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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涵干脆的拒絕道：“女生宿舍男生應該沒辦法進去吧，我讓學姐帶我去就好了。”

　　劉杰華毫不見外的卸下葉涵背上的包，拖著她的大行李包道：“今個日子特殊，恰好男生能進女生宿舍，我這輩子還沒看過女生宿舍，有些好奇，你就不成全我一下？”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葉涵想。曾經的小冰山脫離了他的成長軌道變成了溫文爾雅的騎士，時間可真神奇。

　　“往左走是東區超市，待會你安頓好要是有生活必需品沒買可以過來，右邊是我們學校最出名的詩琴湖，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接天蓮葉無窮碧。”

　　葉涵有些不悅劉杰華的刻意。他似乎忘記了當年的交情，明明不是多么刻骨，非要弄成兩個人多么要好的樣子。

　　曾經的葉涵沒有一點女生的自覺。開心了會仰頭大笑，不開心了就蒙著頭獨自趴在桌子上不說話，也不逗劉杰華。每每這個時候，劉杰華就有點不習慣，貌似葉涵安靜下來世界就安靜了，明明以前沉浸在安靜世界的他卻不習慣安靜，倒是一件奇怪的事。

　　劉杰華并不會多哄人，嘴巴笨的難以打開，但是他會隨身揣著牛皮糖。自從葉涵說好吃，他就央著媽媽多買了點。葉涵接過糖，吧唧吃起來，不管牙齒上粘的多黏。邊吃邊對前排的女生說道：“看吧，我就說我不高興時，劉杰華就會給我糖吃，你還不信！”

　　女生異樣的看著劉杰華，像是發現不得了的驚天秘密，也像是受了傷重重的回了頭，不再言語。劉杰華心里堵了一下午，他想他不應該對葉涵好，以至于她當成資本到處炫耀。

　　后來他恢復了初見的冷漠，對葉涵的回答不是恩就是哦。起初葉涵并不在意。時間久了，大腦遲鈍的她終于覺察到異樣。

　　“小劉，小劉。”

　　“恩。”

　　“我對你說哦，昨天我去公園玩，你猜我看到什么？”她等著少年問他，劉杰華不像往日的配合，捧著書翻著頁。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書海里。

　　葉涵也不氣。

　　“我看到了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場景。你看我學以致用啦。”她的普通話不似初始那般蹩腳，激動了依舊會滿嘴鄉下話，劉杰華也不在意，反而聽懂很多，比如水就是喜歡和別人嘮嗑。困覺就是睡覺。

　　葉涵神秘兮兮掏出肥碩的蓮蓬，瞟了瞟四周又從書桌里掏出荷花荷葉。荷花還未完全展開，看得出是新摘不久。劉杰華覺得葉涵的書桌是個聚寶桌，想要什么就能掏出什么。

　　“小劉，小劉。你在不理我我就生氣了啊！小流氓，小流氓。”

　　劉杰華難的可貴的移開眼光看向葉涵。他不喜歡小流氓這個外號。

　　“你遲早會變成書呆子，才五年級，哪里需要這么拼命，你的童年也真悲慘，和高爾基一樣。”

　　劉杰華沒接過葉涵手中的荷花，語氣生硬的斥責：“荷花在水里長得好好的，你非要破壞這份美麗，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

　　葉涵也火了，一把捧起荷葉胡亂塞進書桌。力用的有些大了，花瓣掉落好幾瓣：“我就破壞了，你去報警抓我呀！”

　　現在他對她說接天蓮葉無窮碧，像是故意引起她的記憶，可惜她并不想搭理他。

　　到了寢室門口。劉杰華道：“你來的太晚，只能住混合宿舍，好在這個宿舍都是大一新生，同院不同專業罷了。”

　　葉涵倒是無所謂，她看到先前玩連連看的短發女生，有些驚訝。打了聲招呼，女生回報一笑。

　　“我叫葉涵，園林專業。”

　　“我叫張存，地信專業。老實說我填志愿的時候胡亂填的，今天才發現我們專業才六個女生。”她甜甜笑時，露出一排白凈的牙齒，額前厚厚的劉海隨著頭頂風扇而鼓動：“以后逃課都很麻煩。”

　　劉杰華紳士的幫葉涵張存打了開水。

　　“開水房在剛才經過的超市東側，或者你們可以在宿管阿姨那里辦個水卡，樓下也有打開水的地方。”笑起來純粹的很，繼而又對葉涵說道：“你媽媽可以和你住一塊，或者去外面的賓館，附近的賓館怕是沒床了，我幫你看看？”

　　葉涵不耐煩的微微皺眉，她討厭他刻意的討好。若是像以前那般，不拿正眼瞧她，或許葉涵還敬他是條漢子。

　　葉涵道：“我媽和我擠一晚就好。她明天早上的火車。”

　　一時無話，葉涵有些無措。老同學敘舊敘完了，是否該退場了？

　　“明天我帶你熟悉校園吧，老同學見面給個面子不？我請你吃飯。”

　　“我明天送我媽，下午應該是去參加班會什么的。”葉涵發揮自己畢生智商找著借口，臉色不改，呼吸正常。劉杰華就知道很多東西都已經在改變了，起碼當年那個滿嘴鄉下話的小姑娘普通話現已說的很順了。而此時他卻聽得很難過。

　　他笑著說沒關系。

　　終究他的驕傲讓他止了步。

　　擺手，離去。

　　這樣便好！

　　張存看了看整理東西的葉涵說道：“以前同學嗎？看起來很在乎你的樣子。”

　　葉涵噓了一聲。“別讓我媽聽到。其他室友怎么沒看到？”她張望了一下。張存知道她在轉移話題沒在多問。

　　其余四人來得很早，早就結伴逛超市去了。

　　第二天，葉涵送葉媽媽離開。葉媽媽囑咐道：“平時別太省，錢不夠了對我說。你們學校伙食還不錯，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咱家不差那點錢。”

　　葉涵笑著點頭，車子緩緩開動，葉媽媽泣不成聲。她多么為這個女兒自豪，可自己卻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深夜下班回來，孩子通常都睡下。葉漾年紀大點，自己帶的時間還多點，有空的時候經常做點好吃的帶到學校。輪到葉涵，基本分身乏術，加上丈夫的離開，一家的重任架在自己身上。她想踹口氣都得考慮孩子會不會看到。終于看到葉涵上了大學，她的心得到安慰，仿佛多年的辛苦都是一場夢，明明這么幸福，哪里來的辛苦呢？

　　葉涵知道母親其實為了自己的學費加了很多班，她想過貸款，葉媽媽拒絕了。她怕自己的女兒在大學因為貧窮受欺負。

　　通過昨晚，葉涵基本和自己寢室的女生熟識了，大一新生都是忐忑和興奮的，對新環境有著新奇，對室友有著莫名的依賴。

　　葉涵穿上新軍服。寢室里抱怨聲一片。

　　大黃：天那嚕，我粗壯的胳膊全露出來了。

　　大寶：衣服倒是很襯托身材，我的曲線不錯。

　　羅利：我想我應該塞點襪子。

　　張存：好熱，不想動，我想回家養老。

　　小鳳：帽子有些小。

　　張存：是你的頭太大。

　　葉涵想軍訓完了還可以把衣服帶回去給外公，他打理小菜園很適合穿這件。外婆就不會抱怨弄臟一身新衣。

　　到了操場，男女軍訓分開。按照身高，葉涵和張存羅利站到一塊被分到29營，從30營開始就是男生。教官踏步而來，腰背挺直。眼神正，不知怎么，葉涵想到了和軍人坐姿一樣的葉澍。

　　訓練了兩個小時，女生叫苦不斷。中途休息的小口抿著水，扭著腳踝。

　　“你聽到那邊女生在討論30營有個大帥哥不？可惜人家長得高，站的后，否則我軍訓保證激情滿滿。”羅利比劃著，她對帥哥總是沒有抵抗力。

　　“哪里，哪里？”葉涵小眼神明亮，四處瞅瞅黑壓壓的人頭：“看來在夢里啊。”

　　葉涵每天都能聽到軍訓男神的事，她也想看看，奈何自己沒有照片，也不知軍訓男神軍訓完坐在哪里乘涼，否則可以來個意外邂逅什么的。

　　軍訓了一個星期，葉涵曬黑不少，期間下過一場雨，雨都是熱熱的，衣服黏在身上讓她不爽。教官倒是憐香惜玉，正逢下雨天，他便停止訓練，領著她們去了空教室唱軍歌聊天。

　　葉涵看著窗外黑壓壓的人群踢著正步，偶爾聽到別的教官中氣十足的喊道：“都給我爺們兒點，下點小雨怎么了！淋死你算我的！”每每這時，葉涵就很慶幸自己是女孩。

　　“教官，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下一個問題。”李教官年紀不比葉涵她們大多少，訓練時板著一張臉，私下倒是嘻嘻哈哈和她們打成一片。脫掉軍帽，露出板寸頭，比那些染得七葷八素的男孩帥氣多了。

　　“教官，我有機會嗎？”人群中不知是誰壯著膽子吼了一句。氛圍甚是不錯，葉涵笑成一團。

　　“你站起來，我看看你有沒有機會？”李教官端坐的十分直：“好，五秒鐘過去了，剛才那位同學，你錯過機會了。”

　　“教官，你家哪里的？”

　　“G城。”

　　“老鄉啊。”女孩笑紅了臉：“不信？我說幾句方言給你聽。”

　　李教官歪著腦袋，眼神一本正經：“你是剛才問我有沒有女朋友的人。”

　　女孩吐吐舌：“可惜我錯過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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