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禮物,安紅豆
“喂!我說你就是那個害得我十三叔生病的女人啊!”
柳韻語正在后花園里練武,循著那個嬌蠻的聲音看去。
只見來人站在游廊下,身著鵝黃色妝花緞蝶戲百花紋樣的高腰抹胸忘仙裙,外穿一件桃紅云錦織金暗紋大袖衣,腰系一條水紅色宮絳,裙擺隨風而動,仿若初春枝頭的一支迎春花,活潑可愛。只是那一臉的怒色,生生壞了一個嬌俏美人的模樣。
一旁的小廝見柳韻語有些發呆,忙低聲道:
“柳護衛,這位是天晴郡主。”
天晴郡主徐嫆,現年十五,為簡親王正妃蔣氏所出。大概是因為自幼被嬌寵太過,所以性子有些刁蠻任性。
“見過郡主。”柳韻語不冷不熱道。
“本郡主問你話呢!”徐嫆提著裙子跑了過來,頭上的珠釵一頓亂晃,叮鈴作響。
“不知道郡主想問什么。”柳韻語難得裝了一把糊涂。
“喂!你這女人太不識好歹了吧!想進我十三叔府里的話還不乖乖的回本郡主的話!”徐嫆雙手叉腰,嘴上卻是毫不客氣,直把柳韻語歸為那些一心想入主敏親王府的女人了。
柳韻語聞言,不冷不熱的頂了回去:“郡主一個還沒有出閣的姑娘,說這些話也不怕損了閨譽!”
“你——”徐嫆一時語塞,氣鼓鼓的看著柳韻語不說話。半晌,道:“不識好歹!”
“敢問郡主,我怎么個不識好歹了?”柳韻語似笑非笑道。
“十三叔給你送月餅你還不吃!把人給氣病了!”
“敢問郡主從哪兒聽說的?”
“明耀城都傳遍了,人人都說我簡親王府上的女護衛好大的面子,居然能拒絕謫仙般的敏親王。”
在徐嫆看來,敏親王就是那天上神仙般的人物,旁人得他看一眼都是求也求不來的福氣,這個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簡直不知所謂!
若是讓柳韻語得知徐嫆的這般心思,怕是得好一頓爭論了。
謫仙?送百十塊月餅讓人挨個兒嘗嘗叫做謫仙?
徐嫆正說的起勁,忽然身后傳來一個略略清淡的男聲:
“天晴,退下。”
只見徐南徽一襲暗紋妝花緞藕色長袍,腰間的一塊玉璧晶瑩剔透。臉色還有些蒼白,朝柳韻語快步走來。
“十三叔……”徐嫆撇撇嘴,最后狠狠地白了柳韻語一眼,帶著奴才下去了。
四周的空氣安靜下來,花園里只剩下陽光穿過樹葉落在地上的聲音。
“不知敏親王前來可有何事?”柳韻語后退幾步,朝徐南徽行禮道。
徐南徽正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語氣有些低沉:
“你何必對我如此生分?”
“生分?”柳韻語疏離的扯了一個笑:“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在下只是個護衛,談不上生分,更談不上所謂的近距離接觸。”
“何況。”柳韻語折了一段柳枝,在手里把玩著。補充道:“過幾日在下就要向簡親王辭行,畢竟我是個行走江湖的人,在外面終歸自由點。”
“本王不允許你走!”徐南徽聞言,往日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間浸了寒意,連語氣都帶了幾分王爺的威勢。
“呵。”柳韻語輕笑一聲:“不讓我走?敏親王憑什么認為我不會走!”
“憑你們那群只會點三腳貓功夫的禁衛軍么?!”
語調揚起,柳韻語將揉爛了的柳枝往一旁的荷花池里頭丟了進去。
現在已經入了秋,荷花池里只剩下枯萎的荷葉,無精打采的站著。
水面驚起一圈圈的波紋,向舞女的裙擺,向外層層散去。徐南徽抿了抿唇,眼里閃過堅定之色,道:“可惜你終歸是一個人。”
“莫不成王爺想要動用了那上萬的禁衛軍攔了我不成?”
“只要你走,我就敢。”
……
“這是什么?”蘇九禍從暗影手里接過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好奇的問道。
“昨日一時與師父聊的太過興起,混忘了這個東西。”暗影憨厚的笑笑:“阿凝聽我說要過來見師父,所以特意讓我把這個盒子交給師父。”
“連我這個做相公的都沒讓。”暗影指了指盒子上的封條,好笑的搖搖頭,有點吃味。
蘇九禍打開來一看,只看見一個小小的瓷瓶,上面寫著“養顏丸”三個字。
暗影眼尖的看見那三個字,嘴角一抽,終于明白自家媳婦不讓看了……
養顏丸……暗影一面腹誹著,一面偷偷看著自家師父,感覺,師父并不需要的樣子……
暗影輕咳一聲,開口解釋道:“阿凝祖上流傳下來的一個秘方,說是女子久服可使肌膚勝雪,容顏如桃花一樣潤澤。”
蘇九禍收起那個瓷瓶,笑道:“阿凝有心了。”
雖然,嗯,她蘇大寨主并不需要。
長戟院這兒氣氛古怪,然而在明月鎮郊外的一處破廟內,容離好笑的看著面前一身捕快服飾的女子。
一聲輕佻的笑響起,安紅豆故做兇狠:“你、你笑什么!玉面!死到臨頭了你還笑!”
“我笑你傻。”容離伸出一只手,將安紅豆手里的大刀慢條斯理的撥去一邊,湊近道:
“五天前,我在鎮子東北處的宋三餛飩鋪子那兒吃餛飩,你點了一個三鮮的。”
“四天前,我在鎮上的玉器店里頭挑選玉器,你失手打碎一個玉鐲子,好在那個老板可憐你年紀小,沒讓你賠,只罰你在他那兒打了一天的工。”
“兩天前,你在宋三餛飩鋪子三里開外的一家賣芝麻餅的鋪子里買了三個芝麻燒餅,吃的時候不小心燙到嘴。”
“今天,自打我從云來酒樓出來,你一面吃著還沒有吃完的醬豬蹄,一路跟著我到了這兒。”
隨著容離笑瞇瞇的把話說完,安紅豆一臉震驚:“你、你怎么知道的……”
隨后立馬反應過來:“不對!你跟蹤我!”
話一出口,安紅豆就恨得差點沒想咬掉舌頭:明明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盜,自己是個捕快!
應該是自己跟蹤他才對!怎么變成他跟蹤自己!
可……可他跟蹤自己做什么……
安紅豆想到這兒,再想起在其他人嘴里聽說眼前這個人的惡事,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傳說玉面公子為了一塊翡翠可以殺人全家。”
容離:那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該殺!
“傳說玉面公子曾經把意圖接近他的女人,不論美丑老幼都給活生生的剝了皮吊在樹上。”
容離:沒有的事,我會殺人沒錯,但是剝人皮這事還真的做不出來。
“傳說玉面公子喜怒無常……”
容離:喜怒無常咋了……
安紅豆越想,腦子越亂。猛一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容離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完了,這個惡魔會不會把自己剝了皮吊在樹上吧……
安紅豆咽了咽口水,腳步悄悄的往后退了幾步。容離哪里不會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玩味的一笑:
“不是說我玉面要‘死到臨頭’了嗎?你后退什么?”
這一句話硬生生的讓某個后退的小豆子僵在了半路,某人結結巴巴道:
“我、我才沒有、沒有!”
“哦?沒有?怎么我方才看見那條蛇離你還有數十步,現在倒是快要到你跟前了。”
容離的話音落下,安紅豆臉色煞白的往容離的方向一跳:
“蛇!哪里的蛇?”
完全沒有之前一副威風的模樣,像只受驚的兔子,瑟瑟發抖。
“哈哈哈哈!”
直到耳旁傳來男人嘲笑的聲音,安紅豆轉頭一看,哪里來的蛇?除了空地就是稻草。
意識到被耍了的某人,惱羞成怒的拿起大刀朝容離砍去:“你個厚顏無恥的家伙!”
容離側身閃開,那大刀撞到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刺的人心里一跳。
“消消氣啊,本公子不就是看見有點無聊嘛。”
安紅豆:……
半晌,兩個人正僵持著,忽然間安紅豆發現容離朝她撲了過來。
一片塵土飛揚,就在安紅豆原來站著的地方,一只羽箭直直穿過青磚立在地上。可想而知,執箭之人得有多深的內力。
“不想死就快走!”容離下意識把安紅豆往外一推,甩袖間,一排密密麻麻的銀針如暴雨似的朝來人襲去。
隨著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音響起,一個妖嬈的女聲響起:
“哎呀,沒想到隨隨便便找個地方落腳,居然能看見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面公子。”來人身著箭袖長袍,顯然做了一副男子的裝扮。
月筱自打那次救了衛子玄之后,無意間發現葉安然的蹤跡,于是在明月鎮留了下來。這日只不過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練練手,結果沒有想到能看見江湖上名聲鵲起的玉面公子。
“真可惜,居然被你躲過了。”月筱從箭囊里取出一支箭,瞄準容離道:
“也不知道這玉面公子是否真如傳聞中一樣,貌如潘安。”
幾乎是一瞬間,那只箭應聲而出,朝容離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容離動了。
那支箭射中的不過是容離的殘影罷了。不過依舊讓容離感到心驚:
這個女人什么來頭,一手箭術似乎比之葉安然還要厲害幾分。
電光火石之間,又有三只箭朝容離襲來。
容離足尖一點,凌空一躍,一揮衣袖,銀針再次朝下方的女人襲來。
月筱鳳目微合,將手里的弓朝上面一拋,單手撐地一躍而起,跳上房梁。
“這等小女兒家的玩意,你堂堂玉面公子,用起來不覺得失了顏面嗎?”月筱順手接住了長弓,摸了摸長弓道。
容離不怒反笑:“呵呵,有用的就是好東西,我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他容離是個在意名聲的人,這個玉面公子的稱呼還是趁早換人吧。
“有意思。”月筱抬手間,四只羽箭夾雜著風聲朝容離的命門襲來。
“就讓我看看,堂堂玉面公子的真面目如何吧。”
“鐺鐺鐺鐺!”
四聲羽箭與青石磚相撞的聲音響起,只看見容離方才站著的地方,四只羽箭跟之前一樣穿過青石磚,整整齊齊的留下半截箭身在空中抖動。
不等容離歇口氣,六只羽箭應聲而來,后面還跟著四只羽箭。
“很好。”容離冷笑,一一躲過,然而不小心被一只羽箭的箭頭擊碎了束發用的白玉冠,一頭墨發如瀑布一樣散了開來,看起來多了幾分狂妄不羈。
“果然極美。”月筱舔了舔紅唇,嬌笑一聲:“就不知道,床第之間,該是何種滋味!”
“我決定了,把你做成人皮面具之前,先嘗嘗你的味道!”
說話間,月筱從房梁上跳下,笑的如一只千年狐妖一樣。
容離聞言,面具下的一張臉黑了又黑。
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容離當然知道有種秘術可以強行提升內力。
云雨秘術。
若是習了此種秘術的人是個男子,則可以把與之魚水的女子的內力強行吸走,若是習此秘術的人個女子,則可以強行吸走男子的內力。
被吸走內力的人,同時會丟了性命,死狀極慘。
正因為此種秘法太過陰邪,所以五十年前,被各派武林人士給毀了個一干二凈。
只是為什么眼前這個女人知道?
容離暗罵一聲:“人盡可夫。”
不過容離這一點冤枉月筱了,人家才剛剛習得此法不久,還沒有沒有試過。之所以沒有試過,是因為月筱覺得外頭那些男人沒一個合她心意的,所以才一直作罷。
現如今月筱碰見容離這個傳聞容貌俊秀非常的,自然是來了興趣,要抓容離習此秘術。
幾乎是一瞬間,月筱身影如魅,一晃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容離面前。
容離微微一愣,隨即身后有風聲襲來。
月筱連容離的衣角都沒有摸到,抬眼間只看見一個瓷瓶丟了過來。
“咳咳!”
月筱只覺得口鼻眼睛一片辛辣,再抬眼,早已經不見了容離的身影。
“玉面,等著,你遲早得是我的。”
之前被容離往外面推的安紅豆,此刻正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安紅豆覺得自己衰到極點,還沒有走出幾里遠,就碰見一伙地痞流氓。
前頭有來歷不明的人正在打架,后頭有一群惡霸……
其中一個色瞇瞇的看著安紅豆:“小姑娘怕什么,我們哥幾個最喜歡疼你這種小姑娘了。”
“我告訴你滾啊!不然、不然我就叫了!”安紅豆一張小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這兒可是郊外,你叫破了嗓子都沒有人。”
安紅豆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了之前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心下一橫,大叫出聲:
“救命啊——”
然而給她的則是面前那群人的嘲笑聲:
“哈哈哈!乖乖從了大爺我!”其中一個看起來是領頭模樣的人,朝安紅豆走來。
安紅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那只手朝自己越來越近。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緊接著圍著自己的那群惡霸應聲倒底。
來人正是容離。
容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聽見這個丫頭的求救聲心里頭就咯噔一聲,跳的極快。于是丟了沉檀糯米特制的迷藥,一路火急火燎趕了過來。
見此情景,怒及之下一排銀針頓出,一群人應聲而倒。
容離轉過頭看向受驚的安紅豆,原本想說些安慰的話,結果一出口變成了:
“你不是捕快?大刀不會用?”
“我、我可不可以說……我忘記了……”
容離:……算他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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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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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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