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說起來杜笑笑會學習琵琶也算是機緣巧合,大學的時候大家都參加社團,杜笑笑也想著要隨便選兩個豐富一下自己的校園生活,可是她不喜歡像學生會或者團委那種總要搞活動各種忙碌的,就想選一個冷門些的。
最后選中了古典音樂社,這社團里人不多,大部分都是音樂學院的那些專業(yè)的學生,而社長,則是古典音樂琵琶專業(yè)的一名大三的女生。出于專業(yè)上的方便,他們社團的聚會時長會讓一些出色的社員現(xiàn)場表演以作交流,而表演的最多的,就是這位女社長,杜笑笑也因為她的原因,漸漸喜歡上了琵琶古曲。
但是喜歡歸喜歡,杜笑笑那個時候還沒有萌生學習的想法,直到有一次學校舉行某個晚會,那個學姐上場獻藝,談了一曲十面埋伏,那激昂的曲調(diào),多變的旋律,緊湊的節(jié)奏,簡直是聽得人熱血沸騰,如此如醉。
杜笑笑幾乎是當時就拍板決定,自己要學會這首曲子。但是十面埋伏并不是一首好學的曲子,它里面囊括的指法技巧實在太多,如果單從難度來說,它需要專業(yè)十級的水平才能熟練彈奏,所以杜笑笑只因為一個沖動,就開始后面長達三年多的學習。直到第三年的年末,她的十面埋伏才初初成型,雖然比之那位學姐在晚會上的演出還是差距很大。
不過杜笑笑并不是個糾結(jié)的人,她又不考級,學這個其實只是想要抒發(fā)自己的感情而已,對于品質(zhì),并不要求很高,更何況,這東西熟能生巧,之后多多練習也就是了。
卻不想,大學畢業(yè)之后一直忙著創(chuàng)業(yè),沒時間再進行這種陶冶情操的事情,等到她的事業(yè)也上了正軌,終于可以撿起來的時候,卻又趕上了穿越,這下可好,可以直接用上了。
杜笑笑一邊回憶自己學習琵琶的經(jīng)歷,一邊輕輕撥動琴弦試了兩個音,然后深吸一口氣,開始了自己的彈奏。她彈得正是當初吸引她跳進琵琶這個坑里的那首意義重大的《十面埋伏》,就像之前說的,這曲子曲調(diào)激昂,旋律多變,節(jié)奏緊湊,幾乎是一開始就緊緊抓住了佘四月的注意力,姑娘越聽眼睛睜得越大,連五官都緊緊繃起,似乎是已經(jīng)透過這單純的音符,摸到邊疆沙場的金戈鐵馬,錚錚戰(zhàn)鼓。
十面埋伏整曲很長,大概有七分鐘,杜笑笑一汽彈下來,其實是有點累的,但是也許是由于全情投入,她的精神倒是很亢奮。抬頭去看佘四月的表情,就發(fā)現(xiàn)對方甚至已經(jīng)紅了眼睛,杜笑笑嘆了口氣,拿出自己的帕子遞給她,笑笑道:“你倒真是投入,這曲子我雖然彈的時候也覺得深沉,但到底沒有你難么濃烈的感觸,看起來,這人啊,有時候真是經(jīng)歷造就性格。”
佘四月不明白什么叫做性格,但大抵也知道杜笑笑說的是她太容易感動,于是自己解釋道:“我父親雖然為人不怎么靠譜,一直想著要用我的婚事?lián)Q取更好的前程,但其實,他在做事上,還算勤勤懇懇,這些年來,因為他的原因,我聽了不少關于戰(zhàn)場的事情,甚至,我的一個時候很親密的叔叔,也戰(zhàn)死沙場了,所以,我若是聽到這些相關的東西,就很容易激動,只恨自己是女兒身,不能效命疆場,只能在這后宅方寸之地,輾轉(zhuǎn)磋磨。你昨日教給我那樣一首詩,我就已經(jīng)覺得是佩服至極,今日居然還能拿出這樣的配樂去掉,秀娘,幸虧你無心于與我爭鋒,不然,我只怕是要······,”她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黯然于自己的平凡,不過很快又高興起來道:“不管是借你還是借我之手,只要能把這些東西上達天聽,讓這些在京城里富貴安樂的豪富貴族們更多的了解那些苦守邊境,餐風飲露的將士們,我于心足以。秀娘,我代那些將士們,謝過你。”
杜笑笑擺擺手,笑道:“哪里當?shù)闷鹨粋謝字,我們既然是同盟,立場自然是一致的,不管是為你,還是為了那些將士,我們都要把這一次的演出,做到極致,所以既然你也認可這個音樂,我們今日下了課,就早些回來訓練,爭取讓曲舞合一,達到完美,你說呢?”
佘四月聞言重重點頭,嘴里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收拾了前去上課。也許是因為第二天就是宴會,教養(yǎng)嬤嬤也知道大家要回去做準備,當天上午的課結(jié)束的特別早。
一下午加上半晚上的訓練,杜笑笑和佘四月第二日到達宴會場地時都已經(jīng)胸有成竹。這次的宴會是皇帝主辦的,規(guī)模比上次皇后娘娘的更大,不光是參選的秀女和那些王子們,甚至連后宮的嬪妃和幾位王爺王妃也請了來。
杜笑笑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忠親王和和親王。忠親王是個挺嚴肅的中年人,四方大臉,皮膚黝黑,寬額厚唇,一雙眼睛目光如炬,看人的時候好像要看到人皮膚下面去。他的王妃倒是看起來很和善,皮膚很白,五官精巧,臉上一直掛著合宜的淡笑,就連對她們這些無品無級的秀女也很客氣,對上誰的眼光就對誰點頭致意。
和親王的形象倒是和他的封號有點兒聯(lián)系,白白胖胖的跟個彌勒佛似的,看起來就和氣,從打進了殿門之后跟誰都是笑臉,尤其面對皇帝的時候,整個一沒臉沒皮,連皇上桌上的那盤子水果都想要,明明都是一樣的東西,卻偏說人家的甜。
杜笑笑得到的資料一直都是這位王爺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不喜歡參與皇權斗爭,本以為這位一定是那種淡定非常,世外高人的樣子,卻不想這么孩子氣。當然,這也可能是他自己特意經(jīng)營的形象,按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立人設。
他的王妃外形上和他挺搭,也是個豐滿的美人,只是性格看起來好像有點兒內(nèi)向,她在挨著皇后不遠的地方坐著,卻不會主動和皇后說話,只人家問一句她才答一句,其他時候,都是沉默不語的。
這兩對夫妻性格好像都很互補,看起來倒是挺和諧的,他們的兒子跟在他們后面,杜笑笑還看見了傳說中的忠親王世子,也就是忠親王的嫡長子,那青年和他爹有點兒像,但大抵有母親基因的柔和,他看起來沒有那么兇,這人應該也是個沉默內(nèi)斂的性子,周圍他的同輩人都在聊天的時候。他只在一杯杯喝酒,偶爾抬頭看一眼,但很有分寸的只在他父母那邊轉(zhuǎn)。
丫頭本姓于,是李家一個老鄰居家的女兒,這家老鄰居條件一般,但是孩子很多,一共是七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最,是他母親將近四十歲的時候才生的。即使在現(xiàn)代來說,四十歲也算是高齡產(chǎn)婦了,是很危險的,更何況是在這醫(yī)療水平特別不發(fā)達的古代,所以她兒子這一胎從懷上就各種保養(yǎng),各種進步,結(jié)果,補大發(fā)了,難產(chǎn)。
雖然因為請的產(chǎn)婆有經(jīng)驗,她最后還是平安生下了孩子,卻因此傷了身子,不止是以后不能生孩子了,更從此纏綿病榻,藥不離口。而被她拼了命生下的兒子,身體也不怎么好,一樣要用名貴藥材吊著命,這讓本來一般的家境,瞬間跌入了貧困的谷底。
于家當家人沒辦法,只能先后賣了幾個女兒,為媳婦和兒子湊錢看病,但當時女兒年齡太,剛剛?cè)龤q,并沒有人有興趣買她,但家里也供不起再養(yǎng)一口人了,所以,最后跟鄰居家合計了一下,把自家女兒賣給他家做童養(yǎng)媳了。女兒雖沒賣上價,只換了半袋米,但是好歹是家里少了一口人吃飯,更給女兒找了個活路,算是挺好的結(jié)果了。所以于家當家人最后覺得沒什么牽掛了,就帶著病弱的妻子和兒子賣了鎮(zhèn)上的宅子,回了鄉(xiāng)下,再也沒聯(lián)絡。
作為這一家子人里唯一一個成年人,在杜笑笑特意問起那個看起來就形單影只的姑娘的時候,她是這么解釋的:“其實當時婦人家里還是有些積蓄的,當家的也還健在,養(yǎng)一個丫頭不成事,所以就只管當成自家女兒對待,吃穿住行也不曾短了她的。只是不成想,我當家的后來出門收賬卻意外落水身亡,我們孤兒寡母的,沒了錢財來源,婆家人也容不下我們,直接將我們趕了出來,或者說,不是趕我們,是趕婦人自己,他們兩個卻可以被叔父接過去撫養(yǎng),但兩個兒子孝順,不肯留下我獨個去叔父家,只好我們娘三一起相依為命了。花也因此沒了人照顧,我憐她孤苦,只好自己帶著,只是,我一個人靠著嫁妝,帶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勉強,如何還能再加上一個,更何況,這孩子非我親生,婦人實在無法一視同仁,只好虧欠她些,好在這孩子這些年一直懂事,雖然缺吃少穿再所難免,也沒因此怨恨于我,只是,到底還是心有隔閡吧,和我也始終不親厚。
杜笑笑沒想到他年紀倒是考慮的多,愣了一下,心頭涌上一股被人關心的暖流,于是也不因為他是孩子就敷衍,認認真真的跟他分析道:“這事兒你倒是多慮了,先不說為我這么個女兒他值不值當排兵布陣的等將近一年,就是他愿意等,人家壽寧侯府也不會愿意等的,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后面怎么解決的這件事,不過知道這后面一定很多羅爛。
我那個爹,最是個不會應付這些麻煩的人,所以一旦這件事情被人追究,他首先想的一定不是怎么抓我,而是怎么修復和壽寧候府的關系,然后,就會遷怒最先提起這件事的邱氏,所以他們兩個都不會在意我的死活。
其次,退一萬步講,即使他真的氣不過想和我較真兒,卻也真不見得知道我現(xiàn)在長什么樣兒,要知道,我們已經(jīng)將近十年沒有見面了,即使是他派來的下仆,也始終在外圍打聽,不曾親見,更何況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男子,更是一個和京城沒有任何瓜葛的的鳳凰鎮(zhèn)上的經(jīng)商的男子而已。
逸安因為又見到了母親的靈柩,心情一直很悲傷,這幾天連飯都少吃,杜笑笑怕他這樣對身體影響太大,每天都在愁怎么勸他多吃點兒。
好在還有李志虎,李志虎是個妙人,年齡不大,但能言善道,很會安慰人,而且因為他也是年幼喪父,和逸安也算是同病相憐,所以倒是漸漸將他開解的平靜下來。
于是等到他們趕路回到鳳凰鎮(zhèn)附近的時候,逸安雖然還是有些悲痛,但已經(jīng)大致恢復到平常的樣子了。
這邊預備要遷葬進去的墓地是杜笑笑之前就選好的,在鳳凰鎮(zhèn)鎮(zhèn)郊,靠近鴻佛寺的方向,環(huán)境清幽,依山傍水,最重要的是,可以很容易看到他們在鎮(zhèn)子中的宅子,就向她之前許諾過得,這是個可以守著逸安成長的好地方。請了風水先生看過日子,
杜笑笑帶著逸安一路鄭重的安葬了劉媽媽,然后又請了鴻佛寺的僧人,連做了半個月的法事為其超度,又給之前在廟里為那三個做替身的尸體立的往生牌坊填了供奉,這件事才算是處理完畢。
因為路上趕得急,都忙完了時兩個的其實還有兩天假期可以休息,杜笑笑也不給逸安再安排事做,只讓他全力放松,轉(zhuǎn)換心情。
逸安知道她的苦心,于是也不拘著自己,去了霍家約上冬兒一起逛街,冬兒看到他很開心,兩個家伙一拍即合,帶上各自的書童一起出門了。杜笑笑見他離開,自己也放下心來,這才開始盤看自家的生意,她走了才不到一個月,家里又有朱大成和霍林雙重保險,自然沒什么意外的,不管是新開的千滋百味樓還是之前約好分成的幾家鋪子都運行良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穿書之這都是命啊》,微信關注“優(yōu)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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