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都給我滾！”

　　瓷器被摔到地上，發出的清脆刺耳的聲音。

　　皓月閣里，

　　下人站在兩邊，面色都惶恐，戰戰兢兢的，

　　不敢上前，

　　世子妃發怒，她們可不敢再招惹，只能小心翼翼地，安安分分地聽從世子的的吩咐。

　　聽到了“滾”這個字后，他們都仿佛解脫了似的，紛紛從門口離開，除了沈清若的陪嫁丫鬟淡月留了下來。

　　“世子妃，消消氣。”

　　“您這般生氣，不就讓某人得意了嗎？”

　　淡月靠近發泄累了，倚靠在床榻邊的沈清若。

　　沈清若姿容狼狽，搭理得一絲不茍的妝發散落了下來，缺了平時的端正高高在上的自傲。

　　她沈清若，自小就是被人擁護著長大的，

　　是沈家的嫡女，爹娘偏寵，區區一個舞女還想爬到我的身上。

　　淡月拿出手絹輕輕替沈清若擦拭著額角邊的細汗。

　　她大小就在沈清若身邊長大，沈清若是什么樣的人，她很清楚，什么東西都要最好的，什么事都要完美到令人驚羨。

　　別人家寵出來的孩子，可能什么都不會，但是沈清若，總是自有一股傲氣，只要老爺一句，她會是最優秀的嫡女，

　　沈清若變會加倍努力去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并且得到老師的夸獎。

　　她可能是不懂表達，

　　主母離開后，沈清若就意識到了自己少了一個可以擁護自己的人，而老爺膝下有子，雖然是妾氏生的，但總有一天會爬上主室的地位。

　　所以沈清若，心是狠的，寧愿傷及無辜，也要保全自己。

　　不然這么多年，沈清若一個沒了母親的，早就在暗地里被人欺負了。

　　淡月神色平靜，她擦拭安撫沈清若的樣子，仿佛做了秋千次。

　　沈清若突然輕聲低喃，

　　“我第一次害的是一只貓。”

　　淡月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秒，就恢復了自然，她當然知道那只貓是誰的。

　　“是爹爹的朋友特意讓人從南疆帶回了的，卻送給了一個姨娘生的孩子。

　　“我問爹爹，自己也想要。”

　　“爹爹的眼神是滿滿的失落，他說，清若，你怎么這么貪心，妹妹的東西什么都要啊？”

　　沈清若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是她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沈清若的真實內心。

　　她知道，一定是有人間隙了她與父親之間的關系。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一直對她好的爹爹，會突然對別人好，說只喜歡相親和爹爹，也會喜歡其她人。

　　淡月看到了，直接握緊了沈清若的手，

　　“還好，還有你陪著我。”

　　沈清若微微一笑，淡月突然覺得有些傷心，自家小姐不應該是這樣的，眼里流露出濃濃化不開的悲傷，即使是含著笑意的。

　　淡月原本是沈清若母親身邊的侍女，因為與沈清若年紀相仿，沈清若又覺得淡月像個姐姐一樣經常照顧她，一來二去，就問母親要了淡月。

　　“所以，她們得到的，我都要毀了，她們沒有的，我就有。”

　　沈清若嫁入世子府，本來是被沈父攔下的，朝廷里什么情況，沈清若的父親當然明白。

　　無論和哪一方沾上關系，都是極為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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