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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手機像素不錯也就三三兩兩分開拍了。

　　“葉涵，你過來。”方運招招手。“李子睿，你幫我們拍。鐵你走開，擋到鏡頭了。”

　　李子睿數到三，方運忽然將手搭在葉涵的肩上，葉涵擺了個剪刀手，她真的想突破姿勢，比如翹腿之類，奈何肩上一沉，她呆若木雞。方運正值沖動熱血的少年時期，擁上葉涵的肩膀，柔軟的感覺讓他一時忘了神，側臉看著葉涵白白嫩嫩的脖子，眼睛里放著光，嘴巴干涸的像是多年未涉水的魚，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咽的急了憋著嗓子直咳嗽。

　　葉涵一拳揍上去：“靠，方運，你吃我豆腐。”

　　方運癟癟嘴，指著右邊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你看，大家都這樣，你太保守了，小鄉巴佬。”

　　12班的人明明在教室很正常啊，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葉涵凌亂中…

　　李子睿將相機還給方運，方運翻了翻，人不是模糊了就是自己咳嗽的那慫樣，或者被揍的慫樣。總之都是慫樣。方運有點窩火：“媽了個爸的，給老子拍殘了。李子睿死過來。”

　　李子睿揚了揚手上的手機：“別得罪我啊，我這里錄了視頻，萬一我心情不好，一時手抖，極有可能將剛才拍的視頻抖掉，乖，叫聲爺來聽聽。”

　　方運憋下火氣，尖著嗓子扭捏著叫了一聲爺。

　　李子睿笑嘻嘻的揚了揚手機：“說句爺，妞錯了來聽聽。”

　　方運悶頭就是一抱，硬是將一米八幾的小伙壓成土地公公。

　　葉涵沒理會，去找許芬他們，沒想到李皖豫也來了。

　　許芬小聲耳語：“我發誓，我就聊天時偶然提到了，他也只哦了聲。”而后站定，眼睛里沒有波動，那時候，誰也不知道許芬的心波動的有多厲害。就像她解釋給誰聽呢？欲蓋彌彰。

　　“我捉摸著你們拍照，沒有個拍照的人，而我就是那個人。”李皖豫說完把手機遞給志強，步履輕緩的跑到許芬后面擺好姿勢。志強完全不反抗，葉涵暗自無語：說好的是當拍照的少年呢？

　　看到照片后，志強被爆捶了一頓，這瓜娃子，是什么技術，硬是將一群青春無敵美少女照成了矮銼丑。

　　鐵晃過來，和幾人拍了一些照片，他腆著臉，支支吾吾：“許…許芬，我想和你單獨拍。”

　　許芬點頭：“可以。”

　　李皖豫面無表情，眉宇間含著淺淺的清傲，嘴唇微揚：“你叫姚鐵軍對吧？上星期我和你一起打球的還記得嗎？”

　　鐵自是認識李皖豫，光是這人在12班出現的頻率就足夠讓人記得，加上此人終年找的是自己喜歡的女孩。鐵微笑：“記得。”

　　“太有緣分了，我們拍幾張吧。”李皖豫說完不管不顧的擠開許芬，摟著鐵仿佛摟著多年好友微笑的面對鏡頭。

　　拍完幾張，鐵尋回許芬，膽子壯實了些：“我們拍吧。”

　　許芬道好。李皖豫不動聲色的分開兩人，一雙眼睛干凈清亮，笑的無害：“剛好我也沒有單獨和許芬拍，我們三一起吧，鐵不介意吧？”

　　他介意的很，最終鐵的嘴角抽搐了下無奈點頭。

　　拍好后，李皖豫眼底清澈的湖水變成一汪深不見底的潭，志強了然于心，擠開鐵：“哎呀，我和你們還沒拍呢。趕緊的。”

　　鐵欲哭無淚，這么一打斷，他竟和許芬一張單獨的合照都沒有。

　　“我很欣賞鐵的膽量。”辣姐眉眼興奮：“敢在皖豫哥哥面前叫板，他活膩的樣子很有節奏感。”

　　“我怎么只看到你擠開鐵的樣子很帶勁。”葉涵道。

　　“你配合志強的樣子也很迷人。”陳蕾補充。

　　“咳咳。”許芬咳嗽：“悄悄話的聲音有丟丟大啊。”

　　轉眼，鐵和李皖豫不同神情的看過來，前者蒙后者笑。

　　葉涵沒看到葉澍，全當他清高不屑和他們凡夫俗子一起拍照。要是葉澍還是她的前桌，她肯定撒嬌賣萌裝可憐的拉他過來，多接地氣啊。

　　她逛著找人，每找到幾個人都會扎進去拍照。逛著逛著逛到健身器材這邊。她想回去喊許芬辣姐來這里，多好的道具，可以盡情擺各種搔首弄姿的姿勢。

　　葉澍戴著耳機坐在草地上，靠著單杠。享受著陽光，微光里，白皙的皮膚對比黑發卻不顯得娘氣。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練單杠，秀肌肉，然后笑著和自己打招呼嗎？葉涵搖搖頭，這種設定不適合葉澍。

　　“過來。”

　　葉涵走過去。越靠近葉澍，葉涵就覺得自己好像小狗，主人給了一塊骨頭她就撒著歡的跑去了，可是骨頭呢？

　　“你居然親自來了？怎么不去拍照呀？”她歡快的開口。

　　葉澍手指輕叩旁邊的草地示意葉涵坐下。

　　“我沒辦法睜眼到五秒。”許是陽光太刺眼，他始終瞇著眼。

　　“哦。”

　　“你來了一樣可以拍。”

　　葉涵又哦了一聲：“我給你拍還是你給我拍？”

　　葉澍搖搖頭，言語淡淡“你不知道可以自拍嗎？”

　　葉涵輕笑，感慨萬千的豎起大拇指：“智能機就是牛，擁有智能機的你就是牛人啊。”

　　葉涵微微靠過去，鏡頭中的兩人距離不過一指。

　　“太遠了，再近點。”葉澍索性挽住葉涵的肩，葉涵臉紅，氣息不穩，第二次被異性抱住，這種感覺刺激的她四肢失靈，五官喪失，七竅流血。

　　“不要動，就要拍了。”他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

　　“…我。我們正常…點拍。”

　　葉澍不以為意，眼眸純凈，一片赤誠，如同春風拂過水面：“大勢所趨。”

　　葉涵看了看不遠處的男女坐在一起，挽著手親密的拍照。

　　大哥啊，那是情侶可好？

　　葉澍一直覺得他擁抱的是逝去的美好的2012年，那個傳說中世界末日的一年，那個還未過完就已經沉淀的一年。那個從未后悔多走的一年和遇到的想要凝視的女孩。

　　“你怎么不給我看，不行不行，我好歹出場了，沒有出場費就算了，你還不給我看。”

　　葉澍收起手機，不管不顧的率先起身：“我要回去了，你對小高說聲。”

　　“可是合照還沒拍呢？”葉澍早已走遠。

　　葉涵完全不懂葉澍來的意義是什么。

　　梧桐樹枝繁葉茂，光影撲閃在少年行走的身上，撲閃在歲月的軌道，撲閃的眼睛里有你，穿越千山萬水，帶給少年時的不遺憾。

　　葉澍摸了摸手機上的照片，女孩呆著努力睜著眼，牙齒咬著嘴唇，虎牙露出一個小角。少年看著女生，眼角溫柔，仿佛揉碎了全世界。

　　李皖豫還是有作用的，他拍照還是有些技術含量，他拿著方運的相機，調好角度、聚焦：“大家的表情不錯。”

　　辣姐維持著笑，嘴唇小幅度起伏：“快點啊，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笑臉佛太追求完美，非得達到最好狀態：比如光影、陽光的角度、許芬哪個角度好看以及大家是否在笑…眾多因素加起來，幾分鐘后一張都未拍。

　　“我的天，我先擦個眼淚。”辣姐收回剪刀手擦起來。

　　咔嚓，定格。

　　辣姐哭喪著臉，太陽穴突突的痛起來。奈何干不過李皖豫，毀終生啊毀終生。

　　親愛的你們，曾被高三打敗。你們都已不是曾經的模樣，肆無忌憚的彰顯，互相打擊和吐槽，下一站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也不會再絕望，因為早絕望過了，所以如來啊，能不能換個招式來整你們啊。如來實現了這個愿望，呃…最后一句的愿望。

　　“許芬、葉涵、袁珊、陳蕾出來。”

　　葉涵有些忐忑，真的是要挨罵嗎？明明自己去的時候唐哥哥早就離開了。

　　許芬笑的眼角抽搐：你不知道我們是一個團隊嗎？什么壞事唐哥哥都會一起叫上我們的，不管你在不在都默認你在！

　　辣姐推了陳蕾一下，眼睛說道：待會唐哥哥罵的兇了，你就裝暈，像許芬那回。

　　葉涵最不喜歡的就是唐哥哥愛在教室外面教訓人，不管說什么，教室里面聽得清清楚楚。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唐哥哥的大嗓門，連帶著隔壁班都能聽見。豆腐渣工程啊，隔音效果真差。

　　“幾個小姑奶奶，挺上相的是吧？我不管你們是否能考得上，只要我是你們的班主任，無論是最后兩個星期還是最后一天，就得聽我的。”手指一伸指向辣姐：“原本將王世貞調走，就是變相的提醒你。好在你后面成績也上來一些，我心里也很欣慰，哪知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四人中屬你成績最差，你也不想大家都考上獨剩你一人走專科吧？”手一指陳蕾：“你最近考的都不是很理想，我怕你壓力大，也就沒有說什么，誰知你心理素質極好，笑嘻嘻的拍照，看來我多慮了！”

　　“還有你們倆。”蘭花指一翹指向葉涵和許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平日考得好，不代表高考考得好…”

　　唐哥哥一批批叫人出去。一批批毫不懈怠的罵，中間喝了幾口水，還將到嘴的茶葉吐到杯子里接著泡茶。

　　終于將全班的人都罵了遍，意識到高考快到了，不能說重話。唐哥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你們看到了什么？”

　　問了一遍，班上鴉雀無聲。不知從何時起，老師問問題沒有人舉手沒有人說話。

　　“葉涵，你看到了什么？”

　　葉涵伸長脖子看了看：“10棵香樟排排站，一個小孩在玩，還有帝城酒店。”

　　唐哥哥點點頭，示意坐下又問許芬看到什么。

　　許芬看了看，還是一樣的風景，沒有一丟丟區別。“我看到教學樓，對面是明月樓，明月樓左邊是教師辦公室。”

　　唐哥哥還是點頭，不說對還是錯，誰也摸不到頭腦。

　　“章林雨，你看到什么？”

　　小紅站起來，不像葉涵許芬那樣假裝往外面瞧瞧，徑直說道：“看到藍藍的天，白白的的云。”

　　唐哥哥又讓后面的男生把窗戶全部打開。聲音提高八度說道：“這外面是毛爺爺替你們打下的江山，去年你們拱手讓人，臥薪嘗膽又是一年，今年苦盡甘來，還打算再重復歷史嗎？我看都看不下去了。”

　　唐哥哥說的嘔心瀝血，說白了，又是雞湯。不過配上這時間和地點倒是有些觸動心弦。

　　葉涵不放心找到小高問了辣姐情況，畢竟唐哥哥的話說的有些重。小高說了句：“那女的還有力氣吵架，沒事沒事。”辣姐骨子里是自卑的，她的認知力學習好的就和學習好的玩在一起，學習不好的和學習差的玩在一起，這是楚漢分線，如果不是一個宿舍，她想這輩子也不會和她們成為朋友。

　　“哎呀，辣姐，你的臉真大，你看看，鼻孔往天上翹呢？”

　　小高用手機一張張翻著中午拍的照片。

　　“別理我，我在裝深沉。”辣姐悶悶說道。揮之不去的灰暗心情如藤蔓在月光下蓬勃茂密生長，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小高壓根不給她傷感的機會：“你看看你的肚子，天哪，放大看，像是懷孕三個月了呢。”小高喃喃：“能吃是福，長相也很有福氣。”

　　辣姐權當聽不到。她沒有精力吵架。當看到許芬葉涵走開，她潛意識不想他們的安慰，也不想別人擔心。

　　“要你管！你是瘦啊，既沒有肌肉，也沒有鴨肉。”辣姐破口大罵，瞥見葉涵她們：“哎呀，你們來了，等會，我在吵架呢，有事放學吃飯說。”

　　就這樣大戰五百回合后，小高放棄了。

　　辣姐恨鐵不成鋼，循循善誘：“我知道你想讓我心里好受點。事實證明，方法用盡，我心里還憋屈著，這時你應該轉變戰術了。”

　　“什么戰術？”

　　“比如薯片瓜子和糖果，冰棒巧克力和辣條…”她紅著臉開口：“各來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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