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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柳如月并沒有讓他們等的太久,如煙的話傳出去之后,柳如月即刻回復(fù),第二天午時讓君府派出轎子到南門口接她。因為如果她直接進府過于招搖。如果以接待少夫人好友的名義用轎子接進來,反而可以舍去很多麻煩。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午時剛過大約一刻鐘,轎子已經(jīng)進了君府的側(cè)門。至于為什么是側(cè)門,因為只是少夫人的閨中密友私探,所以不必鄭重其事。

  而此時,曉小和君墨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時。當(dāng)如煙引著帶著紗帽的柳如月入屋坐下并奉茶后,就帶著一眾仆從退了下去。至此,房內(nèi)只剩下,曉小,柳如月和君墨這關(guān)系微妙的三個人。

  “這里沒外人,把紗帽摘了吧。”曉小話是對著柳如月說的,眼睛卻瞟向君墨。其實,接柳如月進府,一則確實是為了度過面前難關(guān),二則是為了,試驗君墨其人。曉小知道,君墨喜歡自己。但是,這喜歡,有多深有多重呢?要知道,不要說三妻四妾是家常便飯的古代人,就是實行一夫一妻制的現(xiàn)代男人,又有幾個可以一生一世只守著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呢?一夜情,婚外戀,層出不窮。男人們,哪個不是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君墨這喜歡,如果只是一時興起,見了美色就移情別戀,那么她就就此放下,再不提起,將來有一天,又或者干脆就借這個契機,離開君府,浪跡天涯,尋找回去的方法。相反,如果他經(jīng)得起柳如月如此絕色的考驗,那么,她就給他一個機會,好好談一場千古的戀愛,即使不敢奢望天長地久,但是只要他不離,她就不棄。

  柳如月依言行動,紗帽取下的時候,曉小突然覺得整個屋子都亮了。曉小不由感嘆,禍水啊禍水,柳如月你就是個禍水。再看君墨,除了初時明顯驚艷了一下,神色倒是一切如常。他并沒有刻意回避,反而坦然迎上柳如月探索的目光,只是,他的目光中顯然沒有看曉小時的溫度。

  恩,初步及格,曉小心內(nèi)暗喜,但表面卻無動于衷,準(zhǔn)備開始接下來的討論。誰知還沒等開口,柳如月倒是主動起身走向君墨,那步態(tài),端的是婀娜多姿,風(fēng)采迷人啊。只見柳如月行到君墨面前兩步處,突然雙膝一彎,給君墨行了個禮。“如月見過君公子,雖然我無福成為您的妻子。但是小女子對您的風(fēng)姿一直很是仰慕,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請公子受小女子一禮,聊表小女子心中孺慕之思啊。”那語調(diào),真是讓人如沐春風(fēng),真真是能讓人酥到骨頭里。

  這柳如月,搞什么鬼?當(dāng)初明明是她死也不嫁,才把她拉來充數(shù),現(xiàn)在時過境遷,她是打算要吃這顆回頭草么?還有,她那個一身的,恩,怎么說?風(fēng)情?對,風(fēng)情又是哪里學(xué)來的,她不是傳說中的大家閨秀么?說好的端莊呢?說好的大方呢?曉小這邊看的雙眼冒火,君墨那邊倒是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只聽他淡淡應(yīng)了一聲“不必客氣”,就不再動作。難為柳大美人一直蹲著,卻久等不來意料中憐香惜玉的攙扶。沒辦法,只能自行起身,但是又不甘心,于是假借腿麻像君墨所在之處一歪,以為這一下還不被抱個滿懷?可誰知前一刻還正襟危坐的男人,下一刻已經(jīng)離座跳起,快步走到曉小這邊站定。可憐的柳大美人又一朝撲空,上半身險險摔在上好的紅木椅子上。好在美人的腰功夠好,在額頭磕上硬木前勉強站穩(wěn),而后翩然落座,好似剛才出糗的人不是她似得端坐如儀。

  “我已經(jīng)聽如煙說了全部的事情經(jīng)過,也知道你們的計劃是如何。但是我得告訴你們,我不同意。并不是我自己不愿意一時頂替,而是這種方法治標(biāo)不治本。要知道,如果事情現(xiàn)在被揭開,那么我和曉小當(dāng)然逃不掉,但是君墨你卻可以佯作不知,完全扮演一個被騙的被害者,但是一旦這次由我頂上,我在這里不可能長待,那么,等我一走,對方很有可能卷土從來。如果哪一次沒有預(yù)先通告,直接找上門來,那么一旦東窗事發(fā),作假的就不只是我們柳家,你們君家也會擔(dān)一個包庇之罪。所以,我想,趁現(xiàn)在事情還好辦,不如就由我出馬,去找家父協(xié)商,將曉小的身份做實,將她認(rèn)作柳家的另一個女兒。畢竟當(dāng)時國后做媒,也只說讓柳家和君家永結(jié)秦晉之好,并沒有直言說是柳家哪一個女兒,所以,這樣一來,曉小的身份無需再隱瞞,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君夫人,我呢,也可以自由自在的過我的日子,咱們兩不耽誤,如何?”聽聽,聽聽,這一番有理有據(jù)入木三分的分析勸導(dǎo),哪有剛剛半分的風(fēng)塵之氣了?這個柳如月是有性格分裂嗎?不然,她把剛剛那個無限風(fēng)情的柳妹妹藏在了哪里?曉小這邊還在無限感慨,卻聽到旁邊君墨的問題。“另一個女兒?你打算如何做?柳伯父他會聽你的么?”

  是啊是啊,他會聽你的么?如果他那么容易聽你的,當(dāng)初你也不必費盡心機找人代嫁啊,直接跟他說你不想嫁,取消婚約不就好了么?既然他那時沒有聽你,現(xiàn)在又怎么會聽你的將一個素不相識來歷不明的丫頭認(rèn)做女兒呢?曉小的眼睛看向柳如月,一堆問題化作脈脈秋波無限傳送中。

  “父親當(dāng)初不聽我的,是因為我沒有足以抗衡他的力量,加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沒必要為了一個不能繼承門楣的女兒跟國君對上。但現(xiàn)在不一樣,曉小與你已成夫妻,而我也早另有歸屬,可以說,他這個欺君之罪已經(jīng)做實,我現(xiàn)在給他送上門一個解決之法,他還不求之不得?再加上我手頭有一些他會怕的人的小把柄,雖然并不能讓那些人對我言聽計從,但是借他們之手向他老人家施加點壓力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我有把握,能說服他,你們就等我的消息吧。”

  “他怕的人?把柄?我說柳大小姐,你現(xiàn)在是干什么營生,怎么這話說出來,這么江湖呢?”這次的問題,是曉小提出的。她著實好奇,這個兩月前還對自家老爹束手無策的閨閣千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呵呵,營生?”柳大小姐一徑嬌笑,直笑得花枝爛顫,才脆聲答道:“聽月樓知道么?我是那兒的老板娘。”

  聽月樓?那個梅城內(nèi)排場最大生意最好的妓院?柳大小姐怎么和哪兒扯上關(guān)系的?曉小還在暗自納悶,柳大小姐已經(jīng)纖腰款擺將要出門,臨走時拋了一個媚眼給她身邊的君墨。“君公子,其實,我還有另一個計劃,不如就讓我直接留下,讓曉小離開,好讓咱們各歸各位,成就一段神仙眷侶如何?又或者你想讓她也留下?我們姐妹二人共事一夫呢?呵呵。”柳如月說完,一步三搖的走了,獨留下氣得不行的曉小和笑得開心的君墨。君墨為什么笑?當(dāng)然不是為了柳如月莫名其妙的提議,而是為了曉小的反應(yīng),他的曉小,會吃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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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月當(dāng)日留宿君府,第二日一早便啟程趕往了老家蘭城,說服父親大人去了。

  當(dāng)然,她留宿這一夜,曉小沒讓她孤枕難眠,為了解開心里該死的好奇,曉小與如月觸膝長談了一夜。原來,當(dāng)時柳如月只身離家,想先去江南走走。可是因為缺少江湖經(jīng)驗,半路上著了別人的道兒,被迷翻了。等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一個高臺上,底下坐了一堆看不清臉的男人。她也是后來才知道,那時自己是被拍賣的貨品,而底下坐的大多是富商大賈的敗家子或者是各個妓院的老板。拍賣進行的如火如荼,最高價已經(jīng)喊到了上萬兩。說不害怕是假的,如月很擔(dān)心自己會被賣給哪個猥瑣老頭,但也無可奈何。后來,是一個黑臉大漢花了兩萬兩買了她。如月以為這下完蛋了,誰知黑臉大漢卻帶著她去了一座莊園。莊園的主人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哥,看上去好像還不到弱冠之年,卻沒想到小哥已經(jīng)二十有五,家財萬貫,還是許多酒樓,當(dāng)鋪甚至妓院的幕后老板,名叫霍城。霍城告訴如月,自己買她并不是為了享樂,只是看不慣這么脫俗的人被一群猥瑣小人爭搶。如月可以自行選擇留下或離開。如月選擇了留下,她與霍城更是日久生情,終成眷屬。然后,因為長日無聊,她要求霍城給她一間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霍城任她自己挑選,她就選擇了聽月樓。不為別的,只為了這個地方的名字與她的名字同樣有一個月字。至于她一開始提到的她爹會怕的人,其實很簡單,就是幾個常去聽月樓玩的在朝小吏,他們?yōu)榕氯缭律蠄蟪⒄f他們行為不檢,自然愿意幫忙。其實他們的權(quán)利并不大,官位也不甚重要,但是她那個欺軟怕硬的爹爹一貫主張,民不與官斗,所以,是凡頭上頂著一個官字的人,他都會怕上三分。

  經(jīng)一夜長談,曉小意外的和如月成了閨中好友,因為如月告訴她,她早知曉小找她來的另一個目的,所以主動出手幫曉小試探,而試探的結(jié)果,她非常滿意,相信曉小也很滿意。今后她也會幫助曉小繼續(xù)看住君墨,做妓院老板娘的最大好處,就是消息夠多,任何花邊的新聞,都逃不過她的耳朵,所以,有了她這個幫手,曉小可以高枕無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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