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夢的現(xiàn)實(shí)
我木顏發(fā)誓，再見到石冉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好好修理她，再也不能被她吃的死死的。想我那么遷就她，可換來的是什么？居然讓我穿到這么一個鬼地方，還好死不死的把自己賣掉。狠狠的捶著木盆里的衣服，我好想哭。
早上被人楸著耳朵叫醒，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一個胖胖的女人就丟來一堆小山高的臟衣服，要我今天必須洗完，否則沒飯吃。還讓我穿著一身青衣，把一根獨(dú)辮梳成兩個小饅頭頂著頭頂上，標(biāo)準(zhǔn)的丫鬟造型。摸著癟癟的肚皮，無奈的嘆息，機(jī)械一般的掄著手臂。想我一個堂堂大學(xué)生，穿越之后，居然是個苦命的洗衣丫鬟。肯定是哪個地方出錯了，好想回家，我討厭洗衣服！
看這些衣物也不是什么好料子，都是下人穿的，又這么厚重難洗。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下人，為什么我還要給他們洗衣服呀。唉……可憐了我的纖纖玉手，這樣勞動下去會起繭蛻皮，變的又粗又糙，可怎么辦吶？
“嘴里在唧咕什么呢？趕緊洗！”那個胖胖的女人又來巡視了，見我就一副很不爽的樣子，“看你那慢吐吐的樣子，身上又沒幾兩肉，真不明白爺怎么會買你進(jìn)來做丫鬟，不是擺明浪費(fèi)糧食。”
“……”我在心里抗議著，我雖然瘦了點(diǎn)，可也是有前有后，凸凹有致的身材呀。我又不是愿意來做丫鬟，是被你們的那個‘爺’給騙來的。
“像你這個樣子，到哪一年才能洗完！”那女人又嚷開了，轉(zhuǎn)身對著一個小丫鬟招手叫道，“小朵，你過來幫幫她。”
“是的，胖嬸！”那叫小朵的女孩子順巧的跑過來，蹲在旁邊幫我洗起衣服來。
“小朵，她是新來的，以后你帶著她，”胖嬸說著又看向我，嚴(yán)肅的說道，“我們洛府不比一般人家，凡事都要小心些，做人要懂規(guī)矩，識大體。份內(nèi)的事要做好，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要少言慎行，否則犯了錯誰都保不住你，不懂的你就問小朵。”說罷，胖嬸有去別處視察工作去了。
“你是新來的？”小朵見胖嬸走遠(yuǎn)了，笑著跟我說，“你別怕，胖嬸這人就是嚴(yán)厲些，心還是很好的。”
“恩，我知道，要不然她也不會讓你來幫我了。”這個叫小朵的女孩子長的蠻清秀的，笑起來真甜，看著真是順眼，“你姓什么呀？多大了？”
“我姓桃，叫桃朵，大家都叫我小朵，今年我十八了。”小朵一看就是個愛說話的人，對我這個第一次相見的陌生人一點(diǎn)不避諱，彎著一雙大眼睛問道，“你看樣子也是十八吧！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會來洛府？也是被賣來的嗎？”
“我叫木顏，你可以叫我木木，”幾句話就對小朵產(chǎn)生了好感，不像石冉那個女人，一笑就是有計(jì)謀。聽他的話有點(diǎn)好奇心，問道，“你是被賣來的嗎？”
“恩，”小朵說起這事沒一點(diǎn)傷心，還嘴角掛著笑說道，“我自小就被賣在洛府做丫鬟，賣身契是十年，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自由身了。但是，我覺得在洛府里什么都好，而且出去的話我也沒親沒故，還不如在這里有大家照顧著，所以又續(xù)了三年的契約。”
“哦！”看著小朵滿臉的云淡風(fēng)輕，頓時感慨萬千，古代的女人真是看的開。
“木木，那你呢？說說你吧！”小朵見我發(fā)呆，拿濕漉漉的手指點(diǎn)住我的鼻子笑道，“你看你，說話都能走神。”
“哦，哦！”擦擦鼻子上的水，重重嘆口氣說道，“我不是被賣來的，也不是自愿來的，我是被你們爺給騙來的！”
“被爺……騙來的？”小朵聽的愣愣的，突然瞪圓了眼睛捂著嘴小心翼翼的說道，“木木，你是說……爺對你……”
“厄……”看著小朵怪異的模樣知道她想歪了，我可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趕緊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說，聽我說！”
“不是？”
“不是！”鄭重的點(diǎn)頭，然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過是砸壞了房屋頂，砸昏了你們爺?shù)姆蛉耍妥屛屹r他一百兩。我沒錢就把我扣下，還強(qiáng)迫我簽賣身契，直到還完一百兩為止。你說，你們爺是不是很可惡？天下怎么會有這么不講理的人！”
“木木……你是不是弄錯了？”小朵滿臉不信。
“絕對不可能！”
“可是……我們爺沒有夫人。”小朵說出自己的疑惑。
“沒有夫人？那和他在床上的女人是誰？”
“若真是爺?shù)脑挘桥藨?yīng)該是沉香樓的依蘿，”小朵說著，突然抓緊我的手，“你說你把她砸暈了？”
“是……是啊。”對于小朵突然而來的緊張有些莫名其妙，‘沉香樓’？應(yīng)該是妓院吧。
“哎呀，木木！”小朵猛的大叫一聲，雙手啪的打在水里，濺了我滿身的臟水。
“小朵！有話你就說，干嘛大驚小怪的。”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她弄的染了一身濕花。
“木木，你惹禍了！”
“惹禍？”怎么可能？我可是才來，連人都沒見幾個，哪有本事惹禍呀。
“你還不明白，就是那個依蘿！”小朵見我還云里霧里的，好心的提醒道，“那可是‘沉香樓’的三大花魁之一，你把她砸暈了，她能善罷甘休嗎！”
“你的意思是……她會找機(jī)會報仇？不會吧，她就是個妓……”覺得嘴上說這個有點(diǎn)不合適，忙掩了口。
“木木，這你就不知道拉。她可是我們洛府的常客，對她的脾氣我們是有所耳聞的，曾經(jīng)為身邊的小丫鬟打碎了一盞青花瓷杯，就責(zé)罰那丫鬟跪了整整一晚呢。”
“真的？”看小朵講的神情并茂，心里有點(diǎn)打鼓。畢竟自己是初來乍到，一個小小的丫鬟沒有什么靠山，人家可是紅透了的花魁，還深得姓洛的寵愛，要對付我不是小菜一碟。
“木木，你就自求多福吧！”小朵為我嘆息一聲。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繼續(xù)揉著盆子里的衣服，望著小朵的臉問道，“你為什么說我是十八歲？我像嗎？”
“難道不是嗎？你看起來就和我一樣大呀！”小朵眨著迷惘的眼睛，又盯著我仔細(xì)瞧了一會兒，說道，“就像十八！”
“……”說我是十八歲，我是不是該高興呢，我可二十拉！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不瞞你說，我今年可有二十歲了！”雖然被說年輕很高興，但是，小朵是這么可愛，我可不好意思欺騙她。
“二十？看不出來呢！”小朵拿手在我背上拍拍，若有所思的說，“大概是太瘦的關(guān)系吧，木木，你可能吃了不少苦，看你瘦的。”
“呵呵……我們還是趕緊洗衣服吧，要不然沒飯吃我就更瘦了。”還好這話沒被老媽聽到。平時在家老給我補(bǔ)，就怕被人說她虐待我，不給我飯吃。可自己的身體很不爭氣，怎么吃都不長，不過自己覺得蠻好。
“放心，在午飯前絕對可以洗完。”小朵拍拍胸脯向我保證。
“我洗我洗，我洗洗洗……”郁悶的搓著衣服，想到一件很關(guān)鍵的問題，“小朵，我們做丫鬟的一個月有多少錢呀？”
“每個人不一樣的，一般大丫鬟每個月是一兩銀子，小丫鬟是一吊錢，你才來的，估計(jì)只有五百錢吧。”
“不……不是吧？”不可置信的看著小朵，心里真要發(fā)瘋了。我才只有五百錢，一百兩就是三百個‘五百錢’，那我就要做夠三百個月，那就是……讓我去死了吧，那可是二十五年呀！不就是砸個房子砸個人，就要做苦工二十五年！
“木木，你是在想還債的事吧？”聰明的小朵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安慰的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的，等過個一兩年你一個月就能拿到一吊錢，慢慢漲，那錢總能還清的。”
“嗚……可是不想老死在這里，我不想做一輩子的丫鬟。”這可怎么辦呀，石冉，我恨你，我恨你，要是讓我再見到你，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你。
“木木……”小朵對我的強(qiáng)烈反應(yīng)很不解，問道，“你在外面還有親人嗎？或許可以讓他們想想辦法。”
“親人……”不說還好，一提就更郁悶，“他們都遠(yuǎn)在千里之外，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機(jī)會見面了。”
“原來你和我一樣是孤兒，木木，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我會幫你的。”
“厄……”孤兒？我可是有爸爸有媽媽的幸福孩子，不過……裝做悲哀的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你小朵，你對我真好！”這個世界我就是個孤兒了，說的也沒錯。
“呵呵，不用謝我，我們是好姐妹對不對？”小朵笑的甜甜的，用力搓著衣服。
“對，好姐妹！”對我這么好，實(shí)在是難得呀，高興的說道，“我比你大，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你看起來還沒我大呢！”小朵有點(diǎn)不服氣。
“但是我就是比你大！”不顧她嘴里的嘀咕，哼著小曲洗起衣服。
過了半個時辰，胖嬸又轉(zhuǎn)回來了，看了看我們的進(jìn)程倒沒再說什么。不多久，小山堆的衣服消下去，漸漸沒了。
“終于洗好拉！”站起身，揉著發(fā)酸的腰覺得眼前一片黑，身子顫了顫被小朵扶住了。
“木木，你怎么了？”小朵擔(dān)憂的讓我坐下來，摸著我的頭說道，“怎么好好的就發(fā)暈?zāi)兀俊?br />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會兒就好了。”看看那兩盆洗好的衣服，問道，“是不是洗完這些衣服就沒事了？”
“按理是這樣，不過，要碰到上頭讓我們辦點(diǎn)事，還是要做的。”邊晾著衣服，邊說道，“這點(diǎn)活就由我來做，你歇著。都是因?yàn)樘萘耍袋c(diǎn)衣服都受不住，我真怕你……”
“停停！”小朵的念功一點(diǎn)不輸于石冉，苦著臉說道，“我不是因?yàn)槭荩沂菦]吃早飯嘛！”
“沒吃飯？”小朵晾完最后一件衣服，走過來說道，“不吃飯做事當(dāng)然沒力氣，難怪你頭暈?zāi)亍Ｗ甙桑 ?br />
“去哪兒呀？”
“當(dāng)然是去吃飯呀，”小朵拽起我，沿著門邊的走廊走著，“現(xiàn)在就快開中飯了，你一定餓的不輕，呆會兒多吃點(diǎn)。”
“哦。”
到了廚房，看的有點(diǎn)傻眼。一大群人將偌大的屋子擠的滿滿的，從穿著來看都是丫鬟，還真壯觀！這里吃飯是六七個人一起，圍著一個大木盆，里面盛著幾種菜。這感覺讓我回憶起了軍訓(xùn)，還好不是蹲在太陽底下，算是仁慈了。
“木木，你要多吃點(diǎn)！”小朵邊說邊不停的給我夾菜，然后對著其他的幾個丫鬟說道，“她是新來的，叫木木。”
“……”正吃著飯的我聽到小朵在介紹自己，趕緊咽下嘴里的飯，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說道，“大家好，我叫木顏，大家可以叫我木木。以后就和大家一起工作，還請多多關(guān)照！”
我的簡短介紹過后，吃飯的人都呆楞住了，稍刻又恢復(fù)了吧唧的進(jìn)食聲。似乎大家很賞臉，個個都笑著，還有人帶頭拍起了巴掌。
“木木，你還真行！這樣一來，整個洛府都認(rèn)識你了。”小朵吃驚的眼神轉(zhuǎn)化為滿滿的羨慕，說道，“我雖然愛說話，可沒有你的勇氣。”
“是啊，木木，你好勇敢！”一同吃飯的一個小丫鬟也是滿臉羨慕。
“木木，以后你一定會比我們強(qiáng)很多。”
“是啊，是啊，做了大丫鬟可要多多關(guān)照我們。”
“厄……”聽著它們七嘴八舌的言論，沒想到大丫鬟就是她們羨慕的目標(biāo)。
“木木，我們這里的基本上都是小丫鬟。大丫鬟很少，待遇也比我們好很多，都不和我們一起吃飯的。”一旁的小朵看出我的疑惑，解釋的說道，“我看你這么勇敢，如果再勤快點(diǎn)，一定會成為大丫鬟的。”
“呵呵……”干笑幾聲，低頭使勁扒著碗里的飯。我不要做大丫鬟，我不要做丫鬟，我不要！想到自己寄人籬下一輩子就全身發(fā)冷，那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不行，我一定得逃出去。管它什么賣身契，管它什么洛府的爺，我就是要逃，那一百兩完全是敲詐，自己可以不還。而且，看這府上的仆人眾多，又是做生意的，覺對不會缺錢。打定主意，就開始思考如何付諸行動。
“那個新進(jìn)的丫鬟呢？”胖嬸站在門口，扯著大嗓門喊道，“新進(jìn)的丫鬟出來！”
“我是！”扒下最后一口飯，擱下碗筷走到她面前。
“叫什么名字？”
“木顏，胖嬸可以叫我木木。”盡管胖嬸說話總板著臉，可我料定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木木？”對于我的泰然，胖嬸多賞了我兩眼，說道，“小朵，你吃完了帶她去熟悉一下府上各個地方，順便給她講講該有的禮節(jié)規(guī)矩，免得盡給我闖禍！”說罷，胖嬸瀟灑的轉(zhuǎn)身離去。
“小朵，她們都怎么了？”看著屋子里的丫鬟們皆是一副不可思意的表情，弄的我糊涂了。
“木木，你真的好厲害！”小朵像是沒聽到我的話，激動的抱住我說道，“你的第一個，是第一個！”
“什么第一個？”
“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沒被胖嬸長篇訓(xùn)導(dǎo)的新丫鬟，我們一直在猜想誰會這么幸運(yùn)，真沒想到會是你，木木！”
“有必要這么激動嗎？就算是這樣又有什么特別呢？”對于她們的反應(yīng)我很不理解，也想不明白。
“木木，你還不明白。你等于是第一個讓胖嬸另眼相看的人，胖嬸是主管我們丫鬟的，有了她的照顧你會在洛府里過的很順利。你想想，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多讓人羨慕呀。”
“我好象有點(diǎn)明白了。”站在她們的立場上想，一切都很合理，丫鬟是低等身份的人，始終是伺候別人，又隨時會有災(zāi)禍降臨在自己身上，想找個靠山是自然而然的。抓住小朵的手，將她拉出屋子說道，“你就別在瞎興奮了，還是帶我去參觀一下吧，我可不想在這里迷路。”
“好！這可能要花上幾個時辰的時間，就從這里開始吧！”小朵拉著我在洛府里轉(zhuǎn)開了。
轉(zhuǎn)了很多個院子，我知道了他們的爺沒有夫人，但是有女人。那女人也是個大家小姐，他卻娶了做妾，可惜了。這個男人一定很花心，要不然也不會把妓女總往家里帶，都不顧及一下自己女人的感受。
“小朵，你們爺是做什么生意的？”
“木木，記住！是我們的爺。”小朵提醒著我，然后說道，“洛府三代都是做漕運(yùn)的，到了爺?shù)氖稚仙飧浅錾芸炀统蔀椤淆垺！?br />
“哦，看樣子他還蠻會做生意的。”哼，想到那家伙就起火，生意人，精光的不得了，拿了我的項(xiàng)鏈還騙我簽了賣身契，我真是冤死了。
“那是當(dāng)然拉！”小朵滿臉自豪的模樣，活像說的人與她有著什么特殊關(guān)系似的，“我們爺不僅生意做的好，長相也是人中之龍，多少人想借著把女兒嫁給爺借機(jī)攀上洛府的關(guān)系，可我們爺根本不屑一顧。”
“切！什么了不起，我就看不上這樣的花心自傲大男人！”
“是在說我嗎？”
“……”背后突來的聲音，似乎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熟悉，心里想著不會那么倒霉吧，卻不敢回頭，若真是那家伙一定會倒霉。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chuàng)網(wǎng)首發(fā)，轉(zhuǎn)載請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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