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宗會6
阮碗腹背受敵。
盔甲骨兵瞄準(zhǔn)阮碗,投擲出長矛,長矛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飛過來,阮碗就地一滾,躲過了第一波的攻擊。
其后,錢眉眉和谷威的骨兵團(tuán),也趕了過來。阮碗看到了熟人,離仔、布祿、花酒槽,還有那些在前往鼓嶺村的路上,一起圍著篝火唱歌的骨兵小伙伴。
阮碗憑空畫光明符的手,停頓了一下,還沒有完成的符在空氣中消失了。帶著光明氣息的波動,沒有完成的時候,波動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仍然被覡捕捉到了。
覡對光明的氣息,厭惡至極。因此,當(dāng)他感覺到光明氣息,并鎖定了這股氣息的制造者阮碗時,覡,興奮了。千萬年來第一次感覺到殘留在身體的那滴血在沸騰,覡指著阮碗,命令道:“抓住她,拆了她的骨頭!”
錢眉眉、谷威急促的搖著玉鈴鐺,骨兵的攻擊更為猛烈了。
逃不開,也躲不了。阮碗回頭,看見層層護(hù)衛(wèi)下的覡,自古擒賊先擒王,死了也得咬個墊背的。
阮碗不顧身后的一根長矛,以迅雷之勢橫掃前方,硬生生將前方骨兵的攻勢擊退,她將長矛高高舉起,瞄準(zhǔn)了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投擲了出去。與此同時,阮碗身后的長矛已經(jīng)到了,它們穿透阮碗的衣服,將她釘在了地上。她抬頭,看著前方,她在等著那只投擲出去的長矛,落地。
而阮碗投擲出去的長矛,快如閃電,夾雜著光明符的氣息,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沖向了覡。
覡冷笑,淡定的抬手,豎起手掌擋在身前。覡身邊的黑袍,是個年輕小伙,自認(rèn)為舍身救人博得好感的機(jī)會到了,他撲向覡,打算抱著覡摔到一邊。
可覡的下盤極其穩(wěn)當(dāng),年輕黑袍沒有推動覡,反而撞向了覡平放在身前的手,年輕黑袍變成了擋在覡身前的姿勢。
覡惱怒,展現(xiàn)神力的時候,被打斷了。此時,阮碗投擲出的長矛,已經(jīng)到了,穿透了年輕黑袍的身體,也刺進(jìn)了覡的心臟。
年輕黑袍瞪著眼,心有不甘的咽了氣。而長矛上還沒有消散的光芒,劃破了覡早已干癟的心臟,他感覺到了疼。千年以來,他因為區(qū)區(qū)一個普通人,再次感覺到痛徹心扉的疼痛。
哈哈,稀奇,真的是稀奇。覡按耐住狂熱的情緒,伸手,右手拔出了刺進(jìn)身體的長矛,扔在地上;左手接住了年輕黑袍的尸體,輕輕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再輕輕的放在地上。覡低下頭,雙手合十,為年輕黑袍哀悼默哀,沉痛的說:“他回到了神的懷抱,擁有美好高尚品質(zhì)的人,這世間又少了一人,原本他可以成為神最忠誠的展示,但是邪惡的種子侵蝕了他的靈魂,我們永遠(yuǎn)失去了,我們最親密的伙伴。”
念完哀悼詞,覡踱步到阮碗眼前,干枯的手捏著阮碗的小巴,抬起阮碗的腦袋,說:“被邪惡力量侵蝕的靈魂,能活到現(xiàn)在,稀有至極。莫非是神明指引你來到這里,讓我來感化。”
阮碗被十幾根長矛釘在地上,兩只胳膊被反扣在背上,壓根就動彈不得。她見到覡那張木乃伊的臉,狠狠的瞪著,如果嘴巴能畫符,她一定噴覡一臉的光明符。
錢眉眉,神色擔(dān)憂,在覡身后半步的地方,勸道:“覡大人,仙女團(tuán)的阮碗,有些邪門。據(jù)說,鳧舄和黑暗舒服都曾在她那吃了苦頭,鳧舄的商隊甚至不敢從王姆山方圓五百里的地方經(jīng)過。阮碗身上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鳧舄和黑暗神殿正是挫敗在這點上,所以,覡大人,骷髏阮碗留不得。”
“錢眉眉,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我等百姓宗,傳承千萬載,所擁有的底蘊,豈是鳧舄那等暴發(fā)戶可比擬的。骷髏阮碗,無論多么稀有,也不過是骷髏。”
“可.......”,錢眉眉還想說。
“眉眉,你可知宗會究竟是為了什么而舉行的”,覡說:“神最忠誠的骨兵,誕生于宗會。今天,我讓你們見識,神最忠誠的骨兵,誕生的過程。”
覡做了個手勢,站在阮碗身邊的盔甲骨兵,將阮碗結(jié)結(jié)實實綁在長矛上,然后從地上抽出長矛,舉起長矛架著阮碗,擺放在五行八卦陣的陣中心。
盔甲骨兵,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尋出了鑼鼓。
咚!咚!咚!一切準(zhǔn)備就緒,覡搖著血色鈴鐺,繞著阮碗走著,嘴里念念有詞。
夜色深沉,天上的星星被烏云遮住了,地上烏漆麻黑,隨著鼓聲咚咚咚咚敲打著,一盞盞紅色的小燈籠亮起來了。盔甲骨兵隨著鼓聲,張開雙臂,邁開健壯的大腿,舞動起來。紅色的小燈籠,晃動著,匯成了美麗的紅蓮花。
紅蓮花從花骨朵,綻放開來,當(dāng)完全盛開的時候,阮碗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點的從骨頭縫里剃除出去,刮骨洗髓般的疼痛。阮碗無聲的哭喊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痛的麻木了,但,似乎需要被剔除的東西,仍在身體里。阮碗忍著疼,咬牙仔細(xì)感受身體里多出來的東西。
說不上來是什么,阮碗明顯感覺到,有兩股力量在身體里撕殺,疼得她哦,恨不得把身體拆了。疼得啥事也不干好,阮碗腦袋也疼,張開嘴無聲的叫著。
覡,搖著血色鈴鐺,嘴里依舊念念有詞。
阮碗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其實,不到十分鐘的時候。漸漸的,痛苦的感覺,少了許多,兩股力量在阮碗體內(nèi)形成了特殊的平衡。
困了,阮碗開始犯困了,一個個哈欠,阮碗的意識開始模糊了,又好像是清醒的。她放佛聽到有人喊“軟碗”、“妹子”什么的,可是,阮碗實在是太困了,她腦袋一歪,呼呼的睡著了。
阮碗不知道,她半夢半醒間,眼睛里被點燃了紅色小燈籠。困意十足,又不能睡覺時,阮碗是最乖最聽話的時候。
風(fēng)從遠(yuǎn)方吹過來,響著嗚嗚的聲音,裹住了阮碗,不知名的力量涌進(jìn)了她的身體,撫平了她骨頭上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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