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看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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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澍，你明天去哪里玩？”葉涵搜了搜附近景點，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去哪玩好。
“你打地鋪，我就告訴你�！比~澍提出要求。
“我是女生�！�
“性別歧視�！�
對話總是這般無疾而終。
最后兩個人達(dá)成共識，一人睡一半，誰也別過線，越線的人罰款十元，當(dāng)然這個約定是葉涵單方面定下的。然而男女終有別，比如上廁所，比如洗澡。雖說隔著一扇門，但是聽到聲音還是讓人心生尷尬。
“我們接下來要相處好幾天，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彼笪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微的正經(jīng)�！半m說我們已經(jīng)是好哥們兒關(guān)系，但有些嫌還是要避開的，比如上廁所和洗澡，我希望你能在這兩個時間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相對的，考慮男女平等…”她故意咬重這四個字：“我也會回避的�！�
葉澍挑眉，聲線低沉，大手扯過她衣服上的連體帽子蓋住她的眉眼：“你覺得你有什么值得別人犯罪的？”
“是沒有�！比~涵扯開帽子：“我是怕你吃虧，污了你的耳臟了你的眼。”她沒來由的怒火熊熊燃燒，也就是說他不當(dāng)她是女孩子，才會毫不猶豫的和自己住在一起。
“真是善解人意�！比~澍穿上自己帶的拖鞋，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出門了，葉涵其實想待會再洗澡來著。
“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了？”隔壁門的男人出來抽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葉澍說著話。
“沒�！�
“你不抽煙，出來干什么？吵架啦？”男人吐出一個煙圈。“不像我女朋友，嫌煙味臭。我只好出來了，還以為你是天涯淪落人�！�
“我決心戒煙了。”他道，事實上葉澍也不常抽煙，倒是為了某人，養(yǎng)成了在衛(wèi)生間抽煙的習(xí)慣。
男人不善攀談，尤其對象是個更不健談的小伙兒，抽完煙嚼了塊口香糖便回去了。
葉涵出門喊葉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場景，晚上的E島，愈加陰冷。他就盯著窗外，唯有樹葉沙沙作響。
“怎么不帶手機出來玩？幸好我速度快，否則你該多無聊。”
葉澍轉(zhuǎn)過身，也許夜色太柔和，他說出的話不知覺帶上一絲性感嘶�。骸笆謾C輻射�！�
回想以往，他似是不常用手機，即使無聊透頂?shù)木蹠�，他仍獨樹一幟的坐著，認(rèn)真聽別人說話。
“你進(jìn)去吧，我等你�！比~涵走到葉澍待著的窗口，兩人并肩而立，看看外面，海的城市。
“進(jìn)來吧�！比~澍的表情十分平靜，維持著方才淡然的本色：“我洗澡沒有聲音�！�
“男女要平等，你說的。”葉涵倒是想進(jìn)去，隔著一扇門，再怎么沒聲音，水聲也是存在的，她若是流鼻血，如何是好？
“偶爾可以不平等�！�
好吧，盛情難卻。
葉涵盡量將電視聲音調(diào)到最大，掩蓋住嘩嘩的水聲。雙手撐在身后，頭揚起看天花板，這家旅館的設(shè)計糟糕透了，除了明亮的燈光宣泄而下，竟沒有別的裝飾。
葉澍頭發(fā)沒擦就出來了。凌亂的短發(fā)，掩蓋住凜冽的眼角。
葉涵有一瞬的失神，眼睫毛顫了顫，咽了一口口水，別過臉：“你說湖南衛(wèi)視怎么那么厲害，呵呵，廣告都這么好看�！�
葉澍將毛巾搭在肩上打開電腦網(wǎng)頁展示景點圖片：“明天去看海？或者去泡溫泉？”
“泡溫泉？”葉涵一臉興奮，完全忘記先前的尷尬：“聽說還有小魚溫泉，你知道嗎？就是有好多小魚…恩，咬你。”她手舞足蹈，說不清楚的比劃著。
“恩，知道�！�
葉涵興奮的半天都安靜不下來，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苦惱的問道：“你說泡著泡著忽然想上廁所怎么辦，會不會有人和我想的一樣就地解決啊，這樣我們不就是泡他們的排泄物嗎？”
她總是有本事讓別人對期待的事物失去期待。
他似乎不喜歡用吹風(fēng)機，耐著心思慢慢地用毛巾擦頭發(fā)，好在男生頭發(fā)短，倏地擦完。不疾不徐開口：“睡吧，十點了�！�
葉涵趕緊將葉澍的枕頭往兩人中間一放：“這個枕頭是界限，不是防你，是防我的，我怕你吃虧。”
葉澍嗤笑：“那為什么不用你的枕頭？”
“我沒有枕頭會睡不著�！�
“你在差別對待。”
“葉澍，你一點都不爺們兒。”
“我沒承認(rèn)我必須要爺們兒�！比~澍拿回枕頭，躺下來枕好：“你要是找界限，麻煩用你自己的枕頭。順便將你那邊的燈關(guān)了。”
葉涵想想也是，兩個人熟成那樣，發(fā)生什么事的概率小之又小，再說就算發(fā)生什么，吃虧的也是葉澍，這樣一想愈加的放心，身體卻老老實實的貼著墻，肌膚暴露在墻邊，冷的葉涵一陣發(fā)抖。
“中間留的位置你是打算在睡一個人嗎？”葉澍的聲音悶悶的傳過來，他刻意的壓低，卻在寂靜的晚上顯得清晰分明。
葉涵哦了一聲，輕輕的往中間挪了挪。
她略一回頭，發(fā)現(xiàn)葉澍正對著自己，閉著眼睛，呼吸均勻，若不是他發(fā)出聲音，葉涵以為他早睡了。
來自走廊的燈光通過窗簾印了進(jìn)來，葉涵能清楚的看清葉澍的五官，劉海有些長了，她甚至能看到他頭上的傷疤，不是有個做醫(yī)生的舅舅嗎？應(yīng)該去個疤才是，那次的意外大家都不在提，過去的都過去了，即使手臂上還留著傷疤。葉涵在學(xué)校沒穿過短袖，不是嫌棄傷疤難看，而是怕葉澍看到心里又疙瘩，葉涵挪了挪，近到可以看清葉澍微微起伏的鼻子，每吐納一次，溫?zé)岬臍庀⒕従弮A吐而出，打在皮膚上，泛起細(xì)癢。
“我知道我較一般人耐看�！�
葉澍忽然開口驚的葉涵忙不迭后移，險些就要撞上床頭柜，葉澍手一擋，葉涵就這樣撞上了葉澍的手心里。
“我只是…只是看到你…額頭上有什么東西，真的…呃睡吧！”葉涵氣急敗壞的轉(zhuǎn)過身，貼著墻，她需要墻的冰涼冷卻自己的尷尬。
不一會兒，葉涵就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還小小的打著憨，她這一天累壞了。隔壁傳來若有似無的呻吟聲夾雜著床的吱吱呀呀聲。旅館的隔音并不好，深夜里細(xì)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數(shù)倍。葉澍輕輕的將葉涵從墻角挪開，她正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兩個人眼對眼，鼻子對鼻子。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阿少的樣子�！蹦莻�樣子，生動極了。他微微挪動，唇覆了上去，只是輕輕、小小的吸允了下。許是受了隔壁的影響，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沉重，小小的呻吟溢了出來。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漸漸收緊，他親上她的眉心，而后翻身背對她。
第二天起來，葉涵著實嚇了一跳，她的手搭在葉澍的腰上，最重要的是葉澍的衣服不知何時翻折了上去，她就這樣和他的皮膚零距離接觸，她輕輕捏了捏。葉澍費力的睜開眼，若不是昨日花了很長時間壓制自己的*，他早就按照生物鐘起床了。他的腰間傳來一陣一陣瘙癢，像是螞蟻爬過的感覺。
“明明那么瘦，怎么會有肌肉呢�！比~涵嘀咕著。
“十塊錢。”他開口，眼睛復(fù)又閉上：“你越界了�！�
“我靠！”葉涵撫平自己的小心臟，這人醒的可真是毫無征兆。“昨天那個提議，你不是沒同意嗎？”
“準(zhǔn)確來說我默認(rèn)了�！彼嗔巳嗝夹模癫皇呛芎谩�
她早已收回手，眼睛里藏著黑夜里的白月光：“啦啦啦！我聽不見你說什么。”她快速起身，穿上拖鞋就往衛(wèi)生間跑，不一會兒衛(wèi)生間里傳來她刷牙時含糊不清的話語：“越界提議從今天開始算起，昨天的不算。”
待葉涵出來，她已換好一身行頭，裙子一角夾在內(nèi)褲里，粉嫩嫩的內(nèi)褲顯現(xiàn)出來，她猶不自知，轉(zhuǎn)身拿包，華麗麗的背對葉澍。
“我們吃早飯去吧�！�
葉澍點頭，眼睛未在她身上做停留：“你先換衣服�！闭f完帶上了衛(wèi)生間的門。葉涵不解，明明自己換過衣服了，難道太丑沒有辨識度嗎？她低頭瞧了瞧，裙子是新買的，鞋子刷的很干凈，遂又站起身，對著鏡子轉(zhuǎn)了個圈兒，這一照，目瞪口呆加面紅耳赤，默默扯下裙角乖乖坐好。
一路葉涵沒有再說話，直到她看到新鮮出爐的大肉包。賣早點的阿姨很熱情的介紹當(dāng)?shù)赜忻牡木包c。葉涵聽著津津有味，一高興又點了兩個包子，三根油條。
葉澍未阻止，只道：“你能吃完，就好�！�
葉涵將包子挪至眼前，鼻子出氣哼了聲：“老娘才不分給你吃呢�！�
兩分鐘后…
“葉澍�！彼蓱z兮兮的叫了一聲。
他安靜的坐在那兒沒有一絲不耐，喝著水：“我不吃嗟來之食，尤其是…”他隨意瞥了眼：“老娘的。”
“你現(xiàn)在多吃點，中午就可以少吃點，再說待會中午不一定有地方吃飯呢�！比~涵又嗲嗲的說著，她并不適合林志玲的調(diào)調(diào)，刻意的放軟調(diào)子只會更像一只被宰的公鴨。
對方并不理會，稠密的睫毛微微閃著。
葉涵也不氣餒：“要是打包，到中午也冷了�！彼剖呛芸鄲溃骸拔矣忠姴坏美速M，萬一吃多了鬧肚子耽誤咱們行程多不好呀！景點最難找的恐怕就是廁所了�！�
“阿少，你理理我呀！”葉涵氣餒，掏出包子餡兒，認(rèn)命的又吃了一口。
葉澍忽而執(zhí)筷，夾起一個包子細(xì)嚼慢咽起來。葉涵眼睛閃閃發(fā)亮，夸張的叫了一聲：“原來你還能吃的下！那好，六塊五我們對半分，算你便宜點，給我三塊好了�！�
葉涵像模像樣的伸出手，葉澍頭也沒抬。“那你找我七塊吧�！彼麑λ采斐鍪�，唇邊笑意蔓延：“支付寶付也行。”她分明記得她早上說過越界條約從今天開始算起的。
兩個人吃完便去做車。葉涵很少運動，氣喘吁吁。反觀葉澍，背著包，腰板子直直的，葉涵一上車，有點瞌睡。頭搖晃不定，還幾次碰到玻璃驚醒眼皮重的睜不開。葉澍將包放在腿上，輕輕的引導(dǎo)女孩睡在上面，葉涵像找到適合的角度蹭了蹭便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被叫醒，她兩眼惺忪，有些找不到東南西北。
“阿涵，走吧！”葉澍彎下腰，陰影打下來，視線不長不短接觸兩秒，葉涵恩了一聲，想了半天才想清楚原來葉澍在。
大多時候，葉澍導(dǎo)航在找地方，葉涵像個沒頭蒼蠅跟著到處轉(zhuǎn)，人多的時候，葉涵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轉(zhuǎn)丟了，她一轉(zhuǎn)丟，也不找，站在原地打給葉澍，一天下來，葉澍接了七個電話，收到兩條信息，一條是陳遠(yuǎn)發(fā)的：哥們，抱得美人歸了吧，回來別忘記請吃飯。（比心比心）一條是10086發(fā)的：你的手機已欠費，請及時充值。
葉澍交完話費，葉涵笑嘻嘻的掏出一條繩子，足有鞋帶那么長：“你看我聰明不？你牽一頭，我牽另一頭，這樣你就不用擔(dān)心把我弄丟了�！蹦┝藷o辜的攤手：“我也是為你著想�！�
葉澍：“要么牽手，要么不牽�！�
她總是斗不過他，最后兩個人達(dá)成統(tǒng)一意見。繩子的一頭系在葉澍的背包上，另一頭葉涵牽在手里。她時不時暈車，上車就睡下車迷糊，經(jīng)常牽著繩子兩眼迷離，偶爾葉澍找錯方向回頭時，兩個人猝不及防撞上。葉涵被撞痛了，會心情不好的抱怨，抱怨葉澍的智商看不懂地圖。葉澍也不生氣將手機遞過去：“你說說哪邊是北？”
葉涵歪著脖子若有所思，嘴里念念有詞。手指碰上手機放大地圖，懊惱的看向葉澍：“為什么要分東南西北呢？就不能說前后左右嗎？”
“當(dāng)你的智商分清方向，再來討論我的智商。”
轉(zhuǎn)了大半圈，看見遠(yuǎn)處大片是海，葉涵也懶得去找本想去的景點。反正出來玩，盡興就好，有目標(biāo)反而太拘束。
“大海為什么不是藍(lán)的？”明媚憂傷的調(diào)調(diào)分不清她的情緒。一片一片墨綠色的海水拍打著礁石。腥冷的海風(fēng)撲面而來和想象中的面朝大海背道而馳。
葉涵將手放在嘴邊擺出喇叭狀：“啊…�！�
“奇怪！怎么沒回音？”她回頭，將吹亂的頭發(fā)挽到耳后。“葉澍，你要不要喊一下？”葉澍看向葉涵，耳邊出來清晰的海浪聲，天氣不是很好，灰蒙蒙的，連著海面也是霧茫茫一片。此刻，他竟有些覺得歲月靜好。
“我是低音炮�！彼@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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