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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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原本以為他不會再理她,心里說不出的難受。而此刻,他卻又握住她的手臂,讓她心中一緊,雙眼突然一澀,死死地咬著唇。她沒有轉(zhuǎn)身,因?yàn)樗榫w不穩(wěn),她怕眼淚流下來讓他看見。每次面對他,她的情緒就會變得很奇怪。難過、心痛的感覺輕而易舉就會出現(xiàn)。
白樾的心里比她更不好受。她背對著他,不敢轉(zhuǎn)身,他握著她的手臂,沒有再繼續(xù)動作。他們就以這樣的姿勢僵持了片刻。最后,白樾的手終于微微用了力,將她拉轉(zhuǎn)身來。冷淡的眸光落在她微微發(fā)紅的雙眼上,他心中突然一痛。
“你……”他開口時,聲音異常低啞,“你這又是為什么?”
“我……”司慕努力抑制住莫名其妙想哭的沖動,看到他沒有什么溫度的眼神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白樾的手還握著她的手臂,他阻止她離開,因?yàn)樗袧M腹的話想對她說,而她轉(zhuǎn)過身來后,他看到她卻又覺得相顧無言。她不記得他和她的事了,他卻不敢說出來。
司慕說不出話來,白樾又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兩人之間長久的沉默讓兩個人都難受。最后,司慕動了動一直被他握著的那只手,想從他手中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而她這一動似提醒了白樾一般,白樾一個大力,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另一只手按著她的頭,讓她的頭緊靠在他的胸膛上。
司慕被他突然抱在懷中,有些懵,愣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一邊心跳不已,一邊用力推他。白樾卻固執(zhí)地緊緊抱著她,她根本就不能推開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她還發(fā)覺了他有些紊亂的心跳……
她的頭被他用手按在胸膛,她連頭都抬不起來。她又慌又亂,靠在他的胸膛上,甕聲甕氣地喊著“小叔,小叔”。而她每喊一聲,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下,他更加用力地抱著他,像是要把她揉進(jìn)他的心里。
司慕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和他這樣的姿勢要是被人看見……她不敢想象。她急得雙眼更紅了。
他不理她時,她難過,他這樣逾矩抱著她時,她慌亂。司慕不理解自己怎么會這樣。她也沒有心思多想。聽到那個腳步聲更加響亮,司慕帶著哭腔又喊了好幾聲“小叔”。
白樾不為所動,他似乎沒有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樣。他只想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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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嬸!”
陸曼琳快到洗手間的時候,身后傳來白小寧的聲音。陸曼琳立即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著白小寧,揚(yáng)了揚(yáng)眉,“什么事?小寧。”
白小寧快步走到陸曼琳面前,笑著說:“小慕去了洗手間有一會兒了。六嬸進(jìn)去幫我看看。”
陸曼琳點(diǎn)頭,“好。”不過,她又打趣,“或者,一會兒我可以在外面等一會,你先進(jìn)去找她。”
白家的洗手間都分了男女的。白小寧本來是打算自己進(jìn)去找司慕的,但是六嬸陸曼琳在,他自己不在乎,卻要顧及司慕,他不想讓任何人對司慕生出偏見來。他笑嘻嘻地道:“不了,不了。”
陸曼琳笑罵了一聲“假正經(jīng)”,然后道:“走吧。”
白小寧點(diǎn)頭,和她一起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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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在白樾的懷中,緊張無措。現(xiàn)在是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傳來,她還聽到兩人的談話聲,聽出了其中一個是白小寧。那兩個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拐角處了,距離她和白樾只有一墻之隔。司慕閉了雙眼,緊張得快承受不住心跳的速度。
就在這時,白樾放開了她。而她剛剛以為她自由了的時候,他又拉著她的手腕往洗手間一旁的另一道門走。
就在白小寧他們轉(zhuǎn)過彎,拐進(jìn)洗手間時,司慕被迫跟著白樾穿過那道門,來到了一片開著黃色小花的花叢中。
那些花有司慕的腰那么高。
司慕被白樾拉得踉蹌了一下,站穩(wěn)后,她雙眼通紅地看著白樾。白樾在她站穩(wěn)后就放開了她的手,沙啞著聲音問:“阿慕,你想和小寧結(jié)婚?”
司慕咬了咬唇,抬頭看著他,“您反對?”
白樾苦笑了一下,“我想聽你真實(shí)的回答。你喜歡他到了想和他結(jié)婚的地步?”
司慕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問她這個問題。難道他真的反對她和白小寧在一起?他是認(rèn)為她不能嫁進(jìn)白家嗎?剛才他那個擁抱算什么?司慕用手使勁揉著自己的額頭,她的頭好痛。
白樾閉了閉眼,右手一伸,單手將她再次擁入懷中,另一只手幫她揉著額頭。司慕連推都不想推開他了。
她難過地道:“您真的反對我嫁進(jìn)白家嗎?您是認(rèn)為我配不上小寧?”
白樾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我要你忠于你的內(nèi)心。你要是是真心喜歡小寧,我不會反對。”
司慕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她哽咽道:“我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的。”
白樾圈著她的那只手緊握成了拳。他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了。”
司慕的眼淚更加肆無忌憚地流著。
白樾一邊給她揉額頭,一邊給她拭眼淚,“不要哭了,我沒有反對你們。頭還暈嗎?”
司慕搖頭。
白樾為她拭干了眼淚。他看著她,低聲說:“以后好好照顧自己。”
司慕詫異地看著他,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道別?而他又為什么這樣跟她道別。
白樾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司慕的腦袋轟地一聲想被炸開了一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走吧,小寧剛剛在找你。”白樾撇開了眼,向洗手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盡量柔聲道。
司慕卻愣在那里沒有動。
“阿慕,走吧,如果你對小寧是真心的,你走吧。”白樾發(fā)覺她沒有動,又低頭看著她。
司慕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小叔成全。”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去。只是不知為什么,眼淚又像決了堤一樣流出來。她一邊走,一邊抬手擦眼淚。
白樾靜靜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
“能再見到你,已經(jīng)是上天的恩賜。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愿你從此健健康康,再無病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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