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取舍
洛白哲睡后,伴河居憶又恢復了寧靜,早上那段驚心動魄寒光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
火遙不知是太困倦了還好是怎么,平常睡到十點鐘就差不多起來的她今天卻睡到了下午三點才起床,睜開眼睛那一刻,她以為十二點沒到,一看時間:三點十五分。
驚得她從床上蹦起來,要換在平常,十點半秋聆就開始來敲門了,十二點沒起,中午放學的花兒加上秋聆連帶個洛白哲都會站在床頭給她念緊箍咒,今天竟然讓她睡到了這個點,稀奇呀!
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先是張一娜被不明的異人陷害,然后到洛白哲合并生死丹給她帶來的沖擊,再是秋聆知道林簫楓之后的沉默和決然,又是火夕突然的到來和他在完成生死丹最后一步之后的離開,最后是火夕走后她情緒一直很低落,洛白哲帶她去看了星星,滿天的星光下,她好像還噼里啪啦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火遙從來沒覺得一天可以過得那么忙碌,跌宕起伏的情緒一直跟到了她睡著的前一刻。
猛然想起,昨晚化情緒為言語說了一堆之后,她就著滿天的星星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卻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不用多想,肯定是洛白哲那頭風行獸抱她回來的。
想到這里,火遙就覺得臉上有些燒,忍不住伸手拍拍臉頰,準備起床。
睡飽了人也沒那么迷糊了,火遙一反常態,麻利地掀被起床,走進衛生間洗漱,一直到洗完走下樓,心中依舊在納悶眾人放任她晚睡的問題。
趿著拖鞋走下樓梯,火遙就看見秋聆在沙發上破天荒地在打瞌睡,她整個人都埋進了沙發里,頭微微側著靠在后背,膝蓋上攤著一本書,兩手松松地捏著,走到沙發跟前將書抽出來,使動作很輕,一向警覺的秋聆卻醒了過來。
“你醒了?”秋聆揉揉眼睛,坐直身體,“餓不餓?廚房有吃的”
“怎么不叫我起床啊?”火遙環視客廳一圈,繼續問道:“洛白哲呢?”平常不出屋的話他不都是在茶幾上看書么?
秋聆直接跳過了她第一個問題,答道:“在房間里吧”說著站起來,“早上煲了海鮮粥,要喝嗎?”
火遙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聽見秋聆這么說,不住地點頭,“喝!”
秋聆對她笑了一下,去廚房端粥了。
粥秋聆進廚房后打開火粥溫,火遙也沒閑著,跑進來幫著拿碗筷,嘴上不忘問道:“洛白哲今天起來過了么?”
秋聆攪拌這鍋里的粥,頭也不回地答道:“起來過,吃了早餐又回房了”
“他窩在房間里干嘛?數頭發么?”火遙眉頭皺了一下,轉頭問秋聆:“今天怎么沒叫我起床?”剛才秋聆好像刻意避開了這個問題。
秋聆攪拌的動作頓了一下,回答道:“昨天發生太多事情了,怕你太累就沒叫你”
火遙太過聰明,秋聆生怕她不信,又壓低聲音說道:“而且,我今天也不想去學校”
秋聆不善于表達,有什么事情也喜歡藏在心里,看著她說完話后就垂眉不語地低頭攪拌鍋里的粥,火遙知道林簫楓的事情對她打擊不小,往前兩步對她說道:“對不起……”
秋聆抬頭看了一眼火遙,笑:“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你不用對我說這個”
“其實”火遙猶豫了一下,說道:“事情還沒道不可挽回的余地,林簫楓的使命不是不可以改……”
“遙遙”
秋聆打斷了火遙的話,直視她的眸子,道:“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現實和想象有很大的差距,如果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對其充滿希望的話,等到不可完成那天,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火遙錯愕地看著說出這番話的秋聆,只見她又說道:“‘該舍棄的時候就要舍棄,凡是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優柔寡斷只讓你舉步難行’,決策者教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許久之后,火遙艱澀地開口。
“既然沒忘”秋聆轉頭將火關掉,繼續說道:“那你就應該知道該怎么做”
火遙拿著碗筷站了一會,沒說話,拖著步子走了出廚房,等她走后秋聆才將目光回來,看著那低落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忍。
有些事情,不是不忍和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
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被命運牽著走,扭轉命運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不能想象的沉痛。
火遙將碗筷放在臺面上,忽然間沒有了食欲,本來蠢蠢欲動的食欲在聽到秋聆的一番話之后蕩然無存,剩下的,唯有滿滿的沉重。
‘既然沒法取得平衡,就要想辦法取舍’
火夕的話在耳邊回蕩,這是她哥從小就教她的道理,她也知道火夕的話是完全正確的,但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要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
痛并無能為力,稱之為成長,人們在每一次痛當中領悟,在每一次無能為力的時候蛻變,在痛和無能為力之后繼續生活,你得到的將是堅強。
秋聆將熱氣騰騰的粥端上桌子,給火遙盛了一碗,試探性地問:“要不要煎個雞蛋?”
火遙搖頭,“喝粥就夠了”
秋聆也沒在說什么,在火遙對面坐下,默默喝起粥來。
火遙捧著粥喝了兩口,食不知味,最后索性將眼前的粥當成水,端起來一飲而盡,擦了擦嘴巴,她對秋聆說道:“我去看看洛白哲那家伙在房間里干什么”
“嗯”秋聆將埋在碗里的頭抬起來,“我再去拿副碗筷,你叫他也下來吃點東西吧”雖然洛白哲沒說,但是秋聆知道早上煉藥應該是損耗了不少靈力,要不也不至于現在都沒走出房門。
說起來,洛白哲這個人很奇怪,也很神奇。
多數人受環境影響,而他卻能影響環境。
就好比如,不喜歡熱鬧的人去一個地方總要考慮要去的地方人流量怎么樣,因太熱鬧的話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洛白哲也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但是他卻不會因為要去的地方太過熱鬧而不去,去與不去只不過是在他愿意與否。
而且,他每去一個熱鬧的地方時,原本熱鬧的場所會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安靜。
車站、超市、菜市場、游樂園,喧嘩吵鬧的地方因為有他到來,總會刻意壓低音量,放低腳步。
秋聆跟著火遙見識幾次后,覺得洛白哲這人堪稱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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