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弱柳能扶風,薛伶回門
若雅走進屋子里,除了薛老夫人和薛宏石其他人都站了起來,朝著若雅頷首行禮,在薛伶若雅的身份是舉足輕重的,除了薛老夫人和薛宏石因為是她的長輩,才有資格坐著,就算是齊湘作為他的二嬸,都沒有資格。
晚宴豐盛異常,薛家主營飲食業,所以對于吃的上面是極為講究的,煙柳酥子魚,金玉滿堂,花間蒜蓉蝦……。
道道菜色令人食指大動,都想一飽口福,薛老夫人說,這是錢老師傅聽說若雅回來,才特地準備了一下午做的一餐,若雅自然是要賞臉的。
薛宏石看著眾人坐了下來,突然他見著了一旁的蘇姨娘,今日她穿著煙柳色的旗袍,披著絲質的披帛,抬手間,藕臂一如當年一般好看纖長,側臉柔美,小家碧玉之氣襯托的她楚楚可憐。
他好像很久沒有注意過蘇姨娘了,沒想到還保養的如此好,若雅瞥見了這一點,突然抬手示意丫鬟過來給薛宏石斟酒,齊湘見著薛宏石出神的模樣,輕輕咳了一下,薛宏石回過神來時若雅已經舉杯。
“二叔!承蒙二叔如此久以來,對冠玉的‘照顧’,冠玉銘記于心,以茶代酒敬二叔”薛冠玉只有十一歲,所以只能喝茶,薛宏石見若雅已經拿起茶杯,鷹眸盯著酒看了一下,檢查是否有異,才與若雅碰了一下杯子,輕靈一碰,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清粉飄過…。
若雅抿住杯沿,將茶水一點點的吞咽下去,有了若雅的開頭,所有人都生怕沒有說什么討薛老夫人和薛宏石喜歡的話,旁系的一些子弟們平常都不在薛家主院,所以平日里可能有些人一輩子都不知道院子里有誰誰誰,今日好不容易被帶出來,自然要給他們旁系掙點兒面兒。
就是因為這樣,薛宏石原本酒量極好,但是如此下來,薛宏石感到了力不從心,神智不聽使喚了,蘇姨娘早早就退席了,齊湘腹誹著蘇姨娘還好走了,她這個大夫人還在哪輪得到她這個小狐媚子。
“老爺…。”齊湘正想扶著薛宏石,薛宏石揮手示意他沒事,薛老夫人只好讓小廝把他扶回房間,齊湘靈機一動,低頭在小廝耳邊說著吧薛宏石送到她房中,暗中還賞了兩塊兒大洋,小廝高高興興的就把薛宏石扶過去。
“錚!”
薛宏石腳步虛浮的走了兩步,夜風微涼,恍惚聽見一聲錚錚琴響,腦邊被風吹過恍然清醒似得,小廝正打算把他扶著去往大夫人的房中,誰料薛宏石揮手示意他下去,小廝想著,既然錢都到手了,他那里管這么多啊。
小廝退下之后,薛宏石接著往院子外面走去,一點點涓泄的聲音宛如泉水泠泠敲擊在薛宏石的心頭,薛宏石扶著墻邊,慢慢走入了一個他已經一年沒有踏入過的院子。
“姨娘夜深了,先休息吧”薛宏石眼眸有些模糊,只見那環環纖腰在他眼前晃過“莞兒?”薛宏石突然喊出,寶芝才接過琵琶,便勾唇笑著,蘇姨娘深呼笑了一下,裝作一臉驚訝的轉過身“老爺?”
配合著寶芝,蘇姨娘把薛宏石給扶住了,薛宏石面色微紅,其實在他喝醉的時候,薛宏石身上的戾氣確實少了不少,但是蘇姨娘只能忍著心中的不適扶住他。
薛宏石淡笑著“莞兒還是一如當年,一曲琵琶,絕唱”蘇姨娘低眉,似乎自憐自哀一般,并未言語,薛宏石摸了蘇姨娘的臉頰,他口中溢出常用的話語“這一年沒來看你,是老爺大意了”
寶芝只能在心中腹誹,蘇姨娘乖乖的抱住他的腰,扶到房內,寶芝知趣的退下,蘇姨娘伺候著薛宏石脫衣,在薛宏石從后抱住她的一剎那,薛宏石就暈了過去,整個人沒有意識的往后的床榻上倒去。
若雅從屋檐上跳下來,蘇姨娘微微顫抖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她喘息的轉過來“少爺…。”蘇姨娘根據若雅的示意她把薛宏石放在床上睡著。
蘇姨娘拿出香粉塊,放入香爐焚燒,薛宏石面露滿意之色,若雅才和蘇姨娘退出了門外,寶芝就等在外面,若雅偏頭吩咐寶芝道“今夜你要守好院門,不管是什么人來,都給我擋在門外”
寶芝謹慎點頭“是!奴婢謹記!”聽到這話,蘇姨娘才和若雅從后門離開,今天晚宴,后院都挺忙的,若雅覺得累了先退場,薛老夫人由外精神,于是和齊湘他們一同照顧著旁系子弟,齊湘完全抽不開身。
若雅和蘇姨娘出了薛家,往西邊是小巷子而去。
“啊!啊啊!”若雅還沒有走近,就聽見一聲聲小孩子的哭喊聲,伴隨著一個老媽媽的咒罵“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要不是你娘給了這么多錢!我還照顧你!別哭了!”
蘇姨娘聽著心里揪揪的,下了車就立即沖進小屋子,老媽媽沒想到蘇姨娘會突然回來,孩子被蘇姨娘立馬搶回去,若雅走近時見著蘇姨娘懷中的小孩子。
慘若星空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下,很是漂亮,他的眼神瞥見了若雅的時候,哭喊聲慢慢變弱,被淚水染過的眼眸,清晰了他眼前的景象。
那個男孩的側臉美好的似乎是被畫出來的,宛如寒冰的眸子,他能看見里面深處觸及他心靈的樣子,若雅覺得這個孩子的眼睛美得異常,似乎帶著誘惑的能力。
“寶兒…。嗚嗚嗚…。是娘來晚了”蘇姨娘還在心情復雜的查看著孩子,老媽媽看著若雅的氣勢,和身后啞奴的壓制,她嚇得都不敢動,若雅無意瞥見小孩子的手腕,斂眉。
“這孩子被虐待過”蘇姨娘忍不住的落著淚,她自從進入薛府,就出來過一次見到這個孩子,教書先生也離開了這里,但是找到這個老媽媽著實不是個好東西!她輕輕吻著孩子的小手,母親自心而生的疼惜,讓若雅動容。
曾幾何時,她也是被她額娘這樣抱在懷里,疼惜的吻著手,可惜…。她再也見不到了…。
“饒命啊!饒命啊!”老媽媽明顯想逃走,若雅大氅散開,轉過身,老媽媽只感覺冷氣從腳底而生,若雅低眉跟啞奴小聲道“帶出去,殺了”
啞奴拉著老媽媽,跑到了外面,什么情況他們也不知道了,若雅低眉看向蘇姨娘懷中的孩子,他看著若雅的臉時,這個人就開心的笑了。
她想,這個孩子是喜歡她的。
天色更深了,她想齊湘怕是快休息了,要是回去沒看見薛宏石,不知道會不會發火呢,想想她就覺得有趣,兩人坐上車子先去邢家別院,路上小孩子一直想引起她的注意,她也只能側身用手指摸著他的手心。
他握著若雅的手指就不打算放開,蘇姨娘看著心里滿足的很,“少爺,寶兒真的很喜歡你”若雅抬眸“他叫寶兒?”蘇姨娘點頭,這孩子就是她的命,她心頭的寶貝,自然是寶。
但是蘇姨娘的面色瞬間落寞下來,“當時才做完月子,我就被薛宏石帶走了,過了這個月,寶兒就兩歲了”但是這個孩子看上去還是跟一個才一歲的孩子沒什么兩樣。
若雅的指尖被他拽著,動作很捍衛,但是力氣小,握的不疼,“他以后入了薛府,可想好了名字?”蘇姨娘自嘲的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有學問的人,他爹爹都沒有給他取名…。少爺若是愿意,幫寶兒取個大名吧”
若雅想著,他一定是要姓薛的,他的眼神中總有一種執念,不肯放棄一般,其實他的人生不是一段執念嗎?蘇姨娘的執念,“不如,就叫薛執,執念的執”
蘇姨娘想的,執,她曾想過和那個教書先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怕是不可能了…。“好!小執!”
待薛執睡著,他都沒放開若雅的手。…。
將孩子交給花重和薛芳菲之后,在后半夜就回到了薛家,果不其然齊湘在門口大肆咒罵,若雅把蘇姨娘放回房中,很明顯薛宏石已經快要轉醒的樣子。
蘇姨娘穿著肚兜躺入被子,幫薛宏石解開了一些衣裳,若雅就返回了小樓。
薛宏石蹙眉似要起身一般,蘇姨娘順勢嚶嚀一下,薛宏石才看見蘇姨娘躺在一旁,薛宏石聞著房中都是旖旎之氣,想必之前已經讓蘇姨娘累著了,難得讓薛宏石溫柔了一把,披上大氅走了出去。
蘇姨娘慢慢睜開眼,天知道她剛才多害怕…。
“你算個什么東西!這個狐媚子敢這么干!都不把我齊湘放在眼里了!”
寶芝也是個聰明的主“老爺還在休息!若是,吵到了老爺,大夫人不是奴婢勸您!”薛宏石聽著吵吵嚷嚷的情況就頭疼,他知道齊湘是個什么樣的,以前納的姨娘,一個個都被她給暗地里干掉了,就是因為蘇姨娘生了個女兒,女兒還夭折了,薛宏石對她一點都不在乎,齊湘才放了她一馬。
誰想到是“養虎為患”…。
“吵什么!”薛宏石一出來,齊湘就聞到了男女之間行房后有的旖旎香氣,齊湘一臉委屈“妾身只是……。”薛宏石斂眉“沒事就回去,當家大夫人,如此吵吵嚷嚷成何體統!明日你的寶貝女兒還要回門,還在這兒折騰!”
齊湘被嫉妒沖昏的頭腦,都快忘了這件事,她被勸退了之后,薛宏石也沒了心思和蘇姨娘花前月下了,一路回了書房,蘇姨娘松了一口氣。
“少爺真是神機妙算……。”
薛家小樓。
這邊若雅也知道薛伶要回門了,薛伶這些天在邵家可過得不怎么樣,邵溫然再也沒碰過她,她想管理邵家的內務,邵溫然不肯,管事的老管家被薛伶打的面如豬頭。
兩人冷戰后,薛伶就拿著她賣雪幕飯店股份的錢出去瀟灑,時不時勾搭個戲子調調情意邵溫然可不知道。
不過明日薛伶回門,就是不知道邵溫然跟著回來。
旦日。
薛伶起了個大早,昨日邵溫然出去應酬,好不容易弄回了一批要的輸出,他回來的晚睡得昏昏沉沉的,薛伶昨日和風月樓的小戲子調調情,兩人風月一番,讓薛伶整個人都看上去滿面春光。
凃菁菁也是聰明,按薛伶的要求找了個如此和心的小戲子,薛伶發覺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過得舒舒坦坦就好。
薛伶現在就過著死了丈夫一般的生活,她打扮好,沒有人通知邵溫然,她就一個人走了。
薛伶回門沒有太過鋪張,只是薛老夫人送了些禮,問著邵溫然為什么沒來,薛伶以工作原因推脫了,讓薛老夫人更是不喜這個孫女婿,雖然薛老夫人對薛伶也不是特別寵愛。
薛宏石對于昨天的打攪,對齊湘的臉色還是不好,這讓薛伶好奇的很,老夫人讓他們母女去說體己話,到了用膳時間再叫他們,齊湘就開始訴苦水。
“真是個狐媚子!”
薛伶現在看開了很多,已經這樣了,她就這么過,“娘…。天底下又不是就我爹一個男人…。”齊湘順勢輕輕打了一下薛伶的手,薛伶看向齊湘“這話不得亂說”聽言,齊湘莫名有些驚嚇。
薛伶笑道“這有什么,如今,除了娘你再生個孩子,還是個兒子,才能穩固地位,不然,若是真的…。寂寞如斯,女兒倒是有些好人選”
齊湘似有些嚴厲的蹙眉“莫要再說……”薛伶覺得無趣也就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齊湘卻想著薛伶的話,那……是不是可以兩個想法,都實施?
------題外話------
長安:【鼓掌】歡迎小薛執出場!
若雅:來來來切蛋糕,出場快樂!
薛執:【嫌棄】不吃甜的
展宥:【接過】我吃!小家伙啊~
若雅:【喂人】額…。蛋糕吃完哈
全劇組:【吃鯨,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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