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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時候辣姐絕不主動找小高聊天，好在小高一心只讀圣賢書，兩個人相安無事的相處了三天。第四天，辣姐終于忍不住了。

　　她像模像樣的捧著英語書，嗓音十分響亮：“lveryhappy！他媽的老oyouspellhappy？”

　　“H—A—P—P—Y！”小高接過話茬兒，翻著書，側過身：“袁珊，你盡管故意的惹我吧，我不care。”

　　辣姐放下書，湊過來：“你才是故意的！老實說…”她不好意思直接問便換了說法：“你是不是看我不爽，故意換位置來找我不痛快？”下課鈴適時的響起來，小高點點頭，神態嚴肅：“唐哥哥說你太鬧騰，派我來收拾你。”

　　果然，如許芬所料。小高這小子…居然真的打自己的…主意！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癩蛤蟆也想吃天鵝頭，辣姐痛心疾首，悔不當初，都怪自己多管閑事的搬了幾桶水，搬出了一段孽緣來，她哪里顧得上他的話：“我就知道小黑不會背叛我的。”

　　小高轉頭看了辣姐一眼，手握拳伸過來：“你猜猜這里面有什么？”

　　辣姐哼了聲，眼睛瞟了下：“我一點都不好奇，也別試圖賄賂我。”小高對著手心吹了一下，晃了晃：“好東西。”

　　辣姐僵硬的湊過來：“吃的嗎？糖果？巧克力？”

　　小高舉手至辣姐眼前，手心攤開，食指彈了辣姐額頭：“板栗。”

　　正值下課，不到十幾秒。教室里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一下變得很冷清，小高對葉澍說了聲“等我。”回頭笑的甚是無害：“還有你想多了，我可沒有要求換位置。唐哥哥倒是主動問我愿不愿意換，他覺得你和小黑在一起鬧得班上烏煙瘴氣。我只好犧牲小我只為世界和平…”

　　辣姐拾起一本書就打上去：“讓你給板栗，有本事給真的，讓你世界和平，讓你礙眼…”

　　“哎呦，哎呦…”小高邊躲邊閃，跳起幾尺高：“袁珊，你個母老虎，給我住手。”

　　明亮的陽光照進12班，流水一般瀉在他身上，他躲閃著，陽光在他的發梢上金燦燦的跳動著。教室里的人所剩無幾，許芬拿出下午要上課的書，習以為常：“辣姐還打多久？”

　　辣姐追著小高繞著教室跑的氣喘吁吁，插著腰和小高成對峙之態：“三分鐘。”

　　“我靠！你還打？”小高拿著掃帚擋在身前，揮舞了幾下：“別以為我不打女生。不對，你充其量算母的，母老虎的母。”

　　許芬見怪不怪：“好。”說完拿出手機開了計時器。

　　葉涵看了看右邊，葉澍隨手打開一本書看，沒有任何不耐，他似乎又剪了頭發，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許芬，還有多久？”葉涵問道。

　　“一分零五秒。”

　　“我去上廁所，待會直接在樓下等你們，你讓辣姐速戰速決。”她沒什么可帶的，便揣了幾張衛生紙出了門。

　　自葉涵出了門，許芬就一直用余光看著葉澍，果不其然，他也跟著出了門。她笑了笑，低頭繼續刷空間。

　　葉涵一出廁所門，嚇了一跳。

　　“男生廁所在上面。”她覺得葉澍可能迷路了。

　　“我在等小高。”他抬起頭，扔出一句話：“去樓下等吧，一起。”

　　她靠墻站著，一只腳踩在墻上。她沒指望辣姐能守時，她遇到小高，永遠都是抓狂的狀態，只是許芬為什么也不下來？

　　“呵呵，待會你們去哪里吃飯？”她終于打破僵局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題。

　　“沒什么特別想吃的。”他站在旁邊，離墻一步之遙，不像她蹭了一衣服的灰。這樣短的距離，她和他，著實安寧了點。

　　“恩…我早上吃的包子，你呢？”

　　她不指望葉澍能回答這么無聊的問題，可是他確實開了金口。

　　“和你一樣。”果然，葉澍不當自己是女孩，這才投入安瀾懷抱多久，就變得又耐心又溫柔？

　　“呵呵好巧，我昨天晚上吃的油條和豆漿，你呢？”

　　“我喝了豆漿，沒吃油條。”

　　對話似乎進行不下去了。

　　過了一分鐘，葉澍開口：“你怎么不問我昨天中午吃了什么？”

　　噗！葉涵笑到內傷，心莫名的舒暢：“你不要一本正經的和我開玩笑。”

　　“你還生氣嗎？”葉澍轉過臉，帶著疏疏淺淺的笑，那樣的鄭重其事：“如果還生氣，能不能定一個期限。”陽光透過樹葉洋洋灑灑他的臉上，樹葉一搖一晃，光影在他的臉上花枝招展。不遠處不知名的樹開的云霞一般，花團錦簇。

　　葉涵心跳的有些快，她咽了咽口水，勉強正常語調開口：“很生氣，很生氣，可是現在忽然不生氣了。”她笑的眉眼分明，心情如同破烏云而出的彩虹：“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關于一個女孩的牢騷和心事，可是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葉澍沒有多問：“你想說的任何時間都是好時機。”恰逢小高罵罵咧咧的下樓，葉澍率先邁腿離開。

　　我們都有該奮斗的未來，誰有時間為誰停留徘徊。假如時間能慢些，我會尋找一個好時機告白。即使沒有結局，老娘照樣甘之如飴！

　　下午最后一堂是生物課，生物老師最令人討厭的就是——隨堂提問。每次上課省去繁文縟節的“老師好，同學們好。”而后書不打開放在哪講臺上，直接背著手開始復習上節課學了什么。每每這個時候，辣姐的心就開始發慌，雖說提問的過程不過五分鐘，但是變態到不許打開書、不許交頭接耳、找到你不許不開口發言。

　　“袁珊，你來具體解釋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剛才…什么問題？

　　辣姐一頭霧水，扯了扯褲子，咳了兩聲潤了潤嗓子：“那個，這個…”她站起身腦子里只想一件事：回家絕對要求改個名字。她不懂為什么各科老師都喜歡喊“袁珊”。

　　小高輕輕推了推辣姐的桌子，桌子下的手豎起一張白紙，上面潦草的寫著答案，面上一本正經的聽著課。

　　“那個原核細胞和真核細胞的區別主要是有無核膜。”辣姐照著上面讀起來，語氣結結巴巴，偶爾遇到兩個看不懂的字直接跳過，最后說的話連起來她也不知說了什么。

　　“恩，不錯。”生物老師點了點頭，欣慰的老淚縱橫：“高考在即，你終于有危機意識了，再接再厲，可以坐下了。”

　　辣姐的心情莫名的舒暢，坐下那剎那她覺得眾人贊賞的眼光集聚自己身上，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天空一碧如洗，什么痕跡也沒留下，即使是飛鳥的。她看小高的眼神不再那么刺眼，相反，她覺得她終于找到小高的剩余價值

　　下課后，她義氣云天的拍了拍小高的背：“小高，我自認為長這么大從沒求過人。”

　　“下一句臺詞是不是：這輩子我只求你這一次？”小高嗤笑：“袁珊，我們不熟。”

　　辣姐毫不在意笑嘻嘻的開口：“打個商量，以后你都像今天這么幫我，我就不針對你了，怎么樣？”

　　小高濃墨的眸子里閃過鄙夷且漠視的眼光，他看起來并不贊成這種提議。

　　“袁珊，我就問你一句，老師夸你的時候你開不開心？”

　　“開心，怎么了？”

　　“可是，你得知道，這種開心不是真實的。假如今天我沒有給你答案，你的下場就是被罵的狗血淋頭。”

　　“你什么意思？”辣姐語氣不善起來，臉燙的無以復加，氣勢洶洶的對他吼：“我知道我學習不好，關你屁事啊。”果然，小白臉都不是好東西。她詛咒老天掉石頭砸死他，轉念一想，座位那么近，可能會牽連到自己。

　　小高軟下態度，帶著絲溫柔：“我覺得你應該體驗真正的開心，而我…”他鼓起勇氣：“愿意不計前嫌的幫你。”小黑的位置靠后，光線不好的時候很難看到黑板上的字。這對于熱愛學習的小高來說是萬萬不會來的，可是他終究還是答應唐哥哥換位置，只為一個目的：讓這個不愛學習的女孩的成績上去，哪怕只有一點點。

　　情難自控，索性不控。

　　小高注視著辣姐，執意想聽到她的回答，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辣姐轉開臉，豎起一本書橫亙兩人之間，語調不似剛才的張揚：“關你屁事。”

　　小高動了動嘴唇，終究沒在說什么。

　　說來奇怪，兩人未坐在一起時，偶爾狹路相逢嘻嘻哈哈一陣亂鬧。成了前后桌關系之后，反而生疏了很多。基本小高下課的時間都用來背英語單詞，高考在即，喜歡不喜歡英語都成了后話，考高分才是王道。

　　收拾好書，半路上對上小高的目光。

　　“干嘛？”辣姐的語氣很欠扁。

　　小高熟人似的拿起辣姐桌上的卷子看了起來：“嘖嘖，這道題真可惜，明明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結果把乘法算成了加法。哎呀呀，這道題更可惜，明明套公式就行了，結果公式里少了個字母。”

　　辣姐白了眼，抽回卷子：“關你屁事。”

　　小高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我懷疑你的口頭禪就是：關你屁事？”

　　這人真欠扁。

　　辣姐隨手算了算小高說的那兩題，果不其然，若自己再細心一點，分數可以提升15分。默默的翻書重新記下那兩個公式，順帶著將那一章重新復習了遍。第二回考試，辣姐提升了12分，她興奮到抓狂，當即搖了搖小高的椅子，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輕快起來。

　　小高回頭：“怎么了？”

　　辣姐挑眉，切了聲：“習慣而已。”當即不理小高，隔空放大嗓門喊道：“小黑，看這里。”她高高豎起卷子，笑容盛開在四季：“你女神及格啦！”

　　“女神，你好厲害。”小黑趕緊鼓動周圍的人鼓掌，鐵很不情愿，他正在分析看錯題呢。小黑捅了捅他的手：“小破鐵，象征性鼓幾下，女神她…唉，不容易。”小黑吹了幾個婉轉的流氓哨，又小聲對鐵說：“就當為了兄弟我的性命考慮。”上一回，辣姐英語進步了5分，小黑反應不是很熱烈，當即被辣姐追的教室到處逃命，那次的經歷是慘烈的，誰知唐哥哥一直在對面那棟樓上張望著，氣沖沖的過來給了他終生難忘的一腳。

　　應了那句話，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覺得你煞風景，于是賞了你香山無影腳。

　　小高回頭揚了揚眉毛，唇邊綻放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哎呀，這題你居然錯了？嘖嘖…”傷口上又被撒了一把鹽。

　　“youcanyouup！”辣姐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單詞，她并沒有飚英語的習慣，卻在小高調來后，快速的培養了這個習慣。

　　小高拿起一張白紙，迅速的演算，邊寫邊講解，不一會兒，白紙上寫滿了數字和公式。

　　“懂了嗎？你從這里開始就瞎寫了。”他圈出辣姐寫的錯誤的步驟，在下面畫了兩道橫線，直瞪瞪的看過來：“數學是一門很嚴謹的學科，答案不是憑空就來的。”就在那一刻，辣姐肚子里的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她覺得這樣的小高陌生到…帥氣。靠！肯定是眼屎多了，她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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