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5.
他招呼來路過身邊的同伴道“快來看!”
同伴茫然的走到他的旁邊問道“怎么了?”
他指著那點微亮問道“你看那是什么?”
同伴順著他的手指,向那點微亮望過去,也不解那是什么,猜測道“光?百姓家的燈?那不是很正常嗎?”
那人搖頭道“不對,我記得白天看的時候那邊是一片樹林,沒有房屋哪來的燈?”眉頭緊皺著推測道“難道那邊有人?”
他同伴被他問的不耐煩了,拍著他的肩膀,勸解道“哎呀,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大晚上的說什么鬼話呢,這時候城外怎么會有人。要是有人,那一定是趕夜路的商人,等他走近了不就知道咯?不要自己嚇自己。”說完便走開了,只留下那個官兵一個在那里疑惑。
城外微亮的光越聚越多,原本只有稀疏的一兩點,到最后成群結(jié)隊的聚在一起,隱隱有遍布整個平原的趨勢。引來官兵的注意,他們紛紛走到城墻邊,對那些光指指點點,猜測那是什么。
那些微光很快就要蔓延到城墻邊上,最近的一點就離城墻只有這時城樓上就差二里地,
開始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瞇著眼睛看向那發(fā)現(xiàn)微光下人頭攢動,每個人身上都穿著鎧甲手中拿著矛盾,正整齊劃一的向城墻這邊前進,再后面模模糊糊還可以看見馬頭在搖晃,伴隨著微光的逐漸靠近,陣陣馬蹄聲,還有兵器撞擊鎧甲的叮當聲順著風(fēng)傳到他們的耳中。
騎兵!官兵們一時間都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突然有人大喊一聲“那是軍隊!”打破了這詭異的靜謐。官兵們聞聲皆大驚失色了,相爭著要去報告上官,但是為時已晚。
一聲破空聲從城墻后面?zhèn)鱽恚菢巧系哪硞官兵忽然感覺心臟那處地方一陣劇痛,他疑惑的低下頭去,看到胸前的場景不由的睜大了眼睛。什么時候他的胸前多了一只血淋淋的箭頭了!
鮮血不停的從箭頭刺穿的地方涌出來,他恐懼的放下手中的纓槍,慌亂用雙手用雙手捂住涌血的地方,想止住它。但是早已無力回天,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流失。死前他掙扎著身體轉(zhuǎn)向身后,那不是家的方向嗎?他那么信任的背后,怎么會有暗箭襲來。
第一只箭到達城樓上后,無數(shù)只箭緊隨其后而來。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射向城墻上,在這樣密集的箭雨下,就算是鐵壁銅墻也能被穿透,更何況是*凡胎,一些官兵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扎成了刺猬。
而腦子靈活的官兵在第一次箭雨來臨之前,便找好了掩體隱藏好,僥幸的逃過了一劫。一等箭雨停了之后,就瘋狂的向城樓的樓梯跑去。但不久之后已經(jīng)跑下樓梯,就快到地面的官兵,一個個面色蒼白的展開手臂擋著后面的人,慢慢的從樓梯上又退回了城墻的平臺上。
他們驚恐的注視著堵在樓梯下首的士兵,他們與他們穿的完全不同的兵勇服,面上兇神惡煞,手中握著長刀,磨刀霍霍劍拔弩張的對著他們,好似只待一聲令下,就要沖上前來,將他們殺的片甲不留!
這些人就是邢文烈當初暗中潛伏在京城中的士兵,他們得到的命令是與城外的大部隊里應(yīng)外合,快速的奪取城墻。
守城的官兵都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人要奪城!而他們守的城墻是他們首當其沖要得到目標。
后面的人看不見前面的情況,不知情的使勁往前擠,生怕走的遲了身后的利箭就追上他,卻不知道前面也是刀山火海,而自己也難逃一劫。
但前面的人為了自己不第一個上前受死,力挽狂瀾將后面的人全攔住。跟著下面逼上來的官兵上一步臺階,他們就向上退一步。兩方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有個站在隊伍的最后傻叉,眼見著身邊之前還和他談笑風(fēng)生的伙伴轉(zhuǎn)眼就慘死在他的面前,自己會不會也像他們那樣死在這里?而且前面的人不僅不動,還往后退。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嗎!他越想越怕,覺得身邊全是危險,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原本只是從城墻外刮來一陣微風(fēng),也能驚的他魂飛魄散。
忽然他覺得有箭頭向他襲來,本來就緊繃著的神經(jīng),嘣的一聲就斷了。大喊道“快跑啊!”前面沒一個人理他,他狗急跳墻,向前猛撞了一把。
他前面的人被他撞的七扭八歪,一個推著一個,人潮頓時向前傾去。最前面的人后面的人猛的一推,腳下不穩(wěn),一下子堅持不住,向撲去,直直的撞上下面官兵的長刀上。
長刀一下子就把他的肚子刺穿,猶如一只被戳破的水袋,身體里的血液爭先恐后的從傷口中涌出來。幸運的是他很快就斷氣了,免的再受更多的痛苦。
可憐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被同伴給害死了,死后還睜大眼睛瞧直直的望著面前的人,申述著自己的無辜和倒霉。
既然已經(jīng)見了血了,方檀手下的人也不跟他們糾纏了了,舉著長刀,一鼓作氣大步流星的沖上城墻上,與守城的士兵廝殺了起來。一時間城墻上血流成河,遍地殘骸。
不時的就有士兵被一刀割斷了喉嚨,身體向城墻上一斜,城墻沒有攔住,便一邊噴著血一邊掙扎的從城墻上墜落下來。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脊柱折斷,頭骨破裂,口里不停溢出鮮血來,雙腿一撂便再無生氣。
城墻上的廝殺還在繼續(xù),而王府這邊方檀剛到門前,這里還安靜些,但是方檀知道在不久之后這里也會變成戰(zhàn)場,所以她要快點進去將宋應(yīng)遙和太妃送走。
這樣想著,她瞧著王府緊閉的大門,繃緊了下巴,帶著護衛(wèi)轉(zhuǎn)身向王府的后院走去,她要從那邊進去,這樣才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宋應(yīng)遙已經(jīng)在大堂上坐了一天了,從正午到夜里,從有些悶熱等到?jīng)鲲L(fēng)習(xí)習(xí),王爺還是沒有回來。
雖然王爺讓她放心了,但是她還是擔(dān)憂王爺?shù)陌踩K恢钡淖谶@里,就是為了等王爺回來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她。
綺繡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王妃還在大堂等著王爺,不由的走上前去,好心的勸說道“王妃您就下去歇歇吧,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宋應(yīng)遙避而不談她說的話,轉(zhuǎn)而問道“幾時了?”
綺繡瞧了一眼掛在天上的月亮,估摸著時間答道“應(yīng)該快到子時了。”再次勸說道“王妃您就快點去休息吧,王爺很快就會回來的。”
宋應(yīng)遙盯著門口,兀自的搖搖頭道“不行,本妃要等王爺回來。”
綺繡換了一個方式繼續(xù)勸道“要不然王妃您先去休息,等王爺回來了,奴婢立刻去告訴您?”
宋應(yīng)遙還是搖頭。
綺繡無法,只好端起桌上的糕點,捧到宋應(yīng)遙的面前道“那王妃就用點點心吧,您都不吃不喝一天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王爺看到了會擔(dān)心的。”
宋應(yīng)遙聽她說王爺會擔(dān)心自己,心里猶豫了,扭頭去看綺繡捧著的點心。綺繡見有效果,連忙把手再伸長一點道“王妃請用。”
宋應(yīng)遙抬起手來,想去挑一塊點心,可是心里想了想,還是把手收了回來,輕聲道“本妃沒有胃口。”
綺繡想開口道“王妃……”
宋應(yīng)遙把頭轉(zhuǎn)了回去,擺了擺手說道“拿下去吧。”
綺繡無可奈何只好把點心放回了桌子上,王妃不想吃,她總不能逼著王妃吃。心里不由的感嘆到現(xiàn)在王爺要是在就好了,王妃一定會聽王爺?shù)脑挘怨猿燥埶X,就用不著她這個下人操這么多的心了。不過王爺要是在的話,就不會有這么多事了。
他心里暗暗祈禱著王爺一定要平安回來,看王妃這個樣子,要是王爺出事了王妃一定也會跟著去。
呸呸呸,她在胡思亂想什么呢,綺繡連忙搖了搖腦袋,把不好的念頭甩出腦海,然后堅定自己的信念,王爺一定會回來的!
宋應(yīng)遙并沒有發(fā)覺她在做什么,目不轉(zhuǎn)睛的問道“太妃歇下了嗎?”
綺繡連忙稟報道“派去的人回來說太妃院子里的燈已經(jīng)熄了,大概已經(jīng)歇了。她也不敢靠近了去看,怕被太妃發(fā)現(xiàn)了。”
宋應(yīng)遙點點頭道“歇了就好,等太妃醒了就應(yīng)該能看到王爺了。”又恍若自言自語的問道“不知道本妃的母親醒來了沒有?”
綺繡應(yīng)道“奴婢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噢?”宋應(yīng)遙聞言抬起頭來瞧著她。
綺繡又接著說道“宋府派人來傳消息說,宋夫人已經(jīng)醒了,讓王妃不要牽掛。”
宋應(yīng)遙長嘆一聲,心里愧疚道“唉,本妃是不是太不孝了,竟把自己的母親氣暈了。”
“王妃不必太過內(nèi)疚,王妃也是為了王爺,才如此的。”綺繡安慰道。
“本妃從不后悔自己決定的事。”宋應(yīng)遙說道,不只是說給綺繡聽,更是說給自己聽。只是……對不起父親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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