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唇槍舌戰(zhàn)
不出宋如是所料,郎中的院子在后來的每一日都顯得極其熱鬧。
每日清晨里,宋如是還未起床,便能隔著院墻,聽到石娘高聲的喝罵聲,郎中惱羞成怒的奚落聲,還有壯士小聲的勸架聲。
有時郎中也會躲到宋如是這院落當中,可惜天不遂人愿,每每都是郎中前腳剛到,后腳石娘便趕了過來。
二人轉(zhuǎn)移了戰(zhàn)場,在宋如是這里唇槍舌戰(zhàn)一番之后,便又偃旗息鼓一前一后的回去了。
如此三番四次的下來,便是春花也能做到波瀾不驚,該做活做活,該做飯做飯。
宋如是更是從未因為二人的爭吵,耽誤過任何一頓早膳,午膳,或者晚膳。并且憑空增加了一份定力,便是郎中與石娘兩人就在耳邊吵鬧,她也能全身心投入的臨帖。
好在這二人總是突然而來,又匆匆而去,倒也并未太過影響宋如是的生活。
不過壯士這段時間并未出現(xiàn)過,從那夜冬雪離開,宋如是只見過壯士一次。
壯士依舊身著新衣,挺拔如松,面『色』木訥,但神『色』當中終究多了一分郁郁之『色』。
宋如是不好寬慰他,只派了春花去與他勸上一勸。壯士自從春花被下了毒之后,對于春花是心中有些百分的愧疚,所以每每總是春花說著,他只垂首聽著,他面『色』依舊郁郁,奈何無人能夠讓他開懷。
壯士那顆已然破碎的少男之心,或許只能在時間流逝的長河當中被慢慢的忘卻了。
宋如是偶爾偷個空閑,躺在院中的美人塌上,看著天光,看著飛鳥。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喝著茶點,日子過得極為愜意。
這一日里,宋如是剛躺在美人塌上,隔壁便又響起了熟悉的爭吵聲。宋如是捻起一塊翡翠白玉糕放在口中。
這翡翠白云糕是春花近日里極為得意的糕點。翡翠白玉糕當中的翡翠自然是摻入了扶桑汁的小麥面,而其中的白玉,又是牛『乳』以和入小麥面中。而后綠『色』為葉,白『色』為花,便成了這翡翠白玉糕。
翡翠白云糕瞧著清涼,放入口中也極為清涼,等這股子涼意進入腹中,宋如是耳朵旁才略微清凈了些。
“娘子,郝掌柜剛才捎信來說,咱們鋪子里的那些活計終于做完了,剩下的銀子那家人也補上了。”春花瞇著眼睛,活像是一只剛剛偷了腥的貓。
“之前那位挑剔之人可曾說了什么?”宋如是倒是好奇,這單生意怎會如此順利。
“聽郝掌柜說,他并未說什么,不過與之前一般,仔細驗貨,驗完貨之后,便也大方的付了另一半的錢。郝掌柜還說銀票之事不能捎帶,等過幾日,娘子得了空閑便去店中,介時他就把銀票親手遞到娘子手上。”春花眼神發(fā)亮,仿佛看到了大筆的銀錢。
“你回頭親自去店里一趟,見到了郝掌柜就說是那位客人若是還來訂貨,只管放心訂給他。不過繡工倒是無需再請了,若是客人催的急,便讓他把訂單一分為二,旁的交給相熟的店鋪來做。”宋如是心中雖然有了猜想,但時機未到,她并不想戳破此事。
“奴婢明日就去。對了娘子,夏蟬昨日派人來給娘子送了一罐子蜜餞來,說是她新招的廚子做的。說是做得不錯,讓娘子嘗嘗鮮。”春花說著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那蜜餞是什么口味的?”宋如是瞧著春花嘴饞的模樣,她突然起了逗弄之心,她裝做無意的問道。
“夏蟬送來的是杏脯,這杏脯做的極好,又黃又酸又甜,吃著極為開胃……”春花說得口水直流,等她驚覺不對,慌忙捂住嘴巴,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宋如是。
“你這饞嘴的丫頭,竟然連主子的零嘴都敢偷吃,可不是反了天了。夏蟬還說了些什么?”宋如是瞧著春花的面頰從白到紅,她也不再調(diào)侃春花,只撿了要緊的話,問春花道。
“夏蟬還說自從招了這個廚子之后,店中的生意便又好了起來,她最近實在忙碌,等到過幾日清閑了,就來與娘子說話。”春花把手從嘴巴上放下來,無處安放的雙手不由得掌心對掌心的搓了起來。
“漱玉樓也是命運多舛,好在如今步入了正規(guī)。如此這般,夏蟬也不用整天里的愁容滿面了。只是我從來不知,清風(fēng)竟是個如此能干的。”宋如是淡淡說道,她又拿起一塊翡翠白玉糕,隔壁的吵鬧聲突然遠去了。她看著春花,眼睛當中并無波瀾。
“是啊,沒想到清風(fēng)還是個能當?shù)昧似蜇ぃ帜墚數(shù)昧藦N子之人,以前倒是小瞧了他。原以為他的嘴巴就夠厲害的了,誰知如今又遇見了郎中與石娘,若是他們?nèi)齻人碰在一起,定然比戲臺子上的戲碼更加精彩。”春花與清風(fēng)雖說是接觸不多,但是清風(fēng)眼中的嫌棄,春花想到就覺得來氣。想到此三人撞見的情景,春花暗搓搓的笑了起來。
“那必然是出大戲了。”宋如是把翡翠白玉糕放入口中,扶桑汁與牛『乳』的味道在口中融化開來,甜蜜當中微微帶著點苦澀,但宋如是愛極了這個味道。
“娘子還有一事……”春花圓圓的眼睛望著宋如是,猶猶豫豫的說道。
“何事?”宋如是不慌不忙的品了一口茶,這才悠悠的問道。
“朱三爺曾說要上門來與娘子說些事情,但他這幾日并未上門……”春花這會兒倒是不搓手,改搓帕子了。平展展的帕子一會兒的功夫便被她搓成了一團。
“然后呢?”宋如是重新躺在塌上,閉上眼睛。陽光穿透眼皮在瞳仁里變成了一整條的銀河。
“奴婢想說的是,三爺既然沒來,奴婢想去尋他……”春花垂著頭,手中把好生生的一條帕子搓的如同麻繩一般。
“好”,宋如是睜眼看著春花鬢邊的一絲絨發(fā),這縷頭發(fā)又軟又細。春花終究是因為冬雪的『藥』傷了身子。
春花當日在后院寶瓶門處遇見冬雪之事,如今冬雪既已走了,此事便也成了謎。
等到宋如是見到春花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宋如是原本不愿疑心冬雪,但是有件事情,終是讓冬雪『露』出了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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