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橫掃三州 下
現(xiàn)代人，即使你去過非洲那些貧窮國家，見識過什么叫貧窮苦難，也無法想像古代怎么叫窮人。
所謂富裕的大宋，百姓大雪天腳包破布穿草鞋的隨處可見。十幾歲正是要臉年紀的少女褲子千瘡百孔，甚至根本沒褲子穿光腚的不稀奇。
大宋有養(yǎng)老孤兒院之類的福利機構(gòu)，但宋太祖當初的善愿善政并沒有得到很好執(zhí)行，早前是貪官污吏撈好處的利益點，如今上有政策，但下面絕大多數(shù)早荒廢不堪了。
有用的廂軍都顧不得，還管孤寡老弱之人死活。
沒人管。皇帝也只是被人偶爾提及時嘴皮子上說說。有能耐，你討飯。沒能耐就等死，最好直接自殺得了。省得還要官府偶爾操心。
滄趙生意做得大，錢財廣進，而花費也巨大。
只收養(yǎng)的孤兒就兩三萬，而且還在增加。
現(xiàn)代普通家庭中多張嘴，說不定就能耗窮你。甚至累你一身債。數(shù)萬？地級政府也抗不住。滄趙并沒多少能力幫助更多人。
就算有能力，也不能做。
象滄趙這樣的人家，在封建社會，慈悲是真能有滅門大罪的。
你善待自家佃農(nóng)，還說得過去，趙廉當初在朝堂爭辯就是占這個理。要是把慈善擴大到外邊，那就是邀買人心，圖謀不軌，必有橫禍。
當然，你有錢，慈悲，可以捐款捐物給官府，由官府代你行善。只是，那樣只是肉包子打狗，只能無奈呵呵。
象趙岳這一處的行為在滄州各地上演。所殺遼人衣物留下，悄悄間接幫一把在城里躲兵災(zāi)的百姓。其它戰(zhàn)利品，尤其戰(zhàn)馬被送回鹽山。
等待出征的將士接了戰(zhàn)馬，在各頭目帶領(lǐng)下加入戰(zhàn)斗。隨著戰(zhàn)馬增多。一股股帶隊將領(lǐng)們開始拆開，一人帶一隊，相距不太遠，遙相呼應(yīng)，危急時以煙花呼救支援。捕殺的大網(wǎng)拉得更密，剿滅進行的更快。
蕭摩罕是大遼后族中人，三十多歲，卻是老軍伍，以前多次犯境搶掠，很有經(jīng)驗，這一次為一方主將，象往常其他帶隊搶掠的主將一樣，并不直接參與搶掠，而是帶著精銳五百騎牽制恐嚇滄州軍。
通常，以這些人手威脅大宋一州駐軍已經(jīng)足夠了。
宋軍人多沒用，因為無馬。
有馬，哪些也叫戰(zhàn)馬？
跑不快不說，急趕十里二十里就得吐白沫子甚至累倒。那時反過頭就可以盡情奔射屠殺。宋步軍就更不用提了，只有挨打被射殺的份。
想到部下正快活地打劫，自己也會收獲巨大，他不禁微笑。
潛伏在滄州城的細作和漢奸轉(zhuǎn)送來情報。
蕭摩罕看后，眉毛一揚，情不自禁哈哈大笑。
“這個趙公廉有文才，想不到還真有膽子，不愧是滄趙子孫。”
身邊大將仙野先科知道內(nèi)情后，也大笑起來。
“滄趙和咱們大遼是死敵。不知他們到底憑得什么那么厲害無法收拾掉，以至鹽山如今幾乎成禁地，一直沒辦法報復(fù)呢。想不到咱們不去找他，他家寶貝文人長子居然主動出來送死。”
蕭摩罕摸著漂亮的胡子，再次仔細看了一遍情報，確定趙公廉帶的是渣滓?guī)姡m同行的有一百騎兵，但其他都是步兵，就算多備了神臂弩，也沒什么可怕的。
大遼五百精騎由本將率領(lǐng)，配上悍將仙野，以游走奔射快馬突擊，擊潰區(qū)區(qū)三千懦弱膽小的大宋步廂軍是有把握的。
他并不知道殺入內(nèi)地的部下已經(jīng)死得差不多了。滄梁騎兵大隊扮做遼軍模樣，正殺往瀛州和滄北，蒙騙突襲其他遼寇，繼續(xù)擴大戰(zhàn)果。
河北東路邊境每當這個時候堅壁清野，民躲深山或城中，官軍死守城池，給滄梁軍最好最便利機會，可以假扮遼寇盡情截殺搶掠遼軍。
“傳令向大宋小圣人殺去。命令遠攔子打探仔細趙軍底細。”
哨探遠攔子回報：宋軍張趙字帥旗，主將年輕英俊應(yīng)是趙廉。護衛(wèi)騎兵百人。三千軍不分正輔，物資由小推車運送，沒有騾馬牛車。
報完后，探子忍不住又說：“標下看他們象是帶刀槍去種地的。”
等到接近趙廉軍一看，蕭摩罕警惕的心頓時放下了大半。
這伙宋軍布弧形陣，把裝載物資的數(shù)百小推車排三層圍擋在前面，車后是長槍兵和刀盾兵，果然配備了神臂弩，判斷有百架。
雖然在兩百米開外，宋軍配備仍幾乎一目了然。陣外連個鹿角攔馬樁都沒有，陣中也沒有拋石車旋風(fēng)炮等對付騎兵的大型殺傷武器。
至于護衛(wèi)兩后翼和趙公廉的馬軍，蕭摩罕不禁冷笑。
一般人分不出戰(zhàn)馬和駑馬充的戰(zhàn)馬的區(qū)別，他這種從小養(yǎng)馬玩馬長大的名門將軍豈能分不清。
幾個宋將和緊護趙廉的二十騎是真正的戰(zhàn)馬，其余八十騎都是駑馬，也就是說騎兵也不是趙廉的依仗。
趙公廉身邊居然有個仙風(fēng)道骨的配劍道士。
難道想以所謂神仙法術(shù)拒敵？
以大宋崇信道佛的德行，及趙公廉這種儒腐書生，也說不定。
想憑仙法、小推車和百架神臂弩就攔住甚至打敗大遼騎兵？
不說蕭摩罕無語。就是他部下騎兵也嘲弄大笑。
文官小圣人，你不懂軍事，想軍功想瘋了，也不用這么出來送死。
蕭摩罕久聞滄趙大名，不知其屢次抗遼獲勝的秘密方法，不敢輕視，也不敢輕信聰慧如圣人的趙公廉會天真以為這么就能打敗遼騎。
一定有什么古怪。
只是反復(fù)觀察了好久，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以充當殺手锏的。
部下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蕭摩罕擔心部下嘲笑自己膽小，決心試探一下。傳令百騎逼近奔射騷擾。
不出意外，宋軍發(fā)射神臂弩還擊。
百枝弩箭齊發(fā)，有十幾騎倒霉蛋中招。
再試，命令剩下的進一步逼近。
后排小車又是一陣弩箭。
再逼。
第三排冒出弩箭。然后是一些弓箭手還擊。長槍兵挺槍準備迎戰(zhàn)。
原來是準備了三百神臂弩。
這種強弩殺傷力遠大，卻制造不易，工藝復(fù)雜，成品率極低，耗費巨大。大宋缺馬，所以非常重視遠程武器，但也無法給軍隊大規(guī)模配備。趙廉身為知州親自出馬，滄州城最犀利武器該是幾乎都帶出來了。
技止此爾。
蕭摩罕完全放下心，都懶得轉(zhuǎn)攻擊點，喝令全隊抓緊時機進攻。
神臂弩有致命弱點。再上弩，最強壯的士兵也得坐地上雙腳蹬弩弓，雙手拉弦，費時費力，不用幾次就累沒勁了。
有這空檔，足夠騎兵沖進去。再說也沒見弩手上箭。
猛將仙野申科一馬當先，揮舞狼牙大錘咆哮沖鋒。
誰知三排弩手在盾牌兵保護下，頂著騎射居然又依次射擊，并且連續(xù)循環(huán)不斷，似乎準備了用之不盡的強弩。可現(xiàn)場卻看不到任何蹤跡。
跑近了才能看到，弩手射完，嫻熟把弩背橫卡入小車高起車輪梁上，左手把個小鉤子掛上弩弦，右手扳下一個長木柄帶動小機關(guān)，輕易拉滿弦，旁邊刀盾兵幫助放上弩箭，弩手拿起就射，這樣如何能不快？
古人固于見識和思維，無法解決的大難題，趙岳輕而易舉。
廂軍弩手經(jīng)過最初的慌亂后，嚴酷訓(xùn)練顯出效果，射擊更穩(wěn)準。
老經(jīng)驗害死人。
遼騎為加強沖擊力，以密集鋒矢隊形進攻一點，結(jié)果加大了弩箭殺傷效果，猝不及防，有騎盾也擋不住強弩暴射。
區(qū)區(qū)兩百米沖鋒路倒下一百多人，又被宋軍弓箭手克制，硬是無法頂?shù)叫≤嚽埃幌胨退纻}皇調(diào)轉(zhuǎn)馬頭分散撤退，又倒下近兩百人。
落馬還活著的，凡起身逃命，紛紛被射殺，只能躺著**。
五百精銳片刻只剩下一百三四十。仙野申科不知是本領(lǐng)高，鎧甲厚，還是命大，沖在前面卻得以完好無損退回。
觀戰(zhàn)指揮的蕭摩罕驚駭睜大眼睛，疑惑又懊悔不選。
早知滄趙不好惹，趙公廉絕對不是傻瓜，千防萬算還是中計了。
趙廉手中的神臂弩有什么秘密？為何能輕易連續(xù)輪番發(fā)射？
蕭摩罕驚怒交加，雖然只剩下這點人，但仗著馬快和騎射本領(lǐng)，仍然不懼對陣的三千宋軍進攻。
他想搞清這個致命秘密，好回報朝廷想出破解之法，否則宋軍都裝備了這個秘密，以后吃虧大了，大遼騎兵優(yōu)勢大減，所以不肯退走。
“趙廉，你這個大宋當代楷模難道只能龜縮，不敢出馬迎戰(zhàn)？”
仙野申科驚得冷汗現(xiàn)在還滴著，憤恨羞惱下也大吼：“南蠻無膽小人，誰敢出來和俺大將仙野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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