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再一次醒來,溫言發現身邊的一側床,已經是空的了。
她坐起來,看到床尾沙發上放著一些女士的衣服。
她立刻下床,走過去,伸手拿起來,除了貼身的衣服,還有一條淺藍色的修身傘裙,面料的質地精良,工藝也很考究,典型的六十年代復古風,旁邊還有一套配飾,項鏈和耳墜,十分精致。
這么溫馨浪漫的風格,她可從來沒嘗試過。
作為一個形象工作者,她總是口口聲聲對顧客說,要多多嘗試,每個人駕馭的風格都不會只有一種,要勇敢挑戰自己的風格禁區。
可她紙上談兵的技能,太過嫻熟。溫馨這么評價她,確實沒錯。
凌先生喜歡這種風格的女人?
溫言立刻脫下睡袍,換上裙子,原本想立刻下樓,走到門口,她又折回來,直接去里間的輿洗間,刷了牙,洗完臉,做了簡單面部護理。然后才下樓。
走在環形樓梯上,溫言遠遠地便看見廚房里有個身影在忙碌。她加快了步伐,走到廚房,想要去幫忙。
男人感覺到身邊有人,向她看了一眼,繼續忙著手里的事情,不疾不緩地說了一句,“裙子不錯,很適合溫小姐。”
溫言忍不住看向他,他的側影她已經領教過了,帥得一塌糊涂,尤其是在這種男人不該出現的場合。
有時候,維和感就像不協調的造型帶來失衡的視覺效果,更容易沖擊人的心靈。
“凌先生,第一次發現,你穿白襯衫也很不錯。”
既然夸衣服,那就都夸衣服好了,反正他除了白襯衫,也沒有別的了,她給他買了那么多花型的襯衫,純屬浪費地球資源。
關于稱呼,溫言也打算放棄繼續追究的念頭,純屬浪費她的精力。
雖然不久前,她在床`上明明聽到他又叫了一聲“言言”,原話應該是,“言言,你讓我發瘋!”
當然,那一刻,瘋的不只是他,她自己都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不省人事,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高`潮。
不過,她也不能確定。她記得厲錦程一直在她面前抱怨,雖然千帆歷盡,卻沒有尋到一瓢想要獨飲的水,簡單粗暴的說法,她從來沒有高`潮過。
溫言懶得去尋求這么抽象的定義,總之,她已經初步得出一個結論,眼前這個男人,只會在那種極端的時刻,才會那樣叫她。言言,只存在于某種極致時刻!
男人把鍋里的面盛到瓷盤里,然后停下來,俯身靠向她,像是要確認什么。
這個動作,把她嚇了一跳,立刻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在樓上刷完了牙才下來。
男人卻只是蜻蜓點水一樣,在她的唇上輕輕啄吻了一下,“既然已經刷完牙,趕緊來吃早中餐。”說完,端著盤子,走出了廚房。
溫言感覺到整個人突然一熱,她以為他要做什么?
事實上,他們除了用餐,也沒什么可做的了,該做的不都已經做完了?
兩個人很安靜地吃著飯,氣氛有些怪異。
大概是因為,原本很陌生的兩個人,突然沖破了所有的禁忌,熟得不能再熟,可身體和心的行走速度,還有一點點錯位。現在是身體很熟了,心也熟了,但大腦有點跟不上。
這種錯位,導致了這樣一種尷尬。到底是應該以熟人的方式來交流,還是應該以陌生人的方式來溝通,有點難以把握。
不過,眼下凌先生和溫小姐似乎太陌生了,兩個人像初次見面商談的商務伙伴,談著也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大多時候,凌先生會問起溫小姐工作上的情況,她也如實回答,他很認真地聽著,不時給出一些意見。
他說話的時候,她自然聽得也很認真。不得不承認,他做營銷出身,給出的意見確實比她自己胡亂一氣的做法更貼合實際。
這種聊天的方式,讓溫言有種錯覺,好像從她跳入游泳池開始,到現在兩個人坐在這里吃飯,中間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凌先生大體上是個內斂的男人,雖然在某種特殊的場合會不自覺地撕掉這層皮,表現出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他。
她又得出了一個結論。
吃完飯,兩個人一同收拾完碗筷,這一次,凌先生直接把碗筷放進了洗碗機。溫言看著無語,明明有這設備,還洗什么碗!省電也不至于省到這個地步啊。
回到客廳,溫言還在想一些問題,她今天必須得回去見見家人,可是,跟她們說什么呢?
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對面坐下來一個人,遞給她一個寬口瓷杯,她接過來,里面白色的液體,估計是牛奶。
她喝了一口,果然是牛奶。
“你不是會煮咖啡么?”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你這么瘦,要少喝一點咖啡。”這口吻,像極了溫家的娘子軍。
溫言想到這一點,心里突然一暖,似乎知道應該跟她們說什么了。
“溫小姐,你好像放不開,以后我們要生活在一起,你就一直這樣拘著?”
生活在一起?這是要她跟他同居的意思嗎?
她記得,兩個人在一次激`情過后,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她當時隨口“嗯”了一聲,因為當時她實在太疲憊了,大腦都不能正常運轉。
他們這樣是不是太快了?!
為了掩飾她的不安,她移動了下身子,更靠向他一些,歪頭看向他,俏皮地笑道,“feng哥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拘著?左眼,還是右眼?我是在想問題好不好。”她分別捏了一下他的右眼和左眼。這個創意,她還是從紀曉涵那偷師來的。
“想什么問題?”
“想今天回家,跟我媽說什么。”
凌鋒頓了片刻,“現在想好了沒有?”他把擱在桌上的牛奶端起來,送到她嘴邊,“先喝完,不然會冷掉。”
溫言雖然不喜歡喝牛奶,還是接過來,一口氣喝完了,他已經給她倒了一杯水給她漱口。
看著他一聲不響地做著這些事情,溫言感覺自己像是宮斗劇里面,后宮里某個頗有地位的老嬤嬤,深得皇帝敬愛,皇帝親自給嬤嬤端茶送水,侍奉左右。
她說出了這個感覺,凌先生眉毛擰成“川”字,質問的語氣帶著些許威嚴,“為什么我是皇帝,你是嬤嬤,你不應該是皇后?再說,皇帝不能專情,專情的皇帝一般都沒有好下場,我做不了皇帝,所以這個比喻完全沒有邏輯。”
沒有邏輯的女人,從男人的話里仔細抽離出一層意思,皇帝不能專情,他做不了皇帝,所以他是專情的。
她很有邏輯啊!
溫言偷著樂了一番,又被他拉回現實,“你今天回去要對她們說什么?”
她思忖半晌,很嚴肅地回答他,“其實我覺得沒什么好說的,除了說‘謝謝’兩個字。但我媽最討厭聽到這兩個字。我覺得我們應該做點別的。”
“比如?”
“我們應該鼓動社會各層級的衛生機構,多請一些專業人士做做講座,推廣全民避`孕健康理念,普及性`知識,尤其要強調有備無患的意識,比如像凌先生這樣,甚至,還可以請凌先生去講講初次的什么也好……啊!”
凌先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捏得越來越緊。痛得她差點掉下眼淚來,卻強忍著,繼續把話說完,“還有,要妥善安置棄兒,反正也沒差幾步路,直接送到福利院里面多好,放在路上,風吹雨曬還是小事,被貓啊狗的叼走了怎么辦?”
扣著她手腕的力度瞬間松了,而她整個人卻被他拉進了懷里,施加在她手腕上的力度,很快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溫言臉貼著他的胸口,聽到他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簡直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
然后,他很快尋到她的唇,吻住了她。
這個吻,來勢洶洶,瞬間點燃了熊熊烈火,也很快把主戰場從樓下燒到了樓上。
溫言一直被他抱到樓上,還在回想她哪句話說錯了。她沒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她說的話,很挑`逗人嗎?
她只是拿他開了個玩笑而已,他就這么容易被刺激到了?是不是太玻璃心了?女人玻璃心還能理解,男人玻璃心,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凌先生卻很迫不及待,襯衫的扣子被他扯掉兩粒,在地上蹦了好一會兒。更讓她心里發怵的是,她身上的裙子是側拉,他找了半天沒找到,又直接被他撕開了。
是不是不拿衣服當衣服?
她想說什么,一如既往地被他堵了回去。
只是,一掉進那個柔軟的大坑里,她開始進入狀態,他又沒那么急了。
溫言感覺到房間突然暗了下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手里正拿著遙控器,整面墻的落地窗簾漸漸合上。
房間里終于全部黑了下來,只有壁燈泛出朦朧的光。
然后,男人細細地吻著她,像是要在她身上每一處都打上一個烙印,濕熱的唇,吻遍了她的全身。
一開始,溫言心里一直有個聲音,為什么她做好準備,想讓他吻她的時候,他什么也沒有做。現在,不是應該先洗澡嗎?
后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記得,一切都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慢慢地推進,循環反復。
再后來,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虛幻還是現實了。
在他意志薄弱的時刻,她仍然會聽到他叫她“言言”,叫了多少次,她也分辨不清。但有兩次她記得很清楚。
剛返回主戰場的第一次,他說,“言言,你讓我沒辦法克制。”
然后就是最后的一次,他說,“言言,我不能沒有你。”
……
在他的輪番逼近下,溫言感覺自己幾乎要被他生吞活剝。他的生猛,和似乎永遠都停不下來的需索,讓她終于理解,什么叫欲壑難填,什么叫醉生夢死。
問題是,她突然很迷戀那種被他捧上云端的感覺,所以,她完全沒有資格抱怨他需索過度,因為她的姑息,對他就是最大的縱容。
最終,她帶著一種暢快淋漓后的疲憊睡了過去,睡得很沉。
男人卻很清醒,面對她側躺著,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仍然有些熱。她的臉,已經紅得跟熟透的石榴沒什么分別。
他是不是真的有些過份了?
他苦笑了一下,不經意間,想起學生時代,讀過的一首詩,因為時間太久,他只記得一些片段:
……
你輕輕地一瞥,便將我輕易地開啟
雖然我緊閉自己如緊握的手指
你永恒地一瓣瓣解開我
如春天以神秘巧妙的碰觸
開啟第一朵薔薇
若是你要關閉我
我和我的生命將合攏
很美的很驟然地
正如這朵花的心臟
在幻想雪花小心翼翼地四處落下
我感知過的一切,沒有什么能抵擋你
你驚鴻般的柔弱,幻形無色
囚縛著我
操縱生死萬劫不復只需你
每一次吐氣如蘭
我至今無法琢磨究竟是什么你的什么魔力
將我收合自如
仿佛只有身體才能理解
你雙目傳達的聲音
深邃超過世間所有的玫瑰
……
他遇見的她,眼前的女人,對于他來說,不正是這樣一個存在嗎?
這樣的認知,讓他忍不住緊緊地抱住她,沉湎在她的氣息里,和著她像催眠曲一樣的呼吸,漸漸睡著了。
兩個一直忙忙碌碌的人,大概從來沒有這樣虛度過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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