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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涵最近和葉澍鬧不愉快，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小如螞蟻。兩人剛談戀愛，難免如膠似漆，上下課都一塊兒，趁人不注意拉拉小手接個吻也屬正常，偏偏熟人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唉，這偉大的友誼啊將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涵姐和軍訓男神牽在一起。”

　　為什么是偉大的友誼呢？

　　葉涵百思不得其解，這分明是偉大的愛情啊。她雖介意倒是不甚在意，若是說開兩人關系，難免惹上眾多調侃，不如不說。逢上人問的一概回：“我們是姐弟。”旁人了然，難怪都姓葉啊。葉澍聽了，到沒說什么，只是一整天都不太和葉涵說話。話劇社的一小姑娘名喚小郡主的，大名忘記了，似是上回演的是一郡主，扮相清純而走紅，本是大二的學姐看起來要比葉涵還嫩上很多。許是見葉涵老是和葉澍同進同出，免不了問：“你們在一起了嗎？”

　　好眼力！葉涵抿唇輕笑。

　　小郡主又開口了：“不像啊，葉澍看起來眼光很高的樣子。”像是后知后覺般，不好意思的加了句：“我不是那個意思，恩，其實你也很不錯，是真的不錯。”

　　葉涵微瞇了眼，大度的擺了擺手，像是聽不懂小郡主的調侃：“葉澍眼光確實很高，你也知道，我和他一個班，平日搭訕的女孩多了去了，一個比一個美，他愣是沒眨一下眼，青鳥話劇的女孩也多，也好看，我覺得他怕是還看不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小郡主打葉澍的主意，隔三差五，找葉涵聊天，似有似無的打聽葉澍的事兒，葉涵也不多說，寥寥幾筆帶過，小郡主失了興趣，兩人接觸也就越來越少，這不，不知又從哪里聽說葉澍和葉涵是高中同學，她又親熱的挽上葉涵的胳膊，仿佛兩人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

　　葉涵故意說這話，意思很明顯，話劇社沒有葉澍瞧上眼的，包括你。

　　小郡主被她噎了下，干笑兩聲：“他外號叫阿shao？哪個shao？”

　　葉涵眨巴眼：“他有外號，我怎么不知道。”

　　小郡主似是覺得自己比葉涵知道的多，心里有了底氣：“上回他室友找他這么叫的。”末了又補充一句：“看來你真的和他不熟啊。”

　　若事情到這里戛然而止，葉涵怕是沒什么好氣的，就算氣，對象也絕對不會是葉澍。偏偏這時候，當事人出現，小郡主甜甜的喚了聲阿少又道：“我能叫你阿少嗎？這個外號挺好聽的。葉涵你說對不對呀！”

　　這小郡主可真能耐，這場景吻合的太自然，許是葉澍早就誤會這外號是葉涵告訴小郡主的。

　　“不就一個外號，有什么好聽的。”葉涵囁嚅了下，沒敢看葉澍。

　　小郡主唯恐天下不亂，親熱的挽上葉涵的手就往葉澍那邊湊：“剛我還和葉涵提起你呢，我本以為你們是一對兒。”她眨巴著眼，希翼從葉澍嘴里聽到否定的答案。

　　葉涵微微臉紅，這個時候公開，她沒做好準備呢。

　　“我們是姐弟。”他答，答的好一個理所當然。說完就去幫忙了，半個眼神都沒留給葉涵。

　　雖說姐弟這理由是她慣用的，但從葉澍嘴里出來聽的她心慌。

　　“你是葉澍姐姐？”小郡主有些驚訝。

　　“論輩分，準確來說，我是他小姨媽。”葉涵抽出手，一雙眼睛淬了火灼灼燃燒盯著葉澍的背影。

　　自此小郡主更愛往葉涵這邊湊，所用戰術大約就是農村包圍城市，若得葉澍，必先討好他小姨媽。

　　這天，葉澍沒有找葉涵吃飯，活動結束兀自先走了，她憋了一肚子火，暗暗告誡自己：這男人，我選的，我活該。

　　他邀了張存吃午飯，好死不死前面就是葉澍和姜順雨，這小子倒好，拋下她和室友吃飯，難道真應了那句話，女人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蠢蠢，你看前面那兩個人，一個高大威猛，一個稍顯瘦弱。一個骨節有力，一個蒲柳之姿。據我推測左邊是攻對不對？”她放大聲音，也算是保全葉澍的面子，說他是攻。

　　意料之中，葉澍黑了臉，雖表情無多變化，微皺的眉透露心情。

　　“葉涵，你過來。”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眉頭似是皺的更厲害了，拎起她的脖子就往別處帶。

　　“放手啊，我不掙扎，是因為怕你難堪，但你勒到我脖子了，有些喘不上氣。”她作勢咳嗽了幾聲，衣領確實有些勒，但不至于不能喘氣，聞言，脖子得到輕松，只見葉澍一只手挪到葉涵肩上，并未像以往那般抱住，而是鉗住衣服往自己走的方向帶。

　　葉涵徹底不干了，頓足：“這里沒什么人了，有話直說吧。”風將她額前的劉海微微吹開了些，額間紅紅的痘鮮明的跳了出來。

　　葉澍也不理，直接扯住她的胳膊將她帶著轉了個彎兒抵在墻上。葉涵試圖阻止他的靠近，手搭在肩膀上形成一個標準的防衛姿勢：“你怎么不說話？”

　　葉澍動作頓了會兒，開始扯葉涵橫在胸前的手：“你這幾天欠收拾，我在想怎么收拾你。”他的手從后背探進去，摸到了金屬的內衣扣，而后不在探究，沿著內衣邊緣游走。葉澍曲腿擠進葉涵兩腿之間。

　　“我怎么欠收拾了呀，算輩分我還是你小姨媽呢？”葉涵穩穩的架在他的腿與墻之間，他微微挪動腿，她更是嚇得不敢說話。

　　“小姨媽怎么不說話了？”他呵笑，身子湊過來右手快速的解開葉涵的內衣扣。沒有內衣的束縛，葉涵有些驚慌，她該怎么回去啊。

　　似是有人來，聲音由遠及近，她嚇得躲在葉澍懷抱里，小腦袋一動不動，毛茸茸的很可愛一只，不知為何，葉澍又想起E島那些日子。

　　“阿少，不要鬧了，這是大白天。”她急的眼睛都有些紅了：“待會給人看到怎么辦？”

　　空氣中都是對峙的氣息，葉澍勾起她的下巴：“現在知道怕了？恩？”他吻上她嬌慣的唇，軟軟的。

　　“誰說我們是姐弟的？”

　　“所以你在*。哎呦…”她悶哼了聲：“真咬啊。”

　　葉澍眸色冷靜下來，眼里的光回復冷冽，竟又不搭理她了。

　　“阿少，你是不是釣到魚就不給魚餌啦？”

　　她的意思他懂，外人怎么看他全不在意，可是他的姑娘在意，在自卑著，怕哪一天他就不要她了。明明配不上她的人是他啊，世人看來皆是相反。

　　“哪里有魚？”他吻她的鼻子，她的下巴，最后輾轉上了她的嘴巴，掠奪她的空氣，分享她的氣息。

　　“我啊，還是條美人魚。為了見你，我上岸了。”

　　葉澍眸色晃了晃，吻了吻那張嘰嘰喳喳的嘴，世界安靜了，理智不清醒了，葉涵踮起腳，湊到他嘴邊：“快點承認我是美人魚。”

　　“恩。”他嘴唇輕啟，溢出這個字，手輕輕捏她的腰，他的女孩，又胖了些，哪天圓滾滾的，就能直接將她滾到他家。

　　葉涵眼睛里漾了些光，巴巴的吸著他的唇，胡亂的啃著，毫無技巧。

　　“看來我不是個好老師。”他反入為主，情到深處反而不能自已，待兩人分開，葉涵的內衣也不知何時被扣了上去。她的唇色格外的姹紫嫣紅，仿佛涂了整個春天。

　　…

　　葉涵寫的劇本叫《琉璃結》，是一本相愛相殺互虐情深的狗血橋段，在創作此劇本的時候，正值葉澍消失不見，劇中的男主角有些映射葉澍本人，萬萬沒想到的是葉澍真的要演男主，為此她樂了整整三個晚上。

　　劇本大抵寫的是女主葉漸離和世子琉冰成婚后才發現琉冰所系非自己，求而不得，終日以淚洗面，后傷心欲絕之際替琉冰擋了箭。世子春心萌動接著又是新一輪的死纏爛打。你追我我追你的橋段上演個兩三回，最后來個猛烈的，比如上窮下地兩黃泉，人鬼殊途什么的，概括一句話來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好在石巖胃口獨特，居然一句臺詞都沒改，這也算是對葉涵的莫大肯定，細節方面推敲了下，稍稍改動了些。葉澍演琉冰是確定的。劉杰華卻第一個反對葉涵演漸離，可是她和葉澍的默契是有目共睹的。

　　“編劇要幫忙看劇本和琢磨劇情。”這是他的原話。

　　做編劇和做女主沖突嗎？那她來青鳥話劇有什么意義？不如給了劇本就回家睡大覺好了。

　　“葉澍你不覺得我和你很合拍嗎？你要不去說說？”葉涵慫恿葉澍，天知道她多么像在話劇里也和他湊成一對兒。

　　“你不適合演女主。”

　　“為什么？”

　　“不為什么。”他翻看了下劇本：“你可以演梨花。”

　　明明演技超好，卻被人排擠當丫鬟。葉涵當即眉心擰成結：“為什么不適合我演？你不給理由我就罷工。”葉澍將視線從她期待的眉眼中挪開。

　　“結局不好。”他說的是實話，結局太悲傷，無論是不是真的，他都不希望他們經歷。

　　悲傷怎么了？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這樣的橋段，無虐不歡，抽幾包紙哭哭，心里倍兒歡。

　　葉涵又跑去找劉杰華，劉杰華還是那句老話。葉涵切了一聲沒說話。劉杰華說得出自己的心理，若葉澍出演男主，他便不讓葉涵演，不為其他，只因葉澍看她的眼神像極了自己。葉涵老老實實的接受了梨花這個角色。好在還有臺詞。

　　總共三句。

　　“是的，小姐。”

　　“好的，小姐。”

　　“小姐，不要啊。”

　　早知道她要演梨花，自己就應該留個心眼努力將梨花的臺詞擴充成女主，逆襲也未嘗不可，她可以熬夜該劇本的，就怕石巖殺了她。

　　這頭，小郡主的演技有目共睹，加上古代扮相深入人心，幾乎全票表決通過演女主，當然只有一票除外，葉涵投給了自己。

　　那時葉澍離開的很突然，葉涵無所事事，文思泉涌，拿起筆時，靈感霍霍往外冒，語言大抵纏綿悱惻，一個眼神都是戲。

　　“唉，等等。”葉涵打斷道：“琉冰雖知漸離的心，但一上來就擁抱有些不自然。”

　　石巖白了她眼：“直接親吧。”

　　“不妥，不妥。”她快速打斷：“你想啊，琉冰本就是外冷內熱，心思一般都藏在心思，不易表達，這漸離一為他擋劍，他便萌生愛意，還這么強烈，有些快了，在觀眾看來就覺得男主很是世故，不像是真愛。”其實觀眾哪會想這么多，你怎么演他們就會跟著你的思路走，僅此而已。

　　石巖直接拿手中卷起的劇本敲葉涵的腦袋：“你這一上午打斷三四回了，在這樣，明天不要來了。”

　　是啊，編劇是她，推翻劇情的也是她，葉涵咬著唇瞥了一眼葉澍，后者終于開口，語氣稀疏平常：“我不接受吻戲、抱戲。”得！這個好辦，借位就成。氛圍忽然僵硬下來，小郡主冷著一張臉，也不看別人，盯著葉涵心里發憷。

　　好樣的，真不虧是她男朋友，夫唱婦隨。她暗暗朝他眨眨眼，嘴角嘟囔著：“不來就不來，大不了我后天來。”

　　臨近午飯時間，小郡主湊上來，眼睛明亮的看葉澍：“阿少還沒吃飯吧？”

　　廢話，這不明擺著和你排練了一上午，裝什么傻。葉涵暗暗腹誹，被石巖指揮著搬道具，眼神不時飄過來，當主角就是好，還不用干活。

　　“沒。”

　　小郡主越發的張揚了，恨不得直接將心窩子掏出來給葉澍看，明明前幾日還藏著掖著，這幾日，阿少阿少叫的歡快。

　　“要不一起吃？順便…討論劇情。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該怎么演。”

　　“約了人。”他道，湊巧葉涵經過，他一只手搭在葉涵頭上，身子微微前傾，拉近了兩人距離：“不懂問編劇。”

　　“還要多久？”他問葉涵。

　　“快了，你將地掃掃，我們就可以走了。”

　　葉澍接過葉涵手里的椅子：“你去掃，我來搬。”

　　那么一刻，小郡主覺得這兩人挺有默契，無論是戲里還是戲外。

　　出門，葉涵偷偷在他垂下來的手心迅速撓了撓，稍縱即逝，兩人也不牽手，并肩走著：“我不喜歡別人叫你阿少。”

　　“小高叫，姜順雨也叫。”他道。

　　“男生行，女生不行。”樹影沉沉，頭頂陽光一瀉千里，投到樹葉間，被打碎成一塊一塊。

　　他說：“好。”他不是不想公開兩人關系，只覺得沒必要鬧得轟轟烈烈，自己沉浸這段愛情，擁有著，享受著，便是全部，旁人當是如何關他何事，看劉杰華的神情，他的心不免沉了幾遭，又看到葉涵為他吃醋的模樣，當即又忍住想吻她的沖動，若是公開，他該看不到她醋壇子的樣子，可愛極了，印在心底，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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