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千重櫻的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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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嫣然一吼完,然后噼里啪啦報了一長串地址,最后惡狠狠地威脅她:“不來的話你一定會后悔的!”說完就“啪”的掛了電話,一點空間都不留給蘇瑾年。
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嘟嘟的聲音,蘇瑾年一怔,短時間表示無法消化掉“安奚容要死了”這幾個字中暗含的訊息。
開什么玩笑?
昨天那只狐貍還不是活蹦亂跳的嗎?難不成那家伙鬧自殺?要不要這么驚悚啊!他看起來不像是那么脆弱那么情緒化的男人啊!
看到蘇瑾年皺起眉頭一臉為難,千重櫻不由開口關心:“發生什么事情了?”
蘇瑾年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嫣然讓我盡快趕過去,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都已經這么晚了,大小姐還要出門嗎?”
“嗯……”收起手機,蘇瑾年抓了一堆衣服朝更衣室走去,“我不放心。”
要是那只死狐貍真的出事了,于情于理,她都難辭其咎。
一換完衣服,蘇瑾年就心急火燎地往唐嫣然說的那個地方趕,次奧,為什么心跳越來越快!一想到安奚容如果真的掛了,她的心就忍不住細細的抽,不是那種針扎的疼,就是被人拿著鉗子扭起來一樣,難受得緊。
千重櫻卻像是偏要跟她作對,開車開得十分之龜速,還故意卡在一堆紅燈中間,搞得蘇瑾年有些憋火:“能不能開快一點?!”
“闖紅燈不安全。”千重櫻一句話直接給打了回來,合情合理!
“反正現在也沒什么車了,你看著點開好了嘛!再不快點就要死人了啊!”
見蘇瑾年緊張,千重櫻稍微加快了速度:“是誰?”
蘇瑾年咬了咬嘴唇:“還不是安奚容那混蛋,不知道發什么神經……”
聽到“安奚容”三個字,千重櫻忽然生出一種很微妙的想法,以前看那個男人很不順眼,但現在看西門烈更不順眼,如今安奚容已經被蘇瑾年拋棄了,就說明大小姐沒把他放在心上,不會再構成威脅,如果可以利用安奚容好好打壓一下西門烈的氣焰,也未嘗不可不是嗎?
在蘇瑾年的再三催促下,千重櫻終于猛踩油門連闖了四五個紅燈,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唐嫣然說的那個酒店。<>
踩著一雙高跟鞋,蘇瑾年啪嗒啪嗒快步踩在地磚上的聲音十分響亮,偶爾有人出門,聽到這聲音都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見蘇瑾年一臉急切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專程趕來抓小三的。
走到房門前,蘇瑾年抬手敲了兩下門,心情起伏不定,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很快,唐嫣然就打開門把她拉了進去:“呵,速度倒挺快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干嘛在電話里不說清楚?!不要告訴我你剛才那么說就是為了把我騙過來……”
唐嫣然白了她一眼:“騙你干什么?就你這脾性,要是知道上當了還不是轉身就走。我可沒騙你,安奚容掉進水里后受了涼,現在還在發燒,燒得太厲害了,說不定一不小心真的就燒死了。”
蘇瑾年皺眉,跟著她走到臥室里,一抬頭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男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唯獨雙頰透著不正常的紅色,看起來確實病得不輕。酒紅色的長發凌亂地披在枕頭上,看那白色的枕套上似乎還有水印,狼狽得可以。
“掉進水里?好端端地怎么會掉進水里?!”
“還不是你害的?昨天你做得那么絕,這家伙受刺激了,大半夜在外面喝得爛醉,還飆車,闖了十幾個紅燈不說,差點出車禍,幸好他沒有完全昏頭,在快要撞車的時候打了個方向盤,結果直接連車帶人沖進了江里,差點就玩完了……嘖,我說蘇小妞,沒想到你也是只害人的禍水狐貍啊!”
唐嫣然說話綿里藏針,她當然不是為了諷刺蘇瑾年而諷刺她,她是想罵醒這個被感情沖昏頭的傻女人,西門烈昨天那么對她,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要換成是自己,早就一板磚掄過去了,甩他幾個字:“邊兒涼快去!”
蘇瑾年自動屏蔽掉她的明嘲暗諷:“我當你這是在夸我。<>”
“哼……你自己看著辦吧,丫剛醒著的時候死活要見你,你不來就不肯吃藥掛水,昏過去了還嚷著你的名字,真是作孽啊作孽……”
聽唐嫣然這么一說,蘇瑾年也忍不住要仰天長嘆一句——真是作孽啊作孽!
死狐貍到底是要鬧哪樣?就不能讓人省心一點嗎?!
“這位是……蘇小姐?”
正說著,房間內又走進來一個人,打扮時髦貴氣,水嫩的肌膚看不出年紀,但成熟的氣質可以讓人猜到她的大致年齡,腦后盤著少婦才有的發髻,纖細的無名指上帶著一顆碩大的鉆石,手里拿著幾盒藥,見到蘇瑾年的時候不由得多往她身上打量了幾眼。
蘇瑾年回過頭看她,目露疑惑:“你是?”
“噢,我是奚容的姐姐,你直接叫我嘉禾就好了。”
上次蘇瑾年生日的時候安嘉禾不巧到美國出差,因而沒跟蘇瑾年碰面,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把自己的弟弟迷得暈頭轉向的女人。
上下打量了一番,還真是個不錯的姑娘,這樣的女人無論放到那個男人面前都沒人拒絕得了,那個臭小子栽在她手里算是值得了。<>
“嗯……”
在那次坑爹的相親之后,蘇瑾年很少接觸安家的其他人,安奚容的大哥倒是見過一次,他的這個二姐她也聽說過,傳言是個大美人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雖然她跟安奚容是同一對父母生的,但是兩個人長得并不肖像,除了那雙神采飛揚,像是會放電似的,特別招桃花的丹鳳眼。
“奚容說受不了醫院的消毒水味兒,我們就把他接到了酒店里,沒想到大半夜發了高燒,醫生剛開了一些藥,得想辦法把他弄醒喂下去才行。”
安嘉禾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床邊,彎下腰對著安奚容的臉頰輕輕拍了兩下:“奚容,吃藥了!醒醒!吃藥了!”
動作不可謂不暴力。
然而她拍了幾下也不見安奚容有動靜,安嘉禾無奈,換了個說法:“你的夢中情人來了,要是再不醒來,她可是要走了!”
沒想到安嘉禾會這么說,蘇瑾年一陣大囧,這姐姐當的……
而讓蘇瑾年更囧的是,安嘉禾這么一說,安奚容抖了抖睫毛,掙扎著撐起了眼皮,竟然真的醒了!
次奧,他們這是在演戲吧!
安嘉禾抬頭朝蘇瑾年做了個鬼臉,起身走過來把幾盒藥塞到了她手里:“那小子死心眼,生病的時候特別任性,就拜托你多擔著點兒了,稍微遷就他一下……還有上次的事,你真的是誤會他了。”
“上次的……事?”
“就是有一次你打電話來,剛好是我接了,結果你什么話沒說就掛掉了的那次啊!對了,后面奚容還借我的手機給你打了上百個電話來著……”安嘉禾說著忍不住自己就笑了起來,“年輕人啊,真是喜歡折騰呢。”
忽然間,蘇瑾年有股子蛋蛋的憂傷竄上腦門。
那天晚上接電話的不是跟安奚容鬼混在一起的鶯鶯燕燕,而是他的姐姐安嘉禾?!
你大爺的,能不能不要這么烏龍啊!
也就是說,她誤會他了?!還掛了他一百多個電話……好吧,是一百多個電話,那天晚上的手機鈴聲直接就成她的睡眠曲了。
不等蘇瑾年把來龍去脈理出個頭緒來,安嘉禾就拉著唐嫣然走了出去。
千重櫻看了眼蘇瑾年,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慘兮兮的安奚容,忽然間發覺,也許這個男人對蘇瑾年的感情,并不比自己少一分半毫……
他們現在的處境,甚至可以說是同病相憐。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千重櫻跟著也退出了房間,斗不過西門烈,卻跑來跟一個病人爭風吃醋,那不是他的作風。
安奚容其實一直都醒著,只是昏昏沉沉,意識不太清楚,恍惚間聽到了蘇瑾年的聲音,只當是在做夢,并沒有去深究,后來被安嘉禾拍了幾下才有些清醒,睜開眼看到蘇瑾年站在床邊,沒來由地心頭一暖。
看,她還是關心他的,不然不會這么晚了還跑過來看他……
蘇瑾年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到嘴邊嘗了一下試溫度,差不多了才照著說明書從盒子里摳出幾粒藥丸,遞到安奚容面前:“先把藥吃了吧。”
“我沒力氣了,你喂我。”安狐貍死到臨頭,還是色性不改。
看在他高燒不退的份上,蘇瑾年也不跟一個病人計較,撿起兩粒藥丸塞進他嘴里,繼而拿開水給他灌,好在安奚容沒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乖乖地藥都吞了下去。
放下水杯,蘇瑾年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熱有些燙手。要是真的這么燒下去,還不得把腦袋燒壞?
眼角往他的手背上瞥了一眼,青筋分明,幾個扎針的血點觸目驚心,顯然是扎了不止一針才把藥水給吊上的,唐嫣然倒是沒騙她。
只不過,對于安奚容這種自暴自棄的放逐,蘇瑾年沒來由的覺得窩火:“你怎么這么亂來?酒駕加飆車,真的不要命了嗎?!也不想想,你要是真的出了事,叔叔阿姨會怎么樣?還有你的姐姐,大半夜還要跑過來照顧你,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你也不是十幾歲的孩子了,怎么還是這樣不讓人放心?”
安奚容躺在床上,安靜地看著蘇瑾年,被她這么指責也不出聲辯解,乖順得不像話,跟先前那個鬧脾氣摔東西的大少爺完全判若兩人。
一直等到蘇瑾年罵完了,安奚容才目光瀲滟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期待:“那么你呢,你擔心我嗎?”
蘇瑾年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不自覺地挪開視線,竟是有些心虛。
“我們已經……分手了。”
驀地,安奚容的眸子像是熄滅的燈火,瞬間就暗了下去。
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撓人,繚亂人心:“坦白來說,你把我當成了什么?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我喜歡西門,我想跟他在一起。”
蘇瑾年的語氣很淡,聲音很輕,但是她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把被炭火燒紅了的烙鐵,一下一下的熨燙著他的心,像是凌遲一樣。
那一瞬間,真的有種心死成灰的感覺。
他做了那么多努力,卻遠遠不及蘇瑾年對西門烈的一個“喜歡”。
而他對她的喜歡,在還沒有灼灼盛開之前,就夭折在了枝頭。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安奚容忽而輕聲笑了起來,剎那間面若桃李,笑如繁花錦簇,“我可以成全你們,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看到他這樣笑,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神色,蘇瑾年卻仿佛可以想象到唐嫣然曾經說了,他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原來一個人傷心到了最后,是哭不出來的。
原來安奚容對她,不僅僅只是一場另類的游戲。
“什么要求?”可是現在,她能補償他的,也唯有盡力去滿足他的其他需求了。
安奚容對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過去。
蘇瑾年依言湊到了他面前,耳朵對著他蒼白的唇。
安奚容呼出的熱氣滾燙炙熱,仿佛沸水蒸汽:“那個契約快到期了,我知道抓不住你,所以在分開之前,能不能……最后給我一次回憶?”
他說得很隱晦,但是蘇瑾年一聽就明白了。
因為在下一秒,這只色心不死的狐貍伸出同樣滾燙的舌頭在她的耳根處掃了一下,冰薄的唇瓣跟著就貼了上來,冰火兩重天的觸感惹得蘇瑾年一陣輕顫。
蘇瑾年的瞳孔倏地放大了一倍,抓住他撫上腰際的手,連聲音都在顫:“你要干什么啊……瘋了……你還在發燒啊!”
(安狐貍獨白:是啊是啊,我不僅在發燒,還在發騷……女王大人掩面而去。)
她想要拿開他的手,但是安奚容卻壓得很緊,誰說他沒有力氣的,大得很好么!
“一想到你不要我了,我這里就很痛……痛得恨不得死掉……”
握住蘇瑾年的手,安奚容坐起身靠了過去,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口,貼著他滾燙的身軀,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蘇瑾年能很清晰地感受他劇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宛如沸騰的水面,讓人感覺好像要爆炸一樣。
“你不可以那么殘忍,連一點點眷戀都不留給我……說好了我會放手,但至少,再讓我親近一次不可以嗎?”
不可以嗎……
他放下身段,放低了姿態,近乎卑微的乞求。
曾經鮮衣怒馬不可一世的大少爺,淪落到現在這樣狼狽不堪的境地,連蘇瑾年自己都覺得殘忍。剎那間,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拒絕的能力,蘇瑾年張著嘴巴動了動喉嚨,卻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要成全他嗎?
不過是一場魚水之歡,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如果這樣能減輕他的痛苦,大概自己心里也會好過一些吧……只此一場情事,兩不相欠。
握住安奚容探入衣服內的手,蘇瑾年一眼看進他的眼眸,像是在談判一樣:“你說的,這是最后一次……今晚過后,你我再不相干。”
桃花眼噙著笑,只是那笑中毫無歡慰,俊秀的面龐上滿是妖冶詭異的紅暈,散發出絲絲熱氣,仿佛連空氣都要燃燒起來似的,有如鳳凰之涅槃。
安奚容沒再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她。
因為還在發燒的緣故,安奚容的整個身子都很燙人,一般生病的人不都會很虛弱嗎?可是身上這只狐貍卻像是開了外掛似的,除了體表的溫度熱得有些不正常,其他的表現跟平常發情的男人毫無兩樣。
蘇瑾年體質偏寒,就是在夏天溫度最高的時候,她的體溫也會比尋常人要低一點,觸摸著涼爽的肌膚,安奚容體內的燥熱才逐漸得到了一點點的緩解,不由得貪戀更多。
雙手環著對方的脖子,蘇瑾年甚至不敢多碰他的身體,那種滾燙的熱度幾乎能把人灼傷。
就連他喘出來的氣息都跟水蒸氣一般,狂縱炙熱,如同世界末日的狂歡。
剝開煩人的衣物,安奚容從來都沒有這么迫不及待,生怕蘇瑾年突然間后悔了似的,在沒有任何預兆之下攻城略地,狠狠占有了她。
在蘇瑾年的世界里,安奚容一直都是很溫柔的情人,這是他頭一次這么粗暴,好像是在報復她。
強忍著那一波一波刺激著神經的痛楚,蘇瑾年閉上眼睛,咬著唇瓣悶不吭聲,只是雙手環得更緊了一些,把自己的腦袋深深埋在了對方的頸間。有那么一瞬,她發現自己非常迷戀對方的身體,幾乎要沉溺在他那不算溫柔的攻勢下,跟著他一起融化在炙熱的氛圍當中。
在蘇瑾年看不到的角度,安奚容的嘴角逐漸上揚,扯出一個妖詭的弧度。
最后一次嗎?
她怎么還是那么傻……
她以為他真的可以放手嗎?真是太天真了。
她的身體最先是由他開發出來的,她喜歡什么樣的體位,適合什么樣的頻率,對什么刺激比較敏感,他幾乎了如指掌。就算她的心里或許沒有把自己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但至少,她的身體很誠實,比她的內心更加忠于自己——就憑這一點,他就沒有辦法松開手,去成全她和西門烈。
送走安嘉禾和唐嫣然之后,千重櫻一個人獨自站在外廳,酒店的隔音效果其實做得很好,只不過那扇通往內室的門沒有完全關上。
因而里面發生的一切,他閉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出來。
站在窗子邊,看著夜幕之下璀璨奪目的霓虹燈,以及道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協調,與平常并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很早以前千重櫻就喜歡站在高樓上看城市的夜景,從而尋求內心短暫的平靜。
但是現在,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輕喘呻一吟,他根本就不可能靜下心來!
體內有一股邪火在胡亂跳躥,幾乎能把他逼瘋。
他想奪門而去,不愿再忍受這份煎熬,可又不肯死心。
他想沖進去阻止他們,不愿看到蘇瑾年在別人的身下嬌喘求歡,可又怕自己真的進去了,會控制不住殺了那個男人。
他后悔讓蘇瑾年過來,可與此同時,又有一種類似于凌虐的快感,那種近乎變態的心情,大抵就是“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完完整整的得到”。
至少,這么想著的話,他的心理能得到某種求而不得的平衡。
不然,他要如何才能接受那種難以承受的,宛如凌遲的煎熬?
蘇瑾年從來都不屬于他,無論他是蘇司晟,還是千重櫻,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口袋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響了好一陣,千重櫻才收斂了情緒,掏出來看了兩眼,“西門烈”三個工整的字體端端正正地閃爍在手機屏幕上,一直響一直響。
千重櫻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陣,眸色幽暗,似乎覺得有些諷刺。
這么晚了還打電話過來,是要查崗嗎?
真是不幸啊,這么難得的一次,都被你撞到了……
有那么一瞬間,千重櫻的心情稱得上是幸災樂禍,既然整個世界都瘋魔了,他不介意讓事情變得更亂一點。
按下通話鍵,千重櫻沒有出聲,只是握著手機走到了臥室門口,抬手把門縫開得更大了一些,繼而將聽筒的音量調到最大,保證電話那頭的人可以清楚地聽見房內的聲音。
“小瑾……說你喜歡我……”
“……”
“我很想聽啊,就算是騙我的也行,只說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嗯……慢點啊……啊……”
“說吧,說你喜歡我,只要一次就好了……”安奚容極盡魅惑之能勢,充分發揚了狐貍家族的妖魅本性。
蘇瑾年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想著反正這是最后一次了,就滿足一下他也無所謂,便就遂了他的意:“嗯……喜歡你。”
“……喜歡誰?”
“喜歡你啊……”
“呵……你知道,我是誰嗎?”
“奚容,你是安奚容……唔,不要碰那里,好燙……”
“那你說啊,說蘇瑾年喜歡安奚容……”
“咯咯,好癢啊……唔,太熱了……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嗎……唔……蘇瑾年,喜歡,安奚容……”
“喜歡嗎?真的很喜歡?你喜歡我什么,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身體……嗯?”
“當然是你的……身體……咯咯,我受不了了……”
門外,握著手機的五指幾乎要把那層金屬外殼捏碎,手背上青筋暴起,強忍著才沒有把手機摔出去,千重櫻咬著薄唇,嘗到了一絲腥血的咸澀。這樣的經歷還真是殘忍啊,卻又那么叫人欲罷不能,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聽到了之后,又會是個什么反應?
他真的很好奇啊……
西門烈那樣的男人,大概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上床吧?
出乎千重櫻的意料,電話那頭,西門烈沒有氣急敗壞地摔電話,也沒有掛斷,聽筒里面沒有任何的聲音傳過來,好像對方只是無意間撥了號碼,并沒有真的拿起手機接聽。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太可惜了。
收回手機,千重櫻走回到窗子邊,對著話筒輕輕一笑:“聽到了嗎?”
大概過了四五秒中,對方才終于冷冷開口,卻是從頭到尾都在聽。
“你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只不過是讓你知道,大小姐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歡你,就算你把她禁錮在身邊,她也不會完完全全的愛上你,她不會永遠都只屬于你一個人。”
聽筒那邊似乎吐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發出輕微零碎的聲響,對方好像在吸煙,又過了好一陣,西門烈才輕輕一哂,口吻聽著有些漫不經心:“什么時候,單獨見一面?”
千重櫻斜斜揚起嘴角,純澈的黑眸之中倒映了整座城市的浮華,變得光怪陸離了起來。
“隨時可以。”
“那么,”西門烈淡淡一哼,“就明天吧,明天上午九點,我去蘇家找你。”
凌晨,蘇瑾年沒有打算留下來過夜,安奚容畢竟生著病,一番折騰下來已經透支了所有體力,兩個人身上全是汗,連發梢都沾著汗水,一滴一滴緩慢地落在被褥上,暈開層層的水漬。
安奚容平躺在床上,胸口起伏不定,唇瓣微啟,吞吐的都是炙熱的氣息。
室內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稍微照亮了房內的格局,卻是照不清人臉上的表情,酒紅色的發絲跟黑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繚亂而紛繁,一如他們兩人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
蘇瑾年躺在他的胸口休憩,肌膚貼在那具滾燙的身體上,熱得連血液都在輕微地沸騰著……
真是一場瘋狂的歡愛,她覺得安奚容已經瘋了,她也差不多了。
是不是但凡什么東西,一旦加上了“最后”兩個字,都會讓人忍不住眷戀起來?
一旦不舍,就會昏頭,一旦昏頭,就會放縱,一旦放縱……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頭疼的敲了敲腦袋,眼前一閃而過西門烈的面龐,蘇瑾年只覺得心頭哧的被燙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繼而迅速從安奚容的身上爬起來,起身下到地上,雙腿還有些發軟,卻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次奧,她都在干些什么?她這是在出軌好嗎?!
出軌——多用于道德倫理方面,屬于貶義詞!
她這是出軌了嗎?出軌了嗎?軌了嗎?了嗎?嗎?!
她怎么……這么把持不住!
都已經說了分手,結果莫名其妙又被安狐貍拐到了床上,喂飽了別人,害慘了自己,好心虛有木有?!
說好的節操呢?!說好的貞操呢?!說好的三觀呢?!
尼瑪,都給毀了……
抖著手腳去撿地上的衣服,原本好好的裙裳,眼下已然襤褸不堪,蘇瑾年左右瞧了兩眼,還是沒有勇氣把被撕出了一條大口子的裙子往身上套,轉身去找別的衣服,卻見安奚容抓了一件干凈的換洗襯衣遞過來,像第一次在飛機上那樣,溫柔地對她微笑:“穿這個吧。”
蘇瑾年頓了一頓,才伸手去接,指尖觸到對方炙熱的指腹,依稀能回想起剛才激烈的纏綿。
只是情事已過,激情退卻,過了今夜,他們就是互不相干的陌路人。
看到蘇瑾年手忙腳亂地扣錯了紐扣,安奚容不免搖頭,坐起身湊過去拿來她的手,繼而細心地幫她把扣子一個一個扣上,他的動作其實不慢,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么短暫的半分鐘,卻讓蘇瑾年覺得有一個世紀那么久。
“好了。”
“嗯。”
“……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嗎?”
“……沒有。”
“呵呵……”安奚容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勉強,“那么,能讓我再吻一下你嗎?吻臉頰就好了。”
蘇瑾年點點頭,看著對方緩緩靠了過來,撲面而來溫熱的氣息,擦過臉頰,輕觸耳根,淺淺淡淡的三個音節,卻在剎那間,刻骨銘心:“我愛你。”
蘇瑾年的腦子被他呼出來的熱氣燒成了漿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連著被千重櫻喚了幾聲,才魂歸原體,一抬眸,對上那雙清冷莫名的眼睛,心下又是一驚,如墜冰窖。
糟了!她忘了千重櫻也在!他、他是不是什么都聽到了?!
拿余光偷偷地掃了他幾眼,千重櫻的臉色不是不好看,而是相當不好看,但是沉默了一陣,他卻什么都沒說,只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淡淡地開口:“我們走吧。”
“嗯。”
看到這個一向喜歡多管閑事的家伙的反應這么反常,蘇瑾年沒來由的有些心虛。
但是她太累了,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這些,坐上車以后沒撐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滿腦子的夢都是那場揮之不去的魚水之歡,還有安奚容時而得意,時而妖冶,時而歡喜,時而悲傷的表情。
那些平時壓抑著的感情,在夢境中很容易就得到釋放,沒有了任何的克制和束縛,從而來得更為洶涌而劇烈。
“嗯……不要……”
如果蘇瑾年知道自己在做春夢還被人看到的話,她一定會挖個坑直接把自己埋了。
但是現在的她,還在夢魘之中,她不知道,夢中那種尤為身臨其境的感官刺激,或許是真的——
鑒于情節略慢熱,我決定了,讓千重喝口湯~哦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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