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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這一年來,賈璉除了料理庶務撈油水,便一直跟著李明讀書習字,學習從來沒有人教導過他的治家為官之道。李明不強求他做文章考科舉,只是希望他讀了書后明理懂是非,不做那些違法之事。每每想到屬于自己的家業一直有人虎視眈眈,賈璉就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只是到底過了二十歲,沒有那么大的毅力讀書,即使如此,也很有進益,不再是一肚子草包。

  周瑞夫婦縱使是王夫人的陪房,仍是榮國府的家奴,所以賈璉就直接捆了他們,堵住了嘴,但冷子興卻不是,于是賈璉就以盜竊府中財物為名,送他見官。

  這次,賈璉沒有拿賈赦的帖子,而是用賈政的帖子。

  賈政本不在意這些事,正為周瑞夫婦之貪而怒,一個勁地叫賈璉趕緊料理。

  周瑞管著榮國府春秋兩季的地租子,從里頭撈了許多油水,周瑞家的仗著是王夫人的心腹,又嘴甜心巧,討好各房主子,得了不少賞,下頭又來奉承她,送了不少禮,加之素日霸占他人良田等,賈璉竟從他們家里抄出五六千金的財物來。

  賈璉呈給賈政看,賈政氣得渾身顫抖,連聲道:“送官,送官!此等卑劣仆從,敗壞我賈家名聲,定要送官,嚴懲不貸!”又怨王夫人無能,竟叫這樣的人哄了這么些年。

  賈璉心底諷刺一笑。

  他的賈家?幾時賈家成他的了。

  賈璉等他發完火,道:“二叔,等官司了結后,從周瑞家抄出來的財物須得充公,那幾件被盜竊的古董也得送還庫房,只是衙門需要一些打點才能速速了結,免得名聲不雅,我手里無錢,想從里頭拿些錢出來用作打點,不知二叔意下如何?”此充公乃入榮國府公中。

  賈政面上怒色猶未減少,點頭道:“我不懂這些,你自己料理便是,定要嚴懲。”

  賈璉含笑恭維幾句,命人將堵住嘴的周瑞夫妻帶了出去。

  他截留了一千兩銀子作梯己,又從里頭拿些出來打點,現今為官的長安守備云光乃是熟人,賈政的帖子送過去,加上幾名苦主俱在,下頭已經按照賈政的要求料理完了。

  周瑞夫妻作為家奴盜竊家主財物,判枷號示眾十天,然后流放三千里。

  同伙冷子興判監、禁十年,家產充公。

  賈璉十分滿意,根據他的意思,衙門將周瑞家的財物判歸榮國府,其中從別處霸占而來的歸于苦主,找不到苦主的充公,此公乃朝廷也。

  賈璉本想借周瑞夫婦之口,得些王夫人素日的舊事。據鳳姐所說,那些包攬訴訟之事王夫人沒少做,她當時起意也是因此故。只是這些年經歷了兒子早喪、女兒進宮、幼子多病多災,王夫人才收了心一心吃齋念佛,張金哥一事是受不住老尼的求肯,方命周瑞家的料理。

  后來賈璉想到宮中的元春,王夫人之勢漸成,堪與賈母一爭長短,便覺此時捅破,賈母必定護她,反倒說自己的不是,影響府里,賈璉便不再提此事。

  那周瑞夫婦也乖覺,似乎還想讓王夫人救他們,既然衙門沒問,他們就沒提起這些事。

  帶著剩下三四千金的財物回府,賈璉迎面就見金釧兒板著臉道:“太太找。”

  冷眼旁觀這一年多,賈璉如何不明白府里下人的心態?除了對賈母、王夫人、和賈政、寶玉父子發自內心地畢恭畢敬,幾時將自己的父母和自己放在眼里了?鳳姐能逞威風也是因她是王夫人內侄女兼曾經管家之故,便是如此,在這些人心里也不如前四人。

  雖說是他們一房品行有瑕,但老爺好色,太太貪吝,目前都不曾做過強取豪奪之事,也沒對下人朝打暮罵,只是不如掌管中饋的二房大方罷了。

  賈璉冷笑一聲,瞅著一臉不平的金釧兒,諷刺道:“一個丫頭也敢在爺們跟前耍性子!真真是好教養!莫不是忘了誰才是正經主子罷!”

  說畢,揚長而去。

  他沒去王夫人房中,而是先去回賈赦,聞得斬斷王夫人一條膀臂,又得財物若干,原本年老昏花正聽姬妾唱曲的賈赦立時精神一震,放下酒杯,盯著兒子道:“既如此,你早些安插自己的心腹接手周瑞的職責,免得叫別人搶了先。”

  賈璉笑道:“老爺放心,兒子已命林之孝接手。”

  賈赦想了想,將一干姬妾攆出,點頭道:“不錯,林之孝可使,他是個忠心的,又是個有分寸的,沒像府里頭那些家伙個個捧著高的踩死低的,或者仗勢欺人。只是,萬萬用不得賴家的,那是老太太的心腹嬤嬤之后,手里頭可不干凈,倘或管了咱們闔府的地租子,不知道得撈多少好處。何況,老太太眼里心里只有一個寶玉,叫她的人管事,不就是給寶玉管事?”

  賈璉聽了,頓時一怔,問道:“老爺怎么知道賴家手里不干凈?”反倒是他,經李明提醒,才察覺其中的藏掖,已恨賴家久矣。

  賈赦冷笑道:“他家世代為仆,一個月就那么幾兩月錢,都不夠做一身衣裳,便是賞錢也頂多幾百兩,倘若干凈的話,哪里來的齊整大園子?又那里來的呼奴喝婢日子?除了賴大兩口子,其他人都在家里享福?賴尚榮又憑什么捐的官兒?”

  賈璉遲疑了一下,道:“老爺既清楚,如何不作為?”

  賈赦抬手就想把酒杯丟到他頭上,但想到賈璉沒惹自己生氣,遂強忍住了,冷笑道:“像你一樣抄了周家么?放屁!說得容易,做來何用?又不是我的家,抄得的東西又不歸我,我費那么些心思作甚?再說,你道賴尚榮脫了籍為的是什么?只是為了做官兒?不是,乃因他們家的一應財物房產都在賴尚榮名下,不是咱家的奴仆,名下的財物就不歸咱們。”

  賈璉忙道英明,心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賈赦又道:“我見你這一二年大大地長進了,可見你姑父留給你的人得用,你那媳婦怎么長進了還在前兒說那樣口無遮攔的話?莫不是對二太太順從慣了就處處以她為先了?虧得林丫頭是個心胸豁達的,惱過就丟開了,不然有你們的苦頭吃!饒是這么著,皇后娘娘還接了她去。回去好好教教你媳婦,不會說話就別說,不說話能死人不成?”

  賈璉詫異道:“老爺怎知李先生是林姑父留給我的人?”

  賈赦哼了一聲,指著他罵道:“你老子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看不到聽不到?滾滾滾,見了你我就煩。”

  賈璉低下頭,迅速退了出去。

  跨出門檻的時候,他回頭看了賈赦一眼,他正舉杯吃酒,嘴里哼唱著小曲兒,見狀,賈璉心中忽然一酸,自己的父親只比賈政大幾歲而已,卻顯得蒼老了十多歲,既是自己貪杯好色,又何嘗不是未曾如意所致?倘或真是無能,又怎會將省親別墅之事料理得井井有條?

  又去回了賈政,賈璉方將財物充公,堪堪妥帖,賈母派了鴛鴦來叫他。

  及至到了賈母房中,果然見到王夫人坐在下面垂淚,探春李紈寶釵等皆圍著安慰,賈璉剛剛請了安,就聽賈母道:“怎么一回事?好好兒地怎么突然將周瑞兩口子捆了?有什么事情不在府里解決,非得送官?”王夫人斷了一條膀臂,賈母不惱反喜,老人家記著周瑞家的好處呢!只是,家丑不可外揚,賈母便對賈璉的行為有些不滿了。

  賈璉義憤填膺地道:“說來真真是話長,老太太且聽我一一道來。”

  前因后果道明,賈璉又道:“許是周瑞家得罪了人,故送了證據給二叔,二叔若時包庇周瑞家,那人將證據和苦主直接送去見官,到時候滿城皆知,豈不影響前程?二嬸子,不知道這事兒二叔可與您說了?”最后一句話是對王夫人說的。

  王夫人已經驚呆了,滿腹責備無從說起。

  探春忙道:“既有此事,怎么老爺和二哥哥都沒跟太太說一聲兒?太太只當周瑞家的無辜,又陪了自己這么些年,正傷心呢。”

  聞言,王夫人臉上出現一點動容之色。

  其實賈政去過王夫人房中了,斥王夫人御下不嚴,敗壞娘娘和府里的名聲,又叫她查查其他的陪房是否有違法亂紀的行為,說畢便拂袖而去。其中詳細賈政都未曾說起,王夫人一頭霧水,所以才命金釧兒找賈璉,結果被賈璉一頓搶白,沒奈何,想著周瑞家的在賈母跟前也體面,才以家丑不可外揚之說請賈母叫賈璉過來詢問。

  賈璉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見賈母無事吩咐便退下了,徑去尋鳳姐。

  上房歸于寂靜,良久,方聽賈母對王夫人道:“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周瑞兩口子雖跟了你多年,到底比不得老爺的前程。”

  王夫人忙站起身,垂手回道:“老太太說得是,我原以為他們無辜,方才如此傷心,也是怕家丑外揚的意思。既然他們已經影響到了娘娘和老爺的前程,便是老爺不說,璉兒不辦,我知道了也不能饒了他們。”

  倒是寶玉想起周瑞家的為人,得知他們的下場,忍不住滴下淚來。

  賈母心疼寶玉,問王夫人道:“二月十二是林丫頭的生日,衣裳做好了不曾?”

  提起黛玉,寶玉頓時來了精神,喋喋不休地道:“妹妹愛雅淡,雨過天青色的緞子或是做夾襖,或是做比甲都好,配上畫著水墨山水的白綾裙子。”

  探春笑道:“二哥哥,豈不聞白綾上畫了水墨山水,不雅反俗?”

  寶玉聽了,反駁道:“你懂什么,大雅大俗,原本就沒個定論,衣裳是人穿的,又是用來烘托人的,端的看是什么人穿,才有什么樣的雅致。同樣的大紅衣裳,你們穿了個個都是美人兒,不覺俗氣,老太太房里的傻大姐穿了,你們說是俗是雅?”

  眾人聞言,都笑了,點頭稱有理。

  王夫人方回賈母道:“緞子早已備下了,針線房上正要跟大姑娘量尺寸,大姑娘就進宮去了,只好等大姑娘出宮再說。”

  賈母搖頭道:“玉兒身邊的丫鬟都在府里,她們經常給玉兒做衣裳,焉能不知玉兒的尺寸?一月半月定無甚變化。況且,玉兒不知幾時出宮,倘或生日的前一天出宮,衣裳當天就能趕制出來不成?那得多粗糙。叫針線房的人去問紫鵑,得了尺寸就好好地把兩套衣裳做出來,再按照公中的舊例,給玉兒打兩套頭面,務必精細些,不許敷衍了事。”

  王夫人只得遵命。

  賈母又對鴛鴦說道:“玉兒還沒出孝,戲酒都不用了,只叫下人來磕頭就完了,等出了孝再好好地熱鬧。倒是我叫你找出來的兩幅字畫你收好了,等玉兒出宮給她賞玩。”

  鴛鴦答應了一聲,記在心里。

  王夫人急著去安排其他陪房接管春秋兩季地租,借著吩咐針線房的名義忙忙告辭,豈料剛欲吩咐下去,就聽外頭說老爺們已經指定林之孝接手周瑞的差事。得知此信,王夫人頓時氣了個倒仰,因是她的陪房出錯,便是不滿,也不能表白出來,怕惹惱賈政。

  卻說賈元春自省親那日,回到宮里,命人將當日所做的詩詞,命探春謄錄妥協后,自己編次,敘其優劣,命在大觀園勒石,為千古風流雅事。之后又想起大觀園中的景致,不忍將其封鎖,便想起幾個姊妹來,遂命夏守忠到榮國府下了一道諭旨,命寶釵等只管在園中居住,不可禁約封錮,又命寶玉仍舊隨著一起進去讀書。

  皇后聽了這道諭,對黛玉道:“你這位表姐,倒是個有趣的人。”

  彼時已經出了正月,天氣漸暖,已有不少人著了春衫,打扮得花枝招展,獨黛玉仍裹披風,正坐在皇后對面的秋千上與花鳥同樂,聞聽此言,抿嘴一笑。

  元春青睞寶釵,處處以寶釵為首,反倒讓她松了一口氣,橫豎她沒有木石姻緣的心思。

  看著悠閑自在的皇后,黛玉跟著悠然起來。

  她初次進賈府時已是步步小心處處留意,到了宮里自然沒有驕矜,原以為皇后處于大明宮三殿正后方的處所必定雕梁畫棟,富麗堂皇,肅穆非常,不想卻如入仙境,宮內宮外鳥語花香,處處都是花草樹木,已有許多鮮花爭相綻放。

  正如皇后先前所言,宮里地面厚厚地鋪了幾十層的磚塊,既非園林,自難栽種花草,于是皇后便命人以缸盆植之,臺上廊下、欄內路邊,擠擠挨挨滿目春意盎然。

  黛玉驚奇極了,喜歡極了,尤其鐘愛身下的秋千和皇后身下正坐著的藤椅。

  皇后抬起頭,見幾只色彩斑斕的鳥兒環繞著黛玉,兩只落在肩上,一只落在膝上,任由黛玉伸手撫摸逗弄,配著身后鱗次櫛比的花花草草,比畫兒還好看,忍不住笑道:“怪道你生在二月十二,果然是百花仙子,不然這鳥兒何以通了靈?”

  一只鸚鵡學舌道:“百花仙子,百花仙子!”

  黛玉點點這只鸚鵡的腦袋,道:“就你慣會討人歡喜。”

  語畢,笑對皇后道:“二月十二出生的人多著呢,難道個個都是百花仙子?我倒覺得自己只是一株草木,而娘娘才是真正的鳳凰兒,不然何來百鳥?”

  皇后捶胸大笑,道:“真真你這張嘴,又巧又甜,怪道都說你不刻薄人的時候,讓人喜歡得不得了。是了,我怎么忘了,賈家可有一個丫頭也生在二月十二,沒的叫人惡心,一個丫頭的生日也值得拿出來說與人知道,偏偏與你相提并論。”

  黛玉倒是沒放在心上,嘆道:“這也沒什么可惱的,外祖母家的丫鬟個個伶俐俊秀,鮮花水蔥似的人物,倘若我們這些姊妹們沒有主子的身份,為人處世只怕還不及她們。”

  皇后笑道:“你又妄自菲薄了,便是我素日所見的主子小姐,也沒一個似你這樣伶俐剔透。人哪,生來看命,命好的是主子,命不好的是下人,也有下人翻身的,也有主子落魄的,世事無常,這些都說不準,所謂眾生平等,只是一句虛妄罷了。”

  黛玉細想,也有幾分道理,又好奇道:“娘娘如何連外祖母家這點子小事都知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得意地道:“我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何止這一件?說起賢德妃的諭,橫豎里頭沒提你的名字,只說寶釵等,你和你那三位表姊妹都被囊括在等字內,明兒出宮可別巴巴兒地跟著住進去。若只是你們姊妹倒也罷了,偏有一個爺們在里頭,不成體統。哦,是兩個,賈家那個寡?婦奶奶自然帶著兒子一起。”

  黛玉笑道:“娘娘放心,我本就不曾打算住進去。自從知道世人對男女太過不公,我便謹慎了些。原本我們無錯,偏生出了事情,錯都在我們,須得我們承受苦果,既無法扭轉世人的想法,唯有自尊自重,不落人話柄。”

  就好像史湘云,寶玉闖進她的臥室里,又百般央求她梳頭,是她的錯嗎?不是。不是她的錯,偏要她來承受一切后果,這便是不公了,即使不公,也無可奈何。

  皇后點頭笑道:“就是這么個話,你自己尊重,旁人打聽時自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趕明兒你出了孝,我給你說親,保管有的是人登門來求,說不定重現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盛況,我也白得許多東西,他們來求我,總不能空著手。”

  一席話說得黛玉面紅耳赤,不滿地道:“娘娘,我還在守孝呢!”

  皇后笑道:“所以我才說等你出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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