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為誰打的架
“阿晟,你抓疼我了……”
蘇司晟走得很快,蘇瑾年踩不慣高跟鞋追不上他的速度,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也不曉得這家伙突然間哪來這么大的脾氣。
在她印象里,這個溫和謙遜的弟弟一直都是溫柔優雅的代名詞,她幾乎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甚至連冷臉也是少有的。
一直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蘇司晟才松了手,卻是轉身看向窗外,緊抿著雙唇不置一詞。
蘇瑾年揉了揉手腕,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她很感激蘇司晟同學大義凜冽地救她于水火之中,但是剛才他的那個舉動未免也太——霸氣了——話說可以用這個次來形容嗎?就算安奚容那個死色胚的做法確實惡心了些,但也輪不到他來發這個火吧?
“是他對不對?”
冷不丁,蘇司晟忽然轉過頭來,微爍的黑眸里仿佛在極力壓制著什么。
“什么……什么他不他的?”蘇瑾年表示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身體上的那些東西,”蘇司晟逼近一步,目光凜凜,不留任何回旋的余地,“是他搞出來的不是嗎?”
不知怎的,蘇瑾年竟被他看得有幾分心虛,伸手推開他就要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然而不等她邁出腳步,腰上驀地一重,整個人瞬間被蘇司晟攔腰扯進了懷里,蘇瑾年甚至都來不及驚呼,嘴巴就被兩片溫熱的唇瓣堵住,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就連對方臉上細密濃長的眼睫毛都能一根一根數清楚。
蘇司晟閉著眼睛,眉心微蹙,仿佛有種無法言說的絕望,沉沉的溺死在水里,上不了岸。
唇齒相觸的一剎那,蘇瑾年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瞬間空白一片。
這是為什么?發生……發生了什么?阿晟他在干嘛?他吃錯藥了嗎?!
“啪,啪,啪。”
走道口不緊不慢地傳來幾個稀疏的掌聲,帶著看戲時候特有的戲謔。
轉眼掃到安奚容那張欠虐的臉,蘇瑾年陡然回過神來,慌忙推開蘇司晟,滿臉倉惶,慌不擇路。
眼看著蘇瑾年險些摔倒,蘇司晟連忙伸手去扶,卻被她一把甩開,看到蘇瑾年痛苦地捂著臉蹲在墻角,蘇司晟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姐姐,對不起,我——”
不等他的指尖觸及蘇瑾年的肩膀,便被某人一把拽住,爾后是重重的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臉上。
“弟弟當成你這樣,也夠失敗的。”
抬手抹了一下嘴角,手背上赫然是鮮紅的血跡,蘇司晟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很失敗,可是我沒有辦法……不該愛的都已經愛了,還有什么可計較的?”
一邊說著,蘇司晟揚起手臂,對準安三少那張漂亮得連女人都嫉妒的臉狠狠揮了下去,一樣的毫不留情,一樣的不遺余力,仿佛要把那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絕望一并發泄出來。
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從小守候在她的身邊,卻不能夠擁抱她?
他不是個沖動的人,甚至不是個感性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動搖他分毫,可是一遇見姐姐,所有的自持和自制就顯得那么渺小和可笑,脆弱得不堪一擊,輕輕踩上一腳,就潰不成軍。
阿晟喜歡自己?開什么玩笑?!這不可能!
他被妖魔附體了吧!不帶這么玩兒的啊!他們可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弟!這么危險的游戲,她怎么玩得起?!
扶著墻壁虛弱地站起來,蘇瑾年好不容易消化掉這個訊息,本著強大的心理素質壓制住心底的顫抖與震驚,將這個驚世駭俗的消息整理起來丟進腦中一個叫做“等有辦法了再來解決它”的文件夾里,努力擺出一副看起來還淡定的樣子,試圖通過緩和的渠道來化解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不管怎么樣,她既然是蘇家的嫡子長女,就必須承擔起一切。
蛋定,一定要蛋定……
只不過,一抬眼就只看見兩個男人衣冠不整,傷痕累累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然后是由遠而至,地動山搖,幾乎響徹一整條走道的痛心疾首的叫喚:“容容!容容你怎么了容容?天吶,兒子你的臉都腫了……啊,不行了,我有點頭暈……”
然后安太太就華麗麗地倒進了市長的懷里。
謝幕。
如果今天的事情是一場戲劇,蘇瑾年多么希望它能永遠地定格在折子戲的某個結局里,只可惜,青春啊,還在洶涌,人生啊,還很漫長……
“姐姐,你去給爺爺求個情吧!爺爺平時最疼你了,只要你去求情,爺爺一定會答應的!”蘇青荇緊緊拽著蘇瑾年的手搖了搖,神情急切而擔憂,“哥哥跟人打架也受了傷,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真的在外面跪一整個晚上,肯定會受不了的。”
“可是,爺爺根本就不肯見我!”
蘇瑾年煩躁地搓著手,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這次蘇司晟當眾打架,打的還是市長最寵愛的三少爺,就算媒體方面能壓住不報道,在市長那邊也可以說是當面打了人家一個耳光,她從沒見過爺爺這么生氣。
就算爺爺再怎么寵她,她總不能坦白說這事是因她而起的吧?真那么說她怕爺爺氣出心臟病來啊!
蘇司晟也真是的,平時看著挺穩當的一個孩子,怎么這次就這么沉不住氣呢?!說句實在話,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又何必急于一時?啊呸呸呸……她都在想什么啊!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的,那孩子怎么就那么死腦筋,鉆進死胡同里不肯出來。
真是天塌下來都沒有比這個更煩心的事了……
走到窗前,外面夜色已深,傍晚剛剛下過雨,夜風吹來不甚寒涼,迎面滿滿都是潮濕的氣息,月色朦朧中,庭院里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讓人揪著心肝兒疼。阿晟也真是笨,爺爺說罰跪就真的跪,就不知變通一下嗎?不跪就是不跪,爺爺還能押著他跪不成?!
破小孩,死腦筋!
“哎!大小姐!你怎么跪在門口?!快起來快起來!”蘭姨心疼的趕著上前,作勢要扶起蘇瑾年,“二少爺在院子里罰跪就夠可憐的了,你可別傷了身子……”
“蘭姨你別拉我了,爺爺要是不肯見我,我就陪阿晟一起跪倒天亮!”
“大小姐你這……唉,老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兩人拉拉扯扯約莫又說了十來分鐘,蘇老爺子到底還是心疼蘇瑾年,舍不得她跪壞了身子,低沉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出來:“蘇蘇,你進來。”
聞聲,蘇瑾年大喜,連忙爬了起來,打開門揉著膝蓋一拐一瘸地走進了房間。
“爺爺,阿晟的身體不好,您這樣罰他會出事的!當時我這個做姐姐的沒能攔住他們,都是我的錯,你要罰就罰我好了……”蘇瑾年萬分誠懇,頭一次主動認錯,而且沒有半句的借口,也沒有找任何的替罪羊,就差沒有舉手發誓了。
見蘇瑾年憂心忡忡,著實緊張蘇司晟,老爺子沉默了一陣,聽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才悠悠開口打斷了她:“罰你?我能罰你什么?我說東你偏往西,我說跪你偏要跳,我讓你打扮得漂亮一點,你非要披頭散發搞得跟女鬼一樣,從小到大,你哪次認真聽我的話了?”
“這次這次!這次我一定聽!”
蘇瑾年目光炯炯,狗腿無比,赤誠之心感天動地泣鬼神!
“真的?”
“真的!”
“要是你又食言了怎么辦?”
“這……”蘇瑾年腦子一轉,一甩手,“那就讓阿晟再跪三天!”
“……”算你狠。蘇老爺子瞇著一雙老謀深算的狐貍眼,忽然揚眉笑了起來,搭在桌子上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扣著桌面,默了默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那這樣吧,你去銀耀學院,如果能在一年內拿到畢業證明,這次的事就到此為止,怎么樣?”
尼瑪?!對她的懲罰竟然是逼她去上學?!
老狐貍不愧是老狐貍,一腳就踩中她的尾巴!
怎么樣?她除了點頭還能怎么樣?!難道真的讓阿晟在院子里跪上三天三夜嗎?!
“沒問題!”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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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輕狂不懂事,耍了流氓還得瑟。
衣服一撩小鳥一摸,人生豈能如此愜意。
SO,蘇可被收拾了。
怎么收拾?欠債肉償,天經地義,償不完的,以身相許~╮(╯▽╰)╭
而在這個充滿了壓倒與被壓倒的世界里,蘇可深知享受才是王道,于是,沒節操的她,理所當然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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