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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設(shè)計表姑,救姐


  這個傻姐姐!

  她怎么就把這四百兩銀子看進(jìn)眼里了?!

  她不知道自己和豐華樓又有新的合作了嗎?別說四百兩,就是四千兩,想賺到手那都只是時間的問題啊!

  難道是哥哥沒有告訴家里人?

  “哥,我們和許長清合作冬日火鍋的事,你沒有告訴爹娘和姐姐嗎?”

  傅思宗白著臉搖頭,“我以為你想等賺到錢給大家一個驚喜,一直守著沒有說……”他似乎也明白了,焦急道,“大妹真是糊涂!怎么也不和家里人說一聲就……”

  “現(xiàn)在說這些沒有用了。”傅云杉打斷傅思宗的話,快速道,“這封信是誰給的?什么時候的事?”

  “忍冬送來的,說是你表姑在午飯前給她的,讓她申時一刻左右送給我。”傅明禮急的坐立不安,“這樣算起來,她們應(yīng)該是午時左右出發(fā)離開雙河鋪的,兩個時辰……”他每說一句,臉色白上一分,“若是走官道,怕早已出了清河鎮(zhèn)……”

  四個小時,以馬車的速度算確實已經(jīng)出了清河鎮(zhèn),她若是能騎馬去追的話……說不定能在姐姐到府原城之前追上她!

  事不宜遲,她要去把姐姐追回來!好日子剛開頭,她傅云杉的姐姐要嫁也必是富家公子,官家少爺!去給一個老頭子做沒有名分的通房,楊桂云她可真敢算計!

  “爹,哥,我去把姐追回來,姐的事先瞞著娘,就說……我和姐去外婆家住幾天,少則兩天,多則半個月,我一定把姐姐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杉兒!”

  傅明禮和傅思宗同時出聲喚住她,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爹和哥在家好好養(yǎng)傷,我福大命大,冥府也走過兩三遭了,不是照樣好好的!”傅云杉安撫了傅明禮和傅思宗,“娘那里我就不去了,免得娘看不到姐姐生疑!”

  “不行!你一個小孩子連清河鎮(zhèn)都沒出過,怎么能一個人去……”傅明禮很不贊同女兒的注意,擔(dān)憂之色全寫在臉上,“爹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爹陪你去!”

  “爹啊!”傅云杉哭笑不得,她不能告訴他自己雖然身體只有十歲腦子卻是個二十九歲的成人,有足夠的應(yīng)變能力去處理路上可能發(fā)生的事!

  “我是去追人,要快馬加鞭的!我雖然是個孩子可我身體好的很,你這屁股和大腿都還沒好怎么騎馬?到時候耽誤了時間姐的事生變了咱們后悔都來不及了!”

  傅明禮聞言一凜,著急的直搓手,“這可怎么是好……”

  傅思宗張口欲說出的也要跟著去的話在舌尖轉(zhuǎn)了一圈只好吞了下去,瞧瞧自己這瘦骨嶙峋走幾步路都要喘的模樣還真是會拖累妹妹!

  “那也不行,必須找個人和你一起,我去找你六叔,讓他陪你一起……”

  “爹,別忙活了,我找個會功夫的人陪我一起去如何?”傅云杉無奈的拉回了自家爹,還真沒發(fā)現(xiàn),他執(zhí)拗起來真是誰都拉不住啊,可他這份執(zhí)拗是在關(guān)心自己,傅云杉心底浮起一抹暖意,焦灼中多了一絲笑意。

  傅明禮與傅思宗相視一眼,問,“會功夫的人?咱們村里有人會武功嗎?”

  傅思宗搖了搖頭。

  “是我前幾天在山上救的一個人,他失去了記憶,我親眼看到他武功很高,有他跟著,保準(zhǔn)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女兒我的身!”

  傅明禮半信半疑,傅云杉焦急的看了傅思宗一眼,“哥,我不會騙你們的,他前幾天一直住在王嬸家,你應(yīng)該有注意過吧?”

  “是那個黑衣男子?”傅思宗恍然大悟,“他一直呆在屋里沒有出來,古怪的很,他會聽你的話嗎?”

  傅云杉一笑,“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讓他護(hù)送我一程算報答救命之恩,你說他愿意不愿意?”

  傅思宗也笑了,轉(zhuǎn)身對傅明禮道,“爹,是有這么一個人,您放心吧。”

  “好吧!你一路多加小心,見到你姐姐,立刻帶她回家來,告訴她,咱們傅家不賣女!”傅明禮替女兒整了整衣服,恍惚覺得女兒在襁褓中的模樣尚在昨日,今天卻已能替父遠(yuǎn)行解決家中困難,一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油然而生。

  傅云杉狠點了點頭,將銀子貼身藏好,“我知道了,爹、哥你們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快帶姐姐回來的!”

  穿過村中小路,傅云杉飛快跑到王嬸家,待發(fā)現(xiàn)自己救回來的男人還未回來時,又吭哧著跑到了山上,在救男人的地方找到了人,彼時,男人正拿著一塊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的牌子翻看,一面印著‘司命’二字,而另一面則是一個‘大’字,看到她來,精致的面孔極其困惑的舉著牌子給她看,“這個東西好像是我的,是我的名字嗎?”

  傅云杉喘著氣擺手,“我不知道,我當(dāng)時在挖草藥,你是從……”她指了指男人頭上的大樹,“你是從這棵樹上跌落下來的,當(dāng)時人已經(jīng)昏迷了,額頭被劃了一道,右胳膊上有一只箭頭,流出的血是黑色的,替你上藥的李大叔說那種毒他聽都沒聽說過,你竟然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男人抬頭看著大樹,皺了皺眉,搖了搖頭,試圖喚醒一些東西,卻又頹廢放棄,望著傅云杉扯動了一下嘴角,神色冷淡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看著男人牽扯唇角想擠出一個笑卻徒勞無功的模樣,傅云杉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男人肯定很少笑!

  “沒關(guān)系,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趕緊安撫好他,趕緊出發(fā)去追姐姐啊!

  傅云杉拍著胸口壓下一路奔跑的疲累,深吸了口氣走到男人身邊,仰望著他,“如果當(dāng)時我不救你,你就死了,你知道嗎?”

  男人點了點頭。

  “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認(rèn)可吧?”

  男人蹙了下眉,卻還是點了點頭。

  傅云杉松了口氣,看著男人的眼眸笑,“那你的救命恩人有忙需要你幫,你愿意幫不?”

  男人似乎對幫忙有些抵觸,直覺的皺起了眉頭,周身一股陰冷氣息環(huán)繞,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眸突然猶如深潭看進(jìn)傅云杉眼底,周圍一切似被隔絕,殺氣突生!傅云杉瞬間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珠與男人相視,直到男人輕輕‘哦’了一聲,她才從瞪視中醒過來,后背心已濕透。

  好可怕的殺氣!

  若不是有救命之恩在前,單剛才那份殺氣,說不定就能去她半條命!

  古代所謂殺氣一說,居然真的存在?!

  “你想讓我?guī)褪裁疵Γ慷魅恕!蹦腥吮渲槪瑪Q著眉看傅云杉。

  傅云杉被他一聲恩人叫的好生尷尬,只好尷尬著笑了,“叫我傅云杉就好。是我姐姐被壞人拐走了,我要去追她!她們已經(jīng)離開了四個小時……額,就是二個時辰,坐馬車肯定趕不上的,我想騎馬去追,但我不會騎馬,所以想請你……請少俠你帶著我騎馬去追我姐姐!”

  如果她來時有八分把握,那么現(xiàn)在就只剩五分了,畢竟這樣一個能將殺氣收放自如的高人想反悔什么,她連拒絕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司命!”男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大司命!”

  這……這么隨便就決定了嗎?

  男人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等她干什么?傅云杉不明所以……

  “司命!我的名字……”男人劍眉微蹙,看著傅云杉的眼神有些古怪,傅云杉恍然大悟,感情他是讓她喊他的名字?!

  “司命少俠……”

  “司命!”

  “是,司命……”

  傅云杉抽抽嘴角,腦海中不斷閃過現(xiàn)代流行的詞匯,什么小二,傲嬌男,帝王受,悶騷男……原諒她居然將一代大俠跟這些詞聯(lián)想在一起,罪過!

  “你姐姐往哪個方向去了?”男人站起身,問道。

  傅云杉指著西北方,道,“咱們先去清河鎮(zhèn)租馬,再一路沿官道追過去……”

  “官道不允許百姓行駛,不等你追上你姐姐就會被沿路的衙役抓起來下大牢!”男人撇了她一眼,淡淡道。

  傅云杉被哽了一下,瞪了男人的腰身一眼,“那咱們就抄近路先到府原城,在城門口攔住她們……”

  “府原城有東西南北四個門,從清河鎮(zhèn)過去府原的官道有兩條,其中一條途中與云安城而來的官道匯合,又分出兩支,通東南兩個門,你想守哪個門?”

  傅云杉張了張嘴,這兩個都行不通的話,那只有最后一個了……

  守株待兔!

  然后,司命大俠帶著她只用了半天時間就到了府原城站在了縣丞府后門處,她明明記得楊表姑說過,府原城離清河鎮(zhèn)有一天半的路程!

  她仰頭去看男人,給自己取名司命的司命大俠斜睨了她一眼道,“我們走的是近道!”

  傅云杉覺得這男人的目光是赤果果的蔑視嘲笑有木有?!

  深吸兩口氣,她狠狠吐出胸口的悶氣,大度的揮揮手,算了,她是來救姐姐的,不跟‘路人’計較!

  “爹!”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道凄厲的慘叫,傅云杉聞聲望過去,正看到一個地痞模樣的人從中年儒生胸口拔出匕首,中年男人撫胸倒地,血流不止。

  “嘖嘖,白書生,何必呢?爺幾個好商好量的說你不愿意,非要逼老子動粗不可!瞧瞧,瞧你家丫頭哭的這真是梨花帶雨,美若西施啊。人都說要想俏先帶孝,你說等你翹了,你家丫頭白衣白頭花拉到綰翠閣的話……”地痞猥瑣的摸著下巴瞅著中年男人身邊的女孩瞧,“還真是一大筆銀子啊!”

  “你們……你們這群畜生!”中年男人喘著氣,艱難的掙脫女兒的手,推著她朝傅云杉的方向,“玥兒,別管爹,快、快跑,那玉佩是你生身父母留給你的唯一東西,是你以后找回爹娘的憑據(jù),說什么也不能給了這群畜生……噗!”

  中年男人話沒說完,就被地痞的其中一人一腳踹了出去,男人身子撞到身后的墻上,發(fā)出嘭的聲音,隨即噴出一口鮮血!

  “爹!不!不要!我給!我給你們……”女孩爬行過去,驚懼的護(hù)著男人,顫巍巍從脖子里掏出一根繩子,繩子上吊著的是一塊粉紫的玉佩,上面精雕細(xì)琢了一朵花,通體晶瑩剔透,陽光從單薄的花蕊中穿透,在地上映出七彩的光芒,如一道絢麗的彩虹吸引著一群人貪婪的目光,那地痞伸手想抓玉佩,卻被中年男人搶了,一把塞到女兒手中,“傻孩子,爹已經(jīng)不行了!你就算把玉佩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趕緊跑!不要管爹……”

  中年男人突然看向傅云杉,一雙暗淡的眸子突生出一股希冀,定定的看著傅云杉,因流血過多的蒼白臉上滿是哀求!

  那是為人父臨死之前的唯一渴望,渴望她能幫幫他們,能救救他的女兒!

  傅云杉突然就想起那個初見傅明禮的那一晚,他將她緊緊護(hù)在他的身后,為她擋去楊氏的責(zé)罵;想起他為了救她不惜變賣他最珍愛的書甚至傾家蕩產(chǎn);想起來時他滿臉的舍不得和擔(dān)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

  “司命,能不能救救他們父女?”傅云杉側(cè)身仰頭看大司命,眸子里帶著請求。

  司命微微皺眉,瞟了傅云杉一眼,抬眸看向那幾個地痞,黑眸驀然一睜,一股冷厲的殺氣破風(fēng)而出,在幾個地痞周身凝出幾道白色劍氣,下一刻,劍氣飛逝而過,帶出一道血花在空中消散,幾個地痞的身影已全部倒地,甚至來不及發(fā)出驚呼就丟了性命!

  前后不過幾個呼吸的空檔!

  傅云杉倒吸一口冷氣,小小的身子不自覺滑坐在地上,她……剛剛看到了什么?不!她剛剛求了這男人什么?

  她是求他救人!他卻理解為殺了這些地痞?!

  縱是在前世見過陰謀陽謀卻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傅云杉雙腿抖索著有些站不起身。

  司命垂眸看著坐在地上的傅云杉,瞧她一直盯著前面的尸體瞧,臉上閃過一抹不解,“我沒辦法將他們戳骨揚灰……”

  傅云杉吞了口口水,使勁搖了搖頭,他還想把他們戳骨揚灰?!

  中年男人則是在臨死前一刻猛地瞪圓了雙眸,驚駭?shù)目粗矍暗囊荒唬?br />
  女孩兒撲在男人身上,哭的傷心欲絕,“爹!您別扔下女兒啊……爹,您不要死啊,您死了玥兒怎么辦啊……”

  “啊!殺人啦……”一個婦人尖叫著往來時路跑去!

  傅云杉驚出一身冷汗,他們幾人呆的是一條小巷,甚少人經(jīng)過,但也不會沒人啊!

  伸手抓著司命的褲腳從地上爬了起來,傅云杉飛快跑到女孩兒身邊去拽她,“這位姑娘,快離開這里,以后肯定會有官府的人來,到時候你有理也說不清了!”

  “我不走,我爹他……”女孩不為所動,滿臉都是淚,一雙眸子片刻都未離開已氣盡身亡的男人。

  “你爹拼了命就是要救你,想讓你活著,你要是真被官府抓了,那些地痞流氓的家人會放過你嗎?快走!”傅云杉拽著她就往外面拖,女孩一手抓著男人的衣服。

  “我爹怎么辦……”

  “司命,先把她爹的尸體藏起來!我們在正門匯合。”傅云杉頭也不回的拉著女孩兒奔到小巷口,正想出巷,突然想到什么,回頭看了一眼女孩兒身上的衣服,果然沾滿了血,不由嘆了口氣,喘著氣道,“你衣服上全是血,不如……脫下來吧。”

  女孩兒低頭看了眼,忙照傅云杉的意思脫了拿在手里,收拾停當(dāng),兩人才若無其事的出了巷子,往縣丞府正門而去。

  所謂縣丞是指一個地方縣令的副手。主要職權(quán)是管理文書,倉庫,少數(shù)時期里,管理地方財政和治安。縣令不在或有事不能處理政事時,他可以代替縣令暫時管理地方。也就是說在府原,縣丞老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土王爺!

  女孩兒紅著眼眶,淚水凝滯,看著眼前的府衙,有幾分害怕,“小姑娘,你要抓我送官嗎?”

  “額……”傅云杉怔了一怔,想到她們來的是縣丞府衙,解釋道,“我來這里是有事,你等會兒是回家還是……”

  “我沒有家了……”女孩兒抽泣著搖頭,“我們一家是來尋醫(yī)的,我哥哥的腿被地痞打殘了,聽說府城有大夫能治,我爹娘就帶著我和哥哥一起去府城,誰知道錢花光了,房產(chǎn)田地都賣了,哥哥還是沒救活,娘受不了打擊也跟著去了!爹帶著我在街上給人寫字畫畫謀生,賺取回家的路費,不知道為什么有人說我身上的玉佩很值錢,先后來了幾波人要搶,爹他都不肯給,說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

  “你們?nèi)サ目墒歉堑娜蕽?jì)堂?”傅云杉直覺女孩兒口中的事就跟那個撈錢的醫(yī)館!

  女孩兒驚訝抬頭,“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了!

  也就是說,若當(dāng)時沒碰到樓少,就算她能籌到銀子爹的病也不一定能治好,因為像他們這種無錢無權(quán)的人,仁濟(jì)堂的人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他們只要詐完錢說句傷太重就成了?!

  傅云杉不由手腳僵硬,一陣后怕!

  女孩兒看她神情不對,伸手碰了碰她,“小姑娘,你……你沒事吧吧?”

  “沒事。”傅云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她爹在鬼門關(guān)打了一圈轉(zhuǎn),差點死在那群無良醫(yī)生手里,她怎么會沒事?!這筆賬,她先記著,以后有機(jī)會,她定要親手毀了這假仁假義的社會蛀蟲!

  女孩兒哦了一聲,突然噗通跪在傅云杉身前,傅云杉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她嘭嘭的磕頭聲,“姑娘,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傅云杉忙跳到一邊,將女孩兒扶起來,“我們?nèi)サ耐恚蝗荒愕膊粫?br />
  女孩兒搖頭,“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我爹說的對,就算我把玉佩給了他們,那些人也不會放過我,如果姑娘不出聲,不僅我爹無人收斂,我自己怕也會被送去綰翠閣……”

  綰翠閣,聽上去怎么那么像青樓?

  “綰翠閣是府原最大的青樓,天南地北,燕肥環(huán)瘦,異國風(fēng)情,要什么樣的女人就有什么樣的女人!”司命從房頂飛身而下,站到傅云杉右手邊,冷冷道。

  傅云杉無語,這男人頂著一張清冷的臉對兩個十歲多的孩子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

  女孩兒瑟縮著后退了一步,眼中驚恐浮現(xiàn),“姑、姑娘,我爹他……”

  身旁無人出聲,傅云杉側(cè)頭看了司命一眼,他沒聽到人家在問話嗎?

  司命睨了她一眼,開口,“她沒有問我。”

  “……”兩人大眼瞪小眼。

  半響,傅云杉認(rèn)輸,“她問你把她爹的尸體藏哪了?”

  “房頂!”男人的目光投向縣丞府的二層小樓上。

  好地方!

  一般人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把尸體藏到房頂上,還在那么高的地方!

  可是,他為什么會想到呢?!

  等等?那房頂上露出的黑黝黝的類似棺材的是什么東西?

  男人淡聲說道,“他身上全是血,我就順手把他放到縣丞給他老娘預(yù)備的棺材里了。”

  兄臺,你就是嫌棄人家身上有血也不要當(dāng)著人家女兒的面說啊?!

  傅云杉深吸兩口氣,竭力壓下想吐血的沖動,朝女孩兒露出尷尬一笑,“那個……等一會兒官兵走了,我讓他把你爹再放下來……”

  “謝謝姑娘!”女孩兒滿臉感激,“說來我身無分文,本想一會兒去當(dāng)鋪把玉佩當(dāng)了買副薄棺安葬我爹……”

  傅云杉無力的擺了擺手,“你要把你爹葬在這里?不送回家嗎?”

  “不。”女孩兒搖頭,十一二歲的臉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神情,“別說我沒有銀子上路,就算回了鄉(xiāng),田產(chǎn)房屋已易主,又能將爹安置在哪?”

  “……”傅云杉不知道說什么好,相對起來,自己比她幸福很多,父母家人都在身邊,雖然目前境況不甚如意,但她相信日子會越來越好!

  “那你以后準(zhǔn)備怎么辦?”

  女孩兒笑了笑,“不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天啟這么大,總會有我容身之地……”

  “要不……你跟我們回清河吧?”傅云杉有些猶豫的開口,這女孩兒身上的氣質(zhì)讓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不自覺的想幫她一把,“只是我們剛和爺奶分家,日子還有點清苦,不知道你……”她看著這女孩兒先前的日子肯定不錯。

  女孩兒怔怔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噗通跪下去,露出驚喜的神色,“我愿意!姑娘這么好的心,家里人肯定也都是好人!玥兒愿為奴為婢伺候姑娘!”說罷,狠是磕了三個響頭。

  傅云杉無語,說實話,她真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沒幫上什么忙,所有事都是身邊的男人做的,她只不過開口說了句話,可看著女孩兒目光中的感激,顯然是聽不進(jìn)她的話了。

  嘆了口氣,傅云杉將女孩兒從地上扶起來,道,“姑娘,我們家是農(nóng)人,家里是要干農(nóng)活的……”

  “我姓白,名昕玥,今年十三歲,姑娘喚我昕玥就好。”白昕玥忙開口,“姑娘放心,我爹雖然是秀才,但家里也薄有田產(chǎn),我也是做慣農(nóng)活的!”

  “昕玥姑娘,我是……”

  “姑娘喚婢子昕玥就好……”

  傅云杉搖頭,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想說……

  算了,等回家跟爹娘說了再做打算吧。

  眼下,將姐姐帶回家最要緊!傅云杉瞅著縣丞府的大門,微歪著腦袋眼珠轉(zhuǎn)的骨碌碌的。

  旁邊的男人不時打量傅云杉幾眼,劍眉一會兒挑起一會兒擰起,一張臉依舊如面癱一般冷冷淡淡的。

  ……

  為白昕玥的爹做好善后,傅云杉取了五十兩銀子帶著白昕玥和大司命去街上成衣鋪一人買了一身成衣,她是粉色繡杜鵑花的云錦上衣,水隱有杜鵑花紋的八折裙,白昕玥的則是荷色繡荷葉的杭綢上衣,水藍(lán)色隱有花楹花的六折裙,兩人都梳了簡單的包子頭,松松系著兩只小鈴鐺,傅云杉其實不想扮嫩,可她的身子確實才十歲!

  司命大俠的衣服更是簡單,直接一身黑色長袍解決了,被傅云杉哄著勸著才又重新?lián)Q了件玄色的衣袍,還一副我不喜歡這顏色的表情。

  最后,咬牙買了根府城夠來的簪子,足足花了二百兩!

  “一會兒進(jìn)去,昕玥就是我姐姐,司命是我們家的仆人,我們來這里是看表姑的,都記住了嗎?”

  白昕玥點了點頭,兩人一起看司命,男人瞧了傅云杉一眼,從鼻子里發(fā)出一個,“嗯。”

  傅云杉雙眸微瞇,唇角的笑拉開,一手挽著白昕玥的胳膊,邁步朝縣丞府走去。

  楊桂云,算計我姐姐的下場可不好哦,你做好準(zhǔn)備迎接我的反擊沒?

  翌日,縣丞府衙內(nèi)院,楊表姑剛安排好傅剪秋,就聽到外面有婆子請她去偏廳一趟,說是有從清河過來的名叫傅云杉的娘家侄女找她!

  楊桂云一愣,傅剪秋猛地站起身,就朝外走,楊桂云臉色難看的蹙緊了眉,跺跺腳跟了出去。

  看到傅云杉第一眼,楊桂云有些不敢認(rèn),那一身錦衣面色溫婉有禮有度的女孩兒真是老五家的杉丫頭嗎?

  “杉、杉兒?”傅剪秋最先出聲,傅云杉卻眼都沒抬,卻在看到楊桂云時露出驚喜的表情,放下手中的茶盞和白昕玥走到楊桂云身邊盈盈下拜,“杉兒、玥兒見過姑母。”

  話落,上前拉了楊桂云的胳膊撒嬌,“姑母好壞,寧愿帶一個外人來也不帶我和玥兒姐姐來玩,杉兒不依!”

  “外人?”楊桂云有些摸不清狀況,視線掠過上座的主母一臉看戲的神情,不由笑著道,“杉兒說什么胡話?這是你姐姐啊!怎么是外人?”

  “姐姐?”傅云杉一副吃驚的模樣,拉過白昕玥道,“姑母是不是記錯了,這才是我的姐姐啊!我姐姐從小就疼我,怎么會不和家里說一聲就一個人出遠(yuǎn)門……”

  “杉兒……”傅剪秋心口一窒,淚水瞬間落下,“姐對不起……姐……”

  傅云杉鼻子一酸,卻依舊仰著笑臉沖楊表姑笑,“這位姐姐好奇怪,我又沒欺負(fù)她,她怎么就哭了?”

  “杉兒!”白昕玥拍了拍她的頭,“不許胡鬧,這是咱們村的剪秋姐姐啊。”話落,又對傅剪秋抱歉道,“剪秋姐姐別生氣,這孩子因為表姑不帶她來府原玩很是生氣,一聽說你帶了剪秋姐姐來,立刻就追了來!”

  傅剪秋聽的又是一陣淚水,她知道家里人會阻止才要求楊表姑等她走了再給家里送信兒,沒想到竟是杉兒追了來……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我只是想讓家里過的好一點……”

  傅云杉別開頭,冷淡道,“好生活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不是別人給與的!姐姐跟我說這話做什么?真是奇怪……”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一張小嘴真是不饒人,都多大了還這么欺負(fù)人?不就是表姑沒帶你來嗎?表姑跟你道歉,你想在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好不好?”楊桂云想怒不敢怒,瞧著上座主母的臉色越發(fā)透出有趣的表情,恨不得拍死這個瘋丫頭!忍了幾忍才將話說完。

  傅云杉立時笑了,“好啊好啊,表姑最好了!聽奶說表姑要一個女娃為你家老爺生兒子,我正好可以幫表姑物色一下……”隨即看了眼傅剪秋,做驚詫狀,“表姑該不會是想讓剪秋姐姐……”

  主母身子陡的坐直,目光凌厲的盯著楊桂云。

  “沒有!沒有的事!”楊桂云驚出一身的汗,忙尖叫著反駁!絲毫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比平時高了不止幾個分貝!“剪秋是想來府里當(dāng)婢女賺些銀子養(yǎng)家……”

  “哦。”傅云杉了然的點了點頭,白昕玥在旁笑著接口道,“我家正準(zhǔn)備和豐華樓合作,開個小鋪子,剪秋姐姐不如過來幫我們啊?在咱們鎮(zhèn)上可比府原離家近……”

  “開鋪子……”傅剪秋雙眼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看到自家妹妹清冷消瘦的身影,張了張口……

  傅云杉發(fā)出哼的一聲,再次別開頭。

  傅剪秋忙抹了淚水,答應(yīng)道,“好!我去,我跟你們回清河……”話落,似想起還欠了楊桂云四百兩銀子,不由去看楊桂云,“表姑,那四百兩銀子我一定會還你的……”

  主母斜睨著楊桂云,那表情端莊里透著一股狠,看她似看死人一般。

  楊桂云駭?shù)膹埐婚_口。

  “這位姑娘叫剪秋?”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上座的主母已走下來,拉著傅剪秋打量,臉上的笑越發(fā)溫和,“真是個美人,來我們府里當(dāng)丫頭是太委屈了。”

  她不咸不淡的瞟了楊桂云一眼,拍了拍傅剪秋的手,“小翠,去取五百兩銀子給剪秋姑娘,替姑娘還了四姨娘的銀子,剩下的就留給姑娘做回家的盤纏。”

  “是,夫人。”

  “夫人真是太好心腸了!”傅剪秋露出十歲孩子該有的神情,仰望道,“夫人這么好的人一定會有兒子的!”

  女人一怔,隨即笑了笑,親昵的點了點傅云杉的額頭,“你這鬼丫頭……嘔……”話未完,一陣干嘔聲響起,身旁的奶娘驚喜的扶著她,“快,快傳大夫!夫人這怕是有了……”

  女人撫著小腹,露出慈愛的笑,再看向傅云杉時,目光已多了幾分暖意。

  傅云杉可不相信自己是金口,她只是想要提醒這位主母要為未來的孩子謀劃幾分,誰知就這么湊巧了?!不過這樣效果才更好不是嗎?主母有了身孕,預(yù)防身邊人算計的最好方法就是放在自己能掌控的位置或者……除了!

  看到楊桂云搖搖欲墜的慘白臉色,傅云杉挑了挑眉,笑了!

  有了主母送的五百兩銀子即使還給楊桂云四百兩還剩一百兩,傅云杉帶著傅剪秋和白昕玥逛遍了府原的大街小巷,司命大俠則很可憐的淪為了提物小哥,手上肩上甚至腰上都掛滿了傅云杉血拼的成果。

  等租車回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買了足足大半車的東西,十匹棉布,幾匹藏青色布料,一大袋細(xì)鹽,幾盒府原精致點心,幾匹有破損賣不出價的云綢和一些布店不要的碎布頭,又給家里每人買了禮物。娘和四伯娘大舅媽二舅媽的是四款裹銀花簪,雖不名貴卻很精致,外婆的禮物則是一串佛珠,傅云杉特意請去廟里供奉了三天找主持開了光。給哥、爹和大舅的是硯臺,四伯和六叔的是一身成衣,二舅的則是一把塞外匕首。小弟的是一柄木劍,小妹的是一朵紫菀紗絹花,姐的是一朵紫薇紗絹花,白昕玥的是一朵玉蘭紗絹花。

  堪堪塞下三個姑娘,司命沒有選擇的只能跟車夫坐在了前面。

  他們是午時出發(fā),翌日下午到的雙河鋪,傅云杉下意識的讓車夫?qū)ⅠR車趕去了王嬸家,卸了東西,付了錢,車夫離開,幾人才松了口氣,坐在院里猛灌水。

  王嬸看著好笑,“怎么渴成這樣?”

  這一天的,為了趕路,她們可連水都沒怎么敢喝,渴死了!

  “……”傅云杉又猛灌了一碗,喘了口氣,正想開口,門外傳來傅半夏的聲音,“春兒姐,我剛就瞧見那馬車進(jìn)了王嬸家,里面的人我看的真真兒的,傅云杉肯定在里面,她姐去府原當(dāng)了小妾,她坐著馬車回來,肯定帶回來不少好東西……”

  傅云杉抬頭看看王嬸,王嬸看看她,倆人同時起身將東西往屋里搬,一群人都反應(yīng)過來,開始往屋里搬東西,剛放下最后一件,大門就被人拍響了,“王嬸兒,你開開門,是不是我杉兒妹回來了……”

  “杉你妹!”傅云杉沒好氣嘀咕,這一個個的真是陰魂不散!她剛回來還沒喘過來氣就來找事,真是閑的慌!

  王嬸拍拍她的手,去開了門,“喲,怎么是你們倆?杉兒剛回來,你們找她有事?”

  “我們來問問剪秋姐怎么樣了?”傅半夏從王嬸身邊擠進(jìn)院子,看到傅云杉正坐著喝茶,當(dāng)下就笑了,“杉兒妹,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六郎哥和五叔五嬸多擔(dān)心你!對了,你姐懷上沒……”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是掉進(jìn)茅廁沒有漱口嗎?說話怎么這么臭?!”白昕玥聽不下去了,上前怒斥道。

  傅半夏這才發(fā)現(xiàn)有兩個不認(rèn)識的男女在院子里,再聽到那女孩罵她不吐臟字,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揚手就揮了下去,白昕玥哪里想到這人二話不說就想打人,一時不察,被傅半夏打了一耳光!

  “你……”

  “你什么你?打的就是你!”傅半夏瞇著眼傲然的瞧著白昕玥。

  傅云杉奇怪了,傅半夏以前也囂張可大多是借著傅迎春和傅琥珀,今天這情況……

  她抬眼去看慢慢走進(jìn)來的傅迎春,喲,這憔悴不少啊,幾天功夫沒見,她這是……因為貪歡縱欲過度了?

  “你講不講理?”白昕玥皺著眉瞪傅半夏。

  傅半夏嗤一聲,“你算那顆蔥?跟我講理……”

  “她是我娘的義女,我的妹妹!”傅剪秋走上前,淡淡的看著她,“你有意見?”

  “哈?”看到傅剪秋,傅半夏似愣了一愣,隨即笑出聲,“我說剪秋,你不會看不上表姑父,跟這男人私奔回來的吧?”

  “啪啪!”

  傅云杉踩著板凳狠狠扇了傅半夏兩記耳光,原諒她的身高,想打人爽,她只能這么克服差距!

  歡快的從凳子上跳下來,揉了揉打疼的手,傅云杉笑的歡暢,“呀,夏兒姐,剛才你臉上好大一只蚊子,我看你說的正歡,只好出手幫你打死了……”

  “傅云杉,你敢打我?”傅半夏捂著臉,張牙舞爪的要朝傅云杉撲過去……

  耳邊破空傳來利箭聲,她驚恐的看著一道白光朝自己的脖子飛過來。

  “不要!”傅云杉一聲驚叫!

  下一刻,白光擦著傅半夏的頭發(fā)飛過,削段她一縷發(fā)絲!

  傅半夏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傅云杉忙探了探她的鼻息,確定人只是昏了過去沒有被殺之外虛脫的癱在地上。

  傅迎春白眼一翻,也昏了過去。

  司命皺著眉頭看她,開口道,“她想打你!”

  傅云杉擺了擺手,她打了人家,人家當(dāng)然想打回來,他這動不動的就要殺人可怎么辦?

  “救命之恩報過了,你可以走了。”

  再見不送!

  男人的眉頭皺的更深,看了白昕玥一眼,又瞧傅云杉,“你收留了她,我也要留下。”

  傅云杉覺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這樣的保鏢跟著她,不出一天,傅家那些人肯定能被他殺光!

  “她和你不一樣!”

  “她是女的我是男的?”男人不解,清冷的面癱臉上眉頭高高挑起,解釋著他此刻有多困惑。

  傅云杉使勁抓了幾把自己的衣角,深呼吸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殺人!能不能做到?”

  男人不開心的擰著眉頭,看了昏死的傅半夏一眼,又瞟了白昕玥一眼,緩緩點頭,“能。”

  “好吧。”傅云杉無語凝噎,留下他真的好嗎?!好嗎?!

  ……

  王嬸留她們吃完飯再回去,傅云杉擔(dān)心爹娘,就先帶著傅剪秋和白昕玥回去了,至于想跟來的司命大俠則被傅云杉以家里太小住不下你,你繼續(xù)呆在王嬸家吧的借口擋了,男人不開心的回了他以前住的屋,當(dāng)著傅云杉的面將門關(guān)了!

  傅云杉:“……”

  一進(jìn)院門,就聽到內(nèi)院傳來二伯娘蔣氏的笑聲,“喲,這不是咱們未來的狀元爺嗎?怎么今天又來討飯吃了?”說罷,施舍一般將盆中的剩菜剩湯倒進(jìn)六郎碗中。

  三伯娘崔氏撇嘴,“啥狀元,俺看是乞丐才是,就知道來咱家要飯!”甚是不滿的將碗中僅剩的幾根菜也挑吃干凈。  bAnFu-(.*) 一品農(nóng)家女

  傅思宗臉上一白,辯解道,“分家時說好有二十兩銀子的,娘身體不好,大夫說要多補(bǔ)補(bǔ)……”

  楊氏拍桌,“都分家了還想刮親娘的棺材本!你爹還要不要臉?沒錢,想要銀子自己去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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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說早上九點發(fā)的,結(jié)果悲催的忘記把稿子發(fā)郵箱了,只能中午跑回家來發(fā)。

  偶以后還是乖乖存稿發(fā),手動的有太多不可抗拒因素了,哭~

  耽誤了點時間,抱歉,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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