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未來可期
小伙計(jì)匆匆忙忙進(jìn)了前堂，算賬的柜臺上擱著盞光線暗淡的油燈，掌柜的就站在光線暗淡的柜臺后頭，臉色發(fā)青，目光發(fā)狠，定定的看著小伙計(jì)。
“你剛才死到哪里去了！”掌柜的聲音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從牙縫里頭擠了出來，傳到小伙計(jì)的耳朵里頭，小伙計(jì)忍不住打了個(gè)寒顫，他“呼”的一下吹滅了手上的油燈，口中訥訥的說道：“方才后巷來了只野狗，一直叫嚷不停，小的害怕狗叫聲驚擾了客人，于是就去攆野狗去了。”
“攆野狗去了！”掌柜的冷笑一聲，從柜臺后頭繞了出來，三步兩步走到小伙計(jì)面前，抬手給了小伙計(jì)一個(gè)耳刮子，“你竟還學(xué)會(huì)說謊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掌柜的揚(yáng)起胳膊，又重重的摑了小伙計(jì)幾個(gè)耳刮子，心里頭這才稍稍順了氣，口中發(fā)狠道：“你莫不是也覺得我好欺，竟然敢在我面前說謊，我如今就告訴你，再被我瞧見你說謊，可不就是打耳光這么簡單了！”
“小的方才真的是攆野狗去了……”小伙計(jì)帶著哭腔分辯道，“那野狗很是難纏，小的還拿了木塊兒去砸那野狗，掌柜的若是不信，那后院還有木塊兒，掌柜的只管去瞧。”
“你竟還要說謊？”掌柜的臉色愈發(fā)青了，他冷笑一聲，彎腰脫下了腳上的鞋子，揮起鞋子就朝著小伙計(jì)的臉上招呼起來。
“噼里啪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夜之中，顯得有些突兀。
掌柜的打的又狠又急，很快小伙計(jì)的臉頰上就成了灰突突的腫脹模樣，他等那掌柜的停了手，這才艱難分辯道：“小的真的沒有欺瞞掌柜的，掌柜的是小的的再生父母，即便是再給小的一個(gè)膽子，小的也不敢欺騙掌柜的……”
掌柜的打順了手，又在小伙計(jì)嘴上抽了兩下，眼看小伙計(jì)嘴角沁出血珠子來，他這才重新穿上了鞋，口中冷颼颼的說道：“既然是攆野狗去了，為何你手上的油燈竟還亮著？”
小伙計(jì)嘴角疼得說不出話來，他看了看手上的油燈，口中費(fèi)力的說道：“小的害怕浪費(fèi)燈油，所以就先吹熄了油燈，這才摸黑去攆了野狗，正是因?yàn)槿绱恕圆诺⒄`了一會(huì)兒功夫……”
“原來如此……”掌柜的看著小伙計(jì)臉頰高高鼓起，嘴角又沁著血道子，臉上灰突突的都是鞋底印子，這才信了小伙計(jì)的話，“那你方才為何不分辯？”
小伙計(jì)神色訥訥，掌柜的不等他回話，就又說道：“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模樣，便是活該挨這一頓打。后院廚房里的灶臺上還有半碗豬油，你且涂在臉上，明日一早也就無事了。”
“多謝掌柜的……”小伙計(jì)扯著嘴角，費(fèi)力說道。
“你個(gè)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些去，莫要在此礙眼！”掌柜的呵斥道。
“多謝掌柜的……”小伙計(jì)飛一般的去了。
夜色靜謐。
夜半三更，正房卻還亮著燈。
雕花窗欞，暗香浮動(dòng)。
宋如是被李衡緊緊摟在懷中，她拼命去推李衡，又使力去踹李衡，奈何四腳難敵雙拳，于是口中不由氣惱道：“即便是不被浸豬籠，你就能這般不顧剛理倫常，做下這等子讓人唾棄的事情了嗎？”
宋如是的義正言辭并沒有換來李衡的幡然悔悟，反倒是換來李衡的一聲嗤笑，“阿如倒是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你莫不是忘了齊家的那小子了？”
“當(dāng)時(shí)你們二人在寺廟前頭眉來眼去的場景，你莫不是都忘了嗎？”李衡挑起眉毛，愈發(fā)輕佻道：“阿如當(dāng)時(shí)可是左右逢源，甚是得意呢？”
李衡低頭去瞧宋如是，只見宋如是瞪著眼睛，眸中透出一抹悲傷，他心頭一緊，于是言語之間越發(fā)刻薄，“阿如在那齊家小子面前可不是這副模樣呢？怎么到了我的面前，就成了貞潔烈婦的模樣了？”
“你……”宋如是張了張口，艱難的說道：“你莫要胡說八道……”
“阿如這是傷心了呢……”李衡冷笑一聲，重重的捏住了宋如是的下巴，口中沉吟著說道：“欲拒還迎……阿如倒是用的嫻熟……如今魚兒上鉤……你偏又作出這副模樣來……”
“真真是讓人心生憐惜……憐香惜玉呢……”李衡聲音輕佻，動(dòng)作輕佻，只捏著宋如是的下頷，伸指摩挲。
宋如是怔怔的看著李衡，經(jīng)久不見，他竟還是這般肆意妄為，她縮了縮手，悄然捏住了袖袋中的金簪，面上卻是一副悲傷的模樣。
她手指微動(dòng)，誰知李衡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點(diǎn)，而后便直起身子，漆黑的雙眸盯著宋如是，嘴角微勾，輕佻的說道：“阿如這般模樣還真是惑人……”
而后李衡悶哼一聲，松開了宋如是。宋如是得了自由，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金簪，面帶得色道：“你若是喜歡，奴家倒是還能讓你嘗試著這惑人的滋味！”
李衡身穿紅袍，于是洇洇而出的血混在袍子上，就成了暗淡的紅，在燈光下頭看起來，多了一抹暗淡與妖冶。
“阿如……”李衡輕喚一聲。
“如何？”宋如是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金簪子，誰知下一瞬間就被李衡緊緊摟抱在懷中，頭頂上傳來李衡低沉的聲音，“阿如這般對我……我卻并不惱你……”
宋如是的胳膊被箍的生疼，但是很快李衡就松開了她。她重新得了自由，一臉戒備的看著李衡，只見對方依舊是肆意張揚(yáng)的模樣。
他捂著胳膊，口中笑道：“阿如可知我為何不惱你？”李衡深深的看了宋如是一眼，只見對方眼神明亮，紅唇微張，似有千言萬語，但卻難以付諸于口，于是那抹愁怨就凝于眉間，化于眼眸。
“因?yàn)槲磥砜善凇崩詈獾穆曇敉蝗粶睾土讼聛恚钌畹目戳怂稳缡且谎郏箫L(fēng)一般的消失了。
直到“吱扭”一聲，宋如是方才回過神來，她定定的看著屋門，門外站著一人。
“這都三更天了，娘子怎么還不睡覺？”張婆子推門而入，看著宋如是呆滯的模樣，不由得苦口婆心道：“娘子總是讓人操心，天色這么晚了，你即便是不睡，也該躺在床榻上才是。如今雖說是天氣熱了，但是夜里頭還是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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