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的喜歡不及我千分之一
章節名:
心里那么想,蘇瑾年卻是不敢把實話說出來,倒不是她不相信老爺子有心隱瞞,只是這個年近遲暮的老人要操的心太多了,她不想什么事情都要倚靠他,什么事情都要讓他掛懷,就像是一個一路被扶著走的孩子,如果不脫離大人的幫助摔上幾個跟頭,就永遠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跑起來。
所以,那三年里面的遭遇,即使會有磨難,即使會發生再大的變數,她也不打算把這個老人牽扯進來,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清掃與此相關的所有障礙!
至于西門烈那邊的事情,老爺子既然這么發話了,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考慮,蘇瑾年是他一手帶大的,對他說一不二的脾氣再清楚不過,便就不再爭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知道了,以后我會盡量疏遠他的,爺爺不用擔心。”
“嗯,你肯這么想就好。”蘇老爺子滿意地拍了拍蘇瑾年的肩頭,一雙蒼老卻依舊精湛的眼睛倒映著面前乖順的孩子,心思卻飄到了很久以前,默了半晌才又輕聲嘆了一口氣,“蘇蘇,爺爺都是為你好,有些事情爺爺不想再提它,但是黑道上的那灘渾水,能不碰最好就不要碰。”
難得爺爺對一件事的態度這么強硬,翻來覆去強調了好幾遍,蘇瑾年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會讓爺爺跟黑幫之間的嫌隙這么大,但是老人家不愿意說,她也就不好再過問。
畢竟是老一輩之間的恩怨,她這個小輩再去計較也沒什么意思。
只不過,真的要跟西門烈斷絕往來么?那豈不是白費心思救他了?這么虧本的買賣——她蘇瑾年當然是絕對不會做的。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蘇瑾年充分發揚了“陽奉陰違”的傳統美德,趁著把千重櫻支開的當口,偷偷跑到了西門烈所在的公寓,這種感覺……嘖嘖,怎么像是有婦之夫偷偷幽會情人似的,好詭異!
大概這邊的公寓是西門烈狡兔三窟中的一窟,那只虎落平陽的落草鳳凰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圍在樓外站崗守衛的便衣就不下六人,一般人或許發現不了,但蘇瑾年久經沙場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特么誰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超過十秒鐘都一清二楚。<>
為了防止發生第二重變故,進門的程序還不是一般的繁瑣,就算有西門烈的左右手穆寒親自出來接待,蘇瑾年還是彎彎繞繞轉了好多圈才進到屋子里,搞得跟設滿機關的藏寶城一樣,結果里面啥寶貝都沒有,就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
走近臥室,看到西門烈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兩頰緋紅,雙唇卻白得嚇人,蘇瑾年忍不住皺眉:“怎么會這樣?”
穆青眉心的川字一直就沒松開過,擰了一整個晚上像是被人用膠水粘在了一起。
“昨天在山頭受了涼,回來后不久烈哥就發了高燒,一直燒到將近四十度,醫生給打了兩針才把體溫給退了一些,但是因為傷口感染發炎,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聽出了對方口中埋怨的意思,蘇瑾年不由在心底暗暗吐了吐舌頭,她也不是故意要把他扔到荒山野嶺受罪的嘛,實在是形勢所迫情勢所逼,要不是她把大部分警力都吸引了過去,他們也不可能這么輕易脫身啊!
抬手往西門烈的額頭摸了一下,還是有些燙人,看到一邊的床單上沾了些穢物,蘇瑾年大致可以猜到這個男人在昨天晚上過得有多煎熬,想必整個身體的各項功能都已經紊亂了,才會把胃里的東西都吐了個干凈,就差沒把膽汁吐出來。
“醫生說他什么時候會醒過來?”
“烈哥的情況不太穩定,病情時好時差,不過烈哥身體的底子好,醫生說只要熬過了昨晚,應該不會再出什么岔子。”這還是穆青第一次看到西門烈這么狼狽,在他印象里,烈哥一直都是無人可以撼動的王者般的存在,就連老幫主也不能壓過他的勢頭,可是現在,被那幫小人聯合起來算計了一遭,卻是險些把命都丟了,“該死的!那群混蛋,等烈哥病好了,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一個一個拆了他們的骨頭!”
蘇瑾年挑眉,看來他們已經追查到幕后黑手了,效率不錯。<>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不過蘇瑾年只是動了動嘴唇,最后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問出口,好奇心害死貓,別人的家務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她沒有三頭六臂管不了那么多,再說了,要是這個男人連那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那基本上也就沒用了。
垂眸又看了一眼西門烈,蘇瑾年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男人的感覺好像有點不太一樣,看到他這么難受,她竟然覺得有些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就是這么犯賤,對于別人歡欣鼓舞貼上來的熱忱總是不屑一顧,而一旦被別人拒絕又總是耿耿于懷,西門烈那次拒絕當她的執事的時候,她是真的很生氣,原本打算以后再也不予理會,可是后來又見到他的時候,頓時就什么也顧不上了。
說起來,她還從來沒有這么腦殘失控過……
每次對上那雙漆黑得像是要把人都靈魂都吸走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會心律不齊,這種感覺在面對安奚容的時候,在面對陸宗睿的時候,抑或是在面對千重櫻的時候,都是不曾有過的。
這么想著的時候,手便又不由自主撫上了西門烈輪廓硬朗的面龐上,他不是那種一眼看去會讓人很驚艷的男人,但絕對是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第一眼,只能看到他的氣勢,第二眼,則會注意他的神情,第三眼,一旦被那雙獵豹般的眼睛捕捉到,任誰都會下意識收回視線。所以之前每次蘇瑾年看著他的時候都不能專心,現在他閉上了眼睛,她的目光就不自覺地變得放肆了起來。
“……看夠了嗎?”
蘇瑾年正有些出神,西門烈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就是在病重虛弱的時候,那雙黑眸依然還是盛氣凌人,蘇瑾年心頭驀地漏了一拍,觸電似的收回了手,轉頭看向別處。<>
“咳,你發燒了,我剛剛只是試試你的溫度,看看你燒退了沒有……”
不料屋子里早就空無一人,穆青和穆寒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出去,搞得蘇瑾年一下子更尷尬了。
其實早在蘇瑾年進門不久西門烈就已經醒了,只是昏睡了一個晚上做了大半夜的夢,眼皮重得一下子睜不開,他知道蘇瑾年盯著他看了不少于兩分鐘,不過念在女孩子家臉皮薄沒有戳穿她。話又說回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殺人的時候狠辣得像是冷血動物,一轉眼,竟然還會害羞,還會……臉紅?
心里的什么地方驀地被刺了一針,西門烈忽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有些東西好像要偏離既定的軌道跑了出去,他想要控制住它們把它們擺回原位,同時卻又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放任它們。
大概是因為累壞了,他不想考慮那么多,從小到大他背負了無數的重擔與期許,一直壓抑著自己,一直克制著自己,從來都都沒有任性過,所以……
哪怕現在只能任性一次,也未嘗不可以。
出于身體虛弱的緣故,西門烈的聲音不像尋常那樣有迫人的氣勢,聲調又低又啞,聽在耳里,撓在心頭。
“你怎么來了?”
“我……”蘇瑾年又是莫名的耳根一燙,像是受不了這種只有兩人獨處的氣氛,她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每次跟他單獨相處,就會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在浴室里吻她的情形,揮都毀不開,好似著魔了一樣,“……我只是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看到她緊張慌亂的樣子,西門烈不由勾起嘴角,眼中露出幾分戲謔:“那你現在看到了?”
“哦……”
“既然已經看到了,那為什么還不走?”
聽到他這么說,蘇瑾年頓然臉色一僵,心里頭驀地委屈了起來,連反擊他的心情都沒有了,當下轉過身就走。
白眼狼!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她居然還白癡一樣湊上去熱臉貼人冷屁股,活該被人笑話!真是犯賤,太犯賤了!
然而沒等蘇瑾年邁開腳,手握卻被某人一把拉住,爾后重重一拉,把她整個人都扯了回去,蘇瑾年站不穩,幾乎是整個人都撲到了他的身上,嚇得她忍不住小聲驚呼出來,緊接著頭頂傳來某白眼狼的狹笑,仿佛心情很好似的。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真信了。”
蘇瑾年簡直要被他氣死,有他這么玩弄人的嗎?心頭一陣火起,也不顧上他滿身是傷,當下恨恨拍了一把站起來,冷著眼睛瞟他:“開你妹的玩笑!我沒心情陪你玩!我還有事,先走了!”
西門烈的左手使不上力,只能換右手去圈住她,把那個柔軟的傲嬌的女人緊緊箍在胸口,面對面看著:“你喜歡我。”
語氣肯定,堅決,還帶著一股子欠揍的狂妄。
蘇瑾年頓時覺得胸口猛的一跳,被他堵得險些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鬧了個面紅耳赤,差點就發飆了:“你個自戀狂!誰要喜歡你!”
說著就要掙開他,但又怕弄疼他不敢太用力,結果就是在他胸口蹭了兩下還是沒有掙脫開。
西門烈的表情卻是慢慢認真了起來,黑眸幽暗深邃,一望不見底,說出的話來卻依舊欠扁得要死:“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事實上你確實被我吸引了,不然像你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會冒險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蘇瑾年還是死鴨子嘴硬:“我心情好,愛幫誰幫誰!”
她就是不承認了怎么著?他們才見面幾次啊,就喜歡來喜歡去的?!男人就是膚淺,看到漂亮點的女人就喜歡采取什么情感攻勢,以為女人蠢得跟豬一樣,隨便哄一哄就能搞到手。
西門烈忽然揚眉笑了起來,原本冷峻的面容一下子軟化,立刻英俊了十倍不止,看得蘇瑾年養眼不能,險些就心花怒放了——
艾瑪,好俊的男人!多笑一笑怎么了,不笑多浪費這張臉啊!
好吧,蘇瑾年承認,她確實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了~比起安奚容那種妖孽,顯然這種男人味十足的霸道帥鍋才對她的胃口嘛!
西門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冷睿的黑眸中隱約可見幾絲寵溺:“……不過,你確實薄情,就算你對我有好感,也只是喜歡我,不及我愛你的千分之一。”
聽到西門烈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時候,蘇瑾年幾乎當場掛機!
臥槽!他以為他在拍戲呢,還說得這么真!
最近這是怎么了?!都快過了夏天到秋天了,怎么一個個的不是在發春就是在發情?!這才三個月不到好不好,前前后后加起來赤果果跟她表白的男人就有四個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搶手了?好比一棵不會開花的鐵樹上瞬間桃花朵朵向驕陽!
先是一個蘇司晟就把她嚇得夠嗆了,再來一個陸宗睿搞得她怪別扭的,然后又是安狐貍唯恐天下不亂地跑來湊熱鬧,最后連這個曾一度拒絕過她的男人也開口說出了那三個字……
拜托,“我愛你”很貴的,人的真心是很貴的,千金難買“我愛你”,不要說得這么隨便搞得跟地攤貨一樣!
坦白來說,聽到西門烈的那句話,蘇瑾年一點都不開森!
這會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很隨便很輕率。
或許她是有點矯情,但她確實沒有看起來那么“O”,隨便拉個小手,隨便接個小吻,隨便上個大床,就會傻兮兮地把那當成是愛情。
她是沒有怎么考慮過情情愛愛這種事,小的時候還太小,好不容易長到了花季雨季情竇初開,卻被環境所迫一心只想著怎么活下去,然后一回國就碰到各種各樣出色的男人。蘇瑾年不否認她有點花心,好色乃人之常情,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看到帥哥美女誰不喜歡啊?除非他審美有缺陷。
但花心并不代表多情,如西門烈所說,她很自私,所以她寧愿玩弄別人的感情,也不會讓別人拿捏到自己的弱點。
所以在遇到西門烈的時候,她會覺得心煩意亂,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陌生的感情。
從小在那樣一個家族長大,冷眼旁觀了各種各樣的悲歡離合,所以蘇瑾年自然理所當然地認為,遇到真愛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所以她寧愿不曾擁有,也不要被人用“愛”這個字眼蒙蔽,被人用“情”這種東西利用。
在蘇瑾年看來,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誰誰誰,簡直就是一件比買彩票還困難的事情,全世界有60多億的人在拼命買,但是能中大獎的就只有那么幾個,而且這當中有的人即便中了大獎,還有可能錯過兌獎期限,被人詐騙勒索……所以,愛情這種東西,并不是那么坐享其成的事情。
所以,西門烈那么輕松的說出來,只會讓她覺得失望并且憤怒!
抓著西門烈的右手,蘇瑾年動作輕微,但十分堅定的慢慢挪開,爾后冷冷地扯起嘴角輕輕一哂。
“本來我也以為我對你開始有些好感了,不過現在看來,純屬錯覺。”
話音未落,蘇瑾年即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砰!”的一把摔上了門,把整個墻壁都震得微微顫動。
“呃!嫂……蘇小姐!”
守在門外的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剛才還好好的,結果一轉眼就看到蘇瑾年摔門而出,不禁嚇了一跳,穆寒眉頭輕皺,走近了房內,穆青則是匆匆跟著蘇瑾年追了出去。
房內,西門烈冷峻的面容上隱隱也流露出幾許不解,仿佛不能理解蘇瑾年突然而起的憤怒——
太奇怪了!一般的女人聽到別人的告白不是會開心的嗎?就算不喜歡對方,也會忍不住竊喜吧?
更何況她明明就承認了她對他有好感,但為什么突然就翻臉了?!
甚至連為什么生氣都沒有解釋,也不給他任何回旋的余地,至少也應該等他把話說完不是嗎?!
“烈哥……”
如果說在蘇瑾年來之前,是西門烈最狼狽的時候,那么眼下蘇瑾年怒走之后,大概就是西門烈此生當中最顏面掃地的時候了——穆寒雖然不想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但是他們家的老大,好像被女人甩了……?甩了……?了……?
對于蘇瑾年的這個反應,西門烈先是訝異不解,繼而是啼笑皆非,然后無可奈何,最后干脆閉上眼睛躺了回去,一臉的精疲力盡……
從來都沒有,這么挫敗過。
如果說要說出一個理由證明蘇瑾年是個正常的女人的話,那么就是她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跑到甜品店暴飲暴食一頓——一般人看到蘇瑾年這個火爆的身材,還有那不盈一握的纖細小蠻腰,都會下意識認為這個女人可能吃得比較少,但實際上,某人發起狂來的時候不要吃得太多哦!
一直等到蘇瑾年把甜品店的每樣東西都點了一遍,并且每樣都嘗了一遍,看得周圍的女生心驚膽戰地挪開了位置以為這個人不是餓鬼上身就是腦袋有問題,唐嫣然才敲了敲鐵質調羹,一手支著下巴搖了搖頭。
“怎么,從明天開始要斷食十天嗎?一下子吃那么多……”
蘇瑾年的心里素質向來很好,像今天這么不淡定的時候真的是屈指可數,當然不包括曾經某次在街上被一個猥瑣大叔掐了一把PP,因為那次她直接當場就把對方的手腳都打斷了。
蘇瑾年舀了一大勺冰淇淋送進嘴里,狠狠的嚼了兩口,隨即拿著勺子指了指自己:“看我的表情,我很生氣!”
“噢,”唐嫣然挑眉,“我還以為你那是便秘。”
“去死去死!你個沒口德的女人,不要在我吃東西的時候說那么惡心的事情!”
“那你倒是說說啊,誰又惹到你了,發這么大火氣?一大早就把我叫出來吃甜品,一吃就吃了半個多小時,吭都不吭一聲。”
蘇瑾年放下勺子,雙手捂臉,一派黯然神傷:“嫣然……我失戀了……”
“噗——”
唐嫣然剛吸進去的一口果汁瞬間噴了出來。
蘇瑾年不無鄙視地白了她一眼:“干嘛這么吃驚啊?!難道我就不能談戀愛,我就不能失戀啊?!國家法律還說了中國公民人身自由戀愛自由呢!”
手忙腳亂地擦干嘴巴,唐嫣然瞪大眼睛,依然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啊!我真的會被你嚇死的!咳咳咳……都怪你,嗆死我了!咳咳……話說回來,你是什么時候談的戀愛啊?!為什么我一點都不知道啊!還有啊,對方是誰?!經過又是怎么樣的?!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敢甩你啊——?!”
被唐嫣然連珠炮似的掃了一通,蘇瑾年立刻就一個頭兩個大:“哪有那么多問題啊,你就不能一個個來?一下子問那么多我哪里記得住。”
“咳咳,好,那么首先——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
“我不是問什么時候分手!我是問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難道她家的蘇蘇在國外偷偷養了一個男盆友?!
“今天早上開始,今天早上結束。”蘇瑾年攤攤手,“前后不超過十分鐘,就是這樣,信不信隨你……”
唐嫣然的嘴巴立刻就變成了“O”型,尼瑪?今天早上開始?今天早上結束?那是什么東西?這也叫談戀愛?!瑾年妹紙你能不能更坑爹一點?!
“那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喔,”蘇瑾年怏怏不樂地又舀了一大勺冰淇淋送進嘴里,一邊吃一邊慢悠悠地解釋,“就是說,本來……我挺喜歡他的,然后他也跟我表白了,那不就是在一起了?但是后來我想了想,覺得他這么做太草率了,你想啊,我們根本就不了解對方,僅僅是有好感而已,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在一起了呢?所以我就把他甩了。”
唐嫣然繼續“O”著……
這樣就叫失戀了?那叫那些真的失戀的孩子怎么活?!唐嫣然表示她已經不能控制自己對蘇瑾年的鄙視了,這家伙不是情商低,簡直就是情商有缺陷!不過就是小情侶間吵吵鬧鬧的小矛盾,竟然直接被她拎出來一巴掌就拍死了,連個回旋的余地都沒有!
她真慶幸自己不是男人,不然愛上蘇瑾年這樣的女人太痛苦了,遲早要被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啥,對方是誰……?”總不會是那個倒霉的安三少吧?
蘇瑾年努努嘴巴,漫不經心地吐出三個字“西門烈”。
“哐當!”
唐嫣然一個激靈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神色是無限的震驚:“什么?!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艾瑪,個小祖宗,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那種鬧心的冤家?!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嗎,越是難掌控的東西,就越是引發人的興趣?唐嫣然作為一個旁觀者而言,其實是非常不贊成蘇瑾年跟西門烈扯上關系的,首先不排除他的背景因素,其實,她覺得那個男人城府太深,看不透人心,比腦子她當然不怕蘇瑾年吃虧,但是比情商,蘇瑾年肯定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一個。
蘇瑾年郁悶至極,不爽地趴在桌子上敲餐具:“喜歡個屁!勞資失戀了失戀了失戀了……”
“唉……”唐嫣然嘆了一口氣,當娘的都沒她這么操心,“天涯何處無芳草,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瑾年啊,不是我說你,我特么就沒見到你這么純情又這么難搞的女人,你做事不是挺干脆的?怎么一碰到這茬就跟炸了毛似的,理也理不清。”
“你以為我想啊?我也不想的。”蘇瑾年扁了扁嘴,滿臉委屈,“但我就是特么的鬧心!”
沒辦法,有些事情她就是很計較,可能在別人看來不值一提,但是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對她而言,感情這種東西隨便不起來,她玩不起,也不敢玩。從小到大,每個人傳達給她的信息就是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卻從來都沒有人教過她,要怎么去付出,要怎么去愛一個人。
所以,就算遇到了喜歡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去接觸,怎么去應付。
以至于沖動的結果就是把事情搞砸了,在跟西門烈鬧崩的那一瞬,她的心情就像是突然弄丟了什么東西,沒有特別的傷心,但還是會覺得難過。
唐嫣然的嗅覺很敏銳,光看著蘇瑾年這幅糾結至死的樣子,就知道她對西門烈那個男人還賊心不死,但是本著“偏心”的原則,她決定棒打鴛鴦一回——在處理蘇瑾年的男人的問題上,她是堅決跟蘇老爺子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覺得吧,你可能是因為經驗不足……要不這樣行不行,你先找個男人耍一耍,不用投入太多感情,只要找找感覺就好了?反正現在的人都很開放嘛,合則來不合則散,沒什么大不了的!”身經百戰的唐老師循循善誘。
“那怎么行?!”對于這種餿主意,蘇瑾年想也不想就斷然拒絕,又不是人人都跟她唐大小姐一樣,找男人就跟挑白菜似的,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一個,一年下來連自己換過多少個男人都不知道,“萬一擦槍走火了怎么辦?我才不要白白便宜那些衣冠禽獸。”
聞言,唐嫣然忍不住又鄙視了她一眼,都什么年代了,丫的思想還這么保守,虧她還在國外呆了三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穿越到封建社會被洗腦了三年。
“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開始說煩躁的是你,現在我給你出主意,不答應的又是你。你說的沒錯,遇到真愛這種東西呢,是很難,但如果你想要中大獎呢,就必須要不停地買下去……要是你連嘗試都不敢,就算那個真命天子一頭撞上來,也只會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開。所以首先你必須要學會怎么去付出,怎么去堅持,世界上沒有那一段戀情不會遭遇波折,再完美的愛情也沒有這樣的幸運,除非你徹底放棄,不然……就勇敢一點,嗯?”
蘇瑾年被她說得有些動搖了,但還是缺乏安全感。
“那你嘗試了那么多次,有中過大獎嗎?”
被蘇瑾年這么一問,唐嫣然不由微愣了片刻,繼而垂眸淺笑:“有啊,只不過后來……不小心被我弄丟了。”
“呃……”蘇瑾年無心揭她的傷疤,雖然她也很關心唐大小姐情感生活,但是除非唐嫣然主動告訴她,不然她也是不會過問的,而且看她讓人惆悵的表情,就知道那個自稱愛情磚家的家伙其實比她高端不到哪里去。
“哎呀,不要說我!瑾年你就試試吧,試試吧?嗯嗯?算是看在我面子上!”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要把你打造成十全十美的精品女人啊!要是你不搞些狀況出來讓我解決,我得多無聊啊!沒有成就感的人生,簡直生無可戀啊……”
“呵呵!”蘇瑾年冷笑兩聲,抬眉睨她,“丫拔高問題層次的本事見長啊!有你這么當閨蜜的嗎?”
“哼,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怎么做都隨你便!不用想了,現在擺在你面前只有兩個選擇——試,或者不試?”
蘇瑾年雙手掩面,望天長嘆:“……那……也要有合適的人選啊……”
好不容易說動蘇瑾年松了口,唐嫣然立刻換上一個“就等你這句話”的陰謀得逞的表情,掏出手機飛快地撥了個號碼:“喂,我是嫣然。給你十分鐘的時間,現在!馬上!快點給我shi過來!我在東城區的南山咖啡店……嗯,她在。”
唐嫣然的語速飆得飛快,等蘇瑾年的爪子觸到她手機尾巴的時候,那丫頭已經干凈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那三個字的瞬間,蘇瑾年的臉都綠了。
“你把他叫過來干什么?!”
唐嫣然一臉得意:“給你練手啊,你不是說沒有合適的人選嗎?吶,安三少!現成的,挑都不用挑,滿足你愛情導師的各項要求!還不用擔心擦槍走火,多走兩次都沒關系……”
“可是那家伙風流得要死啊,我才不要變成他的緋聞!”
“風流才好嘛,說明經驗足,配你這種感情白癡剛剛好!到時候言傳身教什么的,你多學著點兒,肯定不會吃虧的。”
蘇瑾年頓時有種沖過去掐死那個女人的沖動:“我要被你害死了……!”本世紀最佳損友非她莫屬有沒有!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在蘇瑾年緊張地攪著手里的吸管七上八下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不遠處“砰!”的摔碎了一個玻璃杯,緊接著是女服務員惶恐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生對不起……”
“你的手流血了,拿去包扎一下吧。”
安狐貍風騷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蘇瑾年轉頭看去,只見安奚容淺笑著遞了一塊手巾給那名冒失摔了餐具的小姑娘。
收回視線,蘇瑾年立刻遞了一個眼神唐嫣然,大致傳達的意思就是——“看吧,花心大蘿卜就是花心大蘿卜,狗改不了吃屎,到哪里都處處留情,還特么說喜歡她,都特么扯淡!”
唐嫣然聳了聳肩膀,表示笑而不語。
死丫還嘴硬,說對安奚容沒感覺,沒感覺還會看不慣他對別的女生溫柔?而且安奚容剛才的舉動一點都不過分好嗎,任何一個紳士的男人都會那么做吧?
看到安奚容走過來,唐嫣然立刻招了招手,挑起眉梢給他使了個眼色:“這邊!”
其實安奚容一轉眼就看到了蘇瑾年,但是本著男人被傷害了的自尊心,他刻意挪開了視線沒有去看她,只抬眸對唐嫣然點了點頭,隨即走過去坐到了她的旁邊。
“說吧,這么急著找我來,有什么事?”
唐嫣然秉著“不鳴則已一鳴泣鬼神”的禍害原則,笑盈盈地開口說了一句差點叫蘇瑾年掀桌的話,咳咳,她的回答是——
“瑾年說她要跟你交配。”
“噗——!”
在安奚容和蘇瑾年兩人齊刷刷當機的同時,就連隔壁桌上的路人甲都忍不住噴了對面男友一臉西瓜汁,看起來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咳咳……”看到兩人瞬間龜裂的表情,唐嫣然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差了話,“不是!我說錯了,不是交配,是交往!交往!瑾年說她想跟你交往一段時間試試……”
蘇瑾年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眼睛里噴出兩道火舌,筆直地射向唐嫣然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在公共場合,她一定要撲過去掐死她!掐死她!
安奚容顯然比蘇瑾年要淡定多了,聞言只是稍微挑起了眉梢,終于轉過頭來看向蘇瑾年,目光里有幾許詢問的意思,對唐嫣然提出來的話似乎有些訝異。
“這是你的意思?”
蘇瑾年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不是”,唐嫣然立刻就一記千軍萬馬般氣勢洶洶的眼倒殺了過來,大有“你敢說不是老娘就跟你絕交!”的架勢。
受到某人赤果果的脅迫,蘇瑾年只好吞了吞口水,生生把那兩個字咽了下去,爾后尷尬地,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一看蘇瑾年妥協,唐嫣然頓然有種大功告成的喜悅感,識趣的站起來功成身退去了:“好了,我就不跟著摻和了,你們自己看著辦,不要白白浪費了老娘的一片苦心,尤其是瑾年,再給我腦袋少根筋,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話音一落,唐大小姐就風風火火地走了,一如她風風火火地來。
然后,桌子邊就只剩下了我們的男女主角安奚容和蘇瑾年兩個人。
唐嫣然一走,安奚容的視線就一直落在蘇瑾年的臉上沒有挪開過,蘇瑾年垂眸不去看他,盯著面前早就已經融化成水的冰淇淋湯發呆。如果是以前的見面都是夾雜著某種火藥味你嗆我我杠你的,那么這一次的氣氛就完全不同了,因為蘇瑾年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他,感覺無論用什么表情都不合適有木有?!
好在還是安奚容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確定要跟交往?”
他的表情雖然看起來比較輕松,但是從那種不太確切的語氣中,還是依稀能聽出來他的情緒是有些緊張的,那種猶疑與驚訝大致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
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蘇瑾年倏地抬起頭來,回眸對上他的視線:“如果我說是,你會答應嗎?”
安奚容理所當然地笑了起來:“求之不得。”
蘇瑾年扯了扯嘴角,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那張略微欠扁的笑臉總是有點兒不爽:“你都不問為什么嗎?”
“那不重要,”安奚容忽然站了起來,走到蘇瑾年身邊坐下,伸手抓過她的手握在掌心,狹長的桃花眼一如既往的輕佻,卻又帶著不一樣的認真,“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出于什么目的我并不在乎。”
真是動聽的情話呢……
蘇瑾年心下有些不屑,但不可否認這種情話聽在耳朵里是很讓人舒服,所以她也沒有去戳穿,只是跟著笑了笑:“我事先申明一下,即使我們交往了,你也不用太認真,我只是聽唐嫣然的建議,試試看跟男人交往是個什么樣的感覺。所以我們不在一起的時候,我也不會去干涉你什么,你……愛干嘛就干嘛。”
找安奚容當搭檔貌似還不錯,反正兩個人都沒有太認真,也就無所謂什么受傷不受傷了。
當然,這只是蘇瑾年一廂情愿的想法。
聽到她那么說,安奚容卻是忍不住好笑,他接觸過的女人不在少數,但是像蘇瑾年這么天真的,還是第一個。
如果沒有人投入感情,那所謂的“交往”根本就無法成立,只不過眼下這個天真的女人因為擔心受傷所以不敢有所付出,所以沒辦法,只能讓他來擔起這個“舍身取義”的重責了,畢竟這樣一親芳澤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一致達成協議,蘇瑾年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雖然到了最后她表示不太明白,一開始她明明只是來找唐嫣然吃頓甜品發泄一下的,為什么末了她居然就牽了一個男人回去?!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匆匆跑了過來,臉頰微紅,帶著一點青澀的羞赧,手里拿著一塊純白色的方巾,走到安奚容面前,小姑娘微垂著腦袋,伸出雙手把手巾遞了過去:“謝謝先生剛才的幫忙,手巾我已經洗好烘干了,現在還給先生。”
見狀,蘇瑾年微一抬眉,看向安奚容。
如果說剛才安奚容把手巾送給這個服務生抱扎傷口是人之常情的話,那么現在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把手巾送回來就顯得不那么單純的。
不過是一條用過的手巾,弄臟了大可以直接丟掉,她這么眼巴巴地洗干凈了送過來,顯然是暗示著想要跟安奚容有進一步的發展。
就是不知道我們的安三少肯不肯領這個情?
“你留著吧,”安奚容淡淡地撇了撇嘴角,跟著又加了一句,“或者丟掉也可以。”
不近人情的言語跟剛才的溫柔完全判若兩人,女服務生臉色一僵,半晌才扯出了幾許尷尬的笑意:“呃……好吧。”
不等她回過神來,那個男人便就摟著邊上那個女人的腰轉身走了出去,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剛才你看我的那是什么眼神?”
“啊?你沒看出來嗎?我在鄙視你,以后別懷疑,我都是在鄙視你。”
“呵,我還以為你會不高興。”
“呃……我為什么要不高興?那是你的艷遇,我不會干涉的,最多就是鄙視你而已……”
“你應該生氣,然后冷下臉一把將我拉走,這才是一個正常的女朋友應該有的舉動,如果剛才你那么做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白癡!我干嘛要讓你開心!”
“……”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交往的第一天,安奚容同學的表現相當可圈可點,吃飯逛街看電影,跟尋常的情侶差不多,讓蘇瑾年表示十分欣慰的是,這只妖孽死狐貍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動手動腳,也沒有強迫或者引誘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總體而言,可以用四個字概括——
坐懷不亂。
故而,蘇瑾年一顆懸著的心便就慢慢放了下來。
直到第二天去了學校,蘇瑾年才深刻地意識到,她放心得太早了!
一進校門,蘇瑾年在“艷照門”風波之后再度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此外還順帶著成為了全校女生乃至全校女教師的公敵,她幾乎能感受到那一道道火炬般射向她的視線,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她估計早就活活被烤熟了。
就!知!道!肯!定!會!出!問!題!的!
一腳踹開校長辦公室的門,蘇瑾年怒氣沖沖的沖了進去,揚手啪的把一疊報刊雜志摔到了安奚容的辦公桌前。
“你這是什么意思?!”
對上蘇瑾年幾乎要噴出火來的雙眸,安奚容露出了無辜不解的表情,繼而才伸手撿起最上面的一份報刊掃了一眼,赫然在目的一行標題異常吸引眼球“風流倜儻的安三少再次公然攜女友出入公眾場合,其新歡竟是蘇氏千金?!”
然后是整版整版的照片和報道,安奚容悠悠地把一堆報刊雜志都翻了個遍,內容換湯不換藥,幾乎都一樣。
末了,桃花眼微微上挑,安奚容依舊春風滿面,似乎對此習以為常:“都是狗仔隊拍的,他們鬧一鬧也就過去了,沒什么可擔心的啊。”
蘇瑾年冷冷地剔眉盯著他:“少跟我玩把戲,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狗仔隊又不是成天跟在你后頭跑,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才吃了頓飯看了場電影就給他們拍到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跟我交代清楚!”
蘇瑾年說得十分篤定,好似親眼看到了他的那些小動作似的。
安奚容見瞞不住她,不由摸了摸鼻子承認:“你猜的沒錯,是我叫他們來拍的。”
果然是這樣!
“你……”蘇瑾年覺得他這種做法簡直不可理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你了?!我們只是試著交往一段時間而已,你干嘛要讓他們拍這種照片?還搞得滿城風雨!這下好了,誰都知道我們兩個人交往的事情了!”
而且還用那么惡心的字眼,什么“再次攜女友公然出入”,什么“新歡”,我呸呸呸!去你爺爺的新歡!
安奚容笑著走了過來,鳳眼輕輕一掃,似乎想要看透蘇瑾年的心思:“反正他們遲早都是會拍到的,早一步晚一步對你來說又有什么區別?還是說,你在擔心某個人會知道我們的關系?”
錯開安奚容探究的視線,蘇瑾年側過臉:“既然早一步晚一步沒有區別,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怎么能說多此一舉呢?早一點公開我們的關系,覬覦你的男人就會收了心思,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做你的秘密情人……”安奚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撫上蘇瑾年的臉頰將她的視線擺正,“你可以不那么認真地跟我交往,但是不能剝奪我認真的權力。”
感覺到安奚容炙熱的目光,蘇瑾年頓然無話可說,原本這樣的做法對安奚容就不公平,就算他耍些手段為自己謀取一點福利也無可厚非,只是她沒想到安奚容……好像,似乎,確實……對她是認真的?
這種感覺,就特么像是一腳踩進了沼澤地里,不能往下踩,可拔又拔不出來。
都怪唐嫣然那個臭丫頭,出的什么餿主意!
看著蘇瑾年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安奚容表示他更受傷,連語氣都變得卑微了起來:“給我一次機會,不要什么都沒有嘗試,就先推開我……好么?”
聽到他這種近乎是低聲下氣的請求,蘇瑾年就是再鐵石心腸,這一刻也禁不住屈服了。
“好……”
被安奚容擁入懷里的那一瞬間,她沒有看到對方微微上揚的眉梢,眼前恍惚間卻是浮現出了另一個男人那張同樣情真意切的面容,她甚至不能確定,這些人是真的對她有感情,還只是演戲演得比較真切?
身邊都是一群陰險狡猾的狐貍,要練就一雙毒辣的眼睛,當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蘇瑾年怒氣沖沖而去,最后卻是鎩羽而歸。
唐嫣然知道自己闖了禍,安靜地呆在一邊連吭都不敢多吭一聲,生怕被蘇瑾年當成發泄的攻擊目標,千重櫻對于報道的內容半信半疑,雖然心有不快,臉上卻沒有太過明顯地表現出來。
頂著巨大的壓力上完課,蘇瑾年直接打道回府溜回了家里,結果蘇老爺子一見到她就勾起嘴角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那叫一個滿臉欣慰,好像一件推銷不出去的滯銷貨終于脫手了一樣,蘇瑾年訕訕地回了他一個小臉,便就匆匆上了樓,生怕老爺子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給她來一句“打算什么時候訂婚”,那就真的搞笑了!
一直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蘇瑾年才像是抵達了安全地帶,躺倒在大床上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沒來由地就想到了西門烈。
不知道那家伙有沒有看報道?要是看了報道,又會是個什么反應?
次奧!真是矯情!蘇瑾年簡直受不了自己了!
千重櫻站在一邊,看著蘇瑾年躺下去又坐起來,坐起來又躺下去,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開口問她:“大小姐,那些報道都是真……”
“P!”憋了整整一天,最后還被千重櫻來這么一下,蘇瑾年徹底炸毛了,“不準再提那些報道的事!誰提我跟誰翻臉!”
聞言,千重櫻只好把話收了回去,但答案差不多也很明顯了——
報道上的那些內容,大概是安奚容一廂情愿比較多,否則蘇瑾年不會這么抵觸。
得到這么一個結論,千重櫻即便稍稍寬了心,不再計較那件事,但隨之暗暗下了一個決心,不管蘇瑾年再拿什么理由支開他,他都要堅決地堅守崗位!不然他每次離開蘇瑾年半天,就搞出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別說蘇瑾年鬧心,他更焦躁有沒有!
萬江泉的別墅內,穆青分外忐忑地守在床邊,看著西門烈捏著報紙一個字一個字地把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邊,尤其是當他的目光移到安奚容摟著蘇瑾年從電影院走出來的照片上的時候,那兩道強烈的X光幾乎要把安奚容的手生生盯出兩個洞來。
“烈、烈哥……還是別看了吧……”
真沒想到啊,蘇小姐竟然是那種人,這么快就見異思遷,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早上才跟烈哥吵了一架,下午就找別的男人約會了?!還是說,她是因為跟烈哥鬧別扭,才會去找別的男人故意做戲給烈哥看的?
放下報紙,西門烈神色冷峻,面容幽暗,淡淡地開口問道:“那天的事,查出來跟哪些人有關了嗎?”
穆寒覷了眼被捏得稀巴爛的報紙的邊緣,心下微微一顫,畢恭畢敬地回答:“已經查清楚了,西門南景和西門南榮兄弟兩人都有參與,但那些人都是通過華叔找來的。”
“哼!”西門烈冷哼了一聲,目光陡然間變得冷厲,“找個機會,把他們全都做了,一個也不要留。”
穆青倏地地抬頭,跟穆寒對視了一眼,繼而才沉聲答應了下來:“是,烈哥。”
……老大發飆了!
雖然他們早就看那兄弟兩人很不爽,好幾次都勸烈哥拔掉他們,但是烈哥礙于老幫主的面子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考慮,一直都沒有動手,如今因為蘇小姐的事情,烈哥竟然一口氣就發狠說要解決掉來自三方的勢力,可見完全是沒地兒撒氣才把火氣全都轉移到那幾人身上的!
蘇小姐真是何德何能啊,竟然讓他們的老大這么在意?!
不過蘇小姐確實是個個性十足的妞兒,有烈哥這樣的人站在他面前她竟然也能甩甩手說不要就不要了,簡直霸氣側漏有木有?
在蘇瑾年和安奚容的關系公開之后,還有一個人對此表達了超過常人的關注熱情,那個人就是陸尚川。
他覬覦蘇瑾年很久了,然而繼秦蓉蓉的意外身亡和蘇青荇的慘死之后,他不敢貿貿然動手,不然得不到美人不說,恐怕還要賠掉小命,這種賠本生意,他自然是不會做的。
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等機會,同時籌謀著能有什么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說起來,自從對蘇瑾年上心之后,他的私生活就收斂了很多,看到那些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都會覺得厭煩……
蘇瑾年當然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種“治療男人花心”的功效,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老爺子之前說的在她生日的時候要送給她的那份“大禮”,因為再過幾天,她的生日就華麗麗的來臨了。
作為蘇家長女的二十歲誕辰,生日趴顯然已經不能滿足要求了,蘇老爺子特意讓高秘書擬了請帖邀請各方高層與權貴,并在A市最豪華的金璽酒店內設了宴會,這種待遇幾乎能跟他自己的六十大壽等級相當,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蘇老爺子對這個孫女的重視程度,因而一一準備了大禮,希望能借此機會討蘇家大小姐的歡心,跟她搞好關系。
作為蘇瑾年的堂兄,蘇司銘自然也為她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好妹妹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他幾乎可以料想到,在蘇瑾年生日的那天,當宴會上出現這份禮物的時候會引起什么樣的轟動。他十分期待,到時候那個女人的臉上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爺爺又會怎么幫她收拾爛攤子……?
在各方人士的期待下,蘇瑾年的生辰終于如期而至。
時間還不到七點,正是市區華燈初上的時候,金璽酒店臨江而建,作為A市最高的標志性建筑之一,高聳入云,巍峨壯麗,內部富麗堂皇的裝修更不用多說,光是一個大堂吊頂的裝修就花費了上千萬巨資,四周的墻壁都是用金箔鑲嵌起來的,整體是西歐的貴族風格,在這里隨便吃上一頓都要花費工薪階級一個月的工資,更別說要在這里舉辦酒宴。
若非金璽酒店的老總跟蘇老爺子交情深厚,酒店也是極少破例被整層地包下來舉辦這么大的宴會。
可以說,這次的生日宴會蘇老爺子是幫蘇瑾年造足了氣場。
蘇瑾年這回是跟蘇老爺子同乘一輛車出門的,由高秘書開車,千重櫻則坐在副駕上,至于蘇文皓和林海旋則是坐在另外一輛車上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抵達金璽酒店的時候正好是七點一刻,這個時候酒店的停車場里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幾乎半數以上的駕駛室內都侯著專職司機,愛崗敬業地等著上司酒飽飯足回來。
蘇瑾年跟在蘇老爺子后邊下了車,高跟鞋剛踩到地面,就有無數的閃光燈對著她啪啪啪地狂拍,蘇瑾年保持著優雅的微笑,挽著蘇老爺子的手臂款步踏上紅地毯往大堂走了進去。
穿過氣派的旋轉大門,一進去就是變幻多彩的音樂噴泉,四周光柱掃射,顯得尤其華貴,這種室內的大型噴泉是極為少見的,因為需要一個足夠大的空間與大堂挑高去容納它,金璽酒店當初就是聘請了世界上最頂級的設計師參與設計修建的,因而才能展現給世人如此金碧輝煌的一面。
酒店的服務生穿著正式規整的職業裝,不僅對身高和身材有極為嚴格的限制,就是連容貌都有較高的要求,訓練有素的陣容一下子就把整個宴會的檔次提了上去,看得人賞心悅目。
上了樓走出電梯間,走廊上靜悄悄的幾乎沒有什么聲響,然而一推開大廳的門,喧囂熱鬧的場面瞬間就撲面而來,宴會大廳裝修得相當大方豪華,然而從各個細節看去,又是無比的精致華美。
前來參加宴會的男男女女站滿了整個大廳,男人基本上都是西裝革履,女人也是盛裝出席,名流政要,商界巨賈,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流,一簇簇地相談甚歡。正對大門的表演臺上,還有專門請來的著名樂隊在演奏,敲打著輕松而愉悅的曲調,氣氛顯得融洽而又熱烈。
見到蘇老爺子他們進門,立刻就有各種各樣的人前來寒暄祝賀,蘇瑾年跟在老爺子身邊應酬著道謝,幾乎挪不開步子。
畢竟今天她是生日宴的主角,因而從下午一點就專門請了高級化妝師前來幫她搭配衣服,編排發型,整理妝容,從頭發到腳趾頭一寸地方都沒有放過,再加上蘇瑾年本身底子就非常的完美,這么一圈擺布下來,幾乎能媲美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的當紅女星。
(https://www.dzxsw.cc/book/147658/768375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