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鐘慶然不是第一次進(jìn)入這樣的地方,那里氣氛沉悶,人就像商品般被人展示買賣,完全失了活力,麻木絕望的情緒滋生蔓延,離死寂也不遠(yuǎn)了,若非必要,他不會踏入人市。
鐘慶然不是圣人,對于好享受他自然喜歡,但要說真正把人不當(dāng)人看待,這點他做不到,現(xiàn)在,他是沒辦法,以后嗎,就看福村發(fā)展情況,要是一切順利,他會試著把現(xiàn)在把人當(dāng)牲口賣,這條給廢除。至于,多久能實現(xiàn)這一野望,他自己也不知道。
改革并非以一己之力就能輕松做到,縱觀歷史,有幾次革新能真正推翻以前的規(guī)則?少之又少。眼下情況顯然不允許,若不是瀚海州極其封閉,人口也少,推陳出新比較容易,他怕是將這個念頭放在心上,永遠(yuǎn)也不會說出口。
鐘慶然被逼進(jìn)入瀚海州,也算是機(jī)緣巧合,沒準(zhǔn),上幾年,很多不同這個世界的制度,便能從他手上誕生。
鐘慶然不認(rèn)為,自己在智商上能遠(yuǎn)超古人,但他有這個世界所沒有的見識,還有福運珠這個世所罕見的好幫手,要是不在這里留下,他曾經(jīng)來過的足跡,不為這個世界帶來極大好處,他算是白來一遭,改變就從福村開始,至于能走到什么程度,他自己心里也沒底。
看著一個個破衣爛衫,面黃肌瘦的男女老少,鐘慶然有幾分不自在。會在這里出現(xiàn)的,基本都是最爛的“貨色”,那些來自大戶人家,受過多年精心培養(yǎng),掌握著各種服侍人技巧,以及非大眾技藝的仆婦,都被各大人牙子好吃好喝養(yǎng)著,當(dāng)然,他們誰也不傻,這么做,也只是為了能賣出一個好價格,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露天場所。這里的人,一看就賣不上價,對未來基本也沒多少指望。
和鐘慶然生活了將近一年,簡明宇對他的性格可謂是非常了解,加之簡明宇的五感,本就較常人靈敏許多,鐘慶然情緒上的波動,兩人挨得那么近,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哪里的人市都是這樣,邊城這邊,除了人種不同外,其他并沒什么迥異之處。他一時想不明白,慶然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神態(tài),但這不妨礙,他以自己的思想去理解,去適應(yīng)。
簡明宇非常清楚,一個家庭不需要兩個聲音,若夫妻思想南轅北轍,這家離分崩離析也就不遠(yuǎn)了。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做出一些犧牲,他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但絕不能老想著要和慶然對著干,和他別苗頭。有得必有失,這點他必須承受。
好在,兩人性格投契,在大方向上從未有過分歧,日常相處也是異常和諧。若非如此,怕是兩人也不會走到一塊。老是壓抑本性,遲早會出問題,從目前來看,鐘慶然和簡明宇這對小夫妻之間,倒是不存在這樣的風(fēng)險。畢竟,兩人生活在一起,只靠一個人無止境的后退,這樣的婚姻時間一長,終會出現(xiàn)裂痕。許是雙方都意識到這點,不光簡明宇做了退讓,鐘慶然也在盡力配合,這也是為何,兩人連爭執(zhí)都很少發(fā)生的緣故。
人市上,最不值錢的就是農(nóng)戶,最多的也是他們。這些人,多半都是長途跋涉,來自與邊城所屬地域,毗鄰的三個國家,狀態(tài)自然好不到哪去。夏天本就炎熱,這么多衣衫襤褸的人集中在一起,這個氣味,可說是相當(dāng)*。
鐘慶然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yīng),沒過一會就習(xí)慣了,再如何,怎么也比茅房的味道好上幾分。他大致打量了一圈,和他在平陽縣看到的不同,這里的大周朝人,真的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弱,太弱了,連個身體強(qiáng)壯點的都見不到。反觀北沙人和哈蘭人,就正常了許多。
這一點,鐘慶然稍一想就明白。怕是蘇掌管動用各種手段,將人市給席卷了一遍,現(xiàn)在這些人,估計都是被挑剩下的。同情歸同情,鐘慶然不能說無動于衷,他卻也沒有辦法帶他們走,一兩個月的山路,不是他們這樣,瘦弱的身體所能承受,帶上這些人,只會成為他們的負(fù)擔(dān),一個弄不好,時間耽擱久了,或許會病倒一大批,這可與他的計劃不符。
“明宇,你挑一下,看哪些人適合練武。”病弱者太多,鐘慶然可能顧不上,少量,他還是有把握的。當(dāng)然,練武,不是指煉成武學(xué)高手,那種飛檐走壁、踏波無痕的武功,這個世界還不曾出現(xiàn),最多也就身體比較強(qiáng)壯,善于騎射之類。
簡明宇爽快地應(yīng)下,挨個看了一遍,成果寥寥無幾,只挑出來三人。這三人中,兩個是生病沒能得到治療,一個估計之前餓狠了,一直沒緩過來,瘦得不成人形。對此,鐘慶然連半點質(zhì)疑的意思都沒有,他相信簡明宇挑人的眼光,既然他把選擇權(quán)交給明宇,他就不會多加干涉,他只要做好把關(guān),不讓心懷叵測之人,混入他們的隊伍就成。
瞧這三人,都一副蔫不拉幾的模樣,怕是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多少,鐘慶然便讓他們先留在這里,等他們挑好人之后,再帶他們走。
鐘慶然原本想撿漏,看看有沒有被遺漏的手藝者,結(jié)果自是不言而喻,除了簡明宇挑出來的三個人,他想要的手藝者,那是半個都沒見到。至于侍弄莊稼的農(nóng)戶,擱在平陽縣,他還會欣然買下,當(dāng)下,卻是不能,就他們這個樣子,買了也很可能倒在路上,還不如留在這里,說不定還能找到一個好主家,能有活命的希望。
北沙人和哈蘭人大都人高馬大,就身高體形而言,把大周朝子民都給比了下去,站在這個頂端的卻是平均身體素質(zhì),不如這兩個國家的大周人,身體不如,智慧來湊,這句話,在這里被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明宇,蘇掌柜提供的人手,不會少于一千,你看,最多能帶走多少異國人?”鐘慶然不想給隊伍帶來隱患,光帶著這么多人趕路,就會耗去他們大量心力,要是隊中再出現(xiàn)其他的聲音,半道上跑路,銀子白不說,還會造成人心不穩(wěn),除非鐘慶然直接動用雷霆手段,殺雞儆猴,只是這樣血腥的鎮(zhèn)壓方式,不到萬不得已,鐘慶然不打算采用。
鐘慶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心狠程度上,他遠(yuǎn)不如這個世界本土人士,在高位者眼中,做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鐘慶然顯然還達(dá)不到這個高度,有生之年,他也不想達(dá)到,希望別讓他失望。
福運珠好用是好用,就是時效性太短。人心善變,這一刻他能對你感恩戴德,下一刻說不定就能暴起傷人,當(dāng)然這是有條件的,若狀況和之前一樣,人心再如何變,也不會這么快就做出截然不同的決定。好比現(xiàn)在,鐘慶然能確保,經(jīng)過附著福運的護(hù)身符,挑選出來的人,對他無害。但誰敢保證,當(dāng)這些外族人,達(dá)到一定數(shù)量時,他們不會起異心?
換成鐘慶然自己,他肯定會想辦法逃跑。人就是這么矛盾,自己做不到的,卻想別人能做到。
鐘慶然不會以自己的想法,來衡量這個世界的人,尤其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地方,更不能以他自己作為參照物。他自己不合適,便不會胡來,他身邊不是還有,簡明宇這個大周朝本土人士嗎?這個時候,很自然就輪到他上場。
簡明宇在心里盤算一番,發(fā)現(xiàn),就他們這個隊伍,能帶上的異族人并不多。出現(xiàn)在人市上的奴仆,境況都相差不大,但北沙人和哈蘭人,普遍比大周人,要強(qiáng)壯一些,尤其是那些俘虜,他們都是兵丁,身體再怎么弱,體力上也比普通人要強(qiáng)上些許。一二十個大周人,能順帶看守兩三個異族人,已經(jīng)是極限,畢竟,他們主要的任務(wù)是趕路,不可能把精力,全浪費在他們身上。
“慶然,此行最需要的是人心穩(wěn)定,絲毫差錯都不能有,人選寧可少一點,也不能因貪多,而埋下隱患。我看,人數(shù)最好控制在一百以內(nèi),反正,我們也不差這么幾個人手。”簡明宇靠近鐘慶然,輕聲說道。
“行,那就照你說的做。”鐘慶然稍一思量,便同意了這個決定。
鐘慶然他們要挑的人,將近百個,這要在往常,還真要費一番工夫,現(xiàn)在卻不用。北沙和哈蘭兩國,俘虜人數(shù)著實不少,簡明宇負(fù)責(zé)挑選適武者,鐘慶然則選取各種手藝者。兩人雖各行其是,卻并沒有兵分兩路,仍合在一起,挨個攤位光顧。
因著是異族,鐘慶然不想為自己增添麻煩,本著貴精不貴多的原則,最后,被兩人選中的只有六十幾個。考慮到男女比例問題,其中有二十幾人,是成年或即將成年的女性。要不是顧及到這點,怕是男性比例會更大。沒辦法,他們這次機(jī)緣巧合,碰上售賣俘虜這一特殊情況,這已經(jīng)是精簡再精簡之后的人數(shù)。
鐘慶然其實有想過,多買一些俘虜,別的不好說,至少細(xì)作之類混不進(jìn)他的隊伍,除去這點需要擔(dān)心的地方,這些被國家拋棄的兵丁,不容易起逃跑的心思。后來一想,還是算了,福村需要安定地發(fā)展,不管哪國人,都有排外的念頭,還不輕,人口比例懸殊,這種矛盾便能降至最低,如此一來,能免去諸多麻煩。
大周朝以農(nóng)耕為主,哈蘭則多為牧民,北沙則是兩者兼有。耕種的人手,想必蘇管事那已經(jīng)辦妥,福村缺的是,大周朝不怎么擅長的手藝者。
是以,鐘慶然挑的多是善牧之人,以及建立在此基礎(chǔ)上的各種匠人,譬如氈毯制作者等。
買到人之后,鐘慶然和簡明宇,立即帶著人返回他們落腳的客棧,然后派人送幾個病人,前往醫(yī)館就醫(yī)。安排完這些,兩人又馬不停蹄,帶著一部分村衛(wèi),去進(jìn)行最后的采購,其余人則開始打包行禮并裝車。
出發(fā)時間就定在明天,他們所剩時間不多,必須抓緊。
鐘慶然他們只有十七人,要看顧將近千個新買的仆婦,這個難度真心不小。山林中危險重重,毒蟲鐘慶然有辦法避開,這么浩浩蕩蕩的隊伍,想要完全繞著猛獸走,幾乎不可能。要是發(fā)給他們?nèi)耸忠粯游淦鳎瑢︾姂c然一行人威脅不小,不給他們傍身的器具,那只能讓村衛(wèi)負(fù)責(zé)開道,提前將行進(jìn)路線上的野獸,或趕走或獵殺,這個勞動量就大了,他也不知道,這個方案能不能行得通,只能先試試看,不行,再想起他辦法。
要知道鐘慶然是這么個想法,簡明宇怕會,立即提出更好的建議。人都有從眾心理,誰都不會輕易冒頭,在沒人組織之下,他們買下的仆役,不會輕舉妄動,特別是進(jìn)了茫茫大山后,有幾個人能有那么大的膽子,敢煽動人心?除非他們不想活了,可這可能嗎?要是真這么不管不顧,他們也不會賣身為奴仆,茍且偷生。
又采買了一些糧食被褥,鐘慶然便停手。
新買的仆婦被安置在大通鋪中,即便住的是最低等的客房,吃的是最便宜的飯菜,也足夠讓他們麻木的心生起波瀾。自從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賣身為奴,來到邊城之后,他們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吃住更是讓人難以忍受。也不知道,新主人是否還會一直維持,這樣的好待遇。
仆婦的想法,鐘慶然自是不知。這一天,除了幾個值夜之人,其余人都早早入睡。從明天開始,他們便再沒有,這樣悠閑的日子,若不保持充沛的精力,踏上歸途,他們怕是會被疲憊纏身。
翌日,鐘慶然難得起了個大早,可就算這樣,也比其他人晚起了一步。鐘慶然感慨萬分,他能這般,緣于沒有吃過真正的苦頭,也沒被人壓彎脊梁,沒有太過強(qiáng)烈的緊迫感,自是日子怎么舒服怎么過。
鐘慶然心中雖然明白,他卻并不想改變。能享受也是一種福氣,各人都有各人的位置,想要爬上高位,那就努力,他會為他們創(chuàng)造晉升的通道,能不能抓住機(jī)會,就看他們自己。
“再查一遍,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簡明宇比較細(xì)心,行囊檢查這事由他負(fù)責(zé)。
客棧陳設(shè)簡陋,有什么東西落下,那是一目了然。派去查看客房的人,很快便回到隊伍中,一個個都兩手空空,顯然沒有一絲一毫遺漏。
鐘慶然坐在踏雪上,對著整裝待發(fā)的隊伍下令:“出發(fā)!”
隊伍逐漸啟動,仆婦在前,拉貨的馬車在后,鐘慶然等幾個騎馬之人,則護(hù)衛(wèi)在兩側(cè)。邊城多的是商隊,他們這行人并不起眼。城內(nèi)一直較為安全,現(xiàn)在又是青天白日,鐘慶然一行人很順利就出了城門。
但這并不意味著,沒人關(guān)注他們,至少有好幾個勢力,注意到了鐘慶然一行人。看著緩緩駛離城門的車隊,有的將目光抽離,有的卻遠(yuǎn)遠(yuǎn)墜在后面,想看看他們究竟去往何方。
鐘慶然他們已經(jīng)小心又小心,但他們的行動,和商隊行事極為不符,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難。瞧瞧他們的行徑,來時直接用馬匹馱著貨物,這就讓人很是費解,畢竟沒有哪個商隊會這么做,那簡直是自費手腳。
好吧,這點可以認(rèn)為,商隊負(fù)責(zé)人腦子不夠靈活,這么一想,也勉強(qiáng)能說服自己。那買的貨物呢?都是一些不甚值錢的物品,還東一榔頭西一錘,什么都買上一點,并且以粗糧布料為主,他們實在想不通,他們意欲何為。可要說他們有什么其他動機(jī),似乎也找不到。鐘慶然一行人一直以來都很規(guī)矩,什么禁也沒犯。就連離去前一天,也只是買了六七十個奴仆,這讓一部分觀察他們的人,果斷放棄了繼續(xù)探究。
怪異就怪異吧,緊靠這么點人,壓根就翻不起風(fēng)浪,他們沒必要太過在意。
持這種想法的人有不少,不死心的勢力也有好幾個。這些組織不放心,突然出現(xiàn)這樣奇怪的隊伍,他們倒是想看看,鐘慶然一行人,到底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一出城門,鐘慶然便快馬加鞭,迅速脫離眾人視線。到了預(yù)定地點后,他拿出望遠(yuǎn)鏡,環(huán)視一圈,確定沒人能注意到他的行動,隨即便把鳴雷放飛。
這些天,鳴雷一直沒能在天空翱翔,簡直把它給悶壞了。虧得它很聰明,平時連鳴叫都不曾,不然,它怕是早就暴露。
鐘慶然也是沒辦法,鳴雷太過耀眼,河灣村人可是知道,他家養(yǎng)了兩只鷹,若不把它藏起來,恐怕一早就暴露他的身份,即便無人敢確定,至少也會起疑,這會嚴(yán)重影響他的行動。這和他們區(qū)別于一般商隊的行徑,造成的影響截然不同。
大周朝天子所想逮捕的人,誰不想要?有能力的皇子,都將手伸到邊城,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大功績,不僅能討好當(dāng)今圣上,還能打壓異己,如此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有好處不拿,那肯定是那人腦門抽了。
鐘慶然早就透過望遠(yuǎn)鏡,看到有人墜在他們隊伍后面,對此,他并沒有立即采取行動,想跟就跟吧,只要不對他們動手,就隨他們。當(dāng)然,一直這樣,肯定不行,離入山口過近,會暴露他們的行蹤。他想著,再走一段距離,就把他們嚇走,要誰還執(zhí)迷不悟,那就別怪他先下手為強(qiáng)。都警告過了,還緊貼著,這不是自己找死嗎?一切后果都由他們承擔(dān),怨不得別人。
鐘慶然自覺他已經(jīng)夠心慈,和他一樣,把人命看得這般重的本土居民,真心拿不出幾個,能爬上高位,屹立不倒的,更是沒有一個真正心善之人。就算他們沒那個意愿,因他們而亡的人,肯定不少。
這點,鐘慶然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沒準(zhǔn),就有人被他家所累,而丟了性命。大環(huán)境如此,鐘慶然也沒轍。他不可能因為顧及他人,就乖乖就擒。
鳴雷一飛沖天,在蔚藍(lán)的天空中盤旋鳴叫了好久,這才開始巡查隊伍周邊情況。
聽著好幾天沒聽到,清脆歡快的鷹啼,鐘慶然被墜在隊伍后邊,那行人引起的不快,消減了幾分,笑意重新盈臉。
鐘慶然停在路邊,沒有再朝前走。沒讓他等太久,簡明宇便帶著隊伍趕上了他,兩人并駕齊驅(qū)。
“明宇,你看什么時候動手?”鐘慶然面帶笑意,小聲問道。
“再走一段,等要下這條官道時,就行動。”簡明宇眼中閃過寒光,想要平靜生活怎么就這么難?到哪里,都會碰上紛爭。
世間事,大抵都是如此。沒能力時,被人欺壓,倒還好說,最多被人欺凌,只要運氣不太背,很受有性命之憂。這要是處于上升階段,自身能力不足以保護(hù)自己,那后果就不好說了,乖一點,分出足夠利潤,或許能保障他們的安全,可有幾人會甘心,自己的利益受到極大損失?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huán),弱時,別人欺凌他,等他變強(qiáng)了,反過來去欺凌別人,簡直就是沒完沒了。
鐘慶然不想被宰,就只能讓自己強(qiáng)大起來。他現(xiàn)在就在為這個目標(biāo)努力。不然,他哪會不辭辛苦,在大山中奔波數(shù)月?如此種種,他還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過上安穩(wěn)日子,讓家人不再被人欺凌?可惜,給他安穩(wěn)發(fā)展的時間不多,他只能冒險到邊城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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