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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燕語勸和,將軍心動


  “不錯不錯!”唐蕭逸立刻起身走到翠微跟前,雙手接過盤子然后轉(zhuǎn)身,瀟灑的把那只烤糊了的魚放到了衛(wèi)章的面前,“而且是姚姑娘烤的魚,剛剛我吃過了,簡直是人間美味。舒愨鵡琻將軍,您慢用。”

  蕭霖的嘴角抽了抽,心想這位唐副將您沒事兒吧?

  衛(wèi)章刀鋒一樣的眼神從唐蕭逸的臉上掃過。無奈,唐軍門的臉皮經(jīng)過千錘百煉,早就刀槍不入了。

  姚燕語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衛(wèi)章,忍了忍,還是沒忍。骸斑@邊馬上烤好了,那條……”

  “挺好的!毙l(wèi)章已經(jīng)迅速的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嘴巴里,一邊吃還一邊點了點頭,“味道不錯。”

  “就是!”唐蕭逸笑瞇瞇的,“我說了嘛,姚姑娘這烤魚的手藝,那真是絕了!”

  衛(wèi)章理都不理唐蕭逸,自顧細心地剔著魚肉,仿佛那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姚燕語總覺得過意不去,便把翠微烤的幾只清明蝦給他遞了過去。

  衛(wèi)章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映了月色,竟是如水般的溫柔。

  姚燕語一怔,一顆理性的外科醫(yī)生的胸腔里居然涌起幾分旖旎的情思來。

  她暗暗感嘆,如果是蘇玉蘅或者韓明燦在就好了,她們兩個隨便誰都能出口成章,吟誦出幾句詩詞來應(yīng)景。而自己——是真的沒有這個才情了。

  姚延意察言觀色,發(fā)現(xiàn)自家妹妹對衛(wèi)章的不同,無奈的笑了笑,低頭喝酒。

  蕭霖則輕聲咳嗽了一下,說道:“姚姑娘,這魚也差不多了,一起喝一杯?”

  姚燕語恍然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這里很是不妥,于是盈盈起身,笑道:“不了,侯爺,將軍請慢用,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說完,微微一福,后退幾步轉(zhuǎn)身走了。

  唐蕭逸‘哎’了一聲,想要說什么,最終在衛(wèi)章的眼神中把到了嘴邊的話壓了下去。

  妹妹脫離了某些人的魔眼,姚延意的心里終于舒服了些,便舉起酒杯來朗聲道:“來,再干一杯。”

  主人家相邀,自然不能拒絕。于是,其他三個男人都舉起酒杯,叮的一聲碰了一下,各自把杯中酒喝掉。

  姚燕語回到船艙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都是煙熏火燎的味道,于是皺著眉頭叫人打水洗漱。之后又換了一身衣服。半夏輕著腳步端著一碗魚片粥進來:“姑娘,嬤嬤專門給您燉的魚片粥!

  “嗯,放在那兒吧。”姚燕語自行系好衣帶,又把散開的長發(fā)梳理順滑,松松散散的編了個麻花辮斜斜的從肩膀拉到胸前來,用一根淺桃色的絳子綁住了發(fā)梢。

  梳妝臺上放著一面嵌在桃木雕花手柄里的小鏡子,是姚燕語的玻璃場里新做出來的產(chǎn)品,用干凈的玻璃涂上一層水銀,就是所謂的西洋鏡了。

  這鏡子跟現(xiàn)代的鏡子基本差不了多少了,影像可謂纖毫畢現(xiàn),比銅鏡搶了百倍。

  鏡子里,青春少女美顏如玉桃腮帶春,眼角眉梢都帶著無限的情意。

  有人說,感情的世界,迷幻重重。

  有的人看清了方向,勇往直前。而有的人卻常常在岔路口走失迷途,弄得狼狽不堪。

  從古至今,有多少感情,可以等到流年暗換了容顏也依舊不會更改?只怕曾經(jīng)有過的交集終究會離散。執(zhí)手相看的,終會成為背影。

  一直以來,面對感情姚燕語都是理智的,她希望自己是前一種人,可以把握方向,勇往直前。否則她寧可不走這條路,不進這個迷宮。

  可是,聽著窗外傳來的朗朗的笑聲,她又不禁想起之前姚鳳歌說的那句話:等到了那一天,你有了愿意為了他而不顧一切的人,我與哥哥們是攔也攔不住的。

  這一天這么快就到了嗎?姚燕語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無奈的苦笑。

  今天自從開船,一直到那個人出現(xiàn),她的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翠微他們都以為她是為了韓明燦和蘇玉蘅的離別而傷感,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天下來,心里想的只有一個人,只有一件事

  ——他怎么還不來?他為什么還不來?他失約了,還是因為什么原因被皇上取消了南下的行程?

  總之,滿腦子想來想去,都是他一個人!

  “姑娘,粥要冷了!贝湮⑤p聲說道。

  “哦。”姚燕語回神,接過粥來小口小口的吃。

  窗外不知誰說了句什么,引得蕭霖和唐蕭逸大笑起來。

  姚燕語也跟著微微一笑,好吧,喜歡就喜歡吧,能喜歡一個恰好也喜歡自己的人,也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就算前路迷茫,云霧重重,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更不敢說這樣的感情一定開花結(jié)果。但是既然真心喜歡了,就應(yīng)該不辜負這喜歡一場。

  云天河上的夜晚不算安靜。有呼呼的風聲,也有潺潺的水聲。

  姚燕語側(cè)臥在陌生的床榻上懷里抱著一個枕頭,閉著眼睛努力的睡,卻怎么也睡不著。滿耳朵都是呼呼嘩嘩的聲音。

  差不多已經(jīng)三更天了,整個船上的人都進入了夢鄉(xiāng),連旁邊地鋪上的半夏和麥冬都起了輕輕地鼾聲。而她只覺得自己身體疲憊不堪,腦子又格外的清醒。

  實在沒辦法,她只得推開盤膝坐在床上,按照《太平經(jīng)》里的記載的呼吸吐納之法緩緩地練習(xí),以達到平心靜氣,調(diào)節(jié)身體機能的效果。

  這件事情姚燕語堅持做了這半年多,已經(jīng)十分熟練了。

  之前是一邊做一邊翻自己的筆記,總是做了這個忘了那個,最后手腳動作都對了,又忘了吐氣納氣。

  現(xiàn)在只要閉上眼睛一進入第一節(jié),便能平心靜氣的進入狀態(tài)。

  河面上,波瀾微起,星光寂寥,一彎月牙冷冷清清的掛在天邊,照得河面上也是一片冷清。

  姚家的這艘大船不遠處,有幾只小船不快不慢的跟著。其中的一艘船里,衛(wèi)章靠在窄榻上閉目養(yǎng)神,旁邊坐著的是喋喋不休的唐蕭逸。

  “姚姑娘真的很不錯!多好的姑娘啊,將軍你還在猶豫什么?”

  “將軍你也老大不小了。這終身大事也不能再耽誤了吧?而且說不定哪天邊關(guān)又亂起來,咱們還得提槍上戰(zhàn)場,你難道就一點也不著急?衛(wèi)家總要留后吧?”

  “而且,將軍你不成家,兄弟們怎么好意思娶媳婦呢,是吧?”

  “所以,就算是為了兄弟們,將軍你也得趕緊的!”

  ……

  衛(wèi)章被唐蕭逸聒噪的不甚其煩,皺眉怒斥了一聲:“閉嘴!”

  “將軍你到底在猶豫什么?!”唐蕭逸根本不可能閉嘴。今晚他算是看出來了,那姚姑娘對他家將軍也是有點意思的。你說這郎有情妾有意,兩個人還在這里磨蹭什么?

  趕緊的提親,訂婚,娶媳婦,該干嘛干嘛去!

  膩膩歪歪磨磨蹭蹭的,到時候煮熟的鴨子再飛了!哭都沒地兒哭去!

  他家將軍在別的事情上都干脆利索,唯有在終身大事上優(yōu)柔寡斷,沒個男人樣兒!

  ——唐蕭逸恨恨的想。

  衛(wèi)章心里也很煩惱。因為他實在吃不準姚燕語是什么意思。

  這丫頭今晚怎么不炸毛了?還那么一副溫良恭順,謙和有禮的樣子?

  難道是有蕭霖這個外人在的緣故?想著給自己這個將軍留點兒面子?

  這是不是就等于在乎自己呢?

  衛(wèi)將軍的心思千回百轉(zhuǎn),最后還是沒有結(jié)論,只得幽幽的嘆了口氣,心想得了,反正接下來會兩多個月的時間跟會這丫頭扯在一起,在這兩個多月里他若是搞不定這丫頭,以后也沒臉在混下去了,就跟前這幾個兄弟們也得把自己給笑話死。

  唐蕭逸累了,兀自轉(zhuǎn)過身去睡覺。衛(wèi)章一個人默默地想事情。

  第二天一早,唐蕭逸一覺醒來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他家將軍依然保持著昨晚的那個姿勢,躺在那里一動沒動,眼睛都沒閉上,于是呼啦一下坐起來,嚷道:“不是吧?將軍?”

  衛(wèi)章轉(zhuǎn)頭涼涼的瞥了唐蕭逸一眼,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轉(zhuǎn)身向里。

  “好吧,就算你值夜,一夜沒睡。現(xiàn)在輪到我

  了!碧剖捯輫@了口氣,伸了個懶腰鉆出了船艙。

  外邊陽光正好,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唐蕭逸看著不遠處那艘堪稱豪華的客船,微微笑了笑。

  “唐軍門!鄙砗笥腥斯Ь吹亟辛艘宦。

  唐蕭逸斂了微笑,清秀俊逸的臉上涂上一層冰碴,冷聲問:“除了昨晚值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起來了嗎?”

  “回軍門,都起來了!

  唐蕭逸一揮手,指著茫茫的河面說道:“按照原計劃,下水泅渡,前面二里路之外是個小碼頭,告訴兄弟們,可以去那里吃早飯。”

  “是!”身后之人拱手領(lǐng)命,轉(zhuǎn)身離去。

  清涼的暮春晨曦之中,十八名勇士穿著單衣,義無反顧的跳入水中,水花翻滾后,便各自銷聲匿跡。蔚蔚水面上片刻后便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

  唐蕭逸滿意的笑了笑,抬手解開月白色的外袍,只穿著中衣站在船頭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后縱身跳入水中,也消失了蹤跡。

  不遠處,靠在窗戶旁邊看風景的姚燕語愣了一下,一念閃過后又微微的笑了。

  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說起來若是換到現(xiàn)代的話可能跟特種部隊差不多了吧?之前還從來沒想過這個朝代的軍隊是怎么接受訓(xùn)練的,今天終于有機會見識一下了。

  只是,怎么不見他們將軍呢?難道接受訓(xùn)練的之后兵勇,將軍要搞特殊待遇?姚燕語靠在窗口等了半天也沒見衛(wèi)章出來,心想官僚主義不要這么嚴重好不好?

  一個時辰后,船漸漸地往岸邊靠攏。

  翠微上來回道:“姑娘,前面是個小碼頭,馮嬤嬤說要上岸去采買些新鮮的蔬菜來,姑娘可有什么要買的,叫她們一并帶回來?”

  “船要靠岸?不如我們也上去走走!痹诖蠍灹艘惶煲灰沽耍偈娣彩谴,里里外外那么大點兒地方,悶死了。

  “那奴婢給姑娘換身出門的衣服!贝湮⒄f著,就去拿包袱。

  姚燕語忙道:“慢著!”

  翠微忙回身,問:“姑娘有何吩咐?”

  “去取一套哥哥沒穿過的外袍來!

  “啊?”翠微沒搞明白這是什么狀況。

  姚燕語笑著催促:“去啊!碼頭上人來人往的,還是穿男裝方便些。”

  “姑娘說的也是!贝湮⒘⒖剔D(zhuǎn)過彎兒來。她家姑娘那些出門的衣裳都極貴重,去了這小碼頭肯定惹眼,到時候諸多不便。倒是穿男裝更合適些。

  翠微忙往下面去找姚延意的貼身丫鬟雪蓮,找了姚延意的一套天青色府鍛對襟襦衣上來。

  原本雪蓮拿出來的是一套斜襟外袍,翠微展開看了看,覺得她家姑娘穿肯定要踩到袍角,于是做主選了這件襦衣,這件衣服姚延意穿也不過是剛過膝蓋的樣子,但如果給姚燕語穿,基本等于是長襦了。

  姚燕語把發(fā)髻散開,梳了一個獨髻在頭頂,只用一根如意頭玉簪別住。

  然后換上姚延意的襦衣,在翠微跟前轉(zhuǎn)了個圈兒,笑問:“怎么樣?”

  姚燕語原本就不屬于那種嫵媚的姑娘,她容貌端正秀麗,臉稍微有些圓,沒有那種令人心生憐惜的尖下頜,眼睛也是偏貴氣的鳳目,鼻梁俏挺,眉長目秀,平日女兒家裝扮自然是端莊大方,然換上男兒衣裳,竟妥妥的一個俊俏讀書郎。

  翠微笑道:“姑娘穿成這樣竟比蕭侯爺還俊,這若是去了外邊,怕是要惹一身桃花債回來。”

  姚燕語笑道:“哪兒能啊,蕭侯爺可是男人中的極品美人兒,我可不敢比!

  主仆二人說笑著下樓去。樓下,姚延意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等姚燕語一起。雖然知道姚燕語要穿男裝的事情,但真正看見人姚延意還是愣了一下。

  “二哥!币ρ嗾Z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我穿這衣服怎么樣?”

  姚延意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忽然斂了笑意,拱了拱手,正色問道:“嗯,有些……似曾相識。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哪里人氏?”

  “咳咳!”姚燕語忙挺直了腰,一手搭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男兒的做派來,正色道:“在下姓姚,江南人氏。有幸與兄臺相遇,不甚榮幸。不知兄臺可否賞臉,讓在下請兄臺吃頓早飯呢?噗——哈哈哈……”拽了幾句之后,不等姚延意再說什么,她自己先繃不住,捂著嘴巴笑彎了腰。

  姚延意也被逗得大笑,丫鬟們也跟著笑成一團。

  “你們說什么呢,笑得這般開心?”蕭霖一邊說一邊從另一道艙門里出來,抬頭看見姚燕語先是一怔,繼而笑著搖了搖頭,嘆道:“姚妹妹啊姚妹妹,你說你好端端的穿我們男人的衣服做什么?你說你穿成這樣下船,去碼頭上一晃,怕不要亮瞎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的眼?你這是不叫我們混的意思吧?”

  姚燕語不好跟蕭霖開玩笑,姚延意先笑了:“她再怎么樣也壓不過你蕭侯爺?shù)娘L頭去。哎!說來說去,這墊底兒的總是我。走吧?”

  幾個人各自整理儀容走向船頭。此時船已經(jīng)靠在了岸邊,下人們正忙著拴纜繩,搭踏板。

  姚延意率先下船,踏上岸上的青石臺階后轉(zhuǎn)身問姚燕語:“你怎么樣?”

  “沒事!币ρ嗾Z說著,抬手牽著衣角,輕快地跳了過來。

  “小心點!币ρ右馓址隽怂话,兄妹二人往后退了幾步,等蕭霖下船。

  丫鬟們都沒跟,三個主子后面跟著姚四喜,田螺,還有蕭霖的一個貼身隨從喚做青硯的小廝。

  這個碼頭不算小,一大清早的,正是裝貨的時候,十幾艘貨船?吭诖a頭上,裝卸工來來回回的搬運東西,還有工頭的吆喝聲,船家和商家之間談?wù)撀暎唤^于耳。

  青石鋪就的岸邊濕漉漉的,姚燕語小心的走路,以免踩上水,弄臟了自己的鞋子。姚延意走幾步便回頭看看她一眼,偶爾皺眉,提醒她慢點走。

  再往里走,路邊開始有了地攤。有賣魚的,賣菜的,還有賣早點的。油條燒餅豆花豆?jié){茶葉蛋什么的。

  姚燕語四下張望,想著吃點什么好呢?

  姚延意忽然站住指了指一側(cè)的一個木架草棚子,問:“那家買包子的人挺多的。不如我們?nèi)タ纯??br />
  “嗬!好家伙!”蕭霖轉(zhuǎn)頭看見棚子下面十幾個渾身濕漉漉的漢子湊在一起大吃,桌子上擺著一籠一籠熱騰騰的包子,旁邊已經(jīng)摞起高高的空籠扇,目測一下,差不多已經(jīng)將近二十籠。

  “有那么好吃嗎?”姚燕語微微蹙眉,對這家的包子持懷疑態(tài)度。

  “姚公子!”唐蕭逸在一群漢子之間抬頭,伸出手臂跟這邊三個人打招呼。在看見姚燕語的時候眼神亮了許多,“來!這邊一起吃!

  姚延意想立刻走。他帶著妹妹呢,怎么可能跟這幫**的漢子們一起吃飯?

  蕭霖卻來了興致,直接抬腳過去:“這不是唐爺嘛!好巧啊。”

  在碼頭上,大家都隱去了官職稱呼。唐蕭逸拍拍身邊的一個兄弟,示意他給蕭霖讓個地方。那兄弟一手抓了三個包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個,含糊著說了一句:“您慢用,屬下先走了!北泐^也不回的往碼頭邊上走去。

  “姚公子!來啊!”唐蕭逸見姚家兄妹站在那里不動腳,又熱情的招呼了一聲。

  再不過去就不好看了。姚延意回頭看了一眼姚燕語,幸好妹妹穿了一身男裝,多么明智的選擇!

  兄妹兩個先后走過去,唐蕭逸又把身邊的人都拍開:“來來,給讓個地方,爺有話要跟姚公子聊。”

  漢子們有已經(jīng)吃飽的打著飽嗝起身,有快要吃飽的抓了幾個包子也準備走人。沒吃飽的也主動轉(zhuǎn)了戰(zhàn)場,跑去別的桌子上跟同伴一起吃去了。

  姚延意兄妹二人落座時,這邊桌子上的人基本都走光了。

  唐蕭逸看了一眼姚燕語,燦爛一笑,伸手用衣服袖子擦了擦旁邊的板凳,殷勤備至的向姚燕語笑道:“來,這位姚公子請坐這邊!

  姚燕語看著被這家伙弄濕的板凳微微皺眉,你丫不擦還好,這一擦都是水,叫人怎么坐?!

  姚延意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扯出一塊帕子遞過去,姚燕語接過來鋪在凳子上,朝著唐蕭逸歉然的笑了笑,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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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包子真不錯。”唐蕭逸毫不介意的遞過一籠雪白的蒸包,笑道:“二位快嘗嘗,餡兒大皮兒薄湯鮮美。怪不得生意這么好!

  “咦?怎么就唐爺一個人?”蕭霖咬了一口包子,左右看了看沒見衛(wèi)將軍。

  “我們家老大昨晚一夜沒睡,這會兒在補覺呢。”唐蕭逸說著,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姚燕語。

  果然,女扮男裝的姚姑娘好看的眉尖微微一蹙,連包子都忘了咬了。

  姚延意淡淡的哼了一聲,說道:“他又沒做什么虧心事,何必一晚上不睡覺?”

  唐蕭逸笑道:“這跟虧心事沒有關(guān)系嘛,我家老大是為心上人糾結(jié)。這叫什么……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是這么說吧?蕭公子?”唐蕭逸轉(zhuǎn)頭看向蕭霖,給自己拉統(tǒng)一戰(zhàn)線。

  “嗯,對。是這么一句。”蕭霖點點頭,繼續(xù)咬了一口包子,贊道:“這包子真不錯!回頭走的時候帶上幾十個,中午還吃它了。”

  姚延意瞥了蕭霖一眼,不滿的低頭咬了一口包子,然后緊蹙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嗯,這么個小鋪子,包子居然做的這么好吃。

  不希望聽見也不愿意談起那個覬覦自己妹妹的蠻不講理的莽夫,所以姚二公子低著頭跟包子奮戰(zhàn)。

  姚燕語覺得這位唐副將太能說,而且看著自己的目光總帶著那么幾分調(diào)侃,所以也不愿多說什么,也一心吃飯。

  他們?nèi)齻人到底比不上那些精兵悍將,飯量最大的是蕭霖,也只吃了五個包子就飽了。

  姚延意看姚燕語也不吃了,便從荷包里摸出一塊碎銀子付錢。掌柜的過來一掂,碎銀子至少有二兩,于是為難的笑道:“這位爺,包子一文錢一個,您這一共十二文錢。”

  姚延意再摸荷包,里面還有幾塊銀子,但都比給出去的這個還大。

  唐蕭逸笑呵呵的揮揮手,說道:“沒關(guān)系,把我們這些一起都算上,看銀子夠不夠。如果還多的話,都給包子就成了。我家船上還有沒吃的呢!

  姚延意抿了抿唇角,瞥了唐蕭逸一眼,目光帶著明顯的不滿。姚燕語卻微笑著對包子鋪的老板說道:“就按這位爺說的辦!

  掌柜的一聽這個高興地答應(yīng)一聲下去了,不多會用大荷葉包了兩大包包子過來,還送了幾頭大蒜。

  姚延意實在是無語了,冷著臉跟姚燕語說了一聲:“走了!北懵氏绕鹕黼x開,招呼都懶得跟唐蕭逸打一個。

  姚燕語想著唐蕭逸這一群人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大老遠的跑這一趟的,不管怎么說自己這一趟是有利可圖的,而他們這些人卻是白白的辛苦,總覺得有些歉意,于是起身微笑著跟唐蕭逸說道:“唐爺辛苦,我們先走了!

  唐蕭逸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笑得十里春風:“都是自家人,甭客氣!

  前面姚延意聽了這話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人要不要臉啊還?誰跟誰是自家人?誰跟誰客氣?誰?!

  姚燕語不想讓自己的兄長對衛(wèi)章繼續(xù)誤會下去,就算之前衛(wèi)章做的實在有點過分,但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想讓他們兩個起了沖突,于是瞅了個空兒悄悄地跟姚延意說了衛(wèi)章這次南下主要目的是奉圣命保護自己的事情。

  姚延意聽了之后,抬眼看了一下不遠處的那幾艘扁舟,雖然臉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但卻沒再說什么。

  唐蕭逸帶著包子回碼頭,他們一行人的扁舟也陸續(xù)靠岸。上船后,唐蕭逸把包子往衛(wèi)將軍面前一放,笑道:“將軍趁熱吃,這可是姚公子買的呢!

  衛(wèi)章冷笑:“他會有那么好心?”

  唐蕭逸笑道:“不是姚二公子哦!是姚家三公子。”

  “放屁!毙l(wèi)章哼了一聲,拿了只包子丟進嘴里。姚家只有兩個嫡子,哪里來的三公子?

  “嘖!”唐蕭逸笑瞇瞇的搖了搖頭,“將軍不信?你只去問問兄弟們,今天跟蕭侯爺和姚二公子一起去碼頭上吃早點的那位小公子哥兒可俊不。啃液檬畮讉兄弟們都是響當當?shù)臐h子,沒一個好南風的。否則的話……哎!我還真不敢保證不會有什么事兒……”

  “混蛋!閉嘴!”衛(wèi)章立刻明白了唐蕭逸說的話,抬手拿了一個包子塞進了唐蕭逸的嘴里,然后火大的起身出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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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穿男裝?好端端的穿什么男裝?!

  衛(wèi)將軍氣呼呼的沖到船頭,看著那只依然?吭诖a頭的大船,那邊船頭上一個穿著天青色長衫的俊俏男子正手握著一根魚竿趴在欄桿上,她的旁邊站著一個綠衣丫鬟,丫鬟手里還端著一只湯盅。風流公子俏丫鬟,怎么看都是一副極其香艷的畫面。

  衛(wèi)章恨恨的咬了咬牙,吩咐身旁的船夫:“靠過去!

  因為馮嬤嬤等人上碼頭采買還沒回來,所以船還不能走。姚燕語回來后又沒什么事兒做,便拿了魚竿過來釣魚玩兒,剛安靜的等了一會兒,眼看著水面上泛起了水花,像是有魚兒游過來了,便聽見嘩嘩的響聲,抬頭一看,一只扁舟迅速地靠過來,攪亂了一片碧波。

  姚燕語皺眉輕嘆:“唉!真是不禮貌。樑芰宋业聂~!”

  衛(wèi)章站在扁舟之上,抬頭看著大船上的姚燕語。這丫頭洗盡鉛華素顏如玉,粉面含嗔風姿天然,一身天青色的男衫寬寬大大,陳風吹過,衣袍被吹的颯颯作響,迎著風的那邊腰身纖弱窈窕,看一眼就叫人心頭冒火。

  “你這樣是釣不到魚的!毙l(wèi)將軍冷著臉說道。

  姚燕語扁了扁嘴巴,哼道:“你來了,魚都跑了,當然釣不到!

  衛(wèi)章唇角一彎,抬起右手:“看好了。”

  說著,他手臂一揮,一道銀光閃過,似有什么被投入水中,一根隱約可見的絲線連在他的手指之上。須臾,他手臂一收,柔韌纖細的絲線被拉起,那一端不知是什么東西竟勾著一條半尺多長的鯉魚。

  衛(wèi)章抬手把魚捉到手里,摘下魚腮下的銀鉤,把魚丟到身邊的桶里。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快得匪夷所思,衛(wèi)章身邊劃船的屬下看著他家將軍一臉的崇拜。

  “呿!”姚燕語俯身看過來,卻是一臉的不屑之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是一個武將,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怎么好意思拿朝廷俸祿?”

  “哎!你——”衛(wèi)章身旁的下屬不樂意了,他家將軍威名卓著,豈能容一個小哥兒如此挑釁。

  衛(wèi)章抬手示意屬下不必多言,卻抬頭看著姚燕語微笑。那個炸毛的丫頭又回來了,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更可愛,昨晚她端莊恭敬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別扭。

  那張酷霸拽的臉上一抹溫柔的微笑,這在姚燕語看來怎么都像是挑釁。于是她腦子一熱,指著水面說道:“你如果能下水給我捉十條活魚,我就服你!

  “我不要你服我!毙l(wèi)章笑得更開心了。

  “你!”姚燕語怒了,這人怎么能這樣?!

  衛(wèi)將軍俊朗的眉頭挑了挑,深邃的眸子映著朝陽泛出炫目的光彩:“我要你中午還給我烤魚吃!

  “好!只要你能捉,我就給你烤!”姚姑娘毫不猶豫的上了鉤。

  “成交!毙l(wèi)將軍抬手解開外袍的腰封,一把把黛色的長衫脫下來甩到身后,然后一躍入水,一個孟子扎下去就不見了人影。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劃船的立刻不愿意了,指著姚燕語責備:“我家老大還沒吃早飯呢!”

  姚燕語輕哼,心想昨晚某人還說行軍打仗的時候被困住,草根樹皮都吃過。這會兒少吃一頓怕什么?

  “你這人真是太過分了!你怎么可以這樣?!”衛(wèi)章的下屬自然心向著自家老大,憤憤的指責這個蠱惑自家老大的漂亮小哥兒。

  姚燕語但笑不語,懶得跟這人一般計較。旁邊的翠萍不樂意了,生氣的反駁道:“主子們說什么做什么是主子們的事兒,你跟著瞎摻合什么?一點規(guī)矩不懂!”

  “你這丫頭說得好聽!什么狗屁規(guī)矩?有本事你也跳進水里去捉條魚上來?!”

  “你這人怎么罵人呢?!”翠萍氣紅了臉,恨不得把手里的湯盅直接砸到這粗鄙之人的腦門上去。

  “老子哪里罵人了?老子就這樣說話!聽不慣你可以不聽!”

  翠萍丫頭這回是真怒了,抬手把那只湯盅直接砸過來,還憤憤的罵道:“呸!你這混蛋王八蛋!跟誰稱老子?我砸死你!”

  “咣!”的一聲,精致的青花瓷湯盅砸到船板

  上,一盅銀耳羹盡數(shù)灑出來,彌散出一股香甜的味道。

  “怎么回事兒!吵什么吵?”唐蕭逸從船艙里出來,怒斥道。

  “唐爺!蹦窍聦僖娏颂剖捯菝D(zhuǎn)身行禮,然后順帶著告了大船上那對主仆一狀。

  唐蕭逸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趴在船舷上的姚燕語,輕輕點頭:“姚姑娘!

  姚燕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唐軍門!

  “我們將軍下去多久了?”唐蕭逸微笑著問。

  “呃……”姚燕語細想了想,有一會兒了吧?

  “唐爺,老大下去很久了!”旁邊的下屬很是焦急,“他們讓老大捉十條活魚上來!這不是坑人呢嗎?十條活魚啊!老大就算是捉住了也拿不上來!滑不溜秋的……”

  “你閉嘴!”唐蕭逸瞪了下屬一眼,斥道:“這世上有將軍做不到的事情嗎?!”

  將軍的確無所不能!但那是在西北戰(zhàn)場上!而不是在這深不見底上百年沒斷過水的云天河中!這位屬下萬分焦急又萬般委屈。唐軍門跟將軍一起出生入死怎么能為了那個丫頭片子不顧將軍的生死!

  女人果然是紅顏禍水!真真的禍國殃民!

  唐蕭逸嘴上說的耀武揚威,好像衛(wèi)將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似的,其實心里也有些沒底。

  他怎么能不知道衛(wèi)將軍呢?若說在戰(zhàn)場上縱橫殺敵,衛(wèi)將軍自然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稍谒镒紧~的話……怎么想都有點懸。因為他們這些人是從沙漠草原里成長起來的悍將,雖然也懂水性,但在水里卻從來不敢托大。

  唐蕭逸不不再多說,翠萍自然也不好再怎么樣了。姚燕語默默的把魚線收上來,掛上玉珥,再把魚鉤慢慢地放進水里等著魚兒自己來。

  一時間,幾個人都有不說話,氣氛沉靜的叫人忐忑。

  似乎過了許久,那位劃船的下屬終于忍不住了,把手里的船槳一丟,開始脫衣服:“我下去找將軍!”

  “不許去!”唐蕭逸沉靜的臉色難得的嚴肅。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一個賭約而已,事關(guān)將軍的顏面,唐蕭逸怎么可能叫一個下屬去給衛(wèi)章幫忙?而且還是在女人面前。

  姚燕語面上平靜,心里其實早就忐忑起來。她也知道衛(wèi)章是征戰(zhàn)西北的將軍,不是出自江南水師。再看看沉寂的水面,姚姑娘終于不淡定的問了一句:“不會有什么事吧?”

  “怎么可能有事?姚姑娘要對我們將軍有點信心!碧剖捯莸灰恍,嘴上雖然這樣說,心里卻默默地算著時間,暗暗的感嘆,將軍啊將軍,是個人就知道揚長避短,你說你叫兄弟們說你什么好呢!

  時間在緊張靜默的時候總是過得很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姚燕語眉頭漸漸皺起,臉上有難以掩飾的焦急。忽然,她終于等不下去了,一顆心突突的跳,心煩意亂,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不安。

  她把手里的魚竿一甩,轉(zhuǎn)身要往回走。

  唐蕭逸卻忽然抬頭看向大船的船尾,臉上的緊張和焦慮忽然崩裂,輕笑著叫了一聲:“將軍?”

  姚燕語身形一頓,慢慢地回轉(zhuǎn)過身。

  船尾,衛(wèi)章滿頭滿臉滴著水,一步一個濕腳印的走過來,酷霸狂拽之氣絲毫不減。而他手里拎著一塊破舊的漁網(wǎng),漁網(wǎng)用水草兜著邊兒,里面籠著十幾條活蹦亂跳的魚。

  “將軍!”唐蕭逸歡快的跳上了大船,伸手接過衛(wèi)章手里的破舊漁網(wǎng),炫耀的拎起來,“這么多魚?中午有口福了!”

  姚燕語看著那人臉上得意的微笑,咬了咬嘴唇,吩咐旁邊的翠萍:“去弄一碗姜湯來!

  “是!贝淦际嵌嗝淳鞯难绢^,忙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跑了。

  “喂!姚姑娘,我去叫人收拾魚!說好了——中午的烤魚也有我一份兒啊!”唐蕭逸拎著魚朝著姚燕語喊了一嗓子,也轉(zhuǎn)身走了。

  衛(wèi)章甩了一下腦袋,頭發(fā)上的水珠被甩得四散開來。

  “衣服!”姚燕語皺著眉頭朝著下面小船上的人喊了一聲。

  “噢!好咧!接好嘍!”衛(wèi)將軍忠實的下屬忙把那身黛色的長袍連同腰封一起卷成團,朝著姚燕語丟了過來。

  姚燕語完全沒有防備,便覺得一團黑云罩頂,那衣服呼啦啦散開朝著自己的頭臉便罩了下來,她嚇了一跳,忙揮手去擋:“哎——干什么你!”

  嘩啦——黑云被一只大手抓住,姚姑娘眼前一片清明。

  衛(wèi)章已經(jīng)抖開衣服裹在身上,轉(zhuǎn)頭呵斥下屬:“毛毛糙糙的!去水里練憋氣!”

  “是!”那下屬不敢怠慢,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跳下了水。

  姚燕語忍著笑翻了個白眼,心想叫你小子剛才罵人!再敢不老實,還叫你家將軍罰你去泡河水!

  “你贏了!

  “你輸了!

  姚燕語和衛(wèi)章同時開口,各自說了三個字后,又都忍不住笑了。

  “很得意?”姚燕語笑完之后賞了衛(wèi)將軍一個不屑的眼神。

  “嗯!毙l(wèi)將軍毫不謙虛的點點頭,“當然。”

  “有什么了不起?”姚姑娘哼了一聲。

  衛(wèi)將軍卻笑得更歡:“可以吃到你親手烤的魚,當然得意!

  “……幼稚!”姚姑娘瞪了**的將軍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哎——”衛(wèi)將軍剛要說什么,卻覺得鼻子里一陣癢,忽然開口打了個噴嚏。

  姚燕語立刻揚聲喊了一嗓子:“翠萍,姜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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