面前的女人身上,水悠若被他狂怒的模樣嚇得連連尖叫,他用血紅的雙眼狠狠地瞪著她。“閉嘴!”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跟清音一樣為了虛榮!”
“我才不是……”她喊的嘶聲力歇。
哼,想成為他的王妃!門都沒有!他怎么可以成全她這種虛榮!一輩子也別指望!一拂袖,悻悻離開。
水悠若嚇得連哭都不懂得哭了。顫抖著身子,抱著膝啜泣著。
窗外的風呼呼地吹進來,夾著陣陣的花香味。桃花,是桃花……記得小時候,飛揚表哥家的桃園就是這種味道,那個時候飛揚表哥最喜歡把她舉得高高的,教她折桃枝兒……總是把她拋高,再拋高,對她說:“若兒飛起來了,就像那花兒一樣……”她從來不怕掉下來,只會歡樂得咯咯直笑。
恍惚中,她有些語無論次地自言自語:“這里……也有桃園么……”
“桃園?桃花園么?”一個溫潤的聲音在窗外響起。淡淡的,就像剛才的一抹冷風。卻是裴逸之。
水悠若怔了一下,便呆呆地嗯了聲。
“有啊。那樣,便怎生地?”裴逸之笑笑地說道。
水悠若小臉漫著醉人的紅暈,“以后,嗯,春天的時候,也可以常跟表哥折那桃花兒,這樣……這樣,我便很歡喜了……”
說到這里便是一晃,這里縱然有桃園,表哥也不會來了……更不會跟她折桃花!
“你現在嫁在更富貴的人家,便是沒有人陪你折桃花兒,那你就不能歡喜么?”裴逸之夾著笑意調侃道。
水悠若不答,低下頭徑自傷心。
和表哥折桃花?這是……該不會是她的初戀吧?裴逸之思量著。秀戶中,三步不出閏門的閏閣女子,不會像貴族里的小姐才女般生活多姿多彩,也沒有才子伴佳人,風花雪月。她唯一見的男子也就是自己的父親和家里的幾個家丁。兒時的表哥便是她最美好的夢了吧。
裴逸之見她不作聲,便走了。乘著黑夜,遙遙地看著西邊那片桃林,桃花么……怎么這個女人偏偏就喜歡桃花呢……
記得西邊的桃花園,是兩年前王爺特地為清音姑娘建的,可是清音姑娘只進過一次,便再也沒有來過。清音姑娘說,我不喜歡桃花,梅花更適合我些,不是嗎?為這件事十九爺和清音姑娘還賭了半個月的氣。然而就算清音不喜歡,他也不拆這桃花園,拆了,就等于認輸了!不是嗎?十九爺一直很好勝。
呵,三月了,真是寒梅始盡春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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