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1章
寶笙有了一個超級喜歡的新玩具。那是一匹紅木做成的小馬,四條馬腿連著,底下呈現(xiàn)一個半弧形,寶笙坐上去,小木馬就會前后搖晃,而系在小馬脖子上的金鈴鐺會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寶笙,乖啊!咱們吃完晚飯,再玩好不好?”蘇海棠彎著腰,很是頭疼的看著已經(jīng)玩瘋了的女兒,再一次的要哄弄道。寶笙卻理都木有理,她肉肉的小手中抓著只小皮鞭,興奮的揮舞著,嘴巴連連叫喚:“駕…駕…”
第n次請求無效,蘇海棠腦門上的青筋凸的下就爆出來了,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寶笙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好管了,她有自己的主意,敢跟大人對著干了。
歪風(fēng)邪氣什么的,絕對不能容忍。
蘇海棠心想: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
“寶!笙!”蘇海棠瞬間冷起了臉,十分冷酷的宣布道:“娘數(shù)到三,你立刻給我下來,要不然今天晚上就沒有東西吃!”
寶笙停下手里揮舞著的小皮鞭,愣愣的看著娘親。
蘇海棠:“一”
“二”
寶笙十分歡快的,接聲道:“山!”
蘇海棠:“……”現(xiàn)在不是教你數(shù)數(shù)的時候啊。
“嘎嘎嘎”小木馬再一次前后搖晃上,寶笙興高采烈:“馬馬…駕…”
蘇海棠忍不住開始擄袖子了。
“嗤…”充滿嘲諷的聲音驟然響起,隨著珠簾的墜落,穿著銀灰色滾便繡暗紋常服,頭戴琉璃金玉冠的端木殊腳步悠然的晃了進(jìn)來,很顯然剛才這母女兩個的對話,已經(jīng)被他聽進(jìn)了耳朵里。
蘇海棠心里暗罵了聲:又搞突然襲擊,。面上卻露出高興的笑容,行了一禮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皇上來了。”
“起來吧。”端木殊看著粉面通紅,努力在那里做端莊狀的女人,心里暗笑了一下。然后略帶顯擺的走到寶笙身邊,招呼道:“寶笙到父王這來。”
寶笙看了眼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似是覺得他有些眼熟,不由歪了歪腦袋,端木殊居高臨下含笑的看著她。于是,寶笙舉起小皮鞭——抽了他一下。
端木殊:“……”
不是應(yīng)該歡天喜地的撲過來,求抱抱的嗎?
蘇海棠嚇了一大跳,趕緊把這個敢鞭打皇帝,鞭打爹爹大人的不孝女從小木馬上拎了下來,對著端木殊賠笑道:“這小馬是內(nèi)務(wù)府新送過來的,寶笙正頑的新鮮。”端木殊挑了挑眉,伸出手捏了捏蘇海棠懷里兀自蹬胳膊蹬腿的胖姑娘的胖臉蛋。寶笙撅嘴,不高興。吃完了晚膳,微瑕快速的把寶笙抱下去洗澡。蘇海棠親自沏了盞香茗過來,發(fā)現(xiàn)端木殊正站在案牘后面,看著一冊宣紙,都是蘇海棠閑暇時撰寫的字帖。
“皇上,請用。”蘇海棠那茶遞給男人,端木殊接了過來,看了蘇海棠一眼而說道:“字寫的不錯。”
當(dāng)然不錯,蘇海棠畢竟是大才子蘇正的女兒,賦詩寫詞什么的可能還需要天分,但唯有練字一道,只要下了苦功夫,總不至于寫的太差。蘇海棠四歲開始就吊手腕,日日都要寫幾篇大字十幾年下來自然練了一手好字。
“皇上寫的更好。”這話蘇海棠倒不是恭維,她看過端木殊的墨寶,一手館閣體,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哈哈哈……”端木殊卻大笑出聲,搖搖頭說道:“朕小時候?qū)W字,都是在沙堆上拿著柳樹枝練的,每天最少要練四個時辰。”練的好了,娘會給我塊白糖糕吃,要是偷懶了,就會罰我到墻角面壁。雖然是用著笑的語氣,可是蘇海棠還是從男人的臉上看出一抹懷念和落寞。身為皇子,卻連寫字的紙張都沒有,這個男人的小時候,過的怕是比蘇海棠想象中海油艱苦的生活。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蘇海棠走到他身邊,仰著腦袋笑著道:“這些話就是臣妾不說,想必皇上也聽煩了。”伸出手抱住這勁干的腰肢,她的心里卻一陣陣的難受,眼眶也熱熱的,刺拉拉的痛。蘇海棠哽咽的說道:“那個時候很難過吧。”
你身上的那些傷痕,是不是也是在那時候留下的?
端木殊全身僵硬了,因?yàn)橛沂诌舉著茶盞,他只能僵硬的接受這個擁抱,所以姿勢看上去卻有幾分可笑。
“好好的,你哭什么!”端木殊滿臉的不自在,游弋的轉(zhuǎn)開了視線。
蘇海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心里難受唄。
“…大概是晚上吃多了,撐的。”使勁兒往那胸膛上蹭了兩下,把微燙的水印留在那價(jià)值連城的衣料上,蘇海棠迅速直去身子,背過去,用力擦了擦眼睛。端木殊看著她纖細(xì)的腰身,不知道為什么,竟微微覺得有點(diǎn)可惜……可惜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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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漪萱殿】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漆黑一片了。李貴提著明亮的燈籠走在輿攆的旁邊,腰身習(xí)慣性的彎曲著,一雙眼睛卻不著痕跡的向上覬去,輿攆上端木殊單手支著下顎,俊美如天神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李貴想著:陛下今日的心情很好呢。
“什么人!”突然地,輿攆前方的帶刀侍衛(wèi)發(fā)出怒喝。李貴眉頭猛皺,當(dāng)先擋在了輿捻前面,尖著嗓子大斥道:“好大的膽子,陛下面前也敢沖撞!”
“皇帝表哥,雪兒有話對您說,可否停下鑾駕,給雪兒些時間。”
出乎李貴的意料之外,這個膽敢攔圣駕的,竟然是一位少女,而這個少女他也認(rèn)識,不正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單家小姐,雪兒姑娘嗎?
“陛下?”李貴朝著上方看去。
一抹陰冷的情緒從端木殊漆黑的雙瞳中一閃而過,抬了一下手,示意周身侍衛(wèi)放人進(jìn)來、
此時此刻,單雪無疑是緊張的,緊張的幾乎快要發(fā)了瘋。她袖子下的雙手抖的厲害,然而,這是一場有進(jìn)無退的賭注,她必須要成功。
“單姑娘有事要對朕說?”(“你不好好在儲秀宮呆著,大晚上的跑到這里做什么?)對方到底是太后的人,端木殊不想做的太過難看。所以他用來詢問的態(tài)度,也是一種很溫和的態(tài)度。在單雪的印象中,皇帝表哥就是這樣一個溫文爾雅,從來不會失態(tài)暴怒的人,是極出色極出色的男人。
俊美、高貴、以及至高的權(quán)利。這樣的男人,讓單雪怎么舍得放棄,又如何能夠放棄。
端木殊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站著的女孩子,心里卻已然充滿了不耐。
今兒的單雪穿了件水紅撒虞美人花亮緞粉紫鑲邊的裙子,烏黑的頭發(fā)利落的綰成個靈蛇髻,百膩的耳墜上帶著對翠綠色的水滴耳環(huán),這樣的她,俏生生的立在眼前,讓人看了就有一種,帶刺玫瑰,英姿颯爽的視覺感。單雪深吸一口氣,先是向著皇帝行了一禮,方才直起身子,仰著頭顱,讓那修長的靜子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內(nèi),她定聲道:“雪兒卻有一事要詢問表哥…三日后便是最終殿選,雪兒是否能夠雀中屏選,進(jìn)宮為妃?”
在場眾人聽得此言,連五官都微微漂移了下,心想:這位單姑娘可真是夠大膽,也夠————迫不及待的了。竟然攔了圣駕,直問皇帝,這性子真是——眾人心里嘖嘖稱奇——該說是猖狂,還是豪爽呢?端木殊雙手交握,看著底下的單雪,心里已經(jīng)有七八分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女人,端木殊淡淡的想到。
單雪也沒指望皇帝回答,她咬了咬紅唇,漆黑的雙眼中閃現(xiàn)出濃濃的愛戀,毫不掩飾的大聲道:“表哥,從七年前,雪兒第一次見到表哥起,心里便喜歡上你了,這輩子,雪兒只想做你的女人。”
以一個女人的名節(jié)與臉面做賭注,這就是單雪的破釜沉舟。
她,不是普通的秀女,她是太后的侄女。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這番話會產(chǎn)生的后果,一,皇帝和太后徹底厭棄了她,從此以后跌入深淵。二,皇帝顧忌太后的臉面,納她進(jìn)宮。
單雪想,表哥一定不會拒絕她的,拒絕一個如此深深愛戀著他的女人。
于是,臉上的表情便越加深情了。
她不過是個一心仰慕所愛之人的小小女人,她只是————情難自禁。
【“表哥,從七年前,雪兒第一次見到表哥起,心里便喜歡上你了,這輩子,雪兒只想做你的女人。”】如同暴風(fēng)一般,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整個后宮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對于這個勇敢“告白”的女人,絕大多數(shù)人不會感到她有多么多么勇敢,為愛多么多么奮不顧身,只會認(rèn)為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要臉面”“不知廉恥”“目無宮規(guī)”以及,腦子似乎有毛病。
你是太后的侄女,選秀時,那是板上釘釘?shù)哪芰舻陌 5綍r候最起碼,也能得個嬪位吧……可是現(xiàn)在倒好
流言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損害的可是她青白的閨譽(yù)。
若是,若是,萬一……落選了。
整個京城又有哪一個人家敢求取這個“一心愛戀”著皇帝的女人?
所以才說,她腦子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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