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鶼鶼情深
“春花莫要憂心,我與郎君之間,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挑撥開的。”宋如是強打起精神,擠出一絲微笑安慰春花。
梁二娘那些話,她本來一句都不相信。直到梁二娘說出那姑娘名諱。她心頭一凜,若是尋常的捕風捉影,又如何會連姑娘的名諱都傳了出來。
“娘子……”春花瞧著娘子模樣,心中難受,她想要勸慰娘子,一時間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何況許秋意這個名字太過熟悉,她絕對在哪里聽過。春花凝神靜氣使勁想了起來。
宋如是的世界像是被突然打開了新的大門。不僅許秋意這名字讓她心煩,還有旁人的隱秘的目光,含笑的話語都讓她驚慌失措起來。
她本來的世界轟然倒塌,只剩她一人站在瓦礫之中,被旁人說笑指點。
“許秋意”,這個名字在后來的日子里,宋如是無數次的從各種人的嘴巴里聽到。
先是有些個愛說閑話的小丫頭在宋如是的外墻角處悄悄地說。
后來索『性』有那膽大的丫頭,在院門口高聲的議論著許秋意與大公子的鶼鶼情深,從早到晚,晝夜不休。
再到后來齊鳶兒因為許秋意真真切切假假真真的來安慰了宋如是。
“長嫂,莫要聽信旁人之語,她們不過是瞧不慣你過得好,所以才會無中生有,扯些有的沒的讓你憂心。”齊鳶兒拿帕子擦著眼淚,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樣。她瞧著宋如是古波無瀾的眸子,又苦著臉說道:“我知道長嫂心中難過,可郎君們自有郎君們的事情。若是長嫂心中疑『惑』,自是可以待長兄歸家,問個明白。”她自是知曉李訶已是許久不曾歸家,果然瞧見宋如是臉『色』一白,魏弋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而后宋如是這小院便迎來了齊四爺家風頭正勁的小妾魏弋兒。
魏弋兒曾經暗地里發誓,再不進這金無院中半步。但又實在太想看到宋氏失魂落魄的模樣了。跟宋氏的痛苦比起來,自己的那點子失意倒也顯得風輕云淡許多。于是魏弋兒帶著衣錦還鄉的意頭,志得意滿的回到了金無院中。
魏弋兒身著淡窄袖上襦,肩搭白『色』披帛,下著描金花紅裙,頭上簪著鎏金牡丹步搖。身后跟著四個大丫鬟,乍一看,似是哪戶高門貴『婦』。
“表嫂,莫要太過傷心了。男人都是饞嘴的貓兒,喜歡偷腥。表哥與許秋意與其這般偷偷『摸』『摸』,不若表嫂大度些,把許秋意主動迎了回來。表哥必定心生感激,或許還會對表嫂深情如初的。”安慰的話如同流水般從魏弋兒的口中留了出來,只是她的神『色』中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就差親口說出她心中快意
宋如是瞧著魏弋兒滿額鵝黃只差金縷衣的豪氣模樣,心中暗道,綰綰果然所言非虛。這魏弋兒比想象中囂張多矣。
“這位夫人竟是如此溫婉賢淑有見地,不知是哪家的老爺有這般福氣?”身后傳來冬雪疑『惑』的聲音。
“這位便是四老爺家的。”春花一本正經的聲音響了起來。
“原來是四夫人啊?未曾想到夫人竟這般年輕貌美,通情達理。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夫人莫怪。”冬雪慌忙的蹲身行禮。
“莫要胡說,小心閃了舌頭。這位是四老爺家的姨娘,不過是最得寵的。”春花口中著重說了姨娘二字。
“原來是位姨娘啊?”冬雪頗為『迷』『惑』不解,那姨娘便拉長了音說了出來。
那音抖到最后,像是一把鋸子一般不停地鋸著魏弋兒的腦袋,她怒斥道:“家里丫頭這般沒有規矩,怪不得表哥有家不歸。表嫂若是有空,也該管管,畢竟這貼身丫頭代表的可是表嫂的臉面。對了,表嫂如今不是很清閑嗎?那便先安內再襄外吧,或許哪日表哥回來,瞧見家中置辦的井井有條,一個感動又搬回來了,也未可知。”魏弋兒眼波一轉,笑了起來。
“魏姨娘最是重規矩,那可知客隨主便的道理。我這房中的丫頭,就不勞魏姨娘越俎代庖了。你們這兩個丫頭,今日妄議他人是非。我便罰你們一人吃一碟黏豆包好了,也好黏住你們的嘴巴,省得整日里胡言『亂』語。”宋如是對著春花,冬雪嚴肅的說道。
魏弋兒得意洋洋的支著耳朵聽宋如是如何罰這兩個丫頭,哪里知道宋如是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她冷哼一聲道:“表嫂心中有氣,可莫要拿我來撒氣。表嫂若有許秋意一半善解人意,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當日我從金無院離開之時,便與表嫂說過,即便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哪想到這么快,表嫂便等到了別人,果真是天道好輪回。”
“你的好意,我已知曉。她們二人對你不敬,我親自去罰她們。”宋如是不再多言,站起身來便要帶著春花冬雪離去。
“表嫂就不好奇,許秋意是何模樣嗎?表嫂也不好奇,表哥如何會被許秋意『迷』『惑』的神魂顛倒?現如今除了表嫂,誰人不知表哥為了博得美人心,一擲千金的事兒。”魏弋兒哪里肯讓宋如是離去。
“與我無關之人,是何模樣,我又何須在意。”宋如是并不理會,帶著春花冬雪急急向門口走去,轉眼她三人便走到門口。
“許秋意長得極為貌美,是我生平所見最為貌美之人,便是連你也比不過她。她不但貌美,『性』子更是溫順聰慧。你這一生,若是有一對手,那人必是許秋意。我雖斗不過你,但我會日日等著你失敗的消息,因為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斗得過她的。宋如是你也如今盡管裝模作樣,日后有你哭的時候。”魏弋兒面目猙獰的說著暢快淋漓的話,她所有的不幸跟宋如是所經歷的不幸比起來,都成了幸運。
幾個月的妒恨現如今盡皆化為胸中的快意,她說到后來索『性』大笑了起來,宋如是匆匆而去,不過是怕失態而已。那她便等著宋如是失態的那一日,反正她有的是耐心。
宋如是并未回頭,轉身出了門,身后是魏弋兒癲狂的笑聲。
魏弋兒這次走了之后,果真如她自己說的那般,一生再未入過金無院。宋如是也再未曾見過魏弋兒,只知道她在四老爺府中愈發得寵,后來甚至有了身孕,這當然也是后話了。
就說現在,自那日梁二娘居心叵測的來了之后。仿佛整個慶陽府的人都知道了許秋意的存在,只有她宋如是蒙在鼓里。
也是從那日起,李訶已數日不曾歸家。最先宋如是還日日燃著蠟燭等候李訶,到最后等來的不過是一個又一個他與許秋意如膠似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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