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來了
賈赦沉默,垂眸,繼續(xù)靜靜的捋順自己的思緒。 l.這事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需承擔的責任。
生恩,養(yǎng)恩;愛情,親情。
人生最難的兩大抉擇,他好運的一塊兒碰見了。
見賈赦靜默,徒律貼心的給人留出私人空間,雷厲風(fēng)行,手段狠辣的處理遺留下的種種問題。
作為被規(guī)避到最后的問題之一賈璉忍不住身穿夜行衣,夜探皇宮。這些日子出門呼吸,連空氣都帶著絲腥味。可饒是朝野動蕩不安,他除了幾封信,連他爹的面都見不著。
簡直忍無可忍
對此,作為痛失主子又群龍無首的暗御軍表示舉雙手贊成。他們奴隨其主,就是大寫的偏心,理直氣壯的偏心。
管十八老當益壯,拍胸脯表示,皇宮暗道溝溝,一個字,閉著眼都能畫出來。
賈珍也跟著撩胳膊,摩拳擦掌,立志做一個好族長,要把族人給安全帶回。
賈璉一一注視著屋內(nèi)的眾人,并未多說什么,深深鞠躬,而后揮手示意跟上。
小心翼翼的踩著暗衛(wèi)換班的時間,如同夜魅一般悄然無息的涌入皇宮。
夜靜更闌。除卻守衛(wèi),剛經(jīng)歷一場宮變的皇城在一彎斜月的清光中愈發(fā)寂靜冷清。
賈璉順著先前管十八打探到的情報,斂神屏息,悄然朝拘禁賈赦的乾清宮而去。
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護著的江字系暗衛(wèi)耷拉著腦袋,無視匍匐前進,悄聲把他們兄弟一個一個敲悶棍的友軍。
過于順利的行動,讓賈璉心中一驚,還會思索更多,忽地屋內(nèi)忽然發(fā)出刺耳的一聲響動,劃破了皇城的靜謐。
賈璉眸光一頓,小心翼翼的搬開瓦礫,借著微亮的月光,窺伺著屋內(nèi)的一舉一動。
賈赦覺得自己已經(jīng)要瘋了
饒是知曉賈璉等人的一舉一動,但是作為一個人,正常人,誰受的忍全天候無數(shù)眼睛被盯梢
“徒律,我一不想死二也沒不想著逃避你,老子就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賈赦憤怒的咆哮,目光還透著一絲不可置信,“我保證,真的,沒人跟一樣眼瞎。大老爺我沒這么人見人愛”
“有。真的有。”徒律很認真的強調(diào)。
“”賈赦被嚇得打個哆嗦,看著徒律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心中冒著寒氣。他神經(jīng)是有點粗,還愛得瑟,又享受這種被寵溺的日子。
可也不能自欺欺人到皇帝對他情根深種。
這種全心全意的愛,甚至獨占的偏執(zhí)讓他不由的自卑與恐懼。唯恐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全身心凝聚在賈赦身上,徒律自然沒有錯過對方眼神的變化,唯恐遭遇從前,不由放緩了語氣,低聲道:“不是不讓你出去,而是外面太危險了。等我掃清了一切魑魅魍魎,我們就一起出去。這賈璉也是一樣的道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朕現(xiàn)在若時不時的命其進宮或者對他態(tài)度稍微冷點熱點,都會被無數(shù)人揣摩背后的深意。”
“可以私下啊。”
“連死人都可以說話,更何況活人呢誰也沒有把握自己背后有沒有第三只眼睛,就比如現(xiàn)在。”徒律指指屋檐。
正側(cè)耳傾聽的賈璉:“”
賈珍下意識的拿出迷香。
賈璉目光一頓,環(huán)顧四周,眼尖的掃見百米有飄然移動的亮光,遠遠的似朝大殿而來,便眼疾手快的攔下賈珍的動作。
絲毫不知自己隨意一指讓屋外一群人齊齊色變,徒律再三保證等風(fēng)頭過后便安排相見。
胳膊擰不過大腿,或者說賈赦默默給自己抽了一巴掌。他有些害怕徒律。
畢竟正常人在知曉自己被利用的真相后,總免不了歇斯里地的爆發(fā)一回。可是徒律卻滿含微笑的接受了。
想想便后怕得不行。
這徒家具是瘋子
他想賈赦抬眸凝視著徒律,眼底流露出一絲愧疚之色。
“好了,恩侯,我們休息吧。”
賈赦冷眼以對。
靜默還未一瞬,忽地殿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而后便傳來叩門聲,咚咚咚的回旋著。
賈赦蹙眉,目光瞪向徒律。
徒律不耐,上前緊了緊賈赦的外袍,低聲叮囑:“外面風(fēng)大,快回去休憩,我去去就回。”
“快去,如此不顧禮數(shù),肯定有要緊事。”
“嗯。”徒律挑起賈赦下巴,笑著親了親,“真不愧是朕的賢內(nèi)助。”
說完,便大步走向外殿。
“父皇。”徒炆見徒律出來,不由頓了頓,眸光一閃,才拉著身旁顫顫巍巍的閣老黎大人,見禮后,急急忙忙道:“父皇,大事不好了。”
“你的淡定呢。”徒律掃了眼徒炆,又望著他身后的閣老,見其汗流浹背,一副惶恐的模樣,才勉強相信真有急事發(fā)生,而不是什么調(diào)虎離山之計。
被帝王注目的閣老愈發(fā)汗流如豆,回道:“稟皇上,吳祺率軍離京了。”
聞言,徒律眼皮也沒抬起一下,反而戲謔的看了眼徒炆,調(diào)侃,“你沒胳膊肘往外拐吧”
徒炆心累。他巴不得有人能治住他父皇偏執(zhí)發(fā)狂的毛病呢,否則,前車之鑒近在眼前。
“皇上”黎大人咬牙:“平安州反了”
徒律嗯了一下,勉強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樣,轉(zhuǎn)眸對錦江吩咐了幾句,才去了解叛亂提前的緣由。
扒拉在門后偷聽得一清二楚的賈赦陡然驚了一下,而后看著徒律離開,只不過感覺自己眨了眨眼,他的兒子便恍若嫡仙下凡一般,飄飄然落下。
“璉兒”賈赦驚喜過后,壓了壓聲音,“你怎么過來了這里危險。”
賈赦左右望了一圈,這大活人一個個的落下,四周竟無暗衛(wèi)來阻,也無人聲,不由讓人心中生疑。
“父親”賈璉雖知曉賈赦不會受傷,反而還會被養(yǎng)得白白胖胖。可是面對強權(quán),自己這個弱勢者接受起來還是心有不甘。
“璉兒,珍兒,你們都進來說話,咱們趴下慢慢說。”賈赦招呼著眾人進來,蹲在地上,非常警覺著:“別讓影子出賣了你們。”
眾人:“”
從順如流的接受了這建議,暗御軍又四處警戒,給父子尋找延長說話時間的機會。
雖然相隔將近兩個多月沒有相見,但徒律并未隔斷書信往來。賈赦拉著賈璉好好心疼了一番瘦掉的肉,便眸子帶了份前所未有認真的神色,目光直刺著賈璉,嚴肅無比的交代:“璉兒,你爹我掏心掏肺的說一句,千萬別攙和到徒家事務(wù)來。這一家子老的小的,都不正常。”
說完,心中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萬千滋味遍布全身。
他對自己的身世反沒什么好在意的。他跟徒律熟的能插科打諢,可是對于上皇夫婦,這打心眼里還是有一層天然的隔膜。
他對父母血脈恩情的糾結(jié)都已經(jīng)在賈代善夫婦身上一一體驗過了。
他這輩子渾渾噩噩,能擔心的也只有眼前這個獨苗苗,張氏用生命保護下來的孩子。
“父親,我不攙和,一點也不攙和。”賈璉開口,聲色低啞,回望著賈赦,眸子里燃燒著熊熊烈火,“我要去重新開創(chuàng)一個王朝,一個比華晉更厲害的帝國。這樣,就再也沒有人,沒有人能輕易的定您生死。也沒有人著眼與什么血脈傳承。”
“乖兒子,真棒” 賈赦發(fā)自肺腑的開心。他也讀懂了賈璉的野心。
他說不出讓對方安居人下,平凡渡過一生。
“不管你做什么選擇,我都支持你。”賈赦眼眶微微一紅,“你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而我而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他竟然軟禁你。”一說起這個,賈璉老大不開心。從前還算勉強看得順眼,但是最近是越看越不順眼。徒律這人也是個偏執(zhí)狂,還似隱隱有后世所診斷的肌膚饑渴癥。
簡直渾身上下寫滿了三大字神經(jīng)病需吃藥
“在你來之前,我想過就算靠碎瓷片也要挖出一條地道來逃走,絕對不向惡勢力低頭。”賈赦慘淡的笑了笑,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靜默的暗御軍們,深深的吁口氣,目光掃向被圍著的兩后輩,也顧不得其他。
滿腹心思,他真的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禿驢禿驢禿驢,特么的就是王八蛋王八蛋”賈赦擦擦眼淚,“這事情亂糟糟的忖的我腦袋都炸裂了,甚至我好幾次想過舌頭一咬,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但每次下定決心去死”
賈赦往后躺去,愜意的嘆了一聲:“你看毯子都柔軟啊,這屋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幾乎每個有棱角的都給包扎上了”
這無孔不入的溫柔就像上癮的罌1粟。
明知有毒,卻控制不住自己。
靜靜的聽著賈赦訴說,賈璉笑著跟人告別離開。
迎著冉冉上升的朝陽,離開皇宮的那一瞬,賈璉返回,挑了個風(fēng)水寶地,遙遙望著金鑾殿上開始早朝的帝王。
似有所感,徒律一眼就掃了過來
賈璉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離開。他敢保證昨晚他們潛伏如此順利,肯定有對方的安排。
畢竟這皇帝警覺性如此之高。
這打一棍再給顆甜棗的手段賈璉哀嘆,他爹這輩子是玩不過人了,就看他能否給力,成為一個靠得住的兒子。
抱著這樣的念頭,賈璉臨走前拐去了賈府,送了一份臨終大禮,而后揮馬揚鞭南下準備遠渡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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