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千金不換
北瑤祤眼神凌厲地射向洛小丸,好家伙,是她錯覺嗎?為什么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看到北瑤祤的瞳孔是紅色的。
完了,又恢復了冰冷的距離,洛小丸負氣地起身,拿過一旁衣架上的半干衣裳套在身上,她邊穿邊嘟囔:“不問就不問,我嘴賤行吧,我的錯,對不起高冷的北瑤大人以后我要是在多管閑事我就是小狗。”
洛小丸徑直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
北瑤祤的聲音跟著就來。
“去死。”
“啪。”兩扇厚重的雕花大門隨即閉合,屋里又恢復了寧靜,仿佛未曾有人來過一樣。
她剛走不久,就有另一位貴客到訪,此人正是白天剛會面過的胡垚海,此時的他身著墨綠長袍便裝站在北瑤祤面前。
“北瑤大人。”
北瑤祤旋即從洛小丸給的陰霾中走出來。
“胡族公,這邊請。”
北瑤祤和胡垚海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了下來,北瑤祤從一旁的炭火盆上取過早已暖過的茶壺,給胡垚海,自己倒了一杯。
“胡族公,請。”
“北瑤大人,請。”
窗外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屋內溫暖如春,品茶言歡。
“不知北瑤大人深夜邀訪是有何重大的事。”
胡垚海開門見山,他們邊塞族人學不來那套循序漸進的做法,索性直奔主題這樣最好。
北瑤祤將茶放在鼻前,他嗅著茶香,卻并未飲下。
“咚。”
北瑤祤嘴角上揚將手中的茶杯放置于桌上,他看著胡垚海緩緩說道:“胡族公,北瑤今日斗膽請君走這一趟是想勸誡族公放棄與琰皇對抗,想必通過今早殿中一聚,族公對這里面的來龍去脈也有些頭緒了吧。”
胡垚海點點頭:“嗯,早前我單方聽信邏迦樓和尚郭檳的言論卻是對琰晟國,對琰鳳烈有些想法,也曾起過起兵造反,自立門戶的心,現在看來這其中的名堂還不少。”
“胡族公,北瑤暫且不論他二人有何心思,就眼下琰晟國的局勢我且與你說上一說,現在的琰晟國其實是皇太后主政,琰皇自登基以來也不過是傀儡之物,受控于人,胡疆增稅,拒不和親均是由皇太后親命與琰皇絕無半點關系。”
胡垚海雙目怒瞪:“此話當真?”
“北瑤愿以項上人頭做保,若是剛才有半字虛言,北瑤愿將自己首級奉上。”
“北瑤大人嚴重了。”
胡垚海擺擺手,北瑤祤的為人他也略知一二,琰晟國難得的忠臣。
“胡族公,北瑤斗膽說一句,若是他日你真起兵造反,不僅會害了琰皇,更會害了你自己,反倒是他人便可以從中獲利。”
“哦,此話從何說起?”胡垚海將左臂放置于桌上,身子略微朝北瑤祤前傾,一臉好奇問道。
“這件事很簡單,皇太后欲用族公的手除去琰皇,扶持自己幼子鳳懷上位,借由戰事奪取元家兵權,待到事成,她便會尋個理由加害于你,到時候胡疆也必定易主。”
北瑤祤早就將邏迦葉女那些心思看透,他本無心參與這事,但此事若成便會讓他最恨的人得償所愿,所以即使他這么做是幫了琰鳳烈,他也義無反顧,畢竟比起琰鳳烈,邏迦葉女更另他痛恨。
“什么!”
“咚!”
重重一聲錘擊,胡垚海的拳頭落在了桌上,杯中的茶水灑了一些出來。
胡垚海在腦海里把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遍,有了北瑤祤的提點他確實發現這里面有諸多蹊蹺,似乎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牽著鼻子。
“這該死的尚郭檳,老子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滅了他的家族。”
胡垚海恨的是咬牙切齒,他不敢想象如若琰鳳烈沒有派北瑤祤來,他會有什么后果,不僅替他人做嫁衣,還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胡族公,冤有頭債有主,請勿牽扯無辜的人。”
“北瑤大人,那你說接下來我該怎么辦?”
胡垚海腦子簡單,空有一身蠻力,眼下事情這樣復雜,他只能把信任交付于北瑤祤了。
北瑤祤再度端起桌上那杯清茶,淺淺地抿了一口,茶涼了,一涼那便苦了。
放下茶杯,北瑤祤看著胡垚海緩緩說道:“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順其自然,按兵不動,山海皆可平。”
“按兵不動?”
“是也,會有比你更著急的人,你只需靜觀其變,到時他們定會露出馬腳。”
胡垚海點點頭,眼下只能這樣,畢竟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若是強行殺了尚郭檳,驅逐邏迦樓不僅難以服眾,還會得罪皇太后。
“多謝北瑤大人。”胡垚海舉起桌上的杯子,對著北瑤祤相邀。
“砰。”二人推杯換盞,一直撤談到深夜。
臨走時,胡垚海向北瑤祤提了一個要求。
“北瑤大人,胡某想問你討一樣東西。”
北瑤祤俊眉一挑,淡笑問道:“胡族公請說。”
“額,能不能把你那侍衛讓給我,要多少銀子你開。”
胡垚海覺得那個洛小丸太有趣了,對他的胃口,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向北瑤祤要這個人。
“他,本官千金不換。”
短短一句流露出無限的堅定,胡垚海從北瑤祤眼中看到了強硬,他知道接下來的話也不必說了。
“冒昧了,北瑤大人,那胡某先告辭。”
“胡族公,慢行。”
“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胡垚海行走在客棧的長廊上,忽有一女子手中端著酒菜從他身邊走過,胡垚海和她對看了一眼,便各自離去。
垅傾楊認得出,剛才和自己擦肩而過的正是胡疆的族長。
她無心多想,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自從知道洛小丸是女兒身之后,她就開始醞釀一個大計劃,一個能讓洛小丸痛不欲生的計劃。
垅傾楊端著托盤一路朝長廊盡頭走去,她邊走心中邊暗自說道:“洛小丸,你別逼我,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讓夜一凡喜歡你。”
垅傾楊的眼神陰沉狠厲,當她來到一間客房前時,這種可怕的眼神瞬間轉化成了明媚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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