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夜已成晝
郎中似是恍若未聞,口中又慢悠悠的說道:“她手中拿著團(tuán)扇,一搖一擺之間,果真動人!
石娘冷哼一聲,隨手把氣死風(fēng)燈塞到郎中手中,口中冷哼一聲,陰惻惻的說道:“早知如此,就該帶著這氣死風(fēng)燈,也好瞧清楚那小娘子的模樣,省得空留遺憾!
“唉,石娘說的是,當(dāng)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崩芍胁幻獍没凇
“沒有什么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的道理,你若是現(xiàn)在想去,倒也還來得及,何況此番你手中有燈,定然能夠把那小娘子的模樣瞧得一清二楚!”石娘眼睛一瞪,腳下一跺,橫了郎中一眼,而后甩袖回了廂房。
郎中看著石娘的背影“嗖”的一下進(jìn)了屋,又聽到“嘭”的一聲,之后房門禁閉,只空留一地的月光和寂寞,與郎中相伴左右。網(wǎng)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
郎中默了一會兒,終于抬腿邁步,但卻并非是去廂房,而是轉(zhuǎn)身去了后院。
他悄悄的到了后院,依舊去了白日那間耳房,他提著氣死風(fēng)燈進(jìn)了耳房。房門“吱扭”一聲,先是腳邊有了光亮,隨著房門打開,整個屋子里頭都有了隱隱的光亮。待眼睛適應(yīng)了眼前的一切時,那光亮處隱隱有了一個人。
那人坐在床榻上,半個身子倚靠在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被褥上,隨手拿著一本書,郎中進(jìn)來的時候,他正專心看書。
郎中掩上房門,進(jìn)了屋子,這才瞧見床榻邊上的案幾上頭燃著一支蠟燭。他把手中的氣死風(fēng)燈也擱在案幾上頭,口中低聲說道:“這光亮太暗,郎君仔細(xì)眼睛!
李訶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來看向郎中,他還未開口,面上就先帶出一抹淺笑,“今夜的事情如何了?”
“大致還算順利。我也瞧見三爺與那人在花船之上說話。但是因為花船之上太過嘈雜,所以也聽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說的什么?不過隱約間像是聽到那人提到了慶陽府!崩芍邪欀碱^說道,像是對自己并不滿意。
李訶依舊是笑吟吟的看著郎中,口中悠悠的說道:“少連倒是八面玲瓏,搭上了長安那人還不滿足,竟然還把主意打到了慶陽府。就憑他對慶陽府的一知半解,他便已失了先機(jī)!
“我雖不知朱三爺如何想的,但是看他的模樣,似乎是胸有成竹。郎君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崩芍胁幻鈸(dān)憂道。
李訶微微一笑,口中說道:“無妨,我心中自有打算。他如今既然找到了花船之上,那便說明他早非之前的少連。只可惜他的運(yùn)道不大好,如今的花船早已非之前的花船了!
郎中這才松了一口氣,順著李訶的話頭說道:“王公子此行的此地已經(jīng)達(dá)到,所以才會借著小廝找到的由頭回了長安城。這朱三爺雖是與長安城中聯(lián)系緊密,但卻失了先機(jī)。如此看來他的運(yùn)道果真不大好。”
李訶身上穿著件筡白色圓領(lǐng)瀾衫,頭頂依舊簪著一枚玉簪。他面上神情溫潤,舉手投足間,行云流水,亦是讓人移不開眼睛,“他冒充我的名頭,引著阿如心生懷疑,我若不是念在往昔,此番他早已消失在這益州城中!
郎中一臉欽佩的看著李訶,目光璀璨與之方才的石娘的目光有過之而無不及,“朱三爺看著一副聰明相,誰知竟是如此糊涂。為了一個女人,竟是全然不顧及之前的一切!
“郎中,你以為那少連只是為了一個女人?”李訶問道。
“朱三爺不就是因為那真娘,才被訛上了嗎?”郎中詫異道。
“郎中,你只當(dāng)我前腳來了益州城,他后腳就攆了過來,是因為為人仗義的緣故,其實并非如此。正字局中每個人心里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少連亦是如此,只不過他之前隱藏的太深,如今方才暴露出來!崩钤X意味深長道。
郎中聽得一知半解,其中正字局中的事情他全然不知,只是心中隱隱有些驚詫,沒想到這小小的正字局中竟然也是盤根錯節(jié),錯綜復(fù)雜,“那三爺又是圖什么呢?”
“不過錢權(quán)二字。少連父親早逝,母親又一心求佛,他自小就承擔(dān)起家里的一應(yīng)事,若是沒有幾分心機(jī),又怎會爬到九品正字的位置!崩钤X說話間坐起身來,目光看向搖曳的蠟燭。
郎中暗嘆一聲,“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再過上幾日,一切自有分曉。”李訶驀然起身,看向郎中。
吹拉彈唱,推杯換盞,低聲調(diào)笑,絲竹之聲,花船之上,自是那一等一的熱鬧之處。
朱三爺立在小舟之上,年邁的船夫,手搖著船擼,低聲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月上中天,余暉落于江上,于是那船夫身上也鍍了一層清輝。
朱三爺雙手背后,仰頭看向月中蟾宮,面上不自覺的帶出一番笑意來。
有人笑意盈盈,有人淚水漣漣。
到了后半夜,月影東移,廂房里頭自有低泣聲傳了出來。
廂房里頭一面清輝,一面幽暗,那幽暗之處的床榻上,隱隱露出一雙悲傷欲絕的眼睛。
春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透過窗欞散落進(jìn)來的月光,那月光似是薄紗,又像是飄渺的霧氣。
飄渺的霧氣入了眼,就成了洇洇的水意,之后又沁成了淚珠子,紛紛滾落了下來。
“三爺……你怎會變成這樣……”沉悶悲傷的低泣聲中,傳來一聲低吟,那聲音隨著飄渺的月光漸漸的消散在屋子里頭。
外頭隱隱響起了梆子聲,還有更夫遙遠(yuǎn)的叫更聲,聽著聲音,竟是已經(jīng)到了五更時分。外頭的天色依舊漆黑一片,原來不知何時,盛夏已過,所有的燥熱氣悶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取而代之的是初秋時節(jié),空氣當(dāng)中隱約出現(xiàn)的幾分清爽的涼意。
初曉,破曉,接著天邊漸漸亮了起來,起先不過是一道白線,接著那光亮處從白線當(dāng)中崩瀉而出,大片的白,染亮了漫天的黑,天色隱隱亮了起來,梆子聲漸漸的遠(yuǎn)去了。
夜已成晝,又是一日。網(wǎng)更新最快 手機(jī)端:https:/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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