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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wǎng) > 侯門醫(yī)女,庶手馭夫 > 第四十章 兄弟宴,回門宴

第四十章 兄弟宴,回門宴


  眾人一哄而笑,四散跑開。〔。

  然后一身大紅錦袍,頭戴金絲冠的新郎官也從窗戶里露出那張英俊的臉:“你們這些人真是沒用,夫人都打開窗戶了你們還沒察覺,從明日起,每天加一個時辰的訓(xùn)練。”

  院子里一片哀嚎聲四散開來。

  新婚夫婦心滿意足的關(guān)上窗戶,拉上了大紅錦緞繡富貴平安如意圖的窗簾。

  姚燕語輕笑著靠在了窗邊的榻上,想隨手找本書看,卻發(fā)現(xiàn)這屋子里根本沒有書。

  “找什么?”衛(wèi)章在她身邊坐下來,問。

  “找本書看啊。”

  衛(wèi)將軍頓時滿頭黑線。

  “有沒有?”新娘子不滿意的瞪人。

  “有。”新郎官點點頭。

  “拿來。”

  “沒在這邊,你跟我來。”

  新娘子被新郎官拉著去了**上,然后新郎官在**頭的柜子里一陣翻找,拿出了三四本制作精良的彩繪書籍遞到她的面前:“給。”

  “!”這回輪到另一個人滿頭黑線了。

  “看不看?”衛(wèi)章的手再往前輕輕地送了送。

  “看過了。”姚燕語抬手接過來隨手丟到一旁。

  “看過了?”衛(wèi)將軍很是詫異的把書本又撈回來,坐在她的身邊隨意的翻了翻——

  嗯,比前幾天長矛弄來的那些好多了,最起碼做工精良,色彩也鮮艷明麗,一看就是正版貨。由此可見人家娘家陪嫁的東西的確花了不少心思,長矛那狗奴才辦事能力還是不行,必須多加**。

  饒是姚御醫(yī)再抱著科學(xué)的態(tài)度對待房事這樣的問題,此時也有些繃不住了。新婚丈夫就這么一臉嚴(yán)肅的當(dāng)著自己的面翻小黃本兒恐怕是個女人都把持不住。于是她劈手把東西奪了過來,并低聲啐道:“有那么好看嗎?”

  “挺好的。”衛(wèi)章看她臉色緋紅,嬌嗔的瞪自己的樣子,便覺得小腹處竄起一股熱氣,瞬間遍及四肢百骸。

  之前還有顧忌,但今晚還怕什么?于是他一伸手把人摟進(jìn)了懷里,低聲問:“你說你看過了?那跟我說說可好?”

  這有什么好說的?!姚燕語低聲啐了一下,甩手把小黃本兒又摔回某人的懷里:“自己看!”說完,便要掙脫開他的手臂。

  衛(wèi)章低笑一聲,一把把人翻到**上壓住,低頭吻著她的眉心,悄聲說道:“既然你都看過了,我就不用看了。夫人精于學(xué)術(shù),我信得過你。”

  “你!”姚燕語羞到了極點,臉皮反而有些厚了,“怎么,將軍的意思是要我教你?”

  “嗯,也未嘗不可。”衛(wèi)將軍的臉皮素來厚的很。

  姚御醫(yī)覺得比臉皮厚自己永遠(yuǎn)占不了上風(fēng),若想讓這人服軟,還得付諸行動,于是她輕聲一笑,用手指輕輕地劃過他英俊的眉眼和直挺的鼻梁,低聲說道:“那你先把衣服脫了。”

  衛(wèi)將軍的理智被這一句話轟的渣都不剩。

  姚燕語只覺得眼前光影一暗,他的唇已經(jīng)壓了上來。

  腰間一緊,被他死死地扣住。男人熾熱的唇重重壓住她的,舌頭毫不猶豫的長驅(qū)直入,纏繞著她的,用力追逐。熟悉的男性氣息完全侵占她的口腔,每一次舔舐吮吸,仿佛都帶著強(qiáng)烈決絕的意味,像要將她的唇舌吞噬干凈。

  好像過了許久,他的唇才移開,不發(fā)一言的望著她。

  姚燕語也有些恍惚的望著他。黑夜清冷幽寂,而他的臉俊美如雕塑,只為她而凝望。

  空氣里像是有燥熱的氣息在縈繞,在發(fā)酵。她的心突突跳得厲害,而之前心中的那些空曠,那些鈍痛,仿佛都被他這個吻填滿、撫平。

  他的唇舌、他的觸碰,就像一塊磁石,吸引著她,想要更多、更多。

  靜默片刻,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他也幾乎是同時眸色一沉,雙手緊扣她的十指,唇舌再次欺了下來。

  兩顆心同樣燥亂不安,同樣壓抑而渴望。

  一開始,衛(wèi)章的唇舌,依然只在她的臉頰流連,慢慢,就到了脖子。

  而姚燕語腦子里是火熱的,此時她根本沒辦法想什么,她只是憑著自己的本能去做。

  她曾經(jīng)是一個科學(xué)工作者,研究人的身體的每個枝節(jié)末梢,她比誰都清楚,其實男女之間那點事兒不外如是,不管那些文學(xué)作品里如何描述的天花亂墜,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場*而已。

  可今晚的感覺與她之前所了解的完全不同。某種陌生的沖動,埋藏身體深處許久的沖動,仿佛被點燃。

  危險又吸引人的沖動。但她還沒意識到,那是什么。

  大紅嫁衣被一件件剝離,她的,當(dāng)然還有他的。最后只剩下貼身的繭綢褲褂。至此時,姚御醫(yī)才深深地體會到這嫁衣一層又一層的好處。

  然而,武將的手雖然粗大,但卻永遠(yuǎn)那么靈巧。

  姚燕語只能雙手輕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肩窩里埋下滾燙的臉。

  而此刻,衛(wèi)章的長指輕揉,他覺得那充盈掌心的手感,簡直是好極了。

  感受著她或因為他的動作而微微顫抖的樣子,他越發(fā)感到熱血沸騰。偏偏在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虛心請教:“夫人,接下來該怎么做?”

  “你……”姚燕語羞紅的臉倏地扭向一旁,沒好氣的斥道:“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耳邊低啞一笑:“遵命,夫人。”

  ……

  將軍遵命的結(jié)果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天亮了,窗外,雖然下人們都盡量的放輕了手腳,灑水掃地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辨。身后有寬厚火熱的胸膛,腰上搭著一只長臂。輕而悠緩的呼吸拂在頭頂上,有一點癢。

  姚燕語咕噥一聲往下縮了縮身子,繼續(xù)裝死。

  “醒了?”低沉的聲音宛如重緞,似是帶著華麗的光澤,沉甸甸的性感。

  “沒有。”干澀的女聲,完全沒有禮貌可言。

  “喝口水吧。”

  “唔……”本不想理他,無奈真的很想喝水,沒辦法,向一杯溫開水屈服。

  一杯溫度剛好的白開水送過來,肩膀被扶起來,姚燕語新婚后的第一天早晨當(dāng)了一回沒長大的小孩子,被小心翼翼的喂了一碗水,然后又咕噥著躺回去睡了。

  衛(wèi)將軍實在躺不下去了,在他的記憶中好像就沒有一覺睡到這個時候還沒起**的先例,于是將軍果斷的放棄了溫柔鄉(xiāng),起身披上衣服去洗漱了。

  門外翠微和翠萍見了衛(wèi)將軍,忙福身請安。

  衛(wèi)章擺擺手:“夫人還在睡呢,你們先在外邊候著。”

  兩個大丫鬟對視一眼,福身答應(yīng):“是。”

  眼看到了早飯的時間,翠微有點著急,都這個時候了姑娘還在睡?

  因為有了女眷,長矛便不好往內(nèi)宅來,所以打發(fā)了一個婆子進(jìn)來請主子示下:早飯好了,可以送進(jìn)來了嗎?

  翠微便告訴翠萍:“時候不早了,進(jìn)去叫姑娘起來了。”

  衛(wèi)章剛好洗漱完畢從那邊過來,聽見翠微的話便皺眉吩咐:“不用了,讓她好好睡吧。”

  翠萍無奈的看了一眼翠微,決定聽將軍的吩咐。

  于是,本來應(yīng)該在卯時的早飯拖到了辰正二刻(差不多現(xiàn)代時間九點半)。

  將軍府上下幾百口子人都是卯初用早飯的,新夫人進(jìn)門第一天就改了規(guī)矩。長矛大總管對此事表示有些無語的同時,又表示十分的興奮和大力的支持。

  新鮮出爐的姚夫人終于睡足了回籠覺起身,馮嬤嬤已經(jīng)帶著翠微和翠萍等候多時了。

  洗漱更衣的時候,馮嬤嬤趁機(jī)勸訓(xùn)斥翠微和翠萍兩個:“雖然家里上面沒有公婆,左右也沒有兄弟姐妹,但還有幾百口子下人呢,你們兩個近身伺候夫人,要為夫人的名聲著想。以后不許偷懶,再這樣,我會回了二爺,送你們兩個回去。”

  翠微和翠萍對視一眼,忙一起答應(yīng)著。

  正在洗臉的姚燕語聽見這話笑道:“嬤嬤不該說他們兩個,該去說吩咐她們兩個的人。”

  馮嬤嬤聽完,扁了扁嘴巴:“姑娘說的是,姑爺那邊老奴會找個時間去跟他說的。”

  姚燕語頓時對自己的奶娘刮目相看,很是期待她跟衛(wèi)章講這事兒會是什么情景。

  早飯擺上來,是完全符合姚夫人口味的早飯,清單的粥,南味的小菜,還有蟹黃包,蝦仁蒸餃。

  不得不說姚夫人看見這樣的早餐很是窩心。

  早飯后,長矛大總管終于瞅準(zhǔn)了機(jī)會進(jìn)來回話:“爺,府里的管事們都到齊了。”

  “嗯,走吧。”衛(wèi)章點頭看著姚燕語。

  姚燕語回頭看了一眼馮嬤嬤:“嬤嬤跟我一起去吧。”

  馮嬤嬤對姚燕語的話自然是無所不從,當(dāng)即答應(yīng)一聲便跟著一起往前面的議事廳去了。

  管事們到齊的目的自然是拜見家里的主母。

  事實上,衛(wèi)將軍府里的這些管事姚燕語并不陌生,這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曾跟著她去過鳳城,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這些人雖然沒有跟新夫人近距離接觸過,但好歹也有所熟悉。

  不過饒是如此,姚夫人今日的風(fēng)采也讓這些人眼前一亮。

  當(dāng)初姚燕語是一身月白錦緞的醫(yī)官袍服,御寒的狐裘也是顏色相配的象牙白,且做男兒家打扮。

  當(dāng)時是個自信從容堪比男兒,清婉秀麗不落俗套的女欽差,而現(xiàn)在,夫人一身石榴紅的錦衣華服站在自家英勇無比的將軍身旁,端的是人比花嬌,溫柔可人。

  這些曾經(jīng)跟這衛(wèi)章上過戰(zhàn)場,因為傷病或者年齡而從軍隊里退回來的漢子們差不多都看傻了。

  行禮畢,衛(wèi)章多余的廢話一個字兒也沒有,直接吩咐:“以后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夫人做主。”

  以長矛為首的眾人一起躬身答應(yīng):“是。”然后,眾人又向著姚燕語深深一躬:“奴才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

  姚燕語微微一笑,抬手道:“都起來吧。”

  “謝夫人。”眾人齊聲答應(yīng)著,站起身來。

  姚燕語回頭看了一眼馮嬤嬤,便笑著對長矛說道:“你是府里的總管,府里的瑣事呢,外邊那些你多操心,內(nèi)宅之事,若我不在家,你就給馮嬤嬤商議。”

  長矛答應(yīng)著:“是。”

  “我沒什么多余的話,我知道大家都是跟著將軍出生入死過的人,情誼絕不是尋常主仆可比。所以家里的事情該怎么做,大家也不需要我多說什么。我就五個字給大家。”姚燕語的目光平靜的掃過每個人的臉,輕笑著說道:“家和萬事興。”

  眾人又躬身道:“是,奴才謹(jǐn)記夫人的教誨。”

  “行了,我沒什么說的了,大家忙各自的事兒去吧。這些日子你們都辛苦了。”姚燕語這話自然是發(fā)自肺腑。別人家的喜事若是忙十分,衛(wèi)將軍家這次就是忙了二十分。

  雖然鎮(zhèn)國公這個大媒今日嫁女不能親自來喝喜酒,誠王爺卻履行了自己的諾言,親自過來做了主婚。

  不僅如此,在西苑圍獵不能回京的皇上還派了六皇子前來道喜,并送來了皇上親筆書寫的一幅字:琴瑟和鳴。

  誠王爺和六皇子都來了,可不就忙壞了將軍府的這些管事們?

  姚燕語昨日雖然在新房里睡大覺,但對前面的事情依然了如指掌——她有一票能干的屬下嘛,馮友存也是陪嫁的下人之一,有他在,一個頂十個。

  姚燕語說了些慰勞的話,又吩咐長矛大總管每個人發(fā)雙份兒的紅包。

  眾人忙躬身行禮道謝,之后方各自退下。

  出了議事廳,某管事跟旁邊的人嘆道:“真不愧是咱們家的夫人,這說話行事的作風(fēng)跟將軍差不多,多余的話一句沒有,太爽利了。”

  “說的是啊!我早就盼著夫人進(jìn)門了。我身上的舊傷一變天就疼的厲害,這回終于有救了。”

  “不是吧你?敢讓夫人給你看病?”

  “嘖!沒聽說夫人身邊的那兩個大丫鬟也是高手嗎?聽說夫人在北邊受了傷,還是那倆丫鬟給治的呢。這事兒何必麻煩夫人,有這倆丫鬟就可以了。”

  “說的是,這天氣涼了,我們家那口子的咳嗽又犯了,這都多少年了,吃了那么多藥都沒好,這會兒眼見著是有辦法了。”

  “嗯,就你女人那點兒病,恐怕都不夠人家翠微姑娘看的,你就尋個機(jī)會跟大總管說說,瞅著翠微姑娘有空閑的時候就給你料理了。”

  “對,對。”

  ……

  中午飯的時候,賀熙夫婦,唐蕭逸,趙大風(fēng),葛海五個人都來了。七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感覺很不錯。

  衛(wèi)章對兄弟們很好,所以大家私下里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賀熙夫人阮氏家族雖然不是很大,但也算是書香門第,言行舉止都很文雅,在姚燕語看來頗有名門閨秀的風(fēng)范。而且也早就熟識,所以并沒有陌生感。

  衛(wèi)章坐在主位,姚燕語坐在他的左手邊。賀熙坐在下手第一位,然后是唐蕭逸,趙大風(fēng)和葛海跟衛(wèi)將軍夫婦對面而坐。

  阮氏坐在姚燕語的另一邊,看著姚燕語手腕上的一串紫珍珠手鏈,低聲笑道:“夫人的手珠真漂亮。”

  姚燕語輕笑道:“嗯,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條手珠。”

  阮氏又笑道:“這個成色的紫珍珠一兩顆就很難得了。”

  衛(wèi)章聞言轉(zhuǎn)頭看了過來,認(rèn)識那是自己之前送給姚燕語的紫珍珠,之前就見她帶著,想不到成親都沒拿下來,一時間心里很高興,但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說話。

  姚燕語笑著點點頭:“是很難得。”難得的是某人的一片心意。

  賀熙年紀(jì)比衛(wèi)章大兩歲,自然是穩(wěn)重老成。其他三個就不一樣了。

  唐蕭逸朝著身后擺了擺手,一個丫鬟忙上前來,福身問:“爺有什么吩咐?”

  “把我?guī)淼哪菈泳票怼!碧茖④姙t灑的指了指后面。

  那丫鬟奉命把酒壇子抱過來交給唐將軍。唐蕭逸打開酒壇子,起身先給衛(wèi)章倒酒。

  賀熙忙勸:“將軍昨晚喝了不少了,今天中午就少喝點。”

  “我知道我知道!”唐蕭逸笑呵呵的說道:“別的酒不能喝,這個一定得喝。”

  “為什么?”賀熙問。

  “因為這是我收藏了好久的鹿鞭酒。”唐蕭逸玩味的眼神掃過姚燕語,笑道:“早晨老大起**那么晚,我很關(guān)心他的身體。”

  姚燕語低著頭沒吭聲,心里卻把唐蕭逸給突突了一百遍,并暗自發(fā)誓,等這貨成婚的時候,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禮。

  唐蕭逸抱著酒壇子直接給衛(wèi)章倒了一碗酒,笑道:“老大,喝完還有。今兒這個管夠。”

  衛(wèi)章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賀熙笑道:“你叫她們弄個酒壺來。”夫人在呢!

  “要酒壺干嘛?”唐蕭逸很是豪放的又倒了一碗給賀熙:“大哥你也敞開了喝。”

  “這個好這個好!”趙大風(fēng)哈哈笑道:“給我倒?jié)M。”

  唐蕭逸笑著轉(zhuǎn)過頭看著趙大風(fēng):“不是吧?你確定你也要喝?你喝了不會出事兒吧?”

  “放屁!”趙大風(fēng)一把奪過酒壇子,“你當(dāng)老子跟你一樣……呃,能出什么事兒?不就是喝碗酒么。”趙大風(fēng)在衛(wèi)將軍凌厲的眼風(fēng)中換了口氣,并傻傻的笑了笑。

  姚燕語完全沒聽見沒看見的樣子,轉(zhuǎn)頭低聲跟阮氏說閑話。

  衛(wèi)將軍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心想以后還是別讓這些家伙們來湊熱鬧了。

  “來,將軍我敬你。”賀熙決定配合兄弟,便端起碗來敬衛(wèi)章。

  衛(wèi)章笑了笑,滿不在乎的端起酒來跟賀熙碰了碰,又轉(zhuǎn)身湊到賀熙的耳邊,低聲問:“你沒問題吧?”聽長矛說賀夫人阮氏已經(jīng)懷孕了,據(jù)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賀熙笑著搖搖頭,說道:“沒問題。”

  于是兩個已婚男人酒碗碰了一下,一起咕咚咕咚把酒喝完。

  那邊趙大風(fēng)和葛海兩個未婚男人也各自到了一碗酒,卻分別站起身來敬衛(wèi)章。

  衛(wèi)章來者不拒,跟自己的四個兄弟各喝了一碗。

  唐蕭逸對此事念念不忘了很久,背地里替他們家將軍吹噓過很多次。而且被衛(wèi)將軍麾下的兄弟們傳說成了很多很多版本。

  其中一個版本就是衛(wèi)將軍在某種方面好像不怎么行,新婚第一天便不得不喝鹿鞭酒補(bǔ)身。

  與這個版本同時盛行的則是將軍夫人太厲害,如狼似虎,不愧是御醫(yī),通曉各種御夫之術(shù),連衛(wèi)將軍那樣的人都不得不借住補(bǔ)酒才能滿足她的需要。

  但不管哪個版本的傳說傳到衛(wèi)將軍和姚夫人這里,對唐蕭逸將軍來說都是添一層折磨。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新婚三日后,衛(wèi)將軍陪同夫人回門,姚府上下比姚燕語出門那日還熱鬧。

  姚鳳歌自然要同蘇玉祥一起回來,姐妹相聚。同時一起來的還有封氏母女,還有蘇三姑娘玉蘅。

  封氏的女兒蘇瑾月已經(jīng)十分的懂事,跟在母親身邊見人行禮,儼然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姚燕語被丫頭婆子們簇?fù)碇M(jìn)門,寧氏姚鳳歌已經(jīng)迎出門,見了一身大紅襦裙的姚燕語便笑著上前拉住她的手,開心的說道:“妹妹回來了!”

  “二嫂子。”姚燕語微微福了福身。

  “好了好了!快進(jìn)去吧。”寧氏拉了姚燕語進(jìn)門。

  姚鳳歌也笑著挽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三個人開心的說笑著進(jìn)了屋。

  那邊姚延意笑著打量著一身絳紫色長衫的衛(wèi)將軍,點頭道:“顯鈞,里面請吧。”

  衛(wèi)章隨著姚延意進(jìn)屋,早就坐在里面的蘇玉祥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衛(wèi)章一拱手:“衛(wèi)將軍。”

  “三爺。”衛(wèi)章淡淡一笑,朝著蘇玉祥拱手還禮。

  姚延意微笑著抬手:“坐。今天就我們?nèi)齻人,誰也不許拘禮。都坐。”

  三人分主賓落座,丫鬟們上茶。

  蘇玉祥端著茶盞,頗為感慨的笑著說道:“這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樣啊,衛(wèi)將軍這氣色可真是好。”

  衛(wèi)章淡笑著看蘇玉祥,說道:“三爺?shù)臍馍膊诲e啊。”

  “我哪能跟你比。呵呵……”蘇玉祥打了個哈哈,繼續(xù)喝茶。

  “去年你好端端的病了一場,連著兩三個月都在用藥,當(dāng)時可把我們嚇壞了。”姚延意淡笑著關(guān)系大妹夫的身體。沒錯,他是故意提及這事兒的,不為別的,純粹是看這大妹夫不順眼。

  蘇玉祥忽然想到姚燕語手里拿著血淋淋的刀子剝羊皮,便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笑容也尷尬了許多。

  衛(wèi)章還不知道宰羊事件,但看蘇玉祥的臉色也知道這人肯定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且這事兒還跟自己有關(guān),于是問:“三爺怎么了?”

  “沒。”蘇玉祥搖搖頭,笑得更加尷尬。

  衛(wèi)章回頭看了一眼姚延意,姚延意笑了笑,吩咐身后的丫鬟:“吩咐下去,飯菜擺在后面的菊韻亭。”

  丫鬟答應(yīng)著下去,姚延意客氣的笑道:“喝茶,來,嘗嘗他們剛送來的秋茶。”

  衛(wèi)章微笑著端起茶盞來喝茶,同時又輕輕地掃了蘇玉祥一眼。

  蘇玉祥也喝茶,卻借著茶杯蓋兒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姚府后花園的秋韻亭里擺了兩桌宴席,依然是女眷在里面,男人在外邊。

  封氏被寧氏讓到上位,另一面是新婦回門的姚燕語。姚鳳歌則坐在了寧氏的對面。蘇瑾月坐在封氏和姚鳳歌之間,蘇玉蘅坐在姚燕語身旁。

  姚燕語因記掛著韓明燦,便悄悄地問蘇玉蘅:“你見過韓姐姐了嗎?”

  蘇玉蘅低聲說道:“還沒有,韓姐姐叫人帶信給我了,說蕭帝師在大喜的那日喝多了酒,身子有些不好,今日先不會國公府了。”

  “不是吧?”姚燕語皺眉,心想新婦進(jìn)門就要照顧病重的爺爺?

  蘇玉蘅嘆道:“蕭帝師八十多了,早就盼著孫子成家,這回估計是太高興了,才會喝多了酒。”

  八十多了還那么能喝?這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嗎?姚燕語默默地嘆了口氣。

  寧氏不知道這邊兩姐妹在說什么,便輕笑著插了句話:“妹妹這婚事是皇上賜的,誠王爺還親自來主婚,六皇子也代表皇上送了賀禮來,按道理該進(jìn)宮給皇上和皇后娘娘磕頭啊?”

  姚燕語忙道:“皇上在西苑圍獵還沒回來,且早有圣旨下來,說免進(jìn)宮磕頭。”

  封氏笑道:“皇上對衛(wèi)將軍和妹妹真是隆恩浩蕩。”

  姚燕語笑道:“世子爺?shù)氖ゾ煲膊徊畎。@次被奪情起復(fù)去了鳳城,鳳城雖然偏院,氣候也不怎么好,但只要兵防整頓的好也是大功一件,將來加官進(jìn)爵,也是指日可待。”

  “唉!哪里想得了那么遠(yuǎn)?不過能得皇上的重用,也是我們的造化罷了。”封氏輕聲嘆道,“之前我還擔(dān)心那里苦寒,世子爺?shù)纳碜訒懿涣恕2贿^如今想想妹妹都能在那里住半年多,也就不怎么擔(dān)心了。”

  寧氏便勸道:“夫人擔(dān)心也是必然的。不過此時已經(jīng)停戰(zhàn),世子爺又是主將,想來也吃不了什么苦。那邊就是飲食艱難些,夫人若不放心,可派家人多送些自制的小菜還有各色細(xì)米過去。最多再送兩房體貼的家人過去照顧,也就罷了。”

  姚燕語隨聲附和著又同封氏說起了鳳城的境況,封氏細(xì)細(xì)的記在心里,想著回去改如何打點。

  沒多一會兒,一道道菜肴端了上來,外邊姚延意帶著兩個妹夫也入座。

  其實人心最是勢力,世人都喜歡有所成就之人。姚延意也是不外如是。

  之前的時候,姚延意對蘇玉祥的感覺僅限于他是自己的妹夫,鳳歌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子,蘇玉祥再怎么樣也是她的夫婿,為了自己的妹子,姚延意總要給蘇玉祥幾分尊重,不圖別的,只圖他能好生對自己的妹妹,為了妹妹能在定候府過得好。

  說白了,當(dāng)初跟定候府成這一門親事自然有家族的利益在里面。

  定候府是大長公主一脈,世襲的侯爵雖然落不到蘇玉祥的身上,但世家子弟總也差不到哪里去,最不濟(jì)也有家族的庇佑。就算不能封妻蔭子,但總能為妻子兒女博得一份安逸的生活。

  都說一個真正的世族需要沉淀三百年。而姚家雖然也幾代書香,但曾祖也不過是個富商而已。

  姚延意的祖父和父親兩代從科舉入仕,姚家根基跟那些世族比起來實在是差的遠(yuǎn)。若想一直發(fā)展沉淀下去,最有效直接的辦法就是跟世族聯(lián)姻。

  論相貌蘇玉祥一點也不差,他是那種標(biāo)準(zhǔn)的世族公子的氣質(zhì),說得好聽一些是**俊逸,但說的不好聽了就是紈绔習(xí)氣。人的眼睛都有一副無形的有色眼鏡,就看你懷著怎樣的心情去看了。

  就像今天,衛(wèi)章在一旁比著,姚延意怎么看怎么覺得蘇玉祥差了好遠(yuǎn)。

  尤其是當(dāng)寧氏跟姚延意說了定候府現(xiàn)如今的情形之后,若不是姚鳳歌攔著,姚延意真是恨不得把蘇玉祥弄到?jīng)]人的角落里狠狠的抽他幾巴掌。嫡子未出,就能讓侍妾懷孕?!這是哪家大族的規(guī)矩?!

  若不是想著蘇玉祥獲罪會連累自己的妹妹受苦,姚延意都想把這事兒給捅出去,讓那些御史臺的人狠狠地參定候府一本,讓皇上狠狠地懲治他們一下。

  說到底,姻親姻親,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姚大人心里再恨,也不能挑事兒。

  其實之前姚延意也讓寧氏跟姚鳳歌細(xì)細(xì)的說過,現(xiàn)如今姚家有個醫(yī)術(shù)通天的女兒,難道她還怕過不了分娩那一關(guān)?況且已經(jīng)有了月兒,又不是不能生。何必弄出庶子的事情來給自己添堵。

  只是姚鳳歌心意已決,說自己生過月兒之后身體差了很多,說什么也不想再冒險了。

  所以姚延意只得作罷。但到底心里有一口氣在,他知道,若不是蘇玉祥胡來亂搞,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傷心至此?

  而恰好這回家宴沒有一個外人。姚延意便借著幾口酒開始敲打蘇玉祥:“文定,少初兄去鳳城也有些時日了,可有消息來?”

  “啊,前幾日有書信來,說那邊挺好的。反正仗都打完了,剩下的都是些瑣事,大哥應(yīng)該應(yīng)付得來。”蘇玉祥對自己的大哥去鳳城駐守這事兒不怎么上心。在他看來,這是定候府被皇上冷落的緣故,否則當(dāng)時打仗的時候,皇上調(diào)兵遣將怎么可能忘了定候府?

  姚延意笑了笑,說道:“少初兄自然是能干的,否則皇上也不會下旨奪情起復(fù)。”

  “二哥說的是。”蘇玉祥之前瞧不起姚延意,覺得這人身上有一股商人的算計,上不得大臺面。但這種感覺好像越來越淡了,尤其是今日他第一次來姚延意新蓋的園子,心里便升起一股十分強(qiáng)烈的好奇心來。

  這姚家到底是多富有?居然在半年之內(nèi)就在京城蓋起了如此精致的房舍園林?

  如今的蘇三公子時常沉迷于玩樂之中,姚鳳歌又不再無限制的給予他經(jīng)濟(jì)上的支持,終于深刻的意識到一件事:錢是好東西啊!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姚延意話鋒一轉(zhuǎn),立刻落在蘇玉祥的身上。

  “我?”蘇玉祥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衛(wèi)章,心里自然不痛快,如今有將軍妹夫,果然就開始嫌棄三爺我了?

  只是衛(wèi)將軍根本不理他,正自顧吃菜。

  “是啊,你總不能一直先下去吧?”姚延意微笑著問。

  “府里的許多事情都離不開我啊,大哥又不在,父親身體不好,家里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不都是我在操心。”蘇玉祥有點心虛,定候府為他捐的那個閑職一年的奉銀都不夠他一桌酒菜的花費,而閑職之所以是閑職,就是因為沒事做。

  “不是還有二爺么?”姚延意反問。

  “二哥有他的事情嘛。”蘇玉祥嘴硬。

  “你現(xiàn)在也是做父親的人了,閑下來的事情要多為將來考慮考慮。我們部里現(xiàn)在有個空缺,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暫時借調(diào)到這邊來辦點實差。”姚延意身為舅兄,提點妹夫的同時還得表現(xiàn)出一點誠意來。

  “那就不必了。二舅兄衙門里的事情,我也不熟悉。”蘇玉祥心里根本瞧不上虞部的差事,山林草木有什么好管的?難道讓三爺跟你們一起去采藥?

  姚延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今日是燕語的回門宴,雖然沒外人,但也不能把蘇玉祥的事兒當(dāng)成正事兒來辦,就這么提點他兩句,若不能醒悟,回頭再收拾他。于是姚二爺端起酒杯朝著衛(wèi)章微笑道:“顯鈞,來,我敬你一杯。”

  “不敢,二哥請。”衛(wèi)章忙端起酒杯跟姚延意碰了一下,然后二人各自喝干杯中酒,又相視一笑。

  這舉動在蘇玉祥的眼里是明晃晃的嫌棄和鄙夷,蘇三公子又不是傻瓜,如果這都看不出來就真的白活了。于是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只是,對面兩個人卻相談甚歡,把他的怒氣當(dāng)成了透明,偏偏這種情形又不能翻臉,這讓蘇玉祥很是窩氣。于是淡淡的說了聲:“抱歉,我去方便一下。”便站起身來。

  姚延意回頭吩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去帶三爺過去。”

  小丫鬟福身答應(yīng)了一聲,嬌聲道:“三爺請跟奴婢來。”

  蘇玉祥朝著衛(wèi)章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席而去。

  姚延意這才問衛(wèi)章:“那個姓劉的軍醫(yī)現(xiàn)在怎么樣?”

  衛(wèi)章冷笑道:“這幾日忙,沒顧得上問。不過前些日子我聽手下的人說,他的日子不怎么好過。”

  “哦?”姚延意想聽詳細(xì)一點。

  衛(wèi)章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北大營是軍營重地,里面駐守的人都是皇上的嫡系。隨便拎出一個來就是難伺候的主兒。他連升三級,那邊的軍醫(yī)豈會服氣?”

  “嗯。不錯。”姚延意點點頭。其實收拾一個軍醫(yī)不費吹灰之力,但不好拿捏的是這人身后居然連著恒王。

  大皇子被幽禁了半年之后,貶去了嶺南,之后恒王云珉便漸漸地被皇上看重起來。皇上不在京城,現(xiàn)在都是恒王監(jiān)國,所以不能輕易地得罪。

  衛(wèi)章拿起酒壺給姚延意斟酒,低聲說道:“這事兒應(yīng)該牽扯不到上頭,其實我們沒必要這么小心。”

  “還是小心些好。機(jī)事不密禍先行。這是父親特別叮囑我的話。”這是姚遠(yuǎn)之對兒子說的話,姚延意現(xiàn)在把此話轉(zhuǎn)告給了衛(wèi)章。

  衛(wèi)章點點頭,說道:“岳父大人深謀遠(yuǎn)慮。”

  卻說蘇玉祥方便回來,從一顆秋海棠樹下遇到了一個*歲的小丫頭。本來他也不會對一個*歲的小丫頭在意,只是那小丫頭走的匆忙,見了他也沒有行禮便直接過去了,蘇三爺本來就不自在的心里更加的不自在,因指住那小丫頭喝道:“站住。”

  杜鵑現(xiàn)在跟在姚萃菡的身邊服侍,萃菡小丫頭在花園里玩兒弄臟了衣服,她是奉奶媽之命往前面去取衣裳的,所以急匆匆的只顧著走路,沒注意從旁邊湊過來的大姑爺。

  這會兒被叫住,杜鵑忙朝著蘇玉祥福了福身,禮貌的叫了一聲:“三爺。”

  “你認(rèn)識我啊?”蘇玉祥心里更不高興了。不認(rèn)識的時候無視是無心的,認(rèn)識卻依然無視那就是有意的。有意的輕慢自己,這是什么意思?

  “是。”杜鵑見大姑爺臉上有怒色,忙又福身:“奴婢走的匆忙,沒瞧見三爺,請三爺見諒。”

  “你這丫頭倒是會見風(fēng)使舵。”蘇玉祥心里不痛快,對這個撞上門來的出氣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叫什么?”

  “奴婢杜鵑,是服侍大姐兒的丫頭。”

  “杜鵑?你姓杜?”蘇玉祥皺眉想了想,忽然想起了杜三娘子,因問:“你就是那個跟著姚燕語去鳳城替她擋箭送了性命的杜三娘子的女兒?”

  “是。”杜鵑低頭應(yīng)道。

  “怪不得你這丫頭目中無人,原來是大功臣的女兒。”蘇玉祥冷笑道,“你娘為主子擋箭送了命,你主子都沒帶你去將軍府?可見你娘的命真不值錢。”

  “你胡說!”任憑是誰,被人說自己娘的命不值錢都不會高興。何況杜鵑跟著自己的娘親東奔西走,對娘親之間的感情比別的母女更深。

  “喲嗬!”蘇玉祥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你膽子不小啊!敢罵我?”

  “是你說我娘的命不值錢的!”杜鵑委屈的嚷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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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虐渣了!再不給月票,虐渣就不給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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