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反間之計
郎中的『藥』剛送了過來,冬雪那邊的『藥』汁已端了上來。
宋如是眉頭輕蹙,高聲喚了一聲冬雪。
聞聲進屋的卻是壯士,“冬雪出門去了。”壯士悶聲說道。
“出門?這個時節,她出門做什么?”郎中的聲音突地尖銳起來,話語當中像是藏著一雙利刃。
“冬雪心疼娘子,說是要出門為娘子買些好吃的,補補身子。”壯士低垂著腦袋,又恢復到了往日里呆呆愣愣的模樣。
“買好吃的?這理由和時機倒是選的極好,便是一時半刻回不來,也是為了自家娘子在外辛苦奔波。”郎中怒氣不打一處來,這冬雪實在可惡,竟然打著自己的名義,做些蠅營狗茍之事。素來只有他算計別人,他何事被人如此算計過?郎中心中有氣,說話間便極不客氣。
“冬雪并不是那樣的人。”壯士抬頭怒視郎中,語氣當中極其不認同郎中的話。
“那你倒是告訴我,她是哪樣的人。你才認識她幾日,不過是被情之一字『迷』住了眼睛,就看不出對方是人是妖。”郎中哧笑道。
“冬雪并不是妖,她也并不壞,她定然是有苦衷的。”壯士捏緊了拳頭,高聲說道。
“她有什么苦衷,才能做出此等事來。你聞聞這廂房當中滿是定風草的味道。定風草甘平,潤而不燥,主入肝經,長于平肝息風,凡肝風內動、頭目眩暈之癥,不論虛實,均為要『藥』。定風草不可與御風草根同用,一定風,一御風,兩者功效相反,若是同時服用必定腹中絞痛,生不如死。而我之前的『藥』方當中恰有御風草根這味『藥』。”郎中羊角胡一翹一翹的憤然說道
“或許是抓『藥』的人一時給抓錯了,也未可知?”郎中口中兀自與郎中爭辯,那話音到底沒有之前的高聲。
“春花姑娘的『藥』一直都是我配制的,她又去哪里抓什么『藥』呢?何況,沒有『藥』方又如何抓『藥』去?”郎中憤憤說道。
“那可能是冬雪恰巧抓了這位『藥』,而后為春花姑娘熬『藥』時,不甚將自己的『藥』落入春花姑娘的『藥』爐當中。”壯士邊說邊點頭道,反正不管能不能說服別人,首先先把自己說服了再說。
果然郎中聽完壯士的話后,毅然決然的給了壯士一個鄙視的眼神,而后便不再搭理壯士。郎中只以同情的目光望著宋如是,像是要知道對方心中作何感想。
“此事還未有定論,等她回來,我自是要與她問個明白的。”宋如是諷刺一笑,若此事當真是冬雪一手作為,那這丫頭未免太深藏不『露』了些。
“是不是她所為,娘子心中早已有了定論,不過這丫頭如此心思叵測,怕是不能再留在身旁了。何況她既然已經脫身出去,又怎么會再愚蠢的回來?”郎中心胸暗嘆,自己竟然也看走了眼,若是早些知曉冬雪的為人,又何至于搭了壯士進去。瞧著壯士的神『色』,想來對冬雪用情極深,因著壯士,處理冬雪便顯得極為棘手。
“那倒也不是不可能,或許她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未完成的事情呢?”宋如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壯士。
“無論你們怎么說,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我這就去尋冬雪回來。”壯士轉身就要出去尋找冬雪。
“你去哪里找她?這長安城中一百零八坊,你又準備去哪里尋去?你連這永興坊都沒從頭到尾的轉過一遍,如今又要到哪里去尋冬雪?”郎中嘲諷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該去何處尋她。”壯士回首肯定的說道。
“你去哪里?”郎中高聲說道。
“冬雪前些日子總去西市里的一家首飾店中閑逛,西市那家糕點店正好在首飾店的隔壁。冬雪買完糕點,必然會去首飾店中逛上一逛,我去首飾店里守株待兔,自然會等到冬雪。”壯士邊說邊走,轉眼便不見了身影。
“壯士最為實誠,見到冬雪必然大剌剌的問了出來。介時,冬雪即使還保留著一絲幻想,也會義無反顧的離開的。壯士如此莽撞,定會壞了娘子的事,我現在就去攔住他。”郎中慌忙起身,撩起袍子,就要去追趕郎中。
“郎君無妨,壯士此時趕去,倒也不是壞事,反而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宋如是出聲阻攔郎中。
“這還不算壞事?反而還是好事?”郎中極力的壓抑著想要給宋如是把脈的念頭。這廂房里除了床上躺著的那位,那只余自己與娘子。一時之間他又不確定起來,究竟自己與娘子,誰才是不正常的那位。
“若是咱們這院中風平浪靜,冬雪或許還會思量一番,但壯士如此氣沖沖的前去質問,冬雪心中有了設計,定然還會準備一套說辭來打發你我。所以她必定還會回來。”宋如是肯定的說道。
“你確定?”郎中挑起眉『毛』,一臉的不置可否。
“總有七八分把握,因為冬雪定然還有未完成的事情,不然她嚇唬了春花以后,便可離開了,為何還要留在這院落當中。除非還有些事情需要她做。”宋如是如今已想透了這其中的關節。
春花病倒之時,只有冬雪一人在身旁。春花犯病之是,唯獨怕冬雪一人。每每冬雪前來,春花總歸癲狂起來。尤其是那日春花清醒時節,在宋如是手心上寫的那個“冬”字。
如此條條線索都指向了冬雪,但宋如是仍舊想見見冬雪,聽聽這丫頭如何為自己辯白。
因為此事還有一個可能,若是有了使出了這反間之計,那么她便會再次折損一個丫頭。
冬雪是祖母為她精挑細選的陪嫁丫頭,這丫頭陪著自己呆在刺史府中,又陪著自己一路長途跋涉的入了長安。不論自己是得意亦或是失意,冬雪始終不離不棄。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宋如是并不愿意這一切都是冬雪所為。雖然如今條條的線索,種種的事情,都指向冬雪。
但是宋如是仍舊愿意給冬雪一個機會,一個自我辯白的機會,一個能讓自己相信的機會。
并且今天郎中的情緒,委實激烈了些。往日里的郎中最善冷嘲熱諷,但都處在氣得別人直跳腳,他自巍然不動的地步。似今日這般情緒外『露』的情況,她實在是從未見過。還有一點她至今仍舊『迷』『惑』不解,那便是郎中屋中也有銅錢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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