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2,謀員工的福利
“哎呀,郝書記,您誤會了,誤會了,我今天來是想告訴您,我再也不會拉著您喝酒了。”
“不讓我陪酒,那最好不過了。”
郝天沐其實也是不認同金重山的做法的,把朵嶺糧儲當成了自家的食堂,每天中午一個人吃飯,九個人作陪,吃完抹抹嘴就完了,公家吃虧呀。一天兩天就罷了,長年累月這樣下去,這不是要把單位吃垮的節奏嗎?
普通職工在食堂吃飯都是用真金白銀買的飯票打飯的,你一個領導總要起點好的帶頭作用,怎么能天天公款吃喝呢?
再說了,你請人吃飯,請的全是辦公樓的人,那底下的群眾一個沒請。本來辦公樓的那些科長們的薪酬就比普通員工高,你這不是幫薪酬高的省錢,繼續剝削薪酬低的,進一步拉開當官的和百姓之間的距離嗎?這樣不好,不公平不地道。
是的,存在糧食公司的五百萬確實拿回來了,但那是國家的錢啊,不能因為咱有錢,你就拼命揮霍吧?作為一個單位的最高領導,你就該有當領導的覺悟,來到這里,是給員工謀福利的,不是來謀員工的福利的。
但這種話他說不出口啊,怕人家有想法,這還什么都沒說呢,僅僅不上酒席了,人家就有意見,要是再提點想法,人家還不定鬧出什么幺蛾子呢。一個單位書記和站長鬧不和,說出去都不是什么好聽的事。
雖然說不出口,但也得說啊,但要講究方式方法,看看什么時候瞅個機會,旁敲側擊一下,太直白了,肯定是不行的。
金重山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又什么都說不出來,郝天沐和他不熟,也找不出話來說,就這樣華麗地冷了場。
“我們沒有共同語言?”面對郝書記,金重山有些力不從心,貌似自己努力拉近和他之間的關系,但總是不如人意呀,很委屈地問。
“共同語言當然有了,你是站長,我是書記,咱倆都是剛上任不久,就應該一起給員工謀點福利,讓員工念我們點好。”郝天沐道。
“那給他們分點東西?”
“每年到了端午節都會分東西,這是慣例。”郝天沐道。
“那發點錢?”金重山道。
郝天沐點頭道:“錢要發,東西也要分,最好比從前稍微多那么一點點,上任的第一個大型節日,當然要讓大家感受到我們的好處,不然天天下去檢查,督促他們做好工作,工作做好了,不表揚一下,他們還哪有積極性?”
“還是郝書記想得周到,那行,咱又分東西,又發錢,還要比王鑫億在位的時候高。”
“嗯,我同意。”一項工作就這么談完了,不拖泥不帶水的,可金重山并沒有立馬就走,而是繼續坐在椅子上,這一坐,就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沉默。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雖然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但郝天沐也不好對權力比自己還大的站長說,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忙了。
“金站長還有話要說?”
金重山挪動了一下椅子,扭捏了半天,道:“我們是好搭檔嗎?”
郝天沐點點頭,又覺得不妥,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你有什么想法會導致我們反目嗎?”
“沒有,沒有,怎么會有?您是書記,我是站長,咱在其位謀其政,齊心協力一起把站里的工作抓好,嗯,嗯,不早了,我下班了,先走了,改天聊。”金站長出去的時候有點慌亂,眼神都不敢和郝天沐保持同一條直線。
他出去不足五分鐘,王必玉就跑進辦公室,后面跟著胡啟超和童學全,道:“老金找你干什么?”
“能干什么?商量工作。”
“什么工作還需要關起門來商量?”
“不是馬上要過端午節了嗎?這么大的傳統節日,金總想給職工發點東西,發點錢什么的。”
“真的?發什么東西?發多少錢?”王必玉雖然在財務里天天看著錢,但并不影響他對錢的愛好,畢竟看到的再多都是公家的,到自家口袋里的再少才是自己的,一聽到要發錢,眼睛就發出餓狼的光,急切地問。
“就是弄了個提案,并沒有談具體的數字,反正比去年要多。”郝天沐道。
“那東西呢?發什么?粽子鹽蛋?”關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胡啟超和童學全當然也很好奇。
郝天沐道:“也沒有具體定。”
“是讓朵嶺超市采購嗎?”
“我這人避嫌還來不及呢,為什么要讓朵嶺超市采購?朵嶺超市的生意挺好,不需要站里照顧我的生意。”
公私的問題有時候很容易扯到一起,扯到一起去了就很容易讓人懷疑你以權謀私,結果錢沒賺到一點,外面的聲名還弄壞了,很不劃算,這點郝天沐是堅決杜絕的。
“哪里是站里照顧你的生意?明明是你幫站里找到優質的渠道,是你幫站里。”胡啟超道。
“就是。”王會計在那兒應和。
胡啟超和童學全兩人一盤棋還沒走完,見問不出名堂,兩人繼續去楚河漢界了,王會計見沒人了,也學金站長鬼鬼祟祟地關上門,神神秘秘地坐在了椅子上,往郝天沐面前推了一張紙。
郝天沐其實是很不喜歡王必玉的,雖然兩人沒什么交集,但他是那種站在陽光里的人,每天面上帶笑,天生屬于陽光明媚的正面形象;但王必玉呢,一天到晚掛著個苦瓜臉,貌似總站在陰影里,天生帶有暗黑屬性。一輩子待在財務里,但連副科級都不是,每次要升職的時候都沒有他的份,經驗足,職位低,一把年紀不升職,內心有著深深的怨念,這怨念一掛在臉上,就更給人郁郁不得志的感覺。
陰人,總會做出一些陰事。
“這是什么?”郝天沐拿起那張紙,上面是一條商品名數字金額,一看到上面的金額,他就發覺了問題,這所有的價格明顯比市場價高,高出的還不是一塊兩塊,而是……嗯,郝書記的心算是好得出了名的,對,高出了百分之二十。
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冤大頭,要么就是價格作假,不然不會有人和這世界相差得如此遠,每件商品的價格都高出百分之二十,還感覺不到。
“郝書記是超市的負責人,這些東西的價格都清楚吧?”王會計問。
“你想說什么?”
“這是行政采購的報銷單。”王必玉陰陰地道。
“金站長知道嗎?”郝天沐就知道不那么簡單,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單位所有的采購沒有一樣來自朵嶺超市呢,怕暴露了這種神秘的價格。
“上面有他的簽字。”王必玉道。
“這種情況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王鑫億手上遺留下來的,還是金站長來了之后發生的?”郝天沐覺得這問題很嚴重,這哪里僅僅是一張報銷單?明明是明目張膽的弄虛作假,加中飽私囊。
“金站長來了一個月之后就斷斷續續地開始了,剛開始是有些商品的價格不正常,一個月之后所有的價格都成這樣了。”王必玉道。
“這事財務里還有誰知道?”郝天沐有些頭疼,看樣子這個金總不僅僅是吃吃喝喝那么簡單啊,他的手已經開始不安分了,這問題就嚴重了啊。作為單位并列的一把手,不管是不行了,這一管,就涉及到兩大領導人之間的不睦,很頭疼啊。
他是空降的,我是朵嶺土著,外人會不會腹誹我,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這話很難聽的。雖然我在朵嶺也是個外來戶,但人家的根基在江城,在上一級。
錢書記提前退休就是這個原因?不想晚節不保?難怪金重山要巴結我呢,權力都在他的手里,按理來說沒必要巴結我這個沒實權的書記呀。
“丁娉婷、我,還有唐康之。”
唐康之是唐堯之的七弟,八兄弟姊妹里,他是唯一一個端著鐵飯碗的人,善于鉆營,娶了丁娉婷的姐姐丁婷婷,所以王鑫億在任上,將他提成了財務科長,和王鑫億好得穿一條褲子。
王鑫億一下臺,他就見風使舵,明哲保身對其避而不見,轉而抱緊金重山的大腿,對他是言聽計從。
“去吧唐康之喊上來。”
見郝書記行動了,王必玉內心無比激動,看樣子他這個千年科員有望連升兩級,只要唐康之下臺,他的財務科長之職就實錘了。
“我讓小謝去請了,我回避一下。”
見郝書記點了頭,他轉頭去了黨政辦公室,加入到了胡童的楚河漢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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