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節戰栗空間中
北軍不論是馬軍還是馬步軍,同兵種,各營的人數基本是不一樣的,人數多的營有一萬多近兩萬將士,人少的只三五千,這種編制和帝國嚴格的標準化軍事訓練和管理很不一致。
造成這種差別的不是各營主將和上面的關系遠近、人緣好壞,而是滄趙軍是不斷成長的新集體,不是大宋那樣能事先培養和有序選拔主將和統領的成熟集體,將領人員的來源和構成非常復雜,領導能力和經驗差別巨大,只能在時間流逝中慢慢磨合檢驗調整。
有的主將是山大王,參加北軍之前就已經統領過幾千、上萬甚至數萬人,起碼有統領大軍的基礎經驗,加入北軍后,一步到位成了一營主將,但統領多少人還得按當時的實際能力來。
有的卻只是底層草民光棍好漢,個人本事可能極高強,甚至文武雙全,當名將的潛力巨大,卻至多有幾個處得來的義氣兄弟或追隨求庇護的鄉親,沒指揮管理過人,更沒有統兵打仗的經驗,加入北軍,盡管軍官事先都要接受軍校嚴格培養與訓練,全面提高思想意識和軍事素質,但入隊后也只能從少數隊伍帶起,然后隨著實戰磨練與考驗逐步得到提升,帶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是說統領人馬的數量也與主將參加北軍的時間早晚有很大關系。
各種情況不一而足。
魯智深加入北軍的時間較早,驍勇過人,又出身西軍,盡管當時只是個小小提轄官,在龐大又高級軍官眾多的西軍中不算什么,但到底是有見識有實戰經驗的老軍,在缺乏正規野戰軍出身人才的滄趙軍中是難得的將領,配上細致周詳沉穩的參謀和佐將隊伍,彌補魯智深粗豪喜單打獨斗、自己玩沖鋒陷陣、不喜管理的不足,震懾統領大隊人馬沒問題。
他的馬步軍第一營是大營,有一萬八千多將士,副將部將有病關索楊雄、病大蟲薛永、河北好漢張翔(專管弓箭與特戰)、小霸王周通,以及最早就配置的眾多滄趙培養選拔出來的將佐、參謀與司法軍官,在屢次搶掠遼金的戰斗中已經磨合成成熟隊伍,經受住了考驗。
病關索楊雄此際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軍痞無賴隨意戲耍欺負,被老婆戴了綠帽子還渾然不知的沒脾氣傻瓜老實人,當初怒殺奸/夫淫/婦和幫兇,瘋狂追殺軍痞踢殺羊張保,和命中有緣的兄弟拼命令三郎石秀相遇,隨后一起加入北軍,在軍校學習后調到高麗配合笑面虎朱富做商貿和情報工作,鍛煉一段時間后徹底磨去了在大宋那種環境中必然有的因循守舊、麻木糊涂,打磨出英雄本色。
石秀膽大心細,精明過人,俠義驍勇,不畏強權,被趙岳一力推薦調入中央從事特警與間諜工作。楊雄勇力不凡,沉穩有耐心,配給了魯智深為副將。
此次攻巨濟島,魯智深帶病大蟲薛永、張翔等將佐,率領一萬兩千多將士進攻島上主力陸軍駐扎地清海鎮,以及附近港口的水軍主力。楊雄帶剩下的將士進攻官城鎮。
北軍處心積慮一舉收拾掉高麗,這么多年了,通過情報網和眾多比賽賣國得利的高麗奸,早已把半島上的情況摸得透徹,區區巨濟島更不在話下,因而進攻目標和步驟清晰明確。
魯智深部利用巨濟島守軍久已養成的懈怠輕忽麻木不負責任,夜晚乘大型戰船運輸艦抵達島嶼附近落錨休息,黎明時,張翔帶領訓練出來的特戰隊,乘濟州島海軍司令李俊因不放心而特意親自出馬指揮的海軍小船隊,悄悄摸進了港口。
港口碼頭果然沒人肯熬夜巡邏值守,都在偷懶好睡。張翔部輕松解決了碼頭和沿岸防御要塞值班的守軍,李俊則指揮部下把停泊的高麗戰船全部悄悄弄走,斷了清海鎮高麗軍逃走的通途,隨后大隊到來……
島上駐扎的三千高麗精銳水軍原本是應該守在碼頭水軍大營的,但實際上只要沒輪到值班,絕大多數一到晚上就跑回搬到島上的家中過夜。
這都早已成了習慣了。
軍官也麻木習慣了,管也只是嘴上呵斥幾句就完事了。
除了島上的幾個主要將領不用守在軍營,住在更舒服生活更方便的鎮上,其他軍官自己原本也應該駐守在水軍大營,但也沒有按規定做,也就沒臉真嚴格要求部下將士守規矩。
這些年無所事事過去了,水軍將士困在島上,眼看回半島無望,又看到朝廷和地方豪強在賽著伴地搞敲骨吸髓剝削欺凌,自由民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奴隸的日子更豬狗不如,不愿家人受折磨淪落為奴隸,都利用船只便利,在走私做生意時偷偷摸摸把在半島的家人接了過來。
反正巨濟島很大,卻沒幾個人住,無主之地很多,又是軍隊說了算,家人搬來,不但能一家團聚,不用彼此牽掛擔憂,還能擁有自己的田地,能種多少,放手盡情開墾多少荒地就是,沒人管,也沒有本土上吃人的沉重賦稅和欺凌,只要向軍官團交好處費就得。
陸軍就沒這個便利了,身份是自由民又有有關系的,可以設法把家人也搬來。身份是國有奴隸軍的絕大多數陸軍將士,家人也是奴隸,奴隸兵連想也不要想把家人弄到島上逍遙自在。
人無恒產,怎能有恒心?
土地和財富是國家的官僚的,不是士兵、百姓的,更不是奴隸的,敵人來了,誰會誓死守衛?
高麗統治者視民如草芥,窮奢極欲,國家危難一來,就會自食惡果。
但人的劣根性決定了,高麗受煎迫的這些將士不去報復反抗禍害他們的統治者,而是把兇殘不憤和暴虐施加在供養他們的無辜百姓身上。巨濟島將士把本島土著民禍害得可不輕。
在島上沒有家,沒有家人的將士,或者好色貪狂的將士,仗著軍隊勢力成群結隊入侵霸占夜宿在島上土著民家中,吃人家的飯,奸/淫人家的妻女,若不是需要土著男耕種養活他們,只怕這些窮極無聊的暴軍無賴會把礙事的土著男和小孩子用各種手段和機會全部弄死。
這種事,駐島軍官就算有人性,想管也無法有效約束住,包括自負名將的樸圣恩在內都閉一只眼,只要部下不亂殺人就好。因為他們沒本事給部下找一條出路,需要部下的支持,不能硬約束,否則逼急了,部下未必不會群起殺了他們。
樸圣恩很愛國,很有責任心,對島上軍民對立、兵不象兵,民不象民,一片混亂不堪,很是擔憂,又困在島上壯志難酬,心情煩躁,今天清晨照樣早早起來刻苦練武,力圖保持軍人意志和本領,卻心神不寧,越發煩躁,就帶著二十幾個親兵,找來心腹副將和幾個部將點齊三百精兵陪著,想隨意去海邊溜達散心,順便檢查一下防務,整頓教訓一下值班將士。
離開清海鎮不太遠,策馬走到要拐向沿海碼頭的下坡路,不料松林間這條路上突然冒出一伙著裝怪異的武裝漢子。
來者,馬匹高大雄壯,一看就知不是高麗本土能擁有的戰馬;人,無論騎馬還是步行都兇悍矯健,殺氣騰騰。
樸圣恩等大吃一驚,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海盜來襲。
等了這么長時間,想不到濟州島是真的被異族海盜占據了,想不到海盜在今天終于突然殺來了。
敵人殺上島了,碼頭港口數百值班將士卻沒有發出警報,水軍大營和各沿海要塞的眾多將士居然無一人廝殺呼喊示警求援!
樸圣恩苦笑。
作死荒廢軍紀和武備這么多年的可怕后果終于降臨了。海盜若是人多,而且象傳說的那樣強大,我們全都等死吧。
他想到的,部下也能想到,出鎮的三百多人一個個不禁毛骨悚然。
當先殺近清海鎮的是先鋒官病大蟲薛永。魯智深、張翔在稍后。
樸圣恩的副將樸上真可能是覺得沖上來的敵人尚且不多,可以借助地利居高臨下有效阻擊沖殺一下,重創敵軍,狠狠打擊一下對手士氣威風,可能是覺得自己武勇不凡,苦熬了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了殺敵立功受獎的良機,萬萬不肯放過,一時也等不得了,也可能是嚇蒙了本能掄刀策馬沖殺。
薛永加入滄趙集團,苦練這些年武藝,又身經大小百戰,早已不是水滸中無足輕重一閃而逝的掛名好漢。
他看到對面一敵將舉大刀緊策戰馬沖過來,冷笑一聲,策馬擰槍迎上去,接近了,無視要劈來的大刀,雙手較勁如電突刺一槍,搶先正中樸上真的哽嗓咽喉,順勢一挑把尸體挑下馬。劈來的大刀也隨著尸體歪落在地,沒沾薛永半點邊。
本島駐軍的第二武勇大將輕易被殺,嚇了包括樸圣恩在內的高麗軍一大跳。
但樸圣恩轉念就想到樸上真這幾年忙著借軍船走私發財,沉迷酒色享樂,雖然也常常習練武藝,但已沒了上進心和斗志,只怕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多是耍幾下,練勢不練力,武藝招法即使還精熟,力量和反應速度卻跟不上了,眼高手低才有今日的悲慘下場。
他大喝一聲,暗示親兵隊長趕緊快馬回去報警集兵準備守城大戰。他要帶著剩下的人馬在這有利地形拼力廝殺阻擊一下敵人,為鎮上盡量爭取布置防御的時間。
親兵隊長心領神會,策馬后退。
樸圣恩則揮舞兩條鐵鞭兇猛沖向薛永。二人轉瞬殺到一處。
不忘斗志,不懈毅力,天天打磨武藝保持體力,在這一刻,好處終于得到展現。樸圣恩的兩條鐵鞭舞得呼呼生風,武藝高,力量和耐力皆不凡,若是雙鞭將呼延灼在此看到了也會贊聲不錯,是個較量雙鞭的好對手。
薛永斗了三兩合就知道對手很強、斗志更強,但并不氣餒,更不膽怯畏懼,反而興奮起來,抖擻精神把這幾年苦練的槍法和打熬的力氣展開,招招狠辣迅猛,盡量搶攻,爭取速戰速決,為突襲清海鎮爭取更多便利。
這時,魯智深和張翔聽到廝殺,越隊伍奔上了山坡。
魯智深一看薛永和一敵將斗得正烈,只怕一時半會難分勝負,可突襲卻容不得纏斗耽誤時間。
他趁交戰二人二馬錯開,大喝:“小薛讓開,讓灑家料理了這敵酋!
喝聲中,他緊催戰馬沖上去。
他所乘的阿拉伯馬和遼國馬雜交培育挑選出來的寶馬異常高大雄壯,比北方草原常見的良馬明顯大出一號來,不但力量大,耐力足,奔跑速度也驚人,馱著魯智深這種身軀格外沉重的猛將照樣如龍似虎,一個加速就沖到樸圣恩面前。
樸圣恩看到沖上來個眉眼須崢嶸的光頭大漢,一瞅對手的武器是柄禪杖,意識到這個金剛一樣的大漢是個和尚。
和尚也當海盜?
真是世風糜爛,日益不堪,連佛門凈土也出匪徒暴徒。
這個念頭稍一閃,禪杖已經掛動可怕風聲兜頭砸下來。這時候樸圣恩才注意到這柄禪杖巨大的驚人,只怕重量至少在一百五六十斤。
這么重的兵器,這和尚舞起來卻如玩燈草,力量自然強大的可怕,加上禪杖的自身的重量,合力砸下來還能有個輕?
樸圣恩驚知危險,心中發緊,兩眼圓睜,用丹田之氣發出一聲怒吼,雙鞭盡全力交叉相掛一架。
當一聲悶響。
樸圣恩成功架住了巨大禪杖,但只覺得雙臂不是自己的了,胸中悶惡,兩眼冒金星,腦袋里嗡嗡的響,張嘴想嘔吐。
他的座下馬是花大錢從草原弄來的良馬,不是高麗本土產的那種相對矮小乏力的馬,承受住了這一泰山壓頂似的重擊,但也腰重重一塌,難受得驚嘶連連,差點兒趴下。
樸圣恩的部將看到主將處境不妙,有兩人自負有把子力量,趕緊沖上來糾纏側應,想救下主將一起退走。
魯智深瞪眼揮杖,隨手用方頭鏟一鏟子把一將連槍帶人砸爛,一轉禪杖,順勢用月牙鏟把另一將捅下馬,轉眼連殺二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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