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狗眼看人,討價
傅云杉心思一轉,看向楚秋綾,“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他……是我的命!”楚秋綾呵呵一笑,垂下頭,再不出聲。
傅云杉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回到上面,傅云杉有些疲憊的晃了晃腦袋,冬青忙將她肩上的斗篷緊了緊,“三姑娘,天晚了,你剛回來,忙碌了大半天,快去歇息吧!”
傅云杉朝她一笑,“今日事今日畢!走,去看看柳家姐姐!
“三姑娘……”冬青無奈的嘆了口氣,接了一旁丫頭手中的燈籠,“你們先回吧,我陪三姑娘去早一趟。”
丫頭朝她福了福身,笑著退了。
冬青陪著傅云杉一路往最遠的一個小院子走去。
院子似已落了鎖,冬青上去敲了半天,才有一個婆子罵罵咧咧的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說,“真以為自己是人家傅姑娘的貴客了,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老娘警告你,今兒個就看在你這幾日表現好的份兒上讓你進來,再有下次……別怪……”
最后一句吞在口齒間,在看到門外站的兩個人是誰時,婆子的臉色立刻換了,如撥開云霧見了太陽,笑容燦爛至極!
“哎呦,這不少傅姑娘嗎?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傅云杉看了冬青一眼,輕輕笑道,“媽媽怎么稱呼?”
“婆子姓李,不敢當姑娘這聲媽媽,姑娘就喚我李婆子吧!崩钇抛有Φ碾p眼瞇成了一條縫,伸手就要去碰傅云杉,冬青眼神一厲,斥道,“還不把你的臟手拿開,姑娘什么身份是你碰的了的!還不讓開!”
李婆子身子一縮,眼神有了幾分怯意,扯著笑退了開,“傅三姑娘請,冬青姑娘請!
傅云杉當先走去,李婆子忙抬腳跟上,傅云杉淡淡看了她一眼,對一旁的冬青道,“冬青,我跟柳姐姐有幾句貼心話要說,你在外面看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打擾我們!”
說罷,抬腳往正屋走去。
“是。”冬青垂頭應了,一把扯過李婆子,“李媽媽在這里陪我聊幾句吧,這么久沒來這院子,怎么看著這么荒涼?三姑娘不是配了兩個丫頭、兩個小廝跟你一起照顧柳姑娘母子的起居嗎?這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大門已上了鎖,伺候的人也不見蹤影,李媽媽給我好好說說,我一會兒也好回姑娘的問話!”
李婆子臉色大變,眼珠轉了幾圈,拉著冬青開始哭窮哭可憐……
傅云杉走到正屋,看著門上單薄的門簾,眉頭微微蹙起,朝冬青和李婆子那里看去,冬青瞧見自家姑娘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將日常起居這一塊也記在心里,慢慢套著李婆子的話!
進門入眼處是日常的圓桌圓凳,一個紅檀木的八寶閣,擺放著幾件花瓶玩意兒,地上鋪著紅白相間的織錦地毯,內室與外間以珠簾相隔,珠簾后是層透明的紗帳,一眼望去,內室的情形隱隱約約。
“哇啊……”是小女孩的哭聲,響亮且動聽。
傅云杉臉上浮出一個笑容,撩開珠簾和紗帳走了進去,剛想開口喚人,就聽小如沙啞的聲音傳來,“滾!我們不要你們伺候,再來騷擾我們,看我敢不敢去告訴傅姑娘,將你們一個個都發賣了去!”
“李媽媽,我這里實在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您……”柳月眉輕咳著抬頭朝簾子這邊看,溫婉明艷的眉眼緊鎖煙愁,神情憔悴。
傅云杉壓下心里的困惑,幾步走到床前,“柳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傅妹妹,原來是你。”柳月眉側頭露出一個笑容,“怎么這會兒來了?”
“哇……哇……”嬰兒的啼哭聲不止,傅云杉一眼瞧見孩子的臉憋的有些紅,柳月眉一只手輕輕的拍在孩子的襁褓上,一下一下的,卻絲毫作用也不起,傅云杉擰眉,“她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
“傅姑娘,求求您,給我家小姐和小小姐請個大夫吧!”床邊伺候的小如噗通一聲跪在傅云杉腳下,雙手抓著傅云杉的斗篷邊,“我家小小姐染了風寒,小姐月子沒坐好,身子有些虛,這兩日又照顧小小姐,也病倒了,我們的銀子都……”
“小如……”柳月眉打斷小如,朝傅云杉笑笑,“看大夫抓藥都是耗銀子的,我手里一時空了,傅妹妹若是方便……”
想到未到落鎖時間就上了鎖的大門,空蕩蕩無一人伺候的院子,眼神閃躲非要跟進來的李婆子,傅云杉眼底閃過惱怒之色,伸手將小如扶了,“來人,請南先生到沁芳園來一下!
“是。”屋頂有人輕聲應了。
傅云杉從袖籠中取了一個荷包遞給小如,“我今日從宮中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屋,身上帶的銀子不多,過一會兒我再送些過來!
“使不得!”柳月眉搖頭,“咳咳……”卻開始猛咳起來,小如忙放了荷包去倒水,傅云杉瞧見那水一點熱氣都沒有,伸手接了,暗下催動內力,送到柳月眉唇邊時已冒起了眼,柳月眉看了她一眼,眉眼清婉,笑了笑,就著她的手喝了水。
小如接過杯子瞬間瞪大了眼,看看傅云杉又瞧瞧桌上冷冰冰的水壺,傅云杉抿唇一笑,“小把戲,我去找人幫你們弄些熱水來。”
不等柳月眉和小如二人說話,傅云杉起身撩簾出門,房門外齊刷刷站著四個人,兩男兩女,兩個丫頭眼睛都很大,看著傅云杉骨碌碌的轉,看得出都是有心眼兒的人,兩個小廝垂著頭,看不到神色。
傅云杉瞧了四人一眼,淡淡道,“柳姑娘需要熱水,去燒些來!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兩個小廝忙出聲應了,拽著兩個女孩兒朝不遠處的小灶房走去,傅云杉聽到其中一個丫頭問小廝,“剛才那是誰?穿的衣服好漂亮,那個斗篷看上去很貴的樣子……”
“小聲點,那就是傅三姑娘!”
“哦,原來就是她啊!切,你們怕什么?咱們又不是她家的奴才,咱們是六皇子的人……”
“哎呦,小姑奶奶快住嘴,你想惹禍上身可別連累了咱們!”
“膽小鬼!”
冷風直吹過來,單薄的門簾被風吹的簌簌響,一旁的屋子,厚厚的門簾被人撩起,冬青從里面走出來,瞧見寒風中的傅云杉,忙疾步過來,把她的斗篷攏在一起,“三姑娘,你怎么不進屋,外面這么冷……”
“冬青,那李婆子也是樓重原來的人?”傅云杉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
冬青怔了怔,點頭,“都是院子里以前的粗使,李婆子以前是在菜園種菜的,兩個丫頭平日也只是做些灑掃的工作,兩個小廝以前是馬房的。這院子自樓公子送給咱們住以后,院子里的人也就都留了下來。”
傅云杉看著圍在一堆的丫頭小廝,點了點頭,“去找我姐姐,跟她要檀香過來,讓她來這里先照顧柳姐姐的起居!
“是,姑娘。”冬青應了,又聽傅云杉道,“再把綠荷叫來給她打下手,這院子里不要留男丁了!不方便!
冬青點頭,“姑娘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傅云杉看著冬青出了院子,那邊灶房有人出來,拎了一個大壺往這邊走,瞧見傅云杉行禮,“傅姑娘,您要的熱水好了。”
“嗯,給我吧!备翟粕济佳圯p抬,伸手去接小廝手中的壺,小廝退了一步,笑道,“姑娘手嫩別被熱水燙著了,這些粗活小的們來做就是!
說著,竟想越過傅云杉進房里去。
傅云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難怪柳姐姐不要他們伺候!她一個婦人還帶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屋子里滿是嬰兒和奶水的味道,哪里是能讓一個陌生男人出入的地方!
是她疏忽了!
傅云杉眼眸一冷,伸手奪過小廝手中的水壺,“不用了!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正房!”
小廝怔了怔,看到傅云杉眉宇間的怒氣,不明白哪里做錯了,悻悻的退了回去。
傅云杉進屋,剛將熱水換過,南幕和顧淮揚一起來了,身后跟著冬青和檀香、綠荷三人!
顧淮揚進來就抱拳,傅云杉抬手止了,“有話一會兒說,南先生,勞煩你幫柳姐姐和孩子瞧瞧!
南幕抱拳,為柳月眉和她的孩子號了脈,走出內室對傅云杉道,“柳姑娘似月子沒坐好,身子有些虛,我開些藥調理一個月應該就能好了,嬰兒是喝了她的奶水引發的病癥,最好還是停了母乳喂養,或者不讓柳姑娘喂……”
傅云杉表示了然,南幕頓了口,提筆開了藥方,檀香接過,跟著出去抓藥不提。
傅云杉吩咐了綠荷好好伺候柳月眉,帶著顧淮揚和冬青三人走出院子,“顧叔,將這院子里的人先帶到其他院子里去住。另外,你去留意一下,城里可有大院子買賣的,挑個地段清靜的買下來,咱們盡量在年前搬出去。”
“姑娘……”冬青急忙開口,傅云杉擺手,冬青不敢再說。
顧淮揚臉色一慎,點了點頭,“好。這事……要不要先跟樓公子說一聲?”
傅云杉想了想,搖頭,“先不用,等確定好搬家時間我親自去跟他說!
幾人被帶走時一臉不情愿,說什么“我們是六皇子的人,你們這樣呼來喝去的……”
冬青氣的差點出聲罵人了,真是給六皇子丟臉!
傅云杉理也沒理,吩咐冬青去將她們門上那厚門簾摘了掛到柳月眉這屋,撩簾進到里面。
小丫頭已經苦累了倒在被窩里睡著了,眼角還掛著一滴淚,傅云杉看的心疼,埋怨的看柳月眉,“柳姐姐怎么跟我這般生疏起來,生了病你能捱,孩子這么小怎么能捱呢?!”
“都是小如不好!”小如在一旁眼圈通紅,“我要照顧小姐和小小姐走不開,就拿了銀子去拜托李媽媽和兩位姐姐,誰知道她們……”
“小如,給傅姑娘倒杯水喝……”柳月眉朝傅云杉一笑,“你幫我們的已經很多了。”
傅云杉看著她眉間那抹淺淡的笑,心里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要跟姐姐說……我今日剛從遼東府回來,進宮謝了恩,回來路過一品居的時候看到了幾個人……”
柳月眉看到她的神色,溫柔一笑,輕咳兩聲,“是方家的人?”
“什么事都瞞不過柳姐姐!”傅云杉淡淡一笑,“方家兩兄弟不見蹤影,方老爺病重,方夫人成了徹徹底底的村婦,傅迎春好像被他們賣去了青樓,傅半夏懷了方之行的孩子,被他踹了幾腳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下來,如果保不住……她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再生育了!方之行墮落成性,早已不復昔日翩翩公子模樣!”
說完,傅云杉一嘆,與柳月眉對視,兩人相視一笑,眉眼間卻都流露出太多笑意。
“姐姐還是放不下嗎?”
“傅妹妹,你說的對,這世間原本就沒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柳月眉語氣平淡,垂眸看著被窩中的女兒,面色溫和慈愛,“當初,我以為我一輩子都放不下小意被傅迎春和方家人害死的恨,卻在將方家從清河趕出去時就放下了;在帝師府,聽到方夫人說保大不保小的時候我也以為我做鬼都不會放下這段血仇,卻在看到女兒平安呆在自己懷里時,什么都不愿去記起了……”柳月眉抬頭,眉眼清麗如畫,“傅妹妹,他們如何再與我不相干,我只想帶著女兒一生平安快樂的活著!
傅云杉點頭,眉眼輕彎,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柳姐姐,你終于走出來了!
“謝謝你,傅妹妹!”
“該說謝謝的是我,若不是你在方家從中挑撥,方之行他們又怎么會這么快受到應有的懲罰!”
兩人相視一笑。
“傅妹妹,我想身體好一些跟你學做生意,如何?”
傅云杉搖頭,“我跟顧叔商量好要另外買宅子搬出去住,這里畢竟是六皇子的別院,暫住可以,常住不合適!迸滤嘞,傅云杉特意解釋了一番,“反季節蔬菜這塊兒肯定離不了顧叔,柳姐姐不妨留在宅子里,幫我照看著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又不用出頭露面,如何?”
柳月眉眼睛微微一亮,眸中隱隱有水光流動,“好,傅妹妹想的周到!
“柳姐姐以后還是叫我杉兒吧,傅妹妹這稱呼感覺不怎么親切!”傅云杉瞇眼笑。
柳月眉點頭,“好,杉兒妹妹。以后還請你多多照顧”
小如左右看看,眼淚唰一下就流了出來,“奴婢替我家小姐和小小姐謝謝傅姑娘大恩大德!”
雖然覺得自家小姐轉眼成了別人家的奴婢有些委屈,但總不能一直白吃白喝傅姑娘家的,這已是最好的辦法!
傅云杉笑著將她扶了起來,介紹了綠荷和檀香給她認識,告辭出了院子。
冬青忙迎上前,“姑娘,一定要換宅子嗎?你不喜歡原來的那些人,將他們都趕走就是了,為什么……”
“冬青,如果我們今天沒有來,柳姐姐和她的孩子會如何?”傅云杉不答反問。
冬青一窒,柳姑娘病成那樣,嬰兒也滿臉潮紅,看樣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若姑娘沒去,那……
冬青泄氣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傅云杉笑了笑,“走吧,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哥和爹娘他們呢!”
“是說大公子的婚事嗎?”冬青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傅云杉但笑不語。
傅思宗的房間,燈亮著,兩個身影臨窗而坐,傅思宗正輕聲解說著什么,傅小八的腦袋歪著在看他,傅云杉心底滿是柔軟,抬手輕叩了叩門,門應聲而開,是白蘞。
看到傅云杉,白蘞垂首行禮,傅云杉笑著走了進來,對窗邊榻上的兩個人道,“哥哥,小八,你們在說什么?”
“說到論語中的幾句,小八不很明白!备邓甲跍販匾恍Γ戳搜勖妹,眉頭微蹙,“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小心著涼了!
那邊小八已從榻上下來,將傅云杉拉到了榻邊,親倒了一杯水,接了傅云杉懷中的暖爐,“炭都不暖了!白術,幫姐姐再換幾塊炭!
白術笑著應了,接了暖爐去換,白蘞引了冬青坐在炭盆邊,又端了另一盆炭放到傅云杉身邊。
傅云杉低頭,將整個臉都沖向氤氳的茶杯,貪婪的汲取著里面的溫暖,好半響才仰頭燦爛一笑,“大哥,我還沒恭喜你,恭喜高中狀元!”
傅思宗一怔,看著妹妹的笑顏也露出微笑,“是誰說要驗證我當狀元的?臨了臨了跑到遼東去了!”
傅云杉嘻嘻笑著,湊過去抱住傅思宗的胳膊,輕輕晃著,“好大哥,杉兒錯了,杉兒認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可別像二姨一樣揪著不放啊,我今天已經被二姨數落了不下二十遍了……”
“三姐下次再去帶上小八!”小八在旁邊嘟著嘴,眼中又是擔心又是心疼,“我跟師傅學了制藥,師傅這幾個月將手里所有的方子都交給了我,一些我不懂的,他還特意寫了下來,讓我沒事琢磨!我現在已經會很多了,能保護好三姐!”
傅云杉心里一軟,喉嚨處有些哽咽,笑著拍了拍小八的頭,“好!下次一定帶著我們偉大的藥劑師大人!!小八,你都這么高了,再一年我就夠不到你的頭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瞧見小八彎了腰,將頭伸到她手下,瞇著月牙的眼,笑瞇瞇道,“這樣三姐就不用擔心夠不到了!”
傅云杉一怔,心里滿滿的感動,伸手將弟弟抱入懷中,如小時一般輕拍他的后背,“傻弟弟!”
隨即,大笑出聲,小八被摟著直不起腰,聽到姐姐的笑聲也跟著呵呵笑起來,傅思宗輕輕搖了搖頭,“不像話!”滿臉都是笑。
三人笑鬧一會兒,傅云杉抱著杯熱茶問傅思宗,“大哥,傅老侯爺那邊松口了?”
“怎么會這么問?”傅思宗疑惑的看妹妹。
傅云杉挑眉,“今日在大殿上,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夸祖父有這樣一對好孫子孫女,似已知道爹的身份了!
傅思宗搖了搖頭,“不是傅老侯爺松的口,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
傅云杉看了眼小八,小八撅了嘴,道,“是那個康什么的公主!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爹是帝師府的長孫,哥哥是帝師府的重長孫,偷偷溜出宮去帝師府找哥哥,沒找到哥哥就將帝師府鬧了個人仰馬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額……
這個出乎她的意料了……
“康寧公主?”
小八側目,“三姐怎么知道?那公主太纏人了,看到哥哥就像是蜜蜂看到了花一樣往上撲……”
傅云杉噗嗤笑出聲,冬青也在一旁抿著唇笑,白術和白蘞都挑了眉,唇角微微彎著一個弧度。
“咳咳……”傅思宗尷尬的咳了聲。
傅云杉挑眉看自家哥哥,做出一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傅思宗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是大考那天路上遇到她的馬車受驚,我怕連累路人就上去制服了馬,后因急著考試就撇下那公主走了,誰知她……”傅思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從哪里得了爹是帝師府長孫的消息就以為我們住在帝師府,結果……”
“三姐,我瞧著那公主也喜歡大哥,紫菀還偷偷聽到她跟她身邊的丫頭說要回去找皇上賜婚什么的……”
“小八,不許胡說!备邓甲诔亮四樕。
傅云杉的臉色也因小八的一句話沉了下來,怪不得那般傲慢的康寧公主一聽到容妃說出她的身份就變得那么熱情,原來……是想討好她做她的大嫂?!
可惜,她來晚了一步,大哥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是互相喜歡的人!
不過,就算沒有白昕玥,那樣的公主也不會是大哥喜歡的類型,康寧這一番苦心算是白費了!
“大哥打算怎么辦?”
“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已經有其他……”
傅云杉挑了挑眉。
傅思宗看了她一眼,尬尷道,“皇上前幾日在大殿上提過要給我賜婚的事,我……想等你平安回來再……一時口快給拒絕了!”
傅云杉嘴角抽了抽,一時口快!
“我今日在萃玉宮見到公主了!”
傅思宗的神色一緊,直直盯著她。
傅云杉故意嘆了一口氣,“公主瘦了好多,眼睛跟核桃一樣紅腫,神色憔悴,見到我就抱著哭,說她做錯事了,大哥不要她,她干脆出家好了……”
“不行!”傅思宗一急,脫口而出!
傅云杉瞥了他一眼。
傅思宗看了妹妹一眼,嘆了口氣,神色有些不安,“我……我那天說了很重的話,她掉了很多淚,哭了很久……不知道,她還愿意不愿意嫁給我!”
“真是個傻哥哥!”傅云杉反手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遞給他,“這是公主托我轉交給你的,讓我問你一句,你若無心她便休,你可……”
“我愿意我愿意!”傅思宗一臉激動,“我明日就進宮去請旨!”
傅云杉搖頭,湊到傅小八耳邊低語了兩句,對一旁忍俊不禁的冬青道,“冬青,我們走!
兩人聯袂出了房間,走出幾步遠,就聽見傅思宗在房內狂喜的低吼,伴隨著白術和白蘞的恭喜,房門被人推開,傅思宗一臉感激的朝妹妹深揖下去,“杉兒,謝謝你!”
傅云杉仰臉,星眸晶亮,滿臉都是歡快的笑意,“哥哥開心幸福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傅思宗重重的點頭。
兄妹幾個相視而笑。
皇宮,上書房
洪德帝吹胡子瞪眼的瞧著一副淡定從容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兒子,“杜成,誰讓你給他上茶的!渴死他最好,免得朕操心他被自己蠢死!”
“父皇,你羨慕了?”樓重淡淡瞥了洪德帝一眼,痞樣十足。
“羨慕個屁!”洪德帝爆粗口,“羨慕你為了一個女人差點被瘟疫害死?朕腦子沒有!”
“哦,那就是嫉妒了!”樓重順當的接口,端著茶朝杜成舉了一下,“好茶,回頭給我弄兩斤,我拿去討好未來岳父大人。”
“是!倍懦尚χ鴳。
洪德帝瞪了杜成一眼,“不給!那是我的東西,憑什么給你去做人情!”
“那就算了,討不好岳父大人就娶不到媳婦,娶不到媳婦就打一輩子光棍好了。”樓重翹起二郎腿,毫不在意的說著,“不過你百年后,娘若問起為什么我沒娶媳婦,你記得把這話講給我娘聽!”
“你個臭小子!混小子!王八犢子……”洪德帝氣歪了鼻子,“你居然敢威脅朕!不就是讓你媳婦在大殿上多跪了一小會兒嗎?你就這么小肚雞腸子擠兌你親爹!你……”
“一小會兒?是足足三刻鐘!”樓重瞥他,嘴角邪肆,“我記得娘懷著我時被皇后罰跪,是跪了一盞茶還是兩盞茶?杜成,你記得不?”
“回六皇子,是兩盞茶!”杜成笑,“因為從勤政殿到翊坤宮有點遠,皇上是飛著……”
“住口!”洪德帝臉色漲紅,眉眼間有些尷尬,毫無章法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這次是父皇不對,頂多下次不讓她跪那么久……”瞧見兒子飛過來的眼神,洪德帝一拍桌子,“朕是皇帝,她還想見皇帝不跪不成?!”
樓重也不吭聲,就那么看著他,洪德帝飛身就往兒子身上撲,抬腳就要踹,樓重動也不動,洪德帝的腳眼見就到了他腿上又硬生生收了回去,氣呼呼道,“不跪就不跪,反正她現在是縣主,回頭再來皇宮時朕給她個特許,你可滿意了?”
“謝父皇,兒臣會在娘親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的!睒侵孛嗣掳,狹長的雙眸閃著狡黠的光,“至少父皇這幾年沒有往宮里收羅美人兒了,是個喜事!”
話落,疾步走出了上書房。
洪德帝氣的指著屋外跟杜成擺理,“瞧瞧,還沒過門就護成這樣,過了門還不知道把我天啟的江山禍亂成什么樣!”
“六皇子在跟您說笑呢,皇上較什么真兒!說到底,六皇子還是您的兒子,他的媳婦是您的兒媳,終究要跪您喝一杯公公茶的!”
杜成這么一說,洪德帝覺得有點道理,眉眼舒展了,細長的鳳眸做了一個與剛才樓重同樣的神色,笑瞇了眼,“哼,看那一天你還怎么攔!去將那茶葉準備兩斤送去重華宮!
杜成笑,“是!
翌日,用過早飯,傅云杉回屋剛收拾停當,帶著冬青準備去地窖聽楚秋綾的答案,還沒走出院子就被香葉叫去正廳,說是帝師府來人了請傅明禮一家過府商談認祖歸宗的事宜!
“認祖歸宗?”傅云杉擰眉,“來的是什么人?”
香葉搖頭,“奴婢沒見過,不過聽他自己說是姓榮,他好像認識顧叔,是顧叔引著去的正廳,老爺夫人這會兒都過去了,三姑娘也過去看看吧?”
榮管事?是祖父身邊的那個榮管事?!
傅云杉嗯了一聲,吩咐冬青,“咱們先去看看,一會兒再去地牢,讓人先把飯送過去吧!
冬青朝一旁的小丫頭使了個眼神,小丫頭退了下去。
二人跟著香葉去了正廳,來的人果然是傅禺身邊的榮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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