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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存掙扎著換了個姿勢，屁股早就麻了，終于將這霸道攻和可憐受的故事跳著看完了。這并不是她喜歡看的類型，本著吐槽和找茬的變態(tài)心理委曲求全的看。說好的虐戀呢，說好的壁咚呢？攻怎么能放過這大把的機會默默付出？準備的一包抽紙沒派上用場，一看時間11點多，又要吃飯了。想想葉涵肯定是和她家男神在一起，就不打擾了，畢竟前幾天葉澍那一眼著實秒殺她，一個星期都不敢讓葉涵帶飯，生怕拉更多的仇恨。

　　唉！張存邊刷牙邊想：好想回家養(yǎng)老啊！刷牙好累，電動牙刷又好貴！她胡亂的想著，磨蹭了半個小時，想想還是不換鞋了，穿襪子麻煩，偏偏拖鞋又沒刷。可是那又怎么樣呢？拿著飯卡就下樓了。

　　顧耐在嘈雜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張存了，實在不是她多顯眼，主要還是她的一頭短發(fā)，加上沒有打理，幾絲淘氣的發(fā)尾微微向上翹著，有些俏皮。真奇怪，明明以前他的口味不是這樣的，當年鄭家秋為了他特意將柔順的長發(fā)做成波浪卷。

　　“阿姨，多給我打點雞蛋。”

　　食堂阿姨一勺子進去，抖了抖，半勺子出來，又小小的趔趄下，神奇的是明明看起來埋了一片雞蛋的鐵盒，上來的居然除了西紅柿就是湯。

　　手法了得啊了得。

　　“阿姨，我不喜歡湯，加點蛋吧。”張存糯糯的開口，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雞蛋沒多少，舀上來就是這樣，快走吧，后面的人等著打菜呢。”

　　張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雞蛋，想吃它，怎么那么難呢？

　　“阿姨，你給我勺子，我自己打。”她很固執(zhí)的伸出手在空中待了兩秒后又迅速的收了回來食指和拇指來回按壓的打發(fā)時間。

　　“你這丫頭怎么回事兒，愛吃不吃，五塊錢的菜，你還指望多好？”食堂阿姨叉著腰顯得很生氣，大腹便便。大有你不走我就和你吵架的苗頭。

　　“阿姨，我知道五塊錢的菜不是多好，但是我既然選擇西紅柿炒雞蛋，你就應該給我雞蛋，否則這道菜就不應該叫西紅柿炒雞蛋，叫…。西紅柿湯差不多，再說，你要是都這樣打菜，蛋勢必多了，太浪費了，我相信食堂不會留著下頓用吧？”

　　張存聲音不大，底氣卻足。她真的害怕蛋浪費了才這般固執(zhí)的想吃它，這話放在食堂阿姨耳朵里就不同了，總覺得女孩是嘲諷她們內(nèi)部偷吃了蛋以及其他不同名字的肉類。

　　“同學，你到底買好了沒？我們都餓著呢？”后面的男生等的有些不耐煩。

　　“我在講道理。”她慢悠悠的回頭：“不吃了。”張存退出來，阿姨還在嘀咕著罵著。

　　她毫不在意，也不生氣。邊走邊說道：“幸好沒刷卡，還是去吃面吧！”

　　顧耐不由笑出聲，溫暖濕潤的唇角勾起。

　　“蠢蠢。”

　　張存開始沒在意，除了室友也沒有人叫她蠢蠢，何況是男生？

　　“張存！”

　　“恩？”張存回頭，左右逡巡了下。顧耐一臉正色，心里憋著笑：“想不想吃排骨湯？雖然里面沒有雞蛋。”

　　吼吼，有排骨要啥雞蛋！

　　就這樣，跟著顧耐去了他家，其實在路上，張存就后悔了，怎么能為排骨湯折腰？自己豈不是很好騙。

　　對話很簡短，她卻不知自己怎么答應的。

　　“這樣不太好吧，顧醫(yī)生？”

　　“你是病人，我是醫(yī)生，病人貧血，身體不好，醫(yī)生是不是該開些藥？”

　　“對呀！”

　　“喝排骨湯對身體好，對于你來說，它相當于藥。”

　　張存想想，有些道理。

　　“還愣著做什么？和我一道取藥。”

　　就這樣，她跟了過來。

　　顧耐像是發(fā)現(xiàn)了張存的心思，開口轉(zhuǎn)移小姑娘的注意力：“你貧血，應該多吃點有營養(yǎng)的食物。”其實他也很奇怪，怎么三兩句就將人家姑娘拐回來吃飯呢？

　　“葉涵不在，沒人帶飯，包括有營養(yǎng)的菜。”

　　顧耐意味深長的說了聲哦，難怪了，原來是懶。

　　“你既然自己做飯了，還來食堂干嘛呀顧醫(yī)生？”

　　“我是北方人，吃不慣米，總不能自己做饅頭吧？”

　　“好巧，我也是吃面食的，饅頭最好是白面饅頭，我不喜歡顏色太重的東西。”她又自報家門：“我家C市的，你家哪里的？”

　　“C市。”

　　“我還以為你是東北的呢？”末了，她反應過來：“老鄉(xiāng)呀！”人在樹蔭下，倒背手踢了踢腳底的石子，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沾了光，那時顧耐就想：這小姑娘被賣了肯定也是這種表情，無辜又無害。

　　顧耐的家，房子并不大，面面俱全。一進門就聞到排骨的味道，看來顧耐的手藝是極好的，香飄幾里。房子收拾的井井有條，地板磚擦得锃亮，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你真是異類，可真愛干凈。”張存印象中的男生宿舍臭襪子滿天飛，邋遢的不像樣兒，她沒見過男生宿舍，潛意識就這感覺。后一回張存偷拍葉涵午睡圖發(fā)了說說。

　　所有人都評論你室友睡相可真丑。只有一人除外，晚上好先生：確定不是狗窩？是你宿舍？

　　女生在一起懶散慣了，誰也不愿意掃地，衣服換了隨處放，凳子上堆出一座小山。

　　她想了想，回復：金窩，銀窩，不如狗窩（微笑，微笑）。

　　顧耐將買來的饅頭擺放到盤子里：“先去洗手，馬上就可以吃了。”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沒有過多的家具，沒有女人的氣息，可憐的單身漢啊。路上張存還在擔心會不會一不小心遇到顧耐女朋友，然后來個狗血誤會什么的。虧她都想好臺詞了，語態(tài)動作都琢磨好了。

　　“吃吧！”顧耐端上兩碗排骨湯，臨時炒了一盤青菜。“就著饅頭吃吧。平時我吃的很隨意，很少招待客人。”

　　小小的嗅了嗅空氣，張存收起手機，坐好動筷。

　　“怎么樣？”顧耐問的隨意，眼神卻絲毫沒有離開張存的筷子，隨著主人夾菜、移動、送至嘴里嚼動，他看得坦然，問的更是坦然，他沒什么不坦然的，畢竟菜是他做的。不知為何，張存總覺得顧耐很期待自己夸他的廚藝，她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排骨，不時興趣盎然的評頭論足一番，好歹對得起這頓肉。

　　“已經(jīng)很美味了。我這學期除了寢室聚會都沒有聞過肉味。”風順著打開的窗灌了進來，帶著夏日的氣息，天空湛藍，難得的一碧如洗。他似是很高興，沒在看張存，認真的吃起飯來。

　　取下眼鏡的他，眼鏡甚是亮，像一棵被太陽曬出綠油油模樣的樹：“追你的男生沒請你吃過飯？”

　　張存想了想：“誰追我？哦，你說胖頭魚嗎？”她后知后覺：“我都不算他是男的。后來我倒是請他吃過一頓。”為了還零食的情。

　　胖頭魚？顧耐抿嘴輕笑：“剛才你在食堂很…厲害。”他捉摸著，還是措辭用“厲害”，總不能夸人家小姑娘霸氣吧？

　　“你停頓了，其實你想說我很兇？”

　　顧耐掃了一眼張存的胸，義正言辭的說道：“你有胸嗎？”

　　額，這算是被調(diào)戲了嗎？血沖到臉上，漲成通紅。

　　“顧醫(yī)生，你長得表里不一。”張存的瞳孔下意識的收縮了下，頓了頓又道：“我和你不是很熟。”不熟所以不要開這種玩笑。

　　顧耐呆住，慢悠悠夾了青菜葉嚼起來，小姑娘怕是誤會了。“我是說剛才你在食堂有兇嗎？”

　　可是明明他掃了眼她的…胸。

　　顧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這里，弄到湯了。”

　　好安靜呀好安靜，好尷尬呀好尷尬。

　　“我忽然想到一個笑話，想不想聽。”她試圖緩和氣氛，眉眼彎成一輪星月。

　　顧耐做了讓他一輩子都很后悔的決定，那就是他讓張存說了所謂的笑話。

　　有一次，一個人上飯館，點了一道菜。但侍者告訴他，這道菜已經(jīng)賣完了。“真的賣完了嗎？”他很失望地問。“先生，真的賣完了。你瞧，最后一份賣給那桌的先生了。”侍者回答道。那人順著侍者的指點，看見有個很體面的紳士坐在鄰座。紳士的飯菜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但那份“麻辣粉絲煲”居然還是滿滿的。那人覺得紳士很浪費美味，所以他走到紳士旁邊，指著那份“麻辣粉絲煲”，很有禮貌地問：“先生，您這還要嗎？”紳士很有風度地搖搖頭。于是那人立刻坐下，拿起調(diào)羹狼吞虎咽起來。風卷殘云，一會兒一半下肚了，突然間他發(fā)現(xiàn)在砂鍋底躺著一只很小很小但皮毛已長全的小老鼠。一陣惡心，那人把吃下去的所有粉絲通通吐回了砂鍋里。當他在那兒翻胃不已的時候，那紳士用很同情的眼光看著他，說：“很惡心是嗎？剛才我也是這樣……其實你看看你做得排骨，看起來還真的很像…”張存頓了頓：“你想象吃完又嘔吐的場景，絕對一樣。”

　　“真的有些像。”顧耐皺眉，惡心的只吃了幾口青菜，卻再也沒有吃排骨湯了。

　　“顧醫(yī)生，你會不會以后不做排骨湯啦？”她問。

　　“應該不做了。”他咬了一口饅頭：“我怕想起你的笑話。”

　　“顧醫(yī)生。”

　　“恩？”

　　“其實不管什么吃下去吐出來都一個德行，青菜也是。”

　　顧耐停了筷，徹底的吃不下去了。

　　“張存。”他喚了聲，沒有喊她蠢蠢，兩人確實不熟。

　　“恩？”

　　“我后悔邀請你來吃飯了。”

　　張存歪頭，她這是招顧醫(yī)生不待見了嗎？嘴唇囁嚅：“我吃的是藥啊。”

　　…

　　下課后，胖頭魚攔住了張存，支支吾吾半天沒說一句話。大寶有些善解人意的眨眼說：“我忽然想去上廁所。”

　　張存不疑有他，囁嚅：“懶人屎尿多。”

　　待大寶走后，班上的人走的也差不多了，胖頭魚鼓起勇氣直視張存，眼神中帶點希翼：“這個星期六有空嗎？我有兩張電影票…”

　　“送給我？看電影？”

　　“對！”胖頭魚有些激動，果然室友的辦法很有效果，請女孩看電影是培養(yǎng)感情的必經(jīng)之路。想想黑燈瞎火，誰知道你的手會不會無意間碰到她的手，順勢牽起，自然而然的扣在一起。

　　“票呢？什么電影？”

　　“《冰河世紀3》，哦，你要看票嗎？”胖頭魚趕緊將票從書包的眼鏡盒里拿出放的整齊的票遞給張存。張存接過票放進包里。

　　“謝謝你的票，葉涵早就想去看這個電影了。”

　　“不是…我…”

　　“什么？”

　　胖頭魚泄氣道：“你和你室友好好看。”扯了一個笑，遇見張存后，他越發(fā)的不會笑了。她忽然覺得胖頭魚人不錯，起碼當朋友不錯。

　　待胖頭魚走后，大寶適如其分的出現(xiàn)：“你這招秒殺胖頭魚啊。”

　　“什么意思？”

　　“他想邀請你看電影，你不去反而將他的票弄過來，這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張存皺眉：“他想請我看電影？我怎么不知道？”她還是不懂，胖頭魚明明將電影票遞到自己手上，說你和室友好好看的呀。

　　回去，張存支付寶將電影票的錢轉(zhuǎn)給胖頭魚，末了，補充一句：唉，你追個姑娘，破費的總是我。

　　請吃飯也是，電影也是。

　　她真的好窮啊。

　　胖頭魚未回，一連一個星期都沒再找過她。

　　后來張存又想為什么她不還顧耐的人情呢？難道是因為顧耐不是追她的人？她也想不清為什么，總覺得轉(zhuǎn)錢給他后，她真的更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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