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驚變2
兵民皆爭相而逃。在場的當(dāng)?shù)貙㈩I(lǐng)呢，為唐斌免費純義務(wù)舍命奮勇打過仗，都見識過唐斌的大規(guī)模騎兵沖殺的威勢，倒是有勇武不缺膽量的，可惜，他們這么幾位想整兵列陣對抗，卻喊破喉嚨也沒人聽，更有將領(lǐng)帶頭最先縱馬跑了，是甩開部下軍隊自顧逃了。想戰(zhàn)敢戰(zhàn)的這幾位無不苦笑一聲，也被飛快逼近的騎兵團所懾，嘆息一聲也驚恐地打馬如飛跑了。
有膽量有心眼也有點良知的將領(lǐng)還知道大喊提醒著：“往林子里去，往山林里跑....”
出現(xiàn)在這的梁山騎兵實際只有兩千人，戰(zhàn)馬正是昨晚劫的呼延灼部的馬，昨晚就沒運到梁山，離了酒店營走陸路，繞水泊當(dāng)夜就勢潛伏到了施工地這邊，就是為了等待出其不意這一擊。
昨晚有時間也有更好的時機劫營，為什么梁山軍卻不直接去破掉當(dāng)?shù)厮能姷臓I盤呢？
自然是大白天騎兵這么展開攻擊，官兵能看得清騎兵是如何可怕、梁山軍是如何訓(xùn)練有素驍勇兇猛，騎兵沖殺在直觀上也就更有威勢，更有震懾力，一戰(zhàn)就能徹底嚇破兵民的膽。
相信經(jīng)此一戰(zhàn)，梁山周圍的兵民從此就徹底怕了，再不敢有對付梁山的不服心貪婪心僥幸意。梁山以后的周圍環(huán)境就不會那么緊張了，利用周圍官府的算計也容易達成......
這個，出主意的正是原東平府的知府程萬里。
這家伙也不知天生狡猾過人，還是老天照顧他突然開了竅，福至心靈，當(dāng)初閨女被梁山人抓去了，他不吭聲威脅梁山討要，還送了好不容易貪的錢及官府公款.....后來朝廷迫于趙廉的壓力不得不教訓(xùn)梁山泊周圍的官府坑害梁山的罪責(zé)......這家伙竟然能舍得放棄拍馬屁好不容易混到手的知府高位和官場前程，相當(dāng)果斷地棄官跑來求梁山收留了，上了梁山淪落為種菜養(yǎng)殖自食其力的農(nóng)夫一樣卑賤者，不得和閨女相聚，更得不到想像的閨女的照顧，他也真能忍住，一聲不吭堅持下來，或許他是判斷趙廉能當(dāng)皇帝，滄趙能取代皇趙，覺得跟了梁山更有前途更有保障。不論怎樣，他做對了，并且竭力做到最好，結(jié)果卻是滄趙家族“滅門”了，梁山成了天下共敵，想依靠的閨女也沒了，不知哪去了。這家伙仍然沒后悔，也不驚，反而表現(xiàn)得更踏實努力了，積極協(xié)助把梁山的聾啞群體以及梁山后勤諸務(wù)管理得更好，到底是當(dāng)過一府之長的，這點管理能力不缺。
宋王朝官員管人管事的能力并不缺，而且常常有大智慧，不比后世現(xiàn)代人差多少，缺的只是不肯吃苦實干，只愛耍嘴耍心機不干實事飄著而已。
而程萬里應(yīng)該是雖然不知梁山的海盜背景內(nèi)情，卻敏銳感覺到了點什么，才如此踏實。
但，只要表現(xiàn)好，趙岳也不在乎他想什么.....反正程萬里也出不去。
程萬里慢慢就自然混成了梁山事實的一名管事，和后來的官場倒霉蛋薛弼成了搭檔，共同打理梁山后勤諸務(wù)。
這家伙一肚子大宋典型官員的壞能耐，除了打理梁山內(nèi)務(wù)，壞心眼用于對外也有用。這家伙在梁山什么正經(jīng)職務(wù)也沒用，但軍師何玄通和情報頭子朱貴常常拿他當(dāng)參謀商議對外。
程萬里太了解宋王朝官員官場的特點或者說是弱點了。
唐斌教訓(xùn)坑梁山的諸府州時，程萬里就建議說，最好不要濫殺......
把周圍的官吏全殺光了又怎樣？
朝廷立馬能換一批來，更膽大更壞的一批，又會是一群不知厲害的梁山鐵桿敵人。
留著那些還值得留一留的文武官員，這些人經(jīng)歷了教訓(xùn)，對梁山心懷畏懼，必不敢鐵了心和梁山強硬作對，再念點梁山饒他們不死的好，心中對梁山有點什么念想，如此就更有了通融余地，方便梁山做手腳從周圍獲利。尤其是當(dāng)家的文官都特懦弱怕死，怕了，更好拿捏。“
他說得有道理。
如此，唐斌就沒大開殺戒，強迫俘虜將領(lǐng)當(dāng)了攻城敢死隊，歷練教訓(xùn)老實了就放了。這回對付官兵，本質(zhì)上仍然耍的是這一手，大白天攻擊，既殺得官兵真怕了，也是委婉又放了一馬。
梁山騎兵兇殘撞入民夫或官兵群中，無情地殺戮，殺得刁民和官兵們深刻意識到，梁山人并不在乎什么民心民意，不在乎什么惡名，只在乎自身利益，而且有決心有能力維護梁山利益。誰敢成心和梁山作對，那就得死。為生存，梁山人什么都敢干，無所顧忌。就這形象。
在場的軍民一窩蜂的亂竄，卻絕大多數(shù)能夠鉆入了林子逃生，梁山軍沒咬著不放入林追殺，任其在林子里自由逃離。反應(yīng)慢跑得慢的倒霉鬼被殺被馬踩死了不少，其余的被抓了俘虜，嚇得癱軟中被抽打喝令負責(zé)打掃戰(zhàn)場，實際只是收尸燒掉。官兵遺棄的刀槍什么的，梁山人不要。只是把民夫棄下的一些好工具裝船入梁山收用了，正好給沒工具用的新官兵勞工干活用。
梁山水軍留下看著俘虜清理尸體。騎兵又奔襲向酒店那邊的四軍營盤。
這時候，在營中悠哉閑得正琢磨事的王智慧等將領(lǐng)已得到本軍快馬緊急來報，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喝令快去報知呼延灼，自己也趕緊喝令營中守軍提高警戒準備據(jù)營盤迎戰(zhàn)。
他們沒趕著在梁山騎兵殺來前立即棄營逃走是覺得，有能打的呼延灼及梁山奈何不了的重騎與龐大騎兵在，心中有把把，驚恐之后倒不是那么太緊張失措，甚至還盼著梁山人敢來打一場。
不打，如何能狠削弱梁山勢力？如何能讓梁山人曉得官軍的厲害？如何有功可分潤......
不料，倉皇去酒店大營報信的騎兵轉(zhuǎn)眼又更驚恐地奔回來了，一路驚叫大喊：不好啦，不好啦.....”聽得王智慧心驚肉跳的大怒：怎么就不好了？難道呼延炮仗還怕了梁山人不成？
卻隨即又聽到報信兵扯破嗓子地驚叫：“弟兄們快跑啊。呼延炮仗不見啦......京軍騎兵全不見了。酒店大營是空的.....”
王智慧腦子嗡的一下子，身子猛烈晃了晃，旁邊親兵及時扶了一把，他才沒摔倒。
稍緩過點神來，王智慧第一句話就是：“快，快跑。”
哆嗦喊著，他已經(jīng)劈手奪過親兵手中的馬韁繩，一個猛竄竄上了馬.....到底是武將，練過的，這點本事不缺......連親兵都不顧了，徑直打馬提速狂奔起來，也不管這里是人員密集的軍營，他這么狂奔會傷到營帳間正慌亂一團的官兵，遇到擋了路的人徑直撞上去踩過去.....如此兇殘迅速，他很快闖出了軍營，轉(zhuǎn)眼就看到不遠處塵土飛揚，梁山騎兵已經(jīng)馬蹄如雷兇猛殺奔而來，嚇得王智慧差點點落馬，腦子里閃過的卻是僥幸，僥幸啊.....狠抽戰(zhàn)馬玩命逃竄，總算在梁山人殺到前及時竄入了樹林，又伏下身子躲避著林中的枝枝叉叉，悶頭只顧往遠處急竄......他根本來不及琢磨呼延灼怎么會神秘不見了，也不會在意這個問題。無論是呼延灼背叛了朝廷獻軍悄悄去了梁山，還是酒店大營那邊昨晚遭到了梁山人的什么算計悄無聲息全軍覆沒了，這都無關(guān)緊要。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這次討伐又敗了，眼下必須全力逃命.....決不能再落入梁山人之手，否則.....
四軍的其他人就沒王智慧這么“聰明（無恥）果斷（兇殘）”了，也沒王智慧那么害怕落入梁山軍之手，都沒逃了.....就算在營門口值班能及時做出反應(yīng)的人也根本逃不及。
樹林確實離營不算遠，但，步兵，哪能跑得過速度正盛的有序飛奔阻截的戰(zhàn)馬......四軍，五千多人，就只逃脫了一個王智慧。王智慧的親兵也或死或跪，一個也沒能跟著主子溜得了。
各營門的官軍看到營外奔逃的弟兄，包括王智慧的家將，全被無情而輕易地砍倒射殺，不禁心驚膽戰(zhàn)，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無論是官是兵都很自覺地丟下武器，往兩邊一跪......
梁山騎兵同時對付四個軍營只能每營五百騎。官軍每營卻都有上千兵力，營中弓箭又充足，不是沒條件據(jù)營一戰(zhàn)，卻就是沒人敢戰(zhàn)，全被梁山騎兵的驍勇與兇殘震住了......
留守大營的都監(jiān)、大將們瞅瞅大開的營門，再瞅瞅營中營外到處老實跪著的部下，都苦笑.....再看到梁山騎兵雖萬分兇惡而來卻并沒有隨興不管不顧地或嬌縱兇狂地揮刀屠殺跪著的人，他們都松了口氣，然后和親兵也下了馬，卻沒跪，就站在馬邊緊握著武器緊盯著梁山人舉動，準備一有不好就上馬反抗突圍.....總不能乖乖束手干等著梁山人抓了自己殺雞屠狗一樣隨便料理掉吧？
他們可是朝廷專門從京中或各地挑出來用于對付梁山的將領(lǐng)，至少個人武力不錯，本事還是有的，不是沒有反抗力，也有些強者的自信和堅持....不行就拼了這條命，殺一個夠本，殺兩賺了....倒霉死了也是為國捐軀，家人應(yīng)不至于不被朝廷照顧......最主要是，未必不能闖出條生路.....
就在他們?nèi)f分緊張等待梁山人裁決他們的命運時，不料，梁山人卻連營都不進，就列在營外虎視眈眈盯著。有小校單騎入營，對倚馬而立時刻準備玩命搏一把的將領(lǐng)大喝道：“上次，我家寨主念你們有些本事，抗擊外敵還堪用，憐你們性命與家人，勸動唐將軍饒你們不死，這次，我家寨主仍然愿意放你們一馬。你們不反抗，都可以走。把糧草留下，其它的，象帳篷弓箭等垃圾雜物全收拾干凈帶走。我說的是包括酒店大營那邊的。不想死的就趕快行動吧。我軍耐心有限。”
這個梁山頭目的喊話完全是喝令式的，兇橫狂妄，神氣活現(xiàn)，視官兵如無物，令人不禁憤怒，但官兵聽了卻喜出望外.....將領(lǐng)們也神色恍然：果然吶，上次落唐斌手卻那么容易就脫身了，原來真是趙岳的慈悲大度。用自己為敢死軍攻城打仗，除了是利用，想必也有就勢歷練之意.....
畢竟，他們這些京城或內(nèi)地來的大爺官將領(lǐng)都是沒正經(jīng)打過仗的，缺的就是實戰(zhàn)和舍身奮勇精神，真到了抗擊外敵時只怕根本不頂用，就沒那個膽子.....若不是經(jīng)歷了落唐斌手那次丟人的作戰(zhàn)經(jīng)歷，想來自己也未必會有現(xiàn)在的武將本應(yīng)該有的那份臨危不懼的鎮(zhèn)定與堅持......
心思波動......
這些壞蛋將領(lǐng)們盡管個個無良，此刻卻也不禁對趙岳少了些敵意，甚至有了點感激心。
他們實際都清楚，一旦自己死了，對國家沒用了，以朝廷如今那混爛樣以及日益緊張的財政狀況，他們的家人不大可能得到朝廷的照料，無非是賞個迷惑世人的好聽空名，隨便打發(fā)點錢糧從此就不管了。家人無依無靠，在這個摸不著頭腦的亂世，以后的日子之慘可想而知.....
當(dāng)然，這種對趙岳的感激情緒主要是，他們的性命正掐在梁山人手里。
一脫離了絕境，不用面對死亡了，只怕一個個的立馬又恢復(fù)了久已習(xí)慣的無良官大爺?shù)滦裕筒皇谴丝痰男那榱耍詴䲠硨α荷健?br />
就算此刻，他們也沒有甘心干脆投靠梁山的念頭。
小小梁山這點地方這點實力，外無援兵，內(nèi)不產(chǎn)糧食，卻舉世皆敵，困在這里，時刻得承受國家的最重點征剿，就算有魚有肉吃，小日子享受得美，能羨慕死個人，那又怎樣？
這些至少衣食無憂的將領(lǐng)決不會因為肉食之利就想加入梁山.....
而梁山人也不怕這些人玩事后變臉。
等待這些人的教訓(xùn)還在后邊哪。
朝廷不可能就此再不討伐梁山了。朝廷得到的教訓(xùn)也還遠不夠，沒那么容易怕了死心了。
.................
熱鬧了數(shù)天的梁山泊又恢復(fù)了寧靜荒涼。
泊邊只剩下梁山人故意留著不拆的五座空蕩蕩軍營，以及泊中填出的那段路。
再有就是火化尸體燒后的焦骨....這次梁山軍兇狠殺了近三千人，死的絕大多數(shù)是民夫。梁山人特意對“百姓”屠殺得更兇殘無情。近三千人的焦骨沒埋，就那么在泊外焚燒地一處處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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