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太子
<=""></> 清寧宮,諸人嚴格把守,陳太后親自坐鎮(zhèn)產(chǎn)房,司徒昀在外屋來回踱步。
“男的!男的!必須是男的!”司徒昀心中焦急,只要生下男丁,自己后繼有人再不用顧忌其他。太上皇也不會輕易對他進行廢黜。
衛(wèi)芊本來不想過來,但因為她和陳太后在一起,陳太后拉著她過來照看。于是衛(wèi)芊抱著白云貂,撫摸著貂毛,輕聲對司徒昀道:“太后娘娘照看皇后娘娘,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如坐下來好好喝一杯茶。”
衛(wèi)芊養(yǎng)氣功夫一流,還有心思對旁邊太極閣派來的宦官說話:“上午的時候見太上皇身子不適,如今可好了?”
“稟寧妃娘娘的話,下午上皇吃了藥,睡了兩個時辰,發(fā)發(fā)汗便好。”宦官小心翼翼對話,看到司徒昀心急火燎,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司徒昀渾身煞氣,周圍人誰敢靠近?
“罷了,你先回去給太上皇回話,就說娘娘還沒生。他老人家身子不好,先歇息。回頭事情定了,本宮親自去給他道喜。”
衛(wèi)芊慢條斯理,這半年多沒有插手后宮之事,一直保持超然的地位。每月司徒昀在她宮中歇息兩日,二人保持著一副相敬如賓的態(tài)度。既不寵愛,也不疏離。
但因為陳太后那邊成天帶著衛(wèi)芊,所以衛(wèi)芊在后宮中并沒被人欺壓,過得滋潤有佳。
“是。”宦官看了司徒昀一眼,見司徒昀沒說話,一溜小跑離開。
“哼!你倒是不著急!”
“急什么?你我再著急也沒用不是?陛下轉(zhuǎn)悠半天,難道不渴?”衛(wèi)芊給司徒昀倒茶,司徒昀嘴巴一干,坐下來一口飲盡。
敲桌子跺腳,總之是一刻也停不下來。
“陛下這般模樣,倒嚇壞不少宮人。”衛(wèi)芊嗔笑:“慢慢等,這次有八個穩(wěn)婆還有諸位太醫(yī)候著,豈會出事?”
產(chǎn)房里面有八個穩(wěn)婆,外加陳太后以及貼身宮女。親眼監(jiān)督,根本不會讓皇后出事。那些穩(wěn)婆來歷查的清清楚楚,還事先說明<="r">。如果皇后出事,連誅三族。
再者,偏殿有一群太醫(yī)熬藥,更不會有事情。
宮外還有人帶兵把守,這次皇后誕子牽動多少人心弦?
生下兒子,立為東宮,帝系就傳承了。就算司徒昀有個三長兩短,那些個兄弟的繼承權(quán)也沒有這個兒子近。
前世明朝建文帝,不就是從皇爺爺手中傳承皇位?
到時候太上皇出來繼續(xù)把持朝政,可以說是絕了諸王一輩子的希望。想要出一個明成祖一樣的人物,就憑這幾個王爺?
依照衛(wèi)芊的看法,這些王爺唯一的出路,就是今夜連同太上皇一起做了,然后扶持剛剛出生的皇太子登基,最后再來一個攝政王輔佐。
再過幾年皇子夭折,攝政王就可以名正言順登基。
但前提是,這是一個男孩。
“要不要在這個時候拼一把?”三王爺在家中沉思,遲疑不絕。如果是女兒,豈非多此一舉?
“如果是男兒,雖然有威脅,但應(yīng)該還不用到兵變這一步?未來來日方長,想要一個孩子早夭,或許更方便?”
兵變,不論如何,未來忤逆罵名是背定了。三王爺愛惜羽毛,不肯效仿唐太宗來這一場宮變。
“宮中對此肯定早有準備,丹鳳門靠近內(nèi)城,嚴兵把守。東門和西門又有地利天險,唯一的辦法就是北方玄武門。繞過蓬萊湖直入太極閣和清寧宮,應(yīng)該能夠一網(wǎng)打盡?”
玄武門?想到這個名字,三王爺一陣苦笑,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至今那位天可汗身上也洗不掉這份冤罪。
“難啊!”正因為難以抉擇,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成功,這種大風險的事情不能馬上下決定。
四王爺在家中敲木魚靜心,這段時間修身養(yǎng)性,竟有幾分看破紅塵之意。雖然圖謀龍椅的念頭猶在,但他更懂得一個忍字。
“先下手必輸,不如等我那些兄弟們下手,回頭再來一場撥亂反正,可名正言順登基。”
三王爺和四王爺心中盤算,但五王爺就有幾分無奈。
“本王兵力都在江南,這邊實在沒人。九門提督是父皇的人,早上就下了緊閉令。城郊大營還有禁軍是司徒昀的人,憑本王之力只能拉攏兩千人,根本不夠沖宮門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雖然五王爺知道今天是天賜良機,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機會錯失。
三位手握實權(quán)的王爺尚且如此,更別說下面的九王爺,區(qū)區(qū)一個郡王更算不上什么。
“如果,如果有這個皇子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話,我能不能來一場垂簾?”衛(wèi)芊把玩茶盞,腦子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不行,別說一個小小充儀,就親生母親都很難玩轉(zhuǎn)朝廷。如果那幾位王爺真的發(fā)動宮變,兩敗俱傷之下我又哪里有信心扶植皇子上位?手無兵權(quán),又沒有朝廷之人幫忙。就算是皇后也辦不成。”
“寧妃?寧妃?”司徒昀喊了好幾聲,衛(wèi)芊才醒悟:“怎么?陛下剛剛在說話?”
“你還說朕心急,你不是也在走神?”司徒昀氣道:“剛剛太醫(yī)說,音樂可以平復(fù)心神,或許能夠安撫皇后讓其順產(chǎn)<="l">。”
“所以呢?陛下讓妾身彈琴?”別到時候皇后睡著,直接難產(chǎn)了。
“就當你我二人打發(fā)時間了。”司徒昀命人去珍寶殿取來一面琴。
此琴以梧桐為身,上有七弦,而琴尾的部分有一段燒焦的痕跡。
衛(wèi)芊看到此琴,面帶喜色,試了試音律,開始撫琴。
悅耳琴聲從外殿響起,里面陳太后耳朵一動,奇道:“這是寧妃的琴聲?怎么突然開始彈琴了?”
衛(wèi)芊對琴樂之道頗有心得,不然的話她的本命法寶也不會是一面九弦之琴。
琴聲如泉水流淌人心,司徒昀面色緩和,閉目專心聽琴。
用七弦琴安撫,掙扎難產(chǎn)的皇后心神一松,在穩(wěn)婆們的安撫下不斷下身使力。
“出來了!頭出來了!”穩(wěn)婆們大喜,趕緊鼓勵皇后繼續(xù)努力。
白云貂在桌上搖著尾巴,隨著節(jié)拍而動。突然當一位宮女拿水盆進來時,白云貂略微異動。
琴聲戛然而止,衛(wèi)芊心中警兆升起:“等等!”衛(wèi)芊叫住準備送熱水的宮女。白云貂吱吱叫了幾聲,衛(wèi)芊瞇著眼:“紅椿,你去檢查下這盆水。”
然后把宮女叫到身邊:“這水是你燒得?”
“不……不是……”宮女見衛(wèi)芊表情一陣驚慌:“是奴婢從水房提的。是皇后娘娘宮中的人燒得。”這位宮女是陳太后身邊的人,奉太后之名去拿水盆。
“路上都碰到什么人,這盆水有誰接觸過?”
宮女一聽,頓時嚇得癱軟在地。“奴……奴婢……不清楚。”
司徒昀哪里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前一巴掌抽過去:“賤人,說!怎么回事!”
衛(wèi)芊皺皺眉,沒吭聲。吩咐香菱:“你再去備水,皇后娘娘宮里的人也信不過。你和小祥子親自去燒水。”
小祥子,是司徒昀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
衛(wèi)芊發(fā)話,小祥子還有些猶豫,看向司徒昀:“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辦!”
小祥子和香菱匆匆去燒水。
衛(wèi)芊望著二人背影:“皇后娘娘治宮兩年多,沒想到宮中竟然還有別人的內(nèi)應(yīng)。”又看了地上宮女一眼,衛(wèi)芊道:“太后娘娘的人,自然有娘娘處置。不過想來也是被人騙了。陛下讓人將水房諸人拘禁,回頭慢慢查。”
“來人!去把水房的人抓去掖庭,回頭一個個給朕審問。若有人勾連外人,朕要滅他們九族”
衛(wèi)芊皺了皺眉,嫌棄司徒昀暴虐,但沒反駁,而是道:“妾身這邊琪云等人不敢相信,只有香菱和紅椿。陛下呢?讓您身邊人去監(jiān)督,每一盆水,每一塊布必須經(jīng)過太醫(yī)檢查后才能送進去。”
司徒昀一聽,頓覺心中悲涼<="r">。偌大皇宮,能夠真正信任的人有多少呢?
怒火一沖,將桌子推翻,命心腹去監(jiān)管。
二人心腹親自看守,接下來總算沒有出錯。在幾次送水送藥后,里面終于傳來一聲啼哭。
衛(wèi)芊和司徒昀心神一松,冥冥中衛(wèi)芊能感覺到司徒昀身上的龍氣更加凝實了。
“恭喜陛下,是個皇子。”里面穩(wěn)婆抱著一個男嬰出來,司徒昀仰天長笑,笑聲在清寧宮回蕩。
“寧妃,你看看,這是朕的太子!”司徒昀抱著哭啼的皇子到衛(wèi)芊身邊。
剛剛出生皺皺巴巴,衛(wèi)芊才懶得看他樣子,專心盯著嬰兒腦門。
“紫氣盤旋,果然是貴不可言。”
“娘娘!”紅椿從外面進來,驚道:“娘娘,剛剛屋內(nèi)有紅光冒出,娘娘和陛下可有事?”
“紅光?”衛(wèi)芊和司徒昀訝然,招來外面的人詢問。在剛剛皇子降生時,外面諸人都看到屋頂冒出的紅光。
“此乃真龍轉(zhuǎn)世。陛下,妾身說的可對?前有鸞鳳引路,后有真龍降世,這麟兒承天命而出,此乃司徒江山吉兆。上蒼承認陛下乃天子正統(tǒng)。”
司徒昀驚喜非常,這件事操作得當,自己的龍位再不用擔心。“來人,傳召下去,朕要冊封太子!”
眾人一驚,起居舍人進來領(lǐng)命。這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是皇后之子,是嫡子也是長子,誰能跟他搶呢?
“陛下,皇后娘娘誕生龍子,這月宮中所有人的例錢翻倍,你看可好?”衛(wèi)芊在旁邊建議。順便讓紅椿去給太上皇報喜。
“可以。”司徒昀抱著兒子,哪里還想得到其他?隨口應(yīng)下,讓衛(wèi)芊去操持、
不過馬上有一件事將眾人的喜悅打滅。
“陛下,那水房的幾個宮女自殺了。”
“自殺!”司徒昀臉色一沉,一腳踹過去:“沒用的東西!區(qū)區(qū)幾個宮女,你們居然也看不住?”
“來人,去把這幾天跟這些宮女接觸過的人統(tǒng)統(tǒng)送去掖庭,這件事朕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陛下!”衛(wèi)芊臉色一驚,慌忙攔住司徒昀:“太子誕生,為其祈福,不宜見血。”使勁給他遞眼色,司徒昀咬咬牙,強忍著怒火和衛(wèi)芊離開。
陳太后出來時,穩(wěn)婆將嬰兒給她。“皇帝和寧妃呢?”
“陛下剛剛發(fā)怒,被寧妃娘娘攔下,兩人暫時離開。寧妃娘娘說,請?zhí)竽锬飼簳r照顧皇后娘娘,她和陛下去給太上皇報喜。”
“哦?”陳太后在里面也聽到剛剛的動靜:“算了,寧妃勸著總不會出事。”
衛(wèi)芊強行拉著司徒昀來到永福宮,關(guān)上門:“陛下何其不智,這件事若真鬧開了?碰到那幾位王爺,您真準備殺人?”
“哼<="r">!這種事情,想必父皇也不敢保下他們吧!”
后宮之中被陳太后看得死死的,還能夠在皇后這邊下手,只可能是那幾位太妃和幾位王爺?shù)娜嗣}。
他們在宮中經(jīng)營多年,比司徒昀母子當年的勢力還大。目前雖然被陳太后打壓削弱,但誰知道這些宮中老人昔年受到過誰的恩惠?到底背后站的是誰?
“證據(jù)呢?您想對哪位王爺下手?朝廷里面悠悠之口,您又準備怎么辦?”
“證據(jù)!證據(jù)!朕的兒子差點被人殺了!這時候你還對朕講證據(jù)?”司徒昀對衛(wèi)芊咆哮,衛(wèi)芊皺了皺眉,坐在椅子上:“不然呢?”
衛(wèi)芊道:“您想怎么做?直接下旨命王爺們自殺?信不信到時候第二天您自己就病逝了?誰都知道,這些王爺這些年在宮中還有勢力,但誰知道哪位宮人背后是誰?即便是掖庭重組,這些人也揪不出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陛下請三思。”
司徒昀聽罷,冷靜下來,坐在椅子上,吞了口茶水,仍然沒忍住,一把將茶盞摔了。
“該死的畜生!”
“行了!”衛(wèi)芊見司徒昀在清寧宮沒摔夠,又在自己永福宮撒氣,忍不住道:“妾身這些茶盞有些年頭了,陛下若是不解氣,回頭妾身專門把后頭那套木制茶具給您摔。摔完了之后我們?nèi)フ姨匣矢鏍钊ィ ?br />
“告狀?”司徒昀若有所思:“是啊,自己不能查,但可以讓太上皇來辦。他總不好意思為了其他兒子對自己和未來的太子進行薄待吧?”
怒氣一消,又恢復(fù)常態(tài),腦子過了一圈,面色赫然:“天降麟兒,朕有些失態(tài)。你說得對,如果真是太妃們下手,這件事讓父皇出面。最差也要讓母親拿走太妃們的管制之權(quán),以免未來再出波瀾。”
削去那些太妃們的權(quán)利,這是最底線最底線的。如果太上皇連這一點都不肯,那么兩帝矛盾由太上皇徹底激化,他絕對不肯。
司徒昀想明白這點,和衛(wèi)芊對視。
二人刻意打扮,眼圈通紅,衣裳狼狽,司徒昀面帶悲色,衛(wèi)芊面目垂淚,帝妃二人前去太極閣告狀。
一個影帝,一個影后,即便是太上皇見了也不由頭疼。兩人態(tài)度堅決,非要太上皇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衛(wèi)芊雨帶梨花,嬌滴滴道:“陛下明鑒,非是妾身膽小。今日能夠?qū)屎竽锬锵率郑y保他日不對妾身以及皇上下手。若是有朝一日,這人伸手入太極閣……”
“啪——”太上皇手中茶杯從衛(wèi)芊耳畔擦過。“閉嘴!”
司徒昀見狀,立馬把帽子擱下,大悲道:“父皇,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兒臣心中也清楚。兒臣這幾年一忍再忍,若是這次再讓兒臣忍,不如父皇您再出來主政,也省的那些兄弟們天天盯著兒臣子嗣,準備讓兒臣斷子絕孫。”
二人一唱一和,衛(wèi)芊低聲啜泣:“上皇陛下,那幾位王爺是您的兒子,難道陛下和太子殿下就不是您的兒孫。你天天照顧那些兒子,可曾想過你這位兒子的處境?”
太上皇臉色忽青忽白,突然從邊上提了一把劍對準衛(wèi)芊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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